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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哀求,却见到熟悉的光芒闪烁在他的眼底。
“闭嘴!那还不好好地学习。”
她眨了眨晶亮的眼睛。“对喔”
此时,她还没忘记丢掉画笔,因为她一直是个很用功的学生。
。。
晚上,整栋大厦的人陆陆续续回家了。在电梯门口,照例地成为大家交流信息的地方。
唐小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简单的包包,脚蹬高跟鞋,正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准备关门,全然没注意到好几对耳朵都竖直着听她说话。
“208号房吗?好,我马上就到。我知道,就是那间豪华套房的老头子哼!他老找我,我看他是被虐待狂,八成只有我才合他的脾胃
“你要累死我啊!我已经快两天没睡觉了,一晚上要我跑几摊好,那个帅哥是吧!我就喜欢年轻点的。”
手机刚关掉,她皮包里的bbcall又响起来了,她微蹙着眉,拿起来看了一下,一边看着,手机再度响起。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赶过去,408室等不及了?叫小余代我去,他的case很麻烦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就赶过去。”
她旋风般地由安全梯冲下去,其它人早已是瞠目结舌。久久,林太太率先说话。
“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有这种邻居,哼!算我们倒霉。”
“不是的,她是医院里的医生,专门值夜班的。”嫚嫚忙为唐小姐申辩。
一群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嫚嫚。
“我上次住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就是那位唐小姐,她是仁心医院急诊部的,医术很好。”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医生和酒家女之间的形象落差太大了,一下子大家都不能够接受。
“原来是医生啊难怪气质、感觉都很好。”
林太太略带尴尬地转移话题。“曲小姐,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未婚夫?”
“他今天工作忙,不会来。”
“他真是又帅又温柔,对你也很好。”十二c的老太太叹息道。
他才现身过三、四次,就在这栋大厦造成一阵旋风,连看门的伯伯每次都会关心地问她的未婚夫来不来。
“我想,他的求婚一定很浪漫吧!”上高中的小女生一脸的向往。“他是不是跪在地上向你求婚?他那么棒的男人,一定用很特别的方式向你求婚。”
她脸上难看了几分,想到他勒住自己的脖子和腰时,那几乎让她窒息的力道,还有那可怕、阴森的声音哪里浪漫了!唉!谁教他戴着一张斯文、儒雅的假面具。
“是不是还有烛火晚餐?”
医院难吃的自助餐算不算?
看着一群听众张大眼睛,每个女人的眼里都闪着星星的光芒,她怎么忍心破坏她们的想象,那会遭天打雷霹的!
“是是呀!”她软弱的性格又发作了。
“哇好浪漫喔!曲小姐真幸福”
浪漫吗?为什么这种浪漫和她的想象差那么多!她不求他送花、带她去玩,只要他愿意有空没空对她讲些情话那就好了。但是,这么平凡的愿望,怎么在他身上却显得很奢侈?
。。
她百般无聊地又擦了擦家具。昱群已经出差三天了,照例一通电话也没有,只有她忍不住会打电话对他碎碎念,他怎么都不体谅一下女人的心思,要他温柔、体贴一点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她拨通电话,等着他的声音传来。
“喂!”是他浑厚而略带低哑的声音。
“喂,我是在台北的小鬈毛,呼叫在上海的大坏蛋。”她装出娇滴滴的声音。
“你是内湖的黑鬈毛还是天母的金鬈毛,唔我想想,还是信义区的大波浪?”
“你你太可恶了!”她顿时气闷。“到底有几个鬈毛?”
“我想想一个两个五个七个真难算得清楚。”
“你太过分了!”她一咬牙。“那你慢慢想好了,想好了再告诉我!”
气呼呼地挂了电话。那个讨厌鬼,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如果你不打电话来向我道歉,我就不原谅你。”她喃喃地发着誓。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电话仍是寂静着。
她迟疑地检查了电话线,几次拿起电话又挂掉,又过了十分钟
她拿起电话,拨了那熟悉的手机号码。
“喂,是那个台北的小鬈毛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喂,你怎么可以不打给我?你太过分了。”
“我还在算有几个鬈毛。”
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总是这样,情人的温情蜜语在他身上少得可怜,只有她自己傻傻地不断表态。
“真生气了?”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别哭了,我认识的鬈毛只有一个,她爱哭又爱笑,傻傻的有些可爱,像橱窗里的布娃娃。”
她抽了抽鼻子,被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你又讨厌又可恶。”
他低笑一声。“我今天晚上回去,现在正在机场里等飞机。”
“啊,不是说还要三天吗?”
