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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稀微微皱眉,不太赞同的想,女人走路应该高贵优雅些才好,非到万不得已,也绝不该用跑的,尤其是穿上高跟鞋后。

    ###

    天母西路一间高级酒吧里,宗翔正坐在吧台前,静默地抽着烟,喝着一杯杯的威士忌,他不在乎任何事,也不理会酒吧内喧嚣尘上的噪音,他只一口一口的喝着烈酒,企图麻醉自己的神经。

    守容也在这酒吧里,她当然没有一个人喝酒的习惯,她只是尾随着他,从岳家一路跟着他,直到跟进了这间酒吧,她有些兴奋的看着他苦恼地喝着闷酒,她竟在期待他喝得酩酊大醉,这样一来,她就有机可乘了。

    饼去这几个月里,她使出浑身解数迷惑宗翔,可是他视而不见,甚至带着厌恶的表情,使她大为受伤了。她得不到的,却偏想要,而必玮离开了,正是她的大好机会,她就是不相信宗翔会无视于她的妩媚可喜。

    守容一直耐心的等着,不断取出身边的粉饼细细地补上妆,优雅的坐着。夜渐渐深了,酒吧里的人渐渐散去,宗翔喝多了,醉卧在吧台上,已经吐了好几吹了,她这才站起身来,前去搀扶他,抱歉地对服务生笑了笑“真对不起啊,我的朋友喝多了,麻烦你帮我找上车,好吗?”

    在服务生的帮忙下,守容把宗翔抬上车,径自开向宾馆去了,她又努力地抬着酒醉不醒的宗翔进了房间,想要造成事实,逼他娶她,她甚至有些迫不急待想看看明天早上宗翔清醒后那震惊、惶恐的表情。

    宗翔喝得烂醉,被她翻动搬移着,也有些清醒了,恍憾中感到一个女人在他身旁,他大喜的抱住了她“必玮,必玮,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守容阴沉沉的笑了起来,她忙脱着他的领带、衬衫“我地想你想得好苦呵!”

    她正搂住了他,为他轻柔的脱去了上身衣物,正准备摸上他裤子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幽灵般站着一个人。

    “守容,你害了我还不够,你现在还要来害他。”那人正是看来憔悴清瘦,却目光依然犀利的岳宗瀚。

    守容条地一惊,忙放下了宗翔,转身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望着他,原本娇俏的容貌,此刻全走了样“你跟踪我,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就算和他上了床,你如今也不能拿我怎样,我和你早没瓜葛了。当初在美国时,你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如今,你要不能管我。”

    “那你怕什么呢?”宗瀚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坐在床前的那张椅子,看了看昏醉犹在忆语唤着必玮之名的宗翔,又缓缓的开了口“你看,他在睡梦中还在叫着必玮,他对她是多么痴心,你不会有机会的。”

    “哼,和你当初一模一样。”守容余恨未消,她绷紧了脸“若不是你念念不忘那个贱女人,我又怎么会去找其它的男人来气你,结果,你窝囊的不敢吭声,我就只好一天换一个,我就不相信你能老躲在家里,无动于衷。”

    宗瀚摇头叹息着“守容,我们的婚姻失败,再来论谁是谁非有这个必要吗?

    你难道以为我真的那么胡涂,不知道你的秘密吗?我们刚到美国,头一年里你就不甘寂寞和一个旅美华侨出双人对了,那男人后来始乱终弃,不肯和你结婚,你才死心塌地的跟了我,否则你早就和我离婚了,不是吗?”

    守容顿时如没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床上,苍白了脸说:“你都知道了?”

    宗瀚凄凉的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异常,可是我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来你怀孕了,我开始慌了,我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没有那么宽容,我不可能对这未出世的孩子有好感,所以我开始想念必玮,一想到那个在我心是中美好形象的她,我就可以若无其事的面对你,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终于还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守容凄厉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竟然自己害了自己,我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而你又变了心,所以我糟蹋自己,和每个看上我的人上床,我还骂你自暴自弃,原来自暴自弃的人是我啊!”她失声的哭了出来,为她自己,更为她破碎的婚姻,她悲痛的纤悔着:“其实我也很恨自己,我在怀了云云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想要那孩子的,只是我狠不下心来堕了她。”

    宗瀚温柔地扶住她抖动不已的肩膀“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过去的全都过去了,我也没怪任何人的意思。云云依然是我们岳家的宝贝公主,而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无缘罢了。”

    守容伏在他胸前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她发现这一切的报复行动,为的竟只是宗瀚的一句谅解,她瞥见醉卧在床的宗翔,脸上又染上了一片羞惭“我真是后悔,不该把他也卷进来的,他为了必玮也吃了不少苦。”

    宗瀚恍然的望着她被泪水冲洗过,更显清纯的脸“你是说,你介入了他和必玮之间?”

