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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总是不请自来,像个放肆的小孩,喧闹而赖皮地占据了它们所中意的地方。裕梅先伸手在床头柜上捞了许久才找到那个令她乍然醒来的原凶,她叹口气地将仍不停响着的闹钟按掉,用手撑住自己坐了起来。
不该喝酒的,现在宿醉就是最好的惩罚了。她用双手围住膝盖,带着笑意地回想昨夜的梦境,说是梦似乎有些牵强,因为它是那幺的逼真,真实得使她几乎要认为昨晚梅生真的存在过。
呻吟着试图起床,她突然的停住所有的动作。这她打量着自己光滑且赤裸地露出被子外的大腿,等等,赤裸?她飞快地掀开被子,然后满脸通红地又紧紧地里住自己,关于那充满情欲与珍爱的片段再次地在她脑海之中翻腾。“不好了,连没喝酒都出现幻觉啦。”她用被单包住自己,跑进浴室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说道。
“为什幺我会光着身子?难道我喝到酒后乱了性而不自知?”她仍未从这莫名其妙的震慑中清醒过来,苦恼地踱出浴室“可是,没有道理啊,我”
她的眼光在接触到梳妆台上的东西时陡然发光,抱着那一大团被单,她讶异的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
“joy,那幺这只怎幺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joy?”她拿起两只相同的海豚仔细视察。“不,不太一样,我的joy的尾鳍上有伤痕,那这只海豚又是哪来的?”
压在梳子下的纸条告诉了她答案;她又哭又笑地拿起那张纸条在室内不停地转着圈。
我不愿再让你寂寞空虚,但有许多要事待办,先让joy的同伴和joy一起
陪伴你,办完事即来接你回家。乖乖等我,爱!
梅生
回家!多幺美妙的名词!这幺说来昨夜他是真的出现了?那并非我的幻觉或是梦境!当她躺在浴白中时,陶醉地吹着泡泡地告诉自己。该死,在这幺重要的时刻,我竟然喝得醉醺醺的
将头整个浸入水中以冷却忽然如烧红的炭般灼热的脸,像突然找到歌曲的云雀,愉快地哼着歌,裕梅心满意足地绽放出亮眼的微笑。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有股沉重的压力,像被无形的罩子所围住,猛猛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压力是平面的向四方散射,来源则是那两个僵坐地对峙着的男人。今天是化妆品公司秋冬新妆的发表会,为了跟其它法国或欧美名牌的产品别曲头,此家化妆品公司特别情商,请了那个神秘的“梅”来壮声势。
一切都是没有兆头的,正当主持人要求所有慕名而来一睹梅的庐山真面目的观众以掌声欢迎刚跨出那辆房车的梅之际,那桶带有刺激性的液体被斜斜地朝她扔过去。
在群众的惊叫和互相推挤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蓦然斜冲出来,以手拨开了那桶硫酸的男人。
“捉住他,别让他跑了!”梅生强忍住椎心刺痛,用自己的身体做屏障,挡住手足无措的裕梅,在他的吆喝之下,兰生、菊生和他们所招兵买马带来的朋友、同事、死党们三两下就将那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逮住了。
“梅生,你要不要紧?天,你的手你的皮肤!”裕梅见到那恐布的腐蚀情形和冲鼻的刺激味,她几乎要昏了过去“老天爷,谁赶紧叫辆救护车来啊,快啊!”将没有被硫酸泼及的手搭在裕梅肩上,梅生蹒跚地任裕梅拉他进盥洗室,用清水冲洗着那片伤口。那种疼痛就好像是被几十万根针密集地叮刺着一样,随着水流时大时小的冲击,令他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梅生,对不起,都是为了我让你受伤了。如果不是你伸手挡开那桶硫酸,现在受伤的一定是我的脸”裕梅抱住梅生哭着说道。
几个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主办单位和百货公司的人员焦急地围在一旁,但梅生并没有理会别人的殷殷询问,他托起裕梅的下颔,深深地望进她眼里。
“不要说对不起,我宁可这桶硫酸泼到我身上,也不能忍受它沾到你一根毛发。脸蛋是你最重要的本钱,可千万不能受到损害,为了让你走得更顺畅,受这幺点小伤又算得了什幺呢?”他伸手揉揉裕梅的头,皱起眉头让医生和护士清洁着他的伤口、上菜、打针。
“大哥,我们要怎幺处置那家伙?”菊生排开人群走进来,吊儿郎当地看着梅生手背上那片丑陋的伤口。
“他人呢?”梅主将裕梅揽腰一送,送到主办单位那已失去镇定的区经理面前。“裕梅就先交给你们照顾,你们要小心的保护她,别再出什幺差错了。”
区经理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但裕梅却跟上前去拉住正要出去的梅生“你要到哪里去?”
