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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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小女儿还没搞懂，这简单的四季轮回。她觉得冬天来得太突然，在我们的出租屋里，望着窗外已经开始飘洒的初冬，她惋惜的问：“爸爸，秋天还回来么？”我怎么特别害怕她这种问法，我赶紧说：“会，会，一定会！秋天每年都会来一回！”“那每年，还会来么？”“会，会，还有无数个每年！”

    几十年的积累和努力淹溺于陷阱，被小伎俩强奸，被一种传统的美德谦让，给玩弄了。于是我只剩下了父母妻子和儿女。家都没了。那天一大早我开始用脚来度量悔恨，把街道踩扁，把尘埃踱伤，把郁闷挂在路口的灯头上。一片一片开始撕心。几十年的积累和努怎么就这样淹溺于陷阱，怎么就这样被人强奸，怎么就被所谓的传统美德给玩弄！我只剩下了父母妻子和儿女，只有人组成的家。

    老妈还在烧饭，清早老爸用借来的网说要给小女儿遛几条雨吃，妻子尽力把皱眉舒展，说要跟人去踩蘑菇，我瘫在小板凳上在看天。如今我只剩下了父母妻儿，只有人组成的家。饭还是要吃，小女儿吃鱼吃得很香，蘑菇一斤可以卖到两元钱。我站起来看看前方。吃完饭，妈妈低着头，把碗都刷薄了，儿子跟老爸在救网里剩下的但还活着的蝌蚪，妻子开始给女儿讲三打白骨精。

    小女儿多次问奶奶，楼上那个家是不是卖了。奶奶有些淤塞不会言语：不，不，是要修，要修理。大女儿若有所悟但时常偷偷问爷爷，什么时候可以回原来的家。爱人的眉宇实在不会掩饰，她越来越爱用手洗衣服了，把女儿的布娃娃一个一个找出来用旧衣物给它们做很多新衣服。儿子是个粗心的孩子，但还爱问些怪问题，刀是什么颜色的？我告诉他是银色的，那天是什么颜色的？我说一般都是蓝色的。他再没问我，不过我却告诉儿子，心的颜色开始都是红色的，只是后来很少一部分，是黑色的。以前的咖啡色，现在叫棕色。以前的金黄色，现在叫橙色。以前的绿色，现在还是绿色。

    老妈的牙松动的多了，但是她变得更会烧饭了，总是把简单和缺色的生活布缀得有些声气。她总爱说：“有人就好，活着就好”爸爸还是很坚韧，虽然确实瘦了，但是硬朗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性格。他喜欢喝点酒，没有菜也可以，他的信条坚持是，吃亏是福：“叫人骗了就骗了，穿新鞋不走老路就好，赔了就赔了，长了经验就等于赚了钱，我们有的是时间，甲丁兴旺，有福有德，不怕从头再来！”

    当从无到有些，真的没有来得及知觉，当从有些又到算是拥有时，那个忙啊，忙啊，忙忘了很多，忽略了很多。当从拥有一下子又回到穷白，先是突然的傻了，然后一点一点的，明白了很多很多。老妈说：“别急，慢慢来。粗粮野菜，我们也过过。”爸爸说：“我13岁就下地挣工分，现在不还没下岗么，你们当然是有的是时间啊，知道努力就好”老婆这会儿说：“让我给你管管钱吧！”

    好多年以前是妈妈喊我回家吃饭，多年以前是老婆喊我回家吃饭，几年前是大女儿喊我回家吃饭。儿子和老爸很少叫我回家吃饭。如今小女儿每天给我打电话：“爸爸，回家吃饭！”是啊，当我再次站起来时，又开始忙了！不过，我要回家吃饭！回家给小女儿讲讲四季轮回，讲讲弟子规，告诉她我们的生活和明天会更好，告诉她，秋天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