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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浴室,白牡嵘开始清洗自己,水池里的水在冒着热气,正是可以用的时候。
她也是在这时才知道自己这一身有多脏,在城里和那几个骗子交手时,蹭了一身的灰尘,连头发都脏兮兮的。
进了水池,暖意遍布全身,她舒服的不禁直哆嗦。
小羽上楼捧来了干净的衣服,进入浴室后便跪在水池边缘开始帮忙清洗。
小心翼翼的侍弄她的长发,她忍不住好奇,终于开口道:“王妃,你今天怎么这么听王爷的话啊?”太奇怪了,往时都是唱反调的,第一次王爷说话她没反驳,而且还很听话。
白牡嵘微微歪头,随后就笑了,“这不是听话,而是我本来身上就很脏。我做过了什么,我自己清楚。”所以,洗一洗是对的。
“那王妃今天都做什么了?”她的头发的确是有不少的灰尘。
“做了大事呗。快洗吧,我饿了。”晌午就没吃饭,这会儿肚子都在叫。
小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将她的头发清洗完毕。
随后,白牡嵘便从水池里出来了,快速的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她拿着手巾擦拭头发,同时走出了浴室。
洗了个痛快的澡,外面的温度也有些低,倒是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本以为等她出来餐桌上就是残羹剩饭呢,哪想到宇文玠居然一直坐在那里,也没动筷。
潮湿的长发全部拢在一侧,她边走边歪头擦拭,一直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是在等我?没看出来,小王爷这么有风度。”笑看着他,她还真是对他了解太少,还真不是小孩儿心性。
看着她,宇文玠浸水了一般的眼眸在她的脸上缓缓的转了几圈,她当下的模样当真是咄咄逼人。
那种能摧毁眼睛的娇媚,细腻的皮肤,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不过,她可能并不清楚自己有多美艳,但越状似无意,就越让人移不开眼睛。
“用膳吧。”他拿起玉箸,这才准备开始用饭。
“是不是觉得和白姐一块吃饭特别有食欲?这脸长得好看,不止能吸引来众多的追求者,看来还很下饭。”把手巾递给小羽,白牡嵘也拿起玉箸,不管发梢还在滴水,直接开吃。
宇文玠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随后才反应过来看向她,“追求者?”他应该没听错。
歪头看着他,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垂到脸颊旁的湿发,“怎么,我长得这么好看,还不容许有追求者了?”
“是谁?”他平静的问,依旧在喝汤。他吃东西就像白牡嵘所说,和养鸟差不多,吃的很少。
白牡嵘想了想,“我若是说了是谁,你不会明天就要把人拆了吧?”他这么平静的问,还真是莫名的让人不安。
“你认为,你的事情有那么重要么?需要本王迫不及待明日便去处理。”他的语气有几分不屑,似乎在嘲讽她自作多情。
白牡嵘哼了一声,“是啊,小王爷你多忙呀,岂是我等凡人可能够得上的。”话落,她也喝汤,味道清淡,甚至都没有多少盐味儿。幸好是有一股山珍的鲜味儿,还算能喝。
宇文玠也没有再开口,两个人静静地吃饭,难得的和谐。
在旁边给布菜的上女也不由得松口气,听他们俩互相攻击,真的是胆战心惊。很担心他们俩会突然一言不合打起来,毕竟都知道白牡嵘不是省油的灯,可不是寻常女子。若是说她和王爷打架,她们都相信她绝对有这个胆子。
用完晚膳,宇文玠便上楼了,他一共也没吃多少,看他面前的餐盘就知道了,还干干净净像没用过似得呢。
白牡嵘瞧着他消失在楼梯上,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谁家若是养活这么一个儿子,得被他活活气死。
“王妃,这些是箭么?好小啊。”流玉终于忍不住发声,自白牡嵘进来把这些箭给她时,她就一直在研究了。正常的箭她也见过,但都比这些长。
“嗯,拿过来。”放下勺子,白牡嵘也准备好好研究研究这袖箭。这玩意做的还是挺高科技的,从上面的卡槽能看得出可以一次放上数支箭,连续性发射,倒是真的堪比手枪了。根据那时宇文玠带她试验一次的程度来看,射程和力度都算可以,果然较为适合她。
拿到手里摆弄着,又戴在手臂上,她一支一支的往上面放箭,脑子里又蓦地想起宇文玠说要带她去边关的事儿。
这人是无利不起早,带着她总不会是因为担心她再次受到袭击吧。
暂时想不通,白牡嵘也不想了,上好了箭,整条小臂都觉得沉重,这玩意真有分量。
起身,她几步走到门外,十米开外就是粗壮的大树,她抬起手臂对准,另一手扣动红色的机括,箭矢瞬时击发。
而且,击发还是连贯的,一支出去第二支便自动转到卡槽之中。她也终于知道这兵器的厉害之处,当真是堪比手枪。
只是几秒的时间,上好的箭迅速射空,因为她对准的是那棵树,且始终没有移动,所有的箭都钉在树干上。有两支箭没有偏差的挤在了一起,且每一支都入木很深。
发射完毕,白牡嵘也不由得唏嘘,真是好用。不过这玩意,估计射到人身上就没命了,不到紧急时刻,还真是不能乱用。
流玉和小羽站在一边也看的目瞪口呆,真吓人啊。
走向那棵大树,白牡嵘动手把钉在上面的箭一支一支的拽了下来,箭拔出时,带出了树干上的木屑,只留在树干上一些孔洞,看起来千疮百孔的。
“好用,就是箭的数量不多,得省着用。”总是不能射到人身上之后,再一支一支的拔下来。
流玉用手指头摸着树干上的孔洞,然后也跟着狂点头,“真有力量,这要是射到人的身上,会不会把人穿透了?”
