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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回面色败死,比受伤的她脸色还要死白。
“臣宁远巡府陈一贰,参见太子。”陈一贰收到密旨立刻赶来,才到就瞧见太子抱着新婚妃子,而太子妃竟倒于血泊,他立即吓得跪地不敢起,其他众人一听眼前男子居然是当前太子,纷纷脚软伏地,府台更是屁滚尿流地滚下案堂,倒在地上似乎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断气。
只是许回根本无心理会,抱着忍痛之余仍气呼呼的爱妃大吼,”去,快去找大夫,太子妃要是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全部人都陪葬!”
身分曝光,许回夫妻自是无法继续逍遥两人行,只得由客栈移居宁远离宫。
至于那对奸夫淫妇,则是由巡府判决死刑,尤其敢行剌太子妃的兰姬,她不只死刑,还得游街示众,任民众唾弃怒骂,下场之悲惨不足以形容,而那敢收贿的府台贪官,自然是被罢官,回家吃自己了。
宁远离宫的园林布局沿袭了各处皇家园林”一池三山”的规制,但更为清雅,云裳就是在此疗伤。幸亏兰姬力气不大,发簪又细,她伤势不重,只留下一小处细微的伤痕,可她身娇肉贵,从小被呵护备至,从来没有受过一丝小伤,现在却在她无瑕的肌肤上留下痕迹,实在让她气坏了,更因为自家男人就在身边她还被人所伤,所以气得将怒气都发在他身上,一连数天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许回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苦笑不已。
“所以我说女人不能宠,尤其骄蛮的女人更是宠不得,我没说错吧?”莫添刚由京城风尘仆仆而王,见好友一脸苦恼,知道始末后下了结论。
“秦大人,女人怎么个不能宠法,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我很有兴趣得知呢。”云裳由内殴步出,皮笑肉不笑的问。见到莫添她可没好脸色,谁教他曾在自家男人面前说过她的坏话,现在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又来说些不中听的话,分明是找死!
“嘎?这个我”一见她立即如猫见老鼠般发毛,他只得向好友挤眉弄眼求救。
许回只得赶紧灭火。”裳儿,你就饶了他吧,他有口无心,倒是你,伤口虽已好了,还是得多休息养气才行。”他温柔地上前搂住她,连忙转移话题,目光爱恋动作轻柔,十足宠溺。
莫添瞧了只得暗叹,他这个主子兼好友向来眼高于顶,这回真的是深陷情网还甘之如饴,实在不可思议。
“我伤早好了,至于气早就一肚子了,还得养吗?”她又提这件事。
他摇着头,除了内疚还是内疚。事实上,他为此确实恼怒到极点,爱妃就在身边,他居然还保护不力,这怎能不让他恼到夜不成眠,再想到她当日倒于血泊的一幕,令他心脏抽搐,几乎无法呼吸。”裳儿”
瞧他神色懊悔,她这才不忍再继续为难,收敛地改道:”秦大人来做什么?”他大老远的由京城赶来,一定有要事。
“是皇上命我前来的。”莫添说。瞧见月余不见的太子妃,只觉得她益发美艳,虽然脸色微微苍白,但是风情更胜以往,想必是爱情的滋润让原本就是一个大美人的人,更加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风采吧。
“父皇出事了吗?”许回锁紧眉头。
“没有,出事的是边防,蒙古军似乎要冲破我们的防护,大有入侵之势,皇上特地命我前来,速请你回京商议应对之策。”
“儿臣参见父皇,也见过臻妃娘娘以及三弟。”一回到京里,许回立即入宫面圣,意外的发现臻妃以及许常天也已经在等着他。
这对母子又想做什么?
“你总算回来了。”皇上一见他心里安定不少。
“父皇,边防吃紧儿臣已听闻,不知父皇是否已有应对之策?”许回直接问重点。
“有是有,不过朕还在考虑。”皇上面露为难。
“父皇,这还考虑什么?事情紧急,你就听从我与母把的建议,让二哥亲自领兵出征嘛。”三皇子许常天连忙说。
许回意外地挑眉。要他领兵出征?
