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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婕仿佛拿着便当走到他桌前“当当当,开饭哕!是你最爱吃的鳗鱼饭喔。”
每天中午,他都在她的开饭令下开始用餐。
她的声音、她的身影、她的、她的眉眼,她的一切就像鬼魅般,无孔不入的渗透他全身每个细胞。
他想她。
就算她是“那样的女人”他还是想念她。
他宁可相信,她是玩弄他感情的坏女人,不忠不贞的现代浪女,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找到理由恨她,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她身上。
她的长袖善舞、能言善道,正是她用来勾引男人的利器,而她的细心体贴也是刻意装出来的。
应振天必须不断放大她的缺点,不管是真是假,一定要把她想成是坏的、恶劣的、耍手段的背叛者,要被判下地狱的人。
他怕,如果不这么想,他会爱上她。
应振天用完餐之后匆匆离开,回到办公室,又听见职员们在讨论白宇婕的事。
“好想白秘书喔。”
“是啊,她不在办公室好像少了很多笑声。”
“也没有美女可以看呀。”
“喂,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似全办公室的女人全长得很爱国,小妹斜瞪那些办公室之狼。
男人总是这样,哼,感官动物。
“她该不会真的要去济东吧?”有人问。
“我才不相信她会这样丢下我们就走了,起码也会先说一声呀。”小妹打从心底不相信这件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拿这个来炒新闻,制造话题?”
“对喔。搞不好就是贾成毅的手段,他一直想追白秘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定是这样的。”小妹拳头一敲,像侦探发现重大线索。
“听你这样说,好像白秘书已经有意中人,贾成毅吃醋,所以想破坏他们的感情喽?”
“不,不是啦。”小妹警觉到差点说溜嘴,干笑两声后赶紧否认。
“你别那么单纯好不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人家只是觉得,白秘书是被陷害的嘛”小妹无辜的说。
应振天竖起耳朵,心里推敲小妹口中的“别人”是谁。
是陈经理?不可能。白宇婕的会议草稿中,曾不小心透露出她对陈经理的反感。
同一张草稿,在他的名字上,则以爱心圈绕层层包围着。
不,那是她刻意这么做,好减低他的提防心。
脑子强迫自己这样想,心却莫名的动摇,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他回到自己办公室,脑海却不由自主的像资料库似的,放映出一幕幕画面,证明自己所想错误。
那画面里出现了白宇婕,她坐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掌端详半天“感情线深且没分岔表示重情专一,唯善妒多疑,占有欲强。准不准?”
“迷信。”他不以为然。
她又把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左手对在一起摊开来看,像发现宝藏似的说:“看,我们两个人的感情线接连成一个完美的圆弧,表示我们会有好结果喔。”
当时他只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她爱他吗?
他闭上眼睛,想着。
她总是精神百倍的埋首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把成果交到他手中,极少出错,却多了更多创意、点子。
阳光般的笑颜、铜铃般的笑声也总逗他笑开怀。
她那浅浅的笑,倒在他怀里有如一株可爱的含羞草,他亲吻抚摩,她娇羞迎合,那么自然的让他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或许,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爱上他之前,他的心早就融在她柔柔的笑里。
突地,一阵敲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董事长,有客人要找白秘书。”小妹探头进来禀报。
“告诉他白秘书休假。”大概是记者来挖新闻探风声。应振天问也没问,就让小妹去打发来人。
“白秘书什么时候开始请假啊?请到什么时候?你知道她去哪里了?”贾成毅的声音急急传来。
应振天侧身看见来者正是那个令他气得牙痒痒的贾成毅,此刻他的出现,却让应振天心情大好。
瞧他一脸蠢相,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或许,他们没有想像中的亲密。
“贾先生,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家白秘书被济东挖角的事吧?”小妹瞪着贾成毅。这个罪祸魁首还装傻?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看了就讨人厌。
“真的?她说要来济东?”这招果然有效。贾成毅高兴得想手舞足蹈。
他之前就放风声给记者,让他们去影响、动摇白宇婕的心,相信没有人可以抗拒得了这样超优的挖角条件。
而当四周弥漫这样的气氛时,她在凯晶待不下去,自然只有投向济东的怀抱,如此一来,距离他的怀抱也就不远了。
在酒会上曾探过她的意思,那时她似乎没有太大反弹,所以才会展开这个计谋,想把她捞到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妹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贾成毅看起来很欠揍,故意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然而,振天可是一点都没被他弄糊涂。
他心底这时浮现的,是白宇婕双手用力交握,僵直的仿佛被雷击中般站在他桌前,咬红嘴唇,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得就像狂风中娇柔的花朵。
他误会她了。
是贾成毅在搞鬼。
那当时她为什么不解释?
他顿时好气自己,怎么没有定下心想一想?只要稍微想一下,这样简单的道理就不说自明,哪还等到贾成毅自曝行迹,才恍然大悟?
他笨,自己又聪明到哪里去?
而该死的嘴,还说了一堆不分青皂白的话伤害她。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应振天再也按捺不住对她的思念,他得看看她、抱着她。
一想到她可能躲在某个角落暗自哭泣,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
。。
雪梨某乐园
“哇噢太刺激了,过瘾”
白宇婕的鬈发在快速前进的云霄飞车中,被风成一片黑市在脑后飘动。
她大叫,让自己以为自己真的很享受,马不停蹄的赶场玩乐,故意不让脑子有一丝空闲。
而身旁的方琴川,则紧闭着眼睛狂喊救命。
其实,白宇婕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忍不住想去试试,在空中被甩来甩去时,发誓绝对不要再干这种欺骗自己的傻事,可每次到了游乐园还是会去排队。
寻求刺激,自找罪受,近乎自虐的病态也反应在生活中。
就像她选择了应振天,那个可望而不可及、高高在上闪亮之星。
爱得那么苦,以为有一天可以飞上逃讠攫取那颗水晶,到头来,却还是跌得粉身碎骨,得到的只是遍体鳞伤的回忆,什么也抓不到。
在她心中,神圣不可侵犯、无人取代的星眸,竟然可以射出恶魔的毒箭,将她万箭穿心。
风刮着她的脸,眼角的湿润还来不及聚集成一颗水滴,就被吹散蒸发。
“以后不要再坐云霄飞车,真的好可怕,万一车子突然掉下来,或心跳停了怎么办?一辈子都不要再坐了。”云霄飞车一停,方琴川即碎碎念道。
“好啦,不要再坐了,万一不小心又忘了,记得要提醒我。”白宇婕扶下她,淡淡的说。
如果在爱一个人之前,也可以踩踩煞车,停顿思考一下,就不会爱错人吧!
可是,谁会来提醒她,谁可以爱?谁又不该爱?
爱情的预防针在哪里可以注射?病毒种类没有一个相同,怎么有办法预防呢?
真希望有解葯,能解她中的这种毒。
她的心痛得发麻,麻到没了知觉。
其实,早在来澳洲之前就已魂飞魄散了,身体像不是她的,行尸走肉的玩乐,只为了不让关心她的朋友担心。
但在灵魂的尊严被践踏粉碎之后,她仍想保有躯体的最后尊严,不愿哭丧着脸,不想任自己毫无节制的悲伤下去。
她得为自己而作。
“走,我们去坐摩天轮。”她拉着方琴川手奔向人群。
“不要啦!一样可怕,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