“很有可能。”抱着箭返回小楼,夜晚时这外面还是冷,冻得白牡嵘不由哆嗦。
有了上一次受伤的经历,白牡嵘很担心自己会生病。但凡抵抗力下降,这身体都会遭罪,所以她不能生病。
宇文玠说要去边关,那时用的是并不是十分的确定的语气,但谁想到三天后圣旨就直接下来了。
没想到这事儿会是皇上那儿直接下批令,白牡嵘也有些许的不解。她那晚在宇文玠房间的信里看到了边关战事吃紧,和赵国一直都在争斗不休。、
现在又要派宇文玠去边关,他又说这是烫手的事情,没人做所以才被甩到了他这里来。
难不成,一直打败仗,还得治将军的罪不成?谁能预料到战事会胜还是会败,如果因此而要降罪,那实在是没有道理。
圣旨已下,那么宇文玠就得启程了。白牡嵘跟随,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又不忘吩咐流玉和小羽也做好准备,因为这次从边关回来,她有很大的信心能弄到宇文玠的印鉴,那个时候,谁也拦不住她了。
把自己包裹的严实,于一大早,和宇文玠同时下楼。共同坐在餐桌对侧,用早膳。
宇文玠似乎现在对和白牡嵘同坐一桌吃饭不排斥,而且很自然的样子。有时两人夹菜,会发生不经意的争抢的情况,他也会自动的调转筷子,不与她抢。
这种习惯,在白牡嵘看来是极好的,若是在一口吃的上都抢来抢去,她真的会胃疼。
用完早膳,便启程了,流玉和小羽没人会骑马,所以也无法跟随。不带侍女,白牡嵘也没任何的意见,自己动手她也能做的很好。
倒是流玉和小羽有诸多的不放心,一直送出索长阁,俩人脸上皆都是担忧。
白牡嵘朝她们挥挥手,便与宇文玠朝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待走出了大门,外面护卫都已经准备好了。
多达三四十人,白牡嵘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他身边有这么多的护卫。上次去飞龙湖,也不过跟随了二十几个护卫而已。那么平时,那些多出来的人都去哪儿了?绝对没有藏在王府里,真是个谜。
两个护卫各自牵了一匹马过来,一匹通身黝黑且超级高的马,四肢矫健,身上的肉好像都结块了似得,长得真是帅气。
另外一匹则是枣红马,就显得几分秀气了。
“我要这匹马。”白牡嵘一眼就看中了那匹黑色的马,肯定跑的特别快。
宇文玠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缰绳,然后看向白牡嵘,“马认主,你若敢骑到它的背上,下一刻就会把你甩下来,踩成肉泥。”
“这么说,它知道你是它的主子喽。”歪头看那马的小眼神儿,还真是一副狂放不羁的样子。
“自然。”宇文玠用眼神儿示意他不要妄想,随后便翻身上马,动作帅气。
无奈,只能接了枣红马的缰绳,白牡嵘先摸了摸它的颈项,倒也是十分结实。
一脚踩上马镫,然后用力一跳,便骑在了马上。
她以前倒是去过马场几次,如何骑马的规则她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没试过长时间骑马。屁股底下的马鞍也硬得很,不知下马之后,她的屁股得变成什么样儿。
不过,气势不能弱,白牡嵘挺直了脊背,如同一个骑马老手似得,面不改色。
宇文玠也多看了她一眼,显然她能如此轻松的上马在他看来也是意外的,不想她真的会骑马。
“启程。”宇文玠一声令下,护卫各自跃上马背,动作利落行云流水。
马儿前行,速度也逐渐加快,白牡嵘和宇文玠处于队伍的中心,随着前方加快速度,这两匹马也自动的加快了脚步,它们之间就好像会语言交流似得。
踩着马镫,白牡嵘微微抬起腰,不让屁股和马鞍有亲密接触。身体也随着马儿的奔跑而略微起伏,双腿微微用力夹着肚子,掌控缰绳,她的动作是极其标准的。
一路在长街上前行,路遇的行人无不让开。宇文玠扣着兜帽,几乎将他的脸全部笼罩了起来,看不清他的模样。
越是这样,也越是让那些行人猜不透这一行队伍是哪个府里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城门,在最前的护卫亮了腰牌,守兵立即让路,队伍也随即出城。
楚震驻扎在西南边关,那里单单是关口就多达十几个,兵马五万有余。
离开皇城,仅仅是下午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没皇城那么冷了。
虽是骑在马背上,但白牡嵘也开始冒汗,最后不得不在马儿奔跑时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扯下来随手置放在身前。
抵达西南边关一共得多长时间白牡嵘不清楚,但看这赶路的劲头,不到夜晚是不会停下来的。
