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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吵吵闹闹的,虽然她任性野蛮,但是她总是让他魂牵梦系。
她依赖他惯了,失去他,她该何去何从?她可有谋生能力心头蒙上了一阵阴影,不断惊扰着他。
不,他算准了,不出三天,她便会回来求他的
到那时,她在外头尝尽了苦,就会知道野蛮是社会不容的行为,等她遍体鳞伤重返这里时,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她
牵系他心头的是不安也是牵挂,像烟雾般团团将他困住。
他从来没爱过她啊!
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按照她幻想的方式在守候着他,抱着一丝他随时有可能爱上她的希望继续存活着。
那份感情浓烈的快将她整个人烧起来了,却依然得不到他的怜惜。
银瓶心里好难过、好心痛、好心碎她早该猜到他并不爱她
他赶她走时,一点伤感都没有,一点不舍都没有,他毫不珍惜她如此的铁石心肠。
这些日子下来,银瓶活得没有尊严,失去了以往她那威风凛凛的公主气势,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渐渐地,她开始感到无望、彷徨、失落、自卑、沮丧、失意
生何足欢?
死何足惧?
这八个字逐渐在她心中滋长。
他常常忙到天亮才归来,有时两三天才能见他一面,所以她十分珍惜着两人相处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好怕自己会突然间又飞回宋朝了。
她的灵魂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时空来到未来世界与君相会,怎知何时会莫名其妙的再度飞回宋朝呢?
谁也没把握,是不是呢?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因为没勇气接受事实的考验,所以她好希望片刻都不离开他。
被人娇生惯养的她向来刁钻任性,但为了让他爱她、接受她,她努力的想改变自己,跟着他的步调走?每当她觉得自己已有所改变,便会问他爱不爱她。可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他老是认为她是在胡思乱想,她的问题不过是想增添他不必要的烦躁,将他好好的心情又给弄得乌烟瘴气、心烦意乱。
如今,他终于忍受不了将她赶离那个家,失去他,她再也不知她活着有何意义。
就算有勇气活下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回宋朝吗?她怎么回去?谁送她回去?少男?去找他吗?他也许可以帮她
少男,他住在哪?
又该如何才找得到他的人?
她的灵魂莫名其妙的穿越时空,又该等到何时才又会莫名其妙的飞回宋朝?
她的心如同刀割般痛不欲生,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江水般奔流不息。
她是毁了最爱的男人都可以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又怎敢奢求多活一秒钟?
在这世上,除了疼爱她的皇兄、姐姐、妹妹,又有谁会真心爱她、真心关心她的死活呢?
其实她渴望的只是夫君能给她一份刻骨铭心的爱,一个永恒的幸福,然而,最终她盼来却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挥了思巧那一耳光,坦白说,她并不后悔。
那女人该打,她不会后悔自己的举动。
思巧若生在她那朝代,以下犯上,早被拖出去砍头了。
可是,她这高不可攀的公主来到这里,却只是被当成怪物罢了。
“叭!叭!叭”
“砰!”“血撞车了!你撞死人啦!快叫救护车”
“她没事干嘛走在双黄线上?是她自找的啊!不关我的事”
“啊!她她可不是大明星米兰吗?”
喇叭声加上如雷贯耳的吵杂声刺入她耳畔,惊动了她紊乱的思绪。银瓶怔怔的、傻傻的、恍惚地望着将她包围在核心的人潮与那来回急窜的车辆。
她是如何走入十字路口的?
她是何时被人潮重重包围着呢?
她又是何时躺在地上的?
银瓶压根儿不晓得。
她感觉好累,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不,她要到床上去睡
岳扬不喜欢她睡在地板上的,他对她说过好几遍了,睡在地板上容易着凉。
可是,她愈想爬起来,身体愈是感到沉重与疲惫。
她感觉到嘴角湿湿的、衣衫湿湿的,伸手一触才知道自己躺在血泊里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然面,她半点都不觉得痛,她感受到的是心在翻绞
原来心痛已远胜过皮肉之痛了
银瓶怔怔的望着他们,车子似一只只凶恶无比的老虎,好像稍微她动一下,老虎就会张嘴将她一口吞噬
她好累好累
银瓶终于不支的昏厥了过去。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媒体记者将整个医院包围了。
失踪数月的红星米兰终于在医院里出现,而摇宾天王岳扬竟然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炙手可热的新闻,谁也不愿意放过,一心想探索他俩之间的关系,一心想探索米兰失踪期间究竟去了哪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瓶儿!瓶儿!你醒醒!瓶儿?”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岳扬频频呼唤着银瓶的名字,拚命摇撼着银瓶的身子。
岳扬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一颗心倏地像被撕裂般的不断绞痛、挣扎,浑身不能自已的颤抖着,他一眨也不眨心疼的凝视着眼前这张即使苍白无血丝,却依然纯真得宛若天使般的美颜。
“岳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急救。”医护人员将岳扬请出急诊室。
“她会没事的是不是?”
岳扬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护士,好像没得到答案不甘心离去似的。
“放心吧,岳先生,她会没事的。”
护士巧笑倩兮的安慰着。
棒着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的银瓶,悲伤、痛苦、恐惧、不安、自责如潮水般一一涌向岳扬。
虽然护士小姐一再向他保证,银瓶一定会脱离险境的,但他的心头就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恐惧感所占领。
他不晓得这份恐惧感打哪儿来,但他就是有预感,他将会失去她
万一她有什么不测,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他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苛责罪恶感深刻到让他快活不下去了。
是他害她撞车的,是他将她逼入绝境的。
为什么他就不能静下心来听她解释?
为什么他们面对面时,只有针锋相对?
他明明很在乎她的感受,又为何要为了给她一个教训,而失去理智的将她赶出门?
他明知她一个人无法在文明世界里生活。
他明知她很爱他、很需要他,为何还要再三的伤害她?
他明知她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为何他还会如此狠心?
三天了,对他人而言晃个眼就过去了,可是对一个完全不知谋生方式的银瓶而言,三天好比是三年,那简直是一大酷刑,他怎会没想到这一点?
为何他愚蠢的认为三天后,她使会回来求他收容?而他又怎会没料到她会发生意外?
天啊!他该死!都是他的错!他该被千刀万剐
“不许拍了!宾!宾!”
镁光灯一直闪烁个不停,岳扬对着记者嘶吼着,握紧了拳头拚命地捶打着墙壁,一拳又一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别说三天,就连一分钟他都舍不得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岳扬发誓再也不会把她赶走了,永远不会了
银瓶被医护人员推入手术室,已有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了。
时间宛如老牛拖车般一分一秒缓慢地过去,岳扬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他的心也一直悬挂在半空中,随着每一分钟的逝去而显得愈加焦躁不安,他害怕将会永远失去银瓶。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坐立难安的他开始胆颤心惊的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搜索着“手术中”那三个冷硬的字。
他感觉自己好像随时都会被叛处死刑,她若就此命丧黄泉,就等于是宣叛了他的死刑。
如果倾家荡产可以换回她一条命,他肯付出!
如果结束他五光十色的舞台生活,可以赎回她一条命,他愿意退到幕后。
他知道银瓶希望他能留在家里多陪陪她、多关心她,他也知道他一直给银瓶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也明白银瓶不希望有太多女人爱他
可以的,只要她还活着,无论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肯做的。
天啊!他这才深切的领悟出,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爱上了银瓶,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她竟让他如此牵肠肚挂,她竟让他如此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