“事情提早办完就回来了,回到台北时是深夜,大概要一、两点钟。”
“我等你。”她兴奋地叫了一句。“我好想你,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电话的那端维持了半晌的静默,过了一会儿,他压抑住任何的激动。“好,我下飞机就赶过去。”
“自己小心安全,我现在弄点吃的等你,你回来时一定饿了。”
“嫚嫚”他轻喊着这让他心中升起温柔的名字,这是他情人的名字呵!
“嗯?”
我想你,这话在他喉问转了一圈,但仍然没有说出口。
“我挂电话了,等会儿见。”
她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快乐得在室内转了一圈。昱群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她轻快地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室内的凌乱。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使她惊跳了起来,然后是一连串的尖叫声,隔壁显然起了重大的争执。不一会儿,什么东西被砸碎了一地,静默了三秒钟后,又是一连串的破碎声。
她惊惧地抓紧胸口。隔壁的尖叫、谩骂声伴着东西的碎裂声响了好久、好久,然后是铁门打开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老子不回来了!”
“别走,克勤!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活不下去”她凄厉的哭声在楼梯问徘徊。
“操你妈的!你别来这一套,老子才不甩你,你放开啦!”
“我会死的,克勤。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会死给你看。”
“你别要死不活的,你要死就去死,老子懒得管你!”
“克勤克勤”
外面的声音静下来了,模糊间听到她抽噎的哭泣声。
嫚嫚屏息静听许久、许久,才迟疑地打开门,看着隔壁的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最后,关心显然战胜了理智。
“王王小姐,你在吗?”才试着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她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凌乱,触目所及几乎没有完整的东西。担忧远远地凌驾了害怕的情绪。
“王小姐,你在哪里?我是隔壁的曲小姐”
浴室里的景象,让嫚嫚放声尖叫,吓得几乎昏厥。
“天啊昱群,怎么办?怎么办”深夜里,她的惊惶透过电话线传过来。
“什么事?”刚下飞机的他,开着车从机场往台北的方向飞驰。
“血好多的血,她她死了不我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她紧张得歇斯底里。
“讲重点!”
他的威严震慑住她。“隔壁的王小姐割腕自杀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怎么办?怎么办”
“你有没有事?”
“没事,割腕的是王小姐。”
“好,那你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你回房间睡觉,什么都别管。”
“昱群”
“别管闲事,好好地待着,除非火灾、地震,否则你别出门。”
“不行!”
像进行一场角力战,两人都不愿退让,僵持三秒钟后,他投降了,咬牙的声音清晰可辨。“叫救护车,找邻居帮忙,我马上就到!”
她放松了一口气后,他又加了一句。“至于你,你得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
当他在急诊室看到她时,只见她漆黑的眼睛衬着一张惨白的脸,衣服上还有血迹。
“昱群。”她急扑到他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松开。
他一怔,胸中熊熊的怒气也浇熄了,感觉心里有个角落柔软了,为她融化成一摊水。他回抱着她,了解她的仓皇、恐惧,在医院的一隅,他们紧紧地相拥。
“医生说失血太多,刚刚一直在输血,现在总算是脱离危险期了。”
“我以为是你出事了。”他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今天晚上,我听到她和她男朋友大吵一架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我很担心,出来一看,就看到她割腕自杀。都是血,好可怕。”想到一地的血,她又不禁打个冷颤。
三更半夜的,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居然去趟这种浑水,他的脸又沉下。
“你是不是不高兴?”讲不高兴好象太含蓄了。
“你觉得呢?”他嘴角冷冽地一撇。“三更半夜的,我一路飞车赶过来。还好我心脏够强壮,不然早就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办。”偷觑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
“哼!”“昱群,”她怯怯地说。“那个王小姐住院手术要钱,我没那么多钱”
他的怒气又起。“她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
她咽了口口水,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的神情仍是冷峻、难看。“她没钱也没有亲戚,总不能不管她。”
“告诉你多少次了”
她抱着他,两只小手环抱着他的腰,声音又柔又软,一脸的祈求、爱娇。“昱群”
他叹口气,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用恶狠狠的语气道:“不能再有下一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