“可是蒙古军骁勇善战,我方粮草与兵器都不足,要太子亲征,万—”
“父皇,不会有万一的,就是因为蒙古军气势正旺,我军心生胆怯,若由太子亲征必定能激发我军气势,一举歼灭敌人。”许常天满怀心计地谏言,想藉由此次将太子拉下宝座,最好能战死异乡。
“可是”皇上爱子心切,依然犹豫。
“皇上,太子智勇双全,蒙古兵哪里是他的对手,先前的剿寇不就是一例?若您担心的是粮单及兵器不足的问题,臣妾可以帮忙,臣妾的舅舅即是军火商,这粮草与兵器的支援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为国家及百姓的安危着想啊,皇上,您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了,再这样下去,蒙古军都要打到京城来了。”臻妃也力劝。
“这”皇上百般不舍的看向太子。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皇儿啊,万一
“皇上莫非担心太子不肯领旨出征?”臻妃干脆逼迫许回,要他自己愿意请旨出征。现下朝廷军心散乱不说,后援也不济,她非要他出兵去送死不可!
事已至此,他若不允便是怕死,便是弃国家安危于不顾,这种场面臻妃母子早已安排好,他能不答应吗?
不过他们也小觑了他,他其实早有出兵抗蒙之意,这两母子是枉做小人了。
许回不屑的哼笑。”父皇,您不用担心,儿臣愿意领旨出征,为皇朝除去大患。”
“你真的愿意去?”皇上说不出是喜还是忧,喜的是保卫皇朝有望,忧的是此去危险重重,爱儿虽才智过人,但深入险地始终是大忧啊!
“什么时候出发?”许回一回东宫,云裳便接过他褪下的宫袍问。
“七日后。”
“这么快?”她皱眉。
“没办法,战况紧急,要不是为了筹措军粮与兵器,原在三天内就该整罩出发了。”他接过她递来的茶啜了一口。
“那么筹措军粮与兵器之事,皇上怎么说?”
他冷笑。”父皇没说,臻妃倒说了,她向父皇打包票,会为我筹得足够军粮与兵器。”
“你信她?”
“能信吗?”他冷嗤。
她哈哈一笑。”那么军粮与兵器你可有着落?”她难得体贴的为他捏背按摩,他眼眸轻敛,微微有所警惕。
“说实在的,没有。”他颇为苦恼的摇首。
“没有?上回你不是告诉我,你由这些贪宫中黑吃黑弄走了不少钱,就是未卜先知备著有朝一日打战用不是吗?”她小手细嫩,推捏得极为轻巧,让他顿时放松不少。
“没错,银子是有,不过所有军火及粮食已经早一步教臻妃给收刮走,她趁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运作,存心不让我有战备可购买,想要我一无所有上战场,最好战死沙场,永不回京。”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弄到这些东西呢?”她娇笑的问。
“你有办法?”他眼神一亮。”可是,全京城,不,全国各地的军火及粮食都教臻妃给囤积了,你怎么可能还弄得到这些东西?”
她得意的笑,笑靥如花,”我认识有人可以买得到这些东西。”
“谁?”他转喜。
“我爹。”声音清脆。
“岳丈?他有办法?”他吃惊。
挂在嘴角的笑愈发灿烂。”是我叫他这么做的,早在边关零星战役增加时,我就交代他开始与军火及粮草商接触,打算大发国难财,在咱们离京出游时,我已交代我爹开始购买囤积,这会既然自家夫君有急用,我这贤内助也只好忍痛要爹捐出让你救急,你说我这娘子贤慧不?”
许回大喜特喜,回身一把将她抱个满怀。
“你可真有帮夫运,我眼光真不错,没选错妃子。”他喜孜孜地自鸣得意。
云裳横他一眼。他居然得意自己的娶妻眼光,而不是她的先见之明?
“喂,七天后出发我也要去。”她说出最终意图。
他蓦地收起笑容,就知道她方才的温柔举动有鬼。
“不成,你不能同行。”他断然拒绝,不愿意她同他一起入战场冒险。
“为什么我不能去?”她发起怒来。
“行军交战,哪有带女眷同行的?况且行军多艰难,你吃不了苦的。”他瞧不起的上下打量她柔柔弱弱、金枝玉叶的身段,再说以她惊人的容姿出现在军营里,定会引起骚动不可。
“我不管,我要去,我吃得了苦!”她坚持与他同行。
“不行!”他沉下脸,不容违逆。知道她其实担心他蒙古之战,所以才执意要同行,但他又怎么能让她涉险。
什么都好说,关系到她的安全就没得商量。
“你、你看轻我!”
“随你怎么说,你给我乖乖待在京城等我凯旋归来,哪里也不许去。”他难得对她极端严肃。
“你!”她美目冒火。好,他不让她跟,难道她就去不了?