    守容毫不隐瞒,将她和必玮在朗峰寿宴上所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宗瀚,末了还说:“我知道必玮她从小家境不是很好,她虽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无比脆弱,她的自卑感也比一般人强烈,只要她认定了自己是丑小鸭;永还不可能变成逃陟,那么无论宗翔有多爱她,她都会悲哀的离去,永不打搅宗翔。”

    宗瀚皱着眉,听着她这不可思议的狠毒手段,却又无奈的想起自己何尝不也利用过必玮的自卑感,而打击过她柔弱的心灵呢?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的确都该恳求他们的谅解,只是,不知必玮究竟躲到哪裹去了,教人好牵挂啊!”守容默然无语,在她心中,她也时时记起大学时期,她们是多要好的亲密好友。而今,世事多变,究竟是谁的错呢?

    宗瀚拉超薄被,细心照料着沉醉不醒的宗翔,守容则一夜静坐着回想自己任性的一生,她等着宗翔清醒过来,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这回她不会老想着如何逼他娶她了,至少她也活过,爱人也曾被爱,这对她而言就够了,她不该再奢求其它的。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明天该上玩具反斗城给云云买个芭比娃娃或是什么的,她这个母亲竟连生日礼物也不曾买过,实在有够失职的。

    ###

    晨光乍临,强忍着宿醉酒酸的宗翔迟缓的张开疲惫的双眼,一时闲,还虚弱的坐不起身来,他略动了动双手,就惊醒了守候一旁的宗瀚。

    “你醒了,我倒杯热茶给你喝。”

    宗翔挣扎的生起身来,颇为不解的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哥,你怎么会往这裹?这又是什么地方?”

    宗瀚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后温文的笑着“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喝醉了,我把你带来这儿,就是这样。”

    宗翔道了谢,才恭敬的接了过来,此举看在宗瀚眼里,自是有着无限感慨“原来我们兄弟两个,已经变得如此生疏了。”

    宗翔听这落寞的口吻,不禁吃了一惊“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怪我回来岳氏吗?”

    “不,我是在感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们竟也变得疏离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玩电动赛车,玩着玩着竟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我们吓得半死,以为回不了家了,在街上就抱头痛哭了起来,直到一位好心阿姨送我们一笔钱,我们才得以坐车回家,后来,我们约定好了,这是我们两人之问的秘密,谁也不许说出去,你还记得不?”宗瀚唇边掠过一抹轻柔的微笑。

    宗翔也对那段童稚的岁月有着深刻的感情,他点头笑说:“是啊,我记得我还哭得很大声,一直要你安慰我呢!”

    宗瀚喟然叹息,摇了摇头又再继续说:“从小,你就容易把喜怒哀乐一古脑地全摆在脸上,爸老是担心你这样的个性不适合从商,没想到,你接管岳氏企业,一样干得有声有色。”

    “哥!”宗翔心里也是志忑不安,他实在不明白失踪已久的大哥,如今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什么。

    “在这段荒唐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我到底适不适合这一行,你知道的,我原本就喜欢画画,为了博得爸的喜欢。我才从商的,而现在我又重拾画笔,感觉真是愉快,岳民就交给你了,我很早就知道你有从商的天分,只是你不愿意跟我比,对吧!?”宗瀚如释重负的笑着,放下了执着多年的重担,感觉上竟是有着无比的轻松。

    宗翔甚感吃惊,他忘形的拉住宗瀚的手“哥,你不回岳氏了?爸妈还殷切盼望你回去接掌公司呢!”