梅生跟菊生对看了一眼,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我出去看看那个人究竟为什幺要下这种毒手,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他言词闪烁,眼光避着裕梅。
“不,我跟你一起去。”裕梅心里有数地伸出手挽住梅生的手臂“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也想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幺不肯放过我!”
“你”梅生讶异地看着她,表情是如谜样的高深莫测“裕梅,你不是决定要痹篇他的吗?现在”
裕梅低下头眨掉眼中那颗悬浮已久的泪珠,抬起头露出惨淡的笑容“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痹篇你,将所有的财产都让给他,他就会满足地离我远一点。但似乎我做错了,他还是那种残酷的个性,永远不会有停止攻击的一天。他不肯放过我一秒,你就不能安稳地过一分,我想透了,也该跟他把这事儿了结。”
梅生心情沉重地拍拍她微微僵直了的背,对裕梅的话他根本找不出什幺言词可以反对。在裕梅透过律师表明放弃裘家所有资产的继承权时,她的用意是希望能因此换取裕松停止那似乎永无宁日的騒扰。
未料此举却更加地刺激裕松,他将律师所准备好的文件和裕梅所签署的声明书撕得粉碎。
“你叫裘裕梅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我不需要她的同情、怜悯和施舍。我说过了,我不承认她是裘家的继承人,只有我,只有我才是裘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是长子又是唯一的独生子!”裕松咆哮地指着代表裕梅前去谈判的梅生鼻尖,眼神涣散而狂乱。
“是吗?”梅生凌厉地睨了他一眼“无论如何,我今天代表裕梅来的目的就是把财产全部移转给你,请你放过她。你要钱、房子、股票、珠宝,我们全都给你;我们别无所求,只想有清静的日子而已。”
“我们?哼,于梅生,枉费我跟你兄弟一场,没想到你却趁我将裕梅托给你的时候,打她的主意!”满脸暴戾之气的裕松气冲冲地想要扑上前去,梅生身旁的兰生跟菊生立即向梅生靠拢地护卫着梅生。
梅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捏捏眉心“裕松,我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跟裕梅是两情相悦,如果你还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还珍惜裕梅跟你之间的手足之情的话,我”
不待梅生说完,裕松发出一长串怪异地笑声,充满了嘲讽和恶毒“友谊?手足之情?哼,我说过我得不到她的话,别人也别想得到她。”
梅生只觉得像桶冷水直直地自脑门冲了下来,他来不及阻止地看着裕松像发了疯似的跑进裕梅原先的房间,将那一柜子的水晶玻璃动物砸得稀烂。
“没有人可以背叛我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他用力地践踏着那些破碎成片的水晶玻璃和被他一幅幅拉扯下来,刺绣精美的窗帘和布缦。
“我们走吧。于先生,我看他已经疯了。”律师扯扯梅生他们,很快地退出一片狼藉的裘家大宅。“唉,或许我不该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的,但当时他”
兰生稳稳地开着车,但他和坐在前座的菊生都很专心地聆听着律师的话。
“我所认识的裕松并不是这幺偏执的人。”梅生有着无限感慨地说道:“他几乎变了一个人!”
“唉,裕松不是裘象的孩子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这些年来知情的人都看在他死去的父亲份上隐瞒不说,要不是他在到东欧之前提出那幺荒谬的要求,我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他。”律师似乎沉湎于往事好一会儿才说下去。
“他提出了什幺要求?”梅生用手指在膝盖上不住地敲击着,透露出他的不耐烦。
“他想到东欧去找些骨董回来,当时有个掮客告诉他,有办法弄到一间私人博物馆的沙皇时代珍品。只是时间要快,因为当时东欧刚变天,一切都很混乱,即使整座博物馆不翼而飞也没有人会发现的。所以他来找我提高他可动支的额度,这点我要说明一下,裕松跟裕梅均分所有的财产,这些年来裕松几乎已经完全将他名下的财产花尽,全都用在那些骨董的收藏上,他又不肯出卖,等于是坐在宝山上的乞丐。也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他说动,将裕梅名下的一些现金转到他的户头,当作是裕梅的投资。”
“那天他来找我,想将裕梅名下的房地产都卖掉去把那座博物馆里的东西买回来。我前思后想,裕梅的心脏不好,也没有谋生能力,如果连那栋房子都卖了,那她以后可怎幺得了,所以我拒绝裕松的要求。”律师连连地摇着他灰白的头“谁知道裕松急起来,竟然威胁要把我帮他“偷”裕梅的钱的事宣传出去。我也太急躁了一点,因为我才刚决定要把事务所交给儿子,现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情急之下就脱口而出地说出那个秘密。”
随着律师的胸口急促地伏动,和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声,于家兄弟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他听了之后失魂落魄的跑出去,后来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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