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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一个好消息。她们邻村有一个好小伙,不但人长的净板,而且家景殷实,男孩子的父亲是个赤脚医生,为人处事非常好,是个难得的好家。听堂姐的舅妈一说,大伯和大妈都很高兴,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家,催促堂姐的舅妈快去说合说合。
5
谁说好事多磨,堂姐的再次相亲竟然出奇顺利。
堂姐相亲回来了,对着我家和她家的小胡同,她拼命地和我打着手势,让我去她家,于是我顾不上吃饭,一溜烟跑到堂姐的闺房里。
堂姐的脸上布满了笑容,往日的阴云愁雾全然不见,看着堂姐的表情,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幸福,女孩子怀春的幸福。
堂姐看到我就拉着我的手絮叨,我和你说啊,这次见的男孩子长得好看极了,他的皮肤特别白、很细腻,都不像男人的皮肤,他的眼睛,真大呀!是我眼睛的一倍。还有他家真是很富裕,两座院子都是红砖新瓦房,比咱家这土坯房子好一百倍。他的父母看起来也很善良,不像很凶的人
堂姐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相亲的男孩子,以及他的家庭。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说这么多话,说到最后她才垂下眉头说了一句不太兴奋的话,那个男孩子就是岁数有点小,比你还小一岁,只有十八岁,我比他大了整整五岁。
啊,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那人家不嫌弃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吗?我不解地问堂姐。堂姐幽幽地说她的舅妈隐瞒了男方家,只说堂姐比男孩子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这在我们乡下可是一个吉祥的数字,面对腼腆、善良、温柔的堂姐,男方家没有理由不同意这样的好事。那个男孩子也喜笑颜开地接受了堂姐和他的婚事。
于是,堂姐又订婚了,我也终于见到了堂姐的未婚夫,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婿。
他的皮肤是堂姐说的那样,很白,很细腻,他的眼睛也很大,真的比堂姐差不多大一倍。可是,我也清楚的看到,他的身高最多一米六五,而我的堂姐是一米七一,就算不高,可是他的背也明显地有点驼,说话像个孩子,完全找不到男子汉的气息,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奶油小生。我诧异堂姐眼中的美男子,我不明白她对美的理解。
不但我不理解,堂嫂也不理解,她眨着眼睛和我说着她心里的话,我能理解堂嫂的眼神,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说破,只要堂姐愿意,我们都不会说什么的,只要堂姐幸福,我们只有祝福。
6
两年之后,十八岁的姐夫也二十了,他终于长大了,可怜我的堂姐又等了他两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这样的年龄在我们村子里是绝无仅有的。
二十岁的姐夫用一辆大卡车迎娶了我的堂姐。我的堂姐穿着红色的棉袄哭哭啼啼上了大卡车。大伯大妈也哭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堂姐风风光光的嫁了,她的嫁妆在村子里可是数得着的。她为家里可是没少干活,再说,大伯也就堂姐一个女儿,按照大伯庄稼的收成,他箱子角的存折肯定也不少。还有,她的小女婿家也送来好几千块彩礼呢
堂姐长成这么一个老姑娘也不容易啊!吹吹打打的唢呐真喜庆。送亲的人把嫁妆一样样抬到卡车上,乡亲们啧啧的赞叹声把堂姐的哭泣声淹没了,我清楚地看到,堂姐的眼角虽然挂着眼泪,但她的眼眸中却有发自内心的喜悦。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不会撒谎的。
应该说婚后的堂姐是幸福的,虽然她的小丈夫最终知道了她的年龄,也闹腾了一阵,但是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再加上堂姐的贤惠和任劳任怨也感动了他,他对堂姐也还不错,可是他依然像个孩子,春节和孩子们一起玩,放鞭炮不小心把一只眼睛给炸坏了,听说看东西很模糊。
堂姐的公婆也真的通情达理,没有亏待堂姐。伴随着堂姐女儿的出生,我明显听到了堂姐开心的笑声。堂姐的婚姻是幸福的!
在生了大女儿之后又接着生了二女儿,这也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农村人嘛,大不了再生,无非就是交点罚款,反正他们家挺富裕,公公的医术好,方圆十里八乡都知道,生意好,财源滚滚的。
可能老天妒嫉堂姐的幸福,第三胎的时候,先做b超,还是女儿,于是,做掉了,第四胎,第五胎,竟然看不到男丁的面。在第六胎还是女儿的时候,堂姐回决定生下来抚养,她不想再扼杀生命了。她原本就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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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堂姐了,可是她的情况总能从村子里传来给我,而我的情况也能传给她,她总是对我母亲说我命好呀,第一胎就生了男孩子,又住到了城里,唉堂姐的叹息让母亲难受,安慰堂姐会好的,好的,可是什么叫好呢?她已经养着三个女儿,也做掉了三个女儿
今天,一梦醒来,竟然听说堂姐又怀孕了,而且妊娠反应和以前的六胎不同,可能老天也不愿意折磨我的堂姐了,开始眷顾她,施舍给她一个男娃娃。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的心很乱,很乱,堂姐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动,我真的希望这次堂姐的预言准确,也乞求上苍:给堂姐一个儿子吧,她的年龄已经纪不小了,她的身体也不好了,她的家庭现在也不算富裕了,她的小丈夫也已经快失去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