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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没有追出来!
衣戚泠沿路走回家,拉着身旁成排比人还高的草丛,拔了一撮握在手里把玩,却不时回头张望,希望能看到范诩追上来的身影。
可是走了好久,都快到家了她却仍旧没有见到范诩,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把我当成什么了!”想着想着,眼泪又被逼了出来,她愤恨地用力擦干眼泪,故作坚强,可是脑?锶慈曰硬蝗ジ詹欧囤寄们那榫埃煤蓿?br>
她原以为他是懂她的,肯纡尊降贵到她家来和一群“穷人”坐在一起、喝同样的茶,愿意与她在一起他不是说喜欢她吗?为何又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她有多穷,而他有多富有?
衣威泠气得将手里的草扯成两截、三截
她走到河边,在大石上坐下,低头对着河发呆。“范诩”又落泪了。
她越来越讨厌自己动不动就哭,她早就对自己说过,要坚强要坚强,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哭。
她已经没有爹,和娘相依为命十几年,看娘这么辛苦替贫穷人看病;看娘每天早晨天还未亮就上山采葯,她不能让娘再为她担心。她必须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让她在困境里生存下去,她怎么能够因为范诩的瞧不起而崩溃?
衣威泠擦干眼泪,正想回家时,却在草丛边发现有个人躺在那儿,她吓了一跳,紧紧揪住衣襟,怯懦地移过去。
一个男人!
她要不要查看一下这人?她可是一个女人家!
衣威泠深吸口气,算了,医者父母心。
她蹲下身拉拉那人的衣服。“喂?你还好吗?”
这衣服的料子非常好,他肯定又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喂。”她戳戳那人,发现那人根本没有反应时,她开始害怕了。“不会是一具尸体吧?”
她困难地吞咽口水,强自镇定将那人翻正。她真的被吓住了,那人长得英俊斌气、玉树临风,身上更有一股让她感到意外的书卷味。
通常有钱人家子弟,不是玩物丧志就是花天酒地,很少有身上会有书卷气质。
“你没事吧?”她伸手探了下那人的鼻息。
还好,只是晕过去而已,看他这样子,大概是因天气热支持不住而晕倒。
将他带回家里让娘看看好了。
衣戚泠看着男子比她还大的身形,突然怀疑自己能不能将他带回去。
想了一下,她最后只好深吸口气,抓住他一只手将他拉起,将手扣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纵使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把他架起,她试了很多次!却没一次成功,只是还让自己更累,累出一身汗。
这样下去不行,她还是去找人来帮忙好了。
衣戚泠将男子拖到大树底下,避免让他直接在日光下曝晒,然后快步跑回家去找人来帮忙。
衣戚泠好不容易找来几个壮汉,联合将晕倒的男子搬回家,经衣华佗仔细检查,发现那人只是因天气热又太过?筒呕嵩蔚乖诤颖撸蟾攀窍牒人刺辶Σ恢Ф蔚埂?br>
衣华佗替他针灸了下,稍微放了些坏血,然后将他安置在一旁的小茅屋里。
衣戚泠到井边弄了些水进来,准备替他擦擦额,减轻积在他身体里的热气。
“这这里是哪里?”男子撑起身子坐在床榻上。
“你醒啦。”衣戚泠扭干条湿布走到床边。
“你是?”
“衣戚泠。”她将湿布展开,动手替他擦汗。“舒服点了吗?”
“我怎么了?”男子皱起眉头。
“你晕倒在河边,是我找人将你带回来的。我娘是大夫,她已经替你放了些坏血,打通血脉,再几个时辰你就会恢复。”
“谢谢。”男子脸色仍然苍白,看起来显得虚弱无力。
“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男子无力地转转脖子,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还是觉得好难受。”
“肯定是的,你晒过头,差点就死在河边。”衣戚泠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男子。“喝口水,我想你大概渴了。”
男子接过手后,急急忙忙地将水喝尽。
衣戚泠见状露出浅笑。“真不知道你晒了多久,我娘说你严重缺水。”
“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当然可以。”衣戚泠又倒了杯水给他。
男子一下子就喝光,然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还要吗?”