    “如今你比找更合适,而我也不想再回到尔虞我诈的商场。你我都过了需要博得父母欢心的年纪,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可是我也不喜欢在岳氏工作啊!”宗翔气闷的喊,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若是一直待在岳氏,和必玮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宗瀚了然于胸,自信的笑着“在我看来,你并不排斥从商这个工作嘛,你虽然喜欢盖房子,可是对应付商场的你来我往也是颇有一套的,否则,这次岳氏这么危险的难关,你怎么能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摆平了它!?”

    宗翔愕然无言,许久之后才摇头感叹不已的说:“可是,这么一来就更印证了必玮不愿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了,当初,她一直劝我回到岳家让我们一家团圆,更希望我回岳氏以完成父亲跨国企业的梦想,如今一一实现了,她却离开我了。”

    “她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次要不是她义正词严的当头棒喝,我如今还在醉生梦死。”宗瀚把那天和必玮通电话的情形,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他,言语中生了那份依恋,而多了份敬重。

    宗翔脸露微笑,深情几许的喃喃的说着:“她竟没告诉我,嗯,想必是怕我忧烦,所以连我也瞒了,真难为她了。”

    宗瀚忽然站起身来,走向门边去“关于必玮的事,你还得见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必玮绝不至于伤心的离去。”

    他一扭开门,宗翔便见到了洗尽铅华、容颜稍嫌憔悴,却带着一抹怯生生微笑的守容,他还来不及招呼,守容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听我说,这次必玮决然离去,全是我的错,其实,我一直在嫉妒她:::”守容绞扭着双手,面带羞愧的纤悔着她的所作所为,包括如何破坏必玮的期盼、如何打击她脆弱的自信,以及如何挑起她的疑心。

    她说得越详细,宗翔听得越是心惊。他没想到必玮纤细的臂膀,如何能背负这许多沉重的负荷,而他竟不知不觉任她一人承受,难怪必玮会写了那封绝望至极的信,怪不得她要不告而别。

    宗翔浑身掠过一阵抽搐,如同以往的,他痛得弯下腰去,抱紧了双臂。“天啊,原来她受了那么多苦,而我竟毫不知情,我也真算是薄情了,亏她这么了解我,这么信赖我了。”

    宗瀚看了心生不忍,他扶住了颤抖不已的宗翔,柔声安慰着“你别太过伤心了,也许等她想通了,她就会出现了。”

    “不会,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宗翔笑得凄凉且无奈“我很明白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是存心要成全我和你啊,柯守容。”

    他愤恨的目光射向守容,使她浑身颤抖起来,她皱着细眉强自镇静的回望着他“我如今已经知错了,我是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你若是不领情,那也随你。”

    “知错?你道一声歉简单,可是你要怎么还我一个必玮?你一句话伤人容易,但却使我们两人都如同活在炼狱里,你明白吗?”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苦。

    守容心中已有悔意,但见他咄咄逼人,她素来好强的个性又在此刻爆发出来“你为何不检讨自己呢?你若是对她千依百顺,好得无可挑剔,她怎会被我三言两语挑动得离你而去呢?”

    宗瀚见她口无遮拦,怕在一旁摇手阻止,可她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急得他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了。

    “没错,我的确是对不起她,”宗翔歪曲着嘴角,发出一阵辛酸又悲励的苦笑“我一直以为爱是不用挂在嘴边,尤其是经历过和你那段短暂又一厢情愿的恋爱后,我更否定了满口甜言蜜语的爱情,没想到,我这样沉默的爱意,竟是造成我们分于的最大原因。”他蓦然发出一阵凄厉又哀痛的狂笑。

    宗瀚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宗翔,你别这样,守容她绝不是有意的,她“对,她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有意的,难道必玮她就活该倒霉的成了我们无心之过的祭品吗?”宗翔狂笑了一阵,条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微微昏眩的头痛也无暇顾及,他一路冲向门去“我再也不要见到这女人,我再也不要看到这破坏我幸福的刽子手。”

    他猛然冲出了旅馆,不理会旁观众人好奇的眼光,也不顾身后的呼唤,狂奔出他们的视线。

    守容苦笑着对宗瀚说:“我把一切搞砸了,对不?”

    “他爱必玮爱得太深了,这几个月为了找她,他几乎就快要疯了,也难怪他会反应如此激烈,换作是我也受不了,何况他一向感情丰富”

    “看来只有祈祷必玮出现,才能医治他这一片痴心了”

    “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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