等着瞧好了,她与他怒目对峙。
皇朝征伐蒙古的大军出发了,这点果真如许常天所说,太子亲征激发了军队空前的士气,再加上太子威望鼎盛,人心归向,众人皆对他有十足的信心,认为这场战必能大获全胜。
于是大军一路北上朝蒙古边境前进。
“中英,过几日就进入战区,对于行军策略你可有什么见解?”许回与莫添于军帐内翻开地图研讨作战方针。
“说实在的,蒙古军皆为百战之徒,凶猛无畏,这场仗真的不好打。”他苦恼地搔头。
“嗯,我也知道,尤其边境地势多险峻,气候又严寒,我军并不习惯这样的气温,这场战只能速战速决,拖不得,否则必败无疑。”
“你说的没错,那你一定有好主意了?”他一向深不可测,机智过人,于是莫添了解的问。
“嗯我是有策略,不过尚有不足之处,还要多想想。”他一脸沉思。
“喔?那”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干粮?”帐外突然传来骚动,立时有些闹烘烘。
“我的衣服也不见了!”
许回蹙眉。
“我去瞧瞧怎么回事?待会回报你。”莫添主动说,起身出帐一探究竟,半晌后回帐,却一脸无奈。
“怎么回事?”许回由一堆兵册中抬首。
莫添习惯地搔搔头。”真是怪事,听说近来兄弟的随身干粮经常失窃,伙夫煮的食物也有不翼而飞的状况,甚至毛毯衣物有时也会消失大伙怀疑有内贼,可又抓不着,也不明白哪来的小贼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专偷不值钱的东西。”
“有这种事?”他不甚在意的继续低下头来研究战策,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有人会处理,不用劳动他这个大元帅。
“是啊,兄弟们还绘声绘影的说见过这名小贼,听说他身材矮小,满脸油污,还偷偷摸摸想上河边洗澡,兄弟上前要抓人却没抓到,可你说怎么着,他们竟在河边捡到—件娘们的肚兜,你说可笑不可笑?”莫添自顾自的说,没瞧见许回脸色微变。
“这个小贼目前还没消息?”他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
“方才这小贼又偷了一名士兵的随身馒头,一群人正循线逮人去,这回应该逮住人了。”
他倏地起身。”他们朝哪个方向去?”表情冷然吓人。
莫添有些心惊,不敢迟疑地指着帐外一个方向。
蓦地转身,许回人已消失,有如一阵急惊风。
这怎么回事啊?莫添一头雾水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帐篷发愣。
“在那里,那个脏小子在那里!快,别让他逃了,兄弟们快逮住他!”一群士兵追着一名瘦小肮脏的小子来到湖边。
脏小子抱着头拚命跑,可惜腿短跑不快,没几步就教一群人给压倒在地。
真倒楣,这回居然逃不掉。被压制在地的小人儿一脸油污看不清长相,但一双晶透的圆眸露出恼怒的神采。
“臭小子,你敢偷我兄弟的东西,不想活了吗?”一名留有大胡子的士兵恶狠狠地揪着他。
可是他跑得累得要死,干脆瘫倒在地歇息喘气,不理会他的叫嚣。
“你这臭小子,好大的胆子,看我不宰了你!”大胡子揪着他,一拳就要揍下去,只是才要下手,一声怒吼便传来。
“住手!”
于是他硬生生将拳头收回,回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太子,吓得立即松手跪地。
“太子,属下正在教训小贼”他立即打着哆嗦说。
“我知道。”许回越过他,瞧也没瞧上一眼,直瞅着小贼看,脸上表情怒不可遏,一个跨步,当着众人的面拎起脏兮兮的小子一路往湖边去,此时天冷湖水又冻,但他没有一丝迟疑地将人扑通一声给丢下湖里,还纡尊降贵地亲自帮他刷洗那张脏到不行的污脸。
半晌后,众人才惊呼连连,”嘎,脏小子竟是个娘们?还是个古往今来绝天绝地的大美人?!”
瞬间湖边口水流一地,湖水登时哗啦啦地大涨特涨。
许回怒气冲天,一句话也不吭的死盯着抱着毯子打喷嚏的人儿。
想起他离京时某人并没有来相送,他以为她还在赌气也就由着她,哪知她竟会出现在他的军营里!都怪他大意,要这女人乖乖听话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他竟然还没有防范,该死的人是自己!
感受到他空前的怒气,云裳不自在的咳着,怯怯地讨好说:”夫君,人家好冷喔,你怎么这么狠心将我丢入寒湖中,我会受风寒的耶!”她打算用哀兵政策博取同情。
可惜这招无效,他还是绷着脸,像是要将她再丢回湖里一次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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