“不了,谢谢姑娘。”
“不客气。”衣戚泠将茶杯反置,搁在桌上。“对了,我想问你,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京师人,你怎么会倒在河边?”
“我是从洛阳来的,原是上京师游玩,却在半路上与家仆走失,原想循来路回去,不料竟迷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太阳又大又晒,等到我觉得渴想喝水时,看到那条河,才走没几步,眼前便一黑,接下来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衣戚泠在椅子上坐下?鲜邓担械悴桓铱聪蜓矍翱莘欠驳哪凶樱菔顾衷诖谏恚床凰鹚说某は嘤肫省?br>
男子好奇衣威泠怎会这么看他,怀疑地看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吗?”
衣戚泠被男子的问话给吓着,羞红了脸。“没。”
“真是多谢你们了。”
“没什么。对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报官寻人吗?还是你大约知晓你的家仆会上哪儿去?”
“不,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上哪儿去。”男子低头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
衣戚泠见状笑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你们让我在此休息个几天?”
“这”“我的身子一向弱,家里又只有我这一脉香火,我希望能将病养好后再出去找寻我的家仆。待日后找到家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与你母亲的救命之恩。”
“我和我娘都是习医之人,见到患者当然得医治,你就毋需客气。好吧,我先和我娘商量看看,再答覆你好吗?”老实说,她还真希望他能留下来将病养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初见他时,她心跳得好快,快得像要从口中窜出般,让她觉得恐惧,不解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常感觉?
这种感觉是与范诩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虽然她喜欢范诩,范诩也喜欢她,他们俩算是互相爱慕,而她也曾经一度想过要与范诩结成连理,但是,对范诩她却没有过多的感觉。
他照顾她、为她好,她全知道,可在茶楼里,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倍觉受辱,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那样做反而让她看不起自己,是她让他有这种念头的。
“衣姑娘?”
突然的叫唤,令原本在发呆的衣戚泠猛然抬起头,刹那间对上一双英气十足、有力有神的瞳眸,她马上感到一阵燥热,刻意起身回头不让他发现她的失态。
“衣姑娘。”
衣戚泠吸了口气,降低体内的羞热后,带着友善的浅笑回头。
“对了公子,我还没问你的名儿呢。”
男子拱手作揖。“在下复姓长孙,单名烈。”
长孙烈连续在床榻上躺了数天之久,躺到连他都不禁怀疑,自己的身子骨会不会因为长期躺在床榻上不动而断裂成两截。
他根本就没病!
可是天天接受衣华佗的针灸、衣戚泠的喂葯,他没病都快被医成有病。
他忍受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想乘机靠近她,确定她不会和城里的范家少爷有牵扯,好好看牢原就属于他的东西。
衣戚泠的温柔、善良,果真如同天山雪莲般干净高贵,眼波流转间却让人瞧出她不凡的内涵,她肯定饱读诗书,时常见她不是拣选葯材,要不就是拿着医书坐在石阶上看。如同现在,煦日自她头顶上洒下光束,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光环,让他觉得她是虚幻的,更让他觉得害怕,害怕她会因此而消失。
长孙烈不禁伸出手碰上她的肩膀,却又慌忙收回。
“好多了吗?”衣戚泠回头朝长孙烈一笑。
“好多了。”他在她身旁坐下。“在看什么?”
“针灸术。”她将书拿给他看,上头画了人形,一旁标示许多穴道名,教人哪些穴道治哪些病。“我娘要我学会针灸术,她说这样我以后也可以帮忙看病。”“看起来很难。”
“是不简单。”他略微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旁回荡,撼动她的身心,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
“衣姑娘,单单你和你娘两人住在这儿不是很危险吗?”他看了看眼前茅舍,就他所知,院前的大门永远都是开着的,就连晚上也是。她们家里又没有男人,若是有心人士执意要掠夺什么,光凭她们母女一介女流,能抵挡得了吗?
何况她与衣华佗长相都不差,甚至是绝色他实在不敢想象。
衣戚泠不语的注视着长孙烈。
长孙烈明了衣戚泠其实是很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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