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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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躲在角落里不敢做声。夏天，父亲吃饭时兄妹俩给父亲摇扇子。妹妹她比同龄年胆怯，瘦小，黄黄的头发，黄黄的皮肤。他的母亲每次看到我们快乐的脸庞都会羡慕说我们有个好父亲，怜惜自己的女儿投胎不好。她慈祥的面空忍受包容着一切屈辱。“你下面流血了也要花的我的钱”很小时候听别人这样说。

    兄妹两在父亲脸色里度过童年生活，不留神受到打骂。不敢和我们玩时间太长，卑微的眼神怯怯地看着这不属于他们的世界。男孩癫痫病没法作的时候会做一些动作，逗大家开心。他把手放到腋下，手臂向下使劲，会发出声音，这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很多人围着他当小丑看。

    他还是非常爱护他的妹妹的，常常关照我们不要欺负他的妹妹。男孩癫痫发作时，什么状况都会发生，一次从很高的河岸掉下泥塘，后来他再也没有看到他走出门，生病时他对母亲说：好好爱妹妹。母亲一直守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了，去了天堂，但愿那里没有苦难。和母亲去菜地时我看到他小小的坟墓靠在我奶奶的寿坟旁边。那时也就10来岁的年纪，我已经记不得他的名字。也许没有人会去记得他了，记得一个生命曾经卑微活在这个世上。

    （四）鬼

    小时候听到很多鬼故事，问父亲到底有没有鬼？父亲说世上没鬼，而人确实有一种气场，年亲力壮时，走路有风，威光十足“鬼”也害怕几分。父亲年轻时说遇上过“鬼”但是即使是鬼他不怕，结果也只是一个人。

    我心里一直有个不解的迷，我也觉得世上没鬼，可诡异的事情真在我童年里出现过。事情过去很多很多年了，那时，我10岁左右，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也忙于生计很少顾及我们的内心。每每到天黑，我就愁得哆嗦。

    我们家是直通三间老式平房，最里面是房间，中间放杂物，外面是灶房。后来中间一间做了个燕子楼，成为我们长大后几个姑娘的闺房。但是小时候都和母亲一张床睡。每天半夜我都会准时醒来，静静的夜里，我总能听到清晰的声音发出，明明母亲睡在身边，半夜谁在我家灶房？我开始浑身发抖。明明我们吃完晚饭收拾好才休息，为什么会有洗碗的声音，开菜厨门的声音，还有扫地声，我睁着眼睛却不敢呼吸，怕被外面的“鬼”听到，钻进被窝中间。每天在恐怖中昏昏睡去。

    天亮了，依然太阳升起。我不敢告诉大人，一个小屁孩谁会信我的话，我只是每天天黑害怕的要命。奇怪的是，爸爸回家了，莫名的声音消失了。爸爸不在，还是依然出现，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妈妈早早起床做饭，天还不是很亮，妈妈走到灶台后去烧火，灶台后有一个小孔是放火柴盒的，母亲用手习惯往里一摸，孔口一根东西抓在了手中，母亲吓的脸色发白，以为是一条蛇。天渐渐亮了，才发现这根绳子特别的离奇，绳子从一根根竹梁上钻来钻去，绕来绕去，不要说什么老鼠，人都不容易轻易做到的事情，绳子一直从上面倒挂在放火柴盒的位置。很粗的一个绳子，不是线银针一样简单。后来奶奶大动真格，叫看风水的人破密码，说是这房子年代太久远，是屋缘（字音）转了，动了土地爷。迷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事情还真是个迷。发生的一切不是人为，就是有“鬼神”了。

    我们家门晚上一直关的好好的，也不缺东西，没有异常。不是妈妈那天发现的怪状，引起大人们的注意，我心底就这样放着一个解不开的迷。我还是把发生在妈妈身上的事和我听到的声音联系起来。

    （五）一个小生命的消失

    几十年前的农村没有电视，偶尔村里放一回电影，可是最大的精神享受。邻村的农场，放牛郎织女，这是一部难得的电影，我也和村里人结伴步行3里路前往，有些摇队里的水泥船走水路，方便老少都可以下船去看电影。

    一个父亲带着4岁的小女孩也一起坐船赶看露天电影。那时看电影都是站着的，电影看到中途，女孩睡着了，大概是沉甸甸的抱着有点累，父亲把女孩放到船里睡觉，等看完电影，女孩没有在船里了，大家慌了神。

    女孩的奶奶说，这天晚上她在家里，去河头洗东西的时候，有只乌鸦朝她叫了几声。女孩第二天从水里找到，她是我们同村的，但不是同一生产队的，也见过她。听别人说这个女孩一年不洗澡身上不长一点泥，清清爽爽，灵秀无比，聪慧过人。听说这样的孩子难养。女孩就这样给上帝带走了。

    河边停着很多船，电影就在农场的晒谷场上播放，船就停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女孩醒来只要哭几声就会有人听到，这个乖巧的女孩就是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没哭。一个劲的往船沿上爬，天很黑，她不会知道这个一条不归路，她掉进了船缝隙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电影散场了，村民们乱作一团，帮着找人，那个时候没有人贩子，没人偷小孩，还有那么一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优良风气，虽物质贫瘠，可心灵简单。知道小孩一定凶多吉少了，这个夜谁也没睡好，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感到震惊和惋惜。孩子的母亲当然割肉的痛，几年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后来生了个儿子，伤痛随着时间慢慢淡去。这个小生命的消失，有时代的烙印。

    如果在影院看，女孩不会睡到船里去，如果有凳子坐着看电影，她的父亲也不会把她放船里睡，如果家门口多些电影放，女孩一定会睡在家里。如果家有电视，精神饥渴的人们不会赶来赶去看电影。小女孩的悲剧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