白牡嵘的猜测是对的,太阳落山之时,队伍逐渐的缓了下来,这是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显而易见是要夜宿山林。
大概往时他们也是这般行路的,看他们一个个都习惯了的模样,白牡嵘也无话可说。
前头队伍开始转入山林之中,山林平坦,而且没有雪,有一些常青树还是绿色的,让人生出一股已经到春天的错觉。
进入山林,寻了个微微倾斜的山脚,马儿停下,护卫一个个从马背上翻越下来。
白牡嵘也下马,但双脚落地之后就忍不住皱眉,胯疼。
咬牙,她合拢双腿,挺直腰背,那pose瞧着几分奇怪,刻意的搔首弄姿之感。
负责养护马的护卫过来将马牵走,白牡嵘依旧站在那儿,仰头故作欣赏山林之姿。
“你把自己扭成这个姿势是做什么呢?”宇文玠下了马,才将兜帽摘下来,朝着白牡嵘走过来,他一边上下审视她的造型,扭得奇特。
白牡嵘甩了下头发,挪动两腿,又改变了个造型,面上无色,实则两腿酸痛的要命,“欣赏一下这荒山野岭的美景呗。在皇城困着,都忘了这外面的野性了。”
宇文玠几不可微的皱眉,自然不信她的说辞,这里有什么可看的,连个活物都没有。
“你是不是骑马骑得屁股疼?”宇文玠看着她,忽然问道。还算他有良心,声音压得低,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
白牡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扭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倒是没想到她如此诚实,宇文玠顿了顿,然后就笑了。
笑的奶甜,以至于水润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有星星似得。
“很好笑么?我的屁股又不是铁做的。”转身,她直接席地而坐,动手捶打自己的腿。
宇文玠敛起笑意,转身走到一边,似乎是嫌地上脏,依旧站的笔直。
“什么时候能到边关?”看着护卫在忙碌,白牡嵘一边问道。她表情略显严肃,因为胯疼。
“后天吧。”宇文玠给予回答,但听着好像也不是特别轻松的样子。
白牡嵘看了他一眼,不由摇头,估摸着还是得像今天这样疯狂赶路,才能在后天抵达边关。人不可怜,马倒是挺可怜的。
护卫挖坑做灶,随身携带一系列简易的做饭工具,很快就飘出了米香味儿。
真是常年在外走的架势,让她都不禁生出几分佩服来。
随着天色彻底暗下来,那边吃饱喝足的马也都没了动静,看来是休息了。
很快的,饭做好了,白牡嵘也挪过去吃饭。在这荒山野岭还能吃口热的,倒是有几分像郊游。
不过,奇怪的是宇文玠没有过来,他靠坐在一棵大树下,地上铺着折叠了几层的毯子,他就坐在那儿,只喝了几口水,然后就不动不响,像成仙了似得。
白牡嵘对此十分费解,填饱了肚子,她慢腾腾的挪过去,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不饿么?”这一整天可都是在赶路,什么都没吃过。
“嗯。”看着她吃饱喝足之后满意的脸,宇文玠回应了一个音。
弯身捡起自己的披风裹在身上,随后她直接坐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下,后背正好倚靠着,“难不成,你真打算这一路都靠吸风饮露过活?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都不拉屎的。”
她这话是突如其来,宇文玠很无言,扭头看向她,“你一个女人,一定要如此口不择言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白牡嵘歪了歪头,既然他不好意思回答,那她就不问了,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他拉屎与否。只不过就是想凑近乎而已,想更近一步知道他印鉴到底在哪儿。这出门在外,必然是带在了身上,就是不知藏哪儿了。或许,在他身边信任的护卫身上?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每个护卫都随身携带了不少东西,谁知道又是什么。
护卫整理完毕,将几堆火弄得燃烧的旺盛,便休息的休息,值守的值守了。
白牡嵘裹着自己的大氅,靠着大树,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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