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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来!"韩百竹重重拍击桌面,怒不可遏地看着两人。
"父亲,这胡来之说从何而来?"韩飞彤刻意站在裁云前头,以挡父亲锐利目光。
"你在信里头是怎么说的?你说是我和你母亲在你小时候替你指腹为婚,订下这桩婚约,是不是?"他重申一次信中内容,
"没错,既然是当年之约,如今就不该反悔。"浓眉紧紧拧聚,韩家做事一言九鼎,绝不信口雌黄。
"如果真是有这回事,为父的绝不反对,重点是压根就没指腹为婚这件事,这不是胡来是什么?"韩百竹睨看傅裁云一眼,仍旧难掩心中怒气。"咱们和傅家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一点也谈不上什么深厚交谊,我在京里听说了,傅翼徽是因为当了代罪羔羊,私授后主的国玺,才会引来杀身之祸,会找上咱们韩家,是看上你对付蛮子挺有一套,才会编个谎让他女儿来找你,不过是想来求个庇萌,好让你来保住他女儿的性命啊!"
"可是家父在临别前,还曾赐予这半块的玉块"裁云忙将颈间的半块玉取下,交由韩百竹。
韩百竹只冷冷看了一眼,连伸手拿它的冲动也没有,他哼了一声说道:"要说,就说你父亲太机灵了,随便拿块破玉佩就能骗得了你,唉,这也只能说是我韩家太过倒楣,让你父亲给挑上了。"
"不可能,家父绝对不可能会骗我的,或许是当年的韩夫人与家父订定的婚约,她忘了告诉你。"
"这也是你父亲精明之处,明明晓得我的大夫人失踪好多年,用这套说词,来个死无对证,一来可以替你痹篇这场祸墙,二来,还能让你名正言顺嫁给飞彤,这一石二鸟之计,也真亏你那聪明绝伦的父亲想得出来,只不过他这点心眼,可瞒不过我。"韩百竹语气冷篾,对裁云的态度自然亦驱淡漠。
"那依韩伯伯这么说,这场婚约"她心像被利刃剜切,鲜红的血缓缓淌流
"当然得取消,你们家现在可是箭靶子,谁沾上谁就得倒楣,我丰稔山庄百年基业,可不能毁在你们传家手上。"人在,人情在;人去,人情散。韩百竹何必要去沾这臭腥,好不容易和朝廷建立不错的关系,绝不能因此事而毁于一旦。
"我可不认为有取消的必要。"韩飞彤听完两造说词,这才开口。纵使韩百竹将利害关系分析得鞭辟人里,在他心中,那坚定的磐石始终不移。
"飞彤你"
"我记起来了,恐怕是父亲自个儿忘记了,母亲小时候曾跟我提过,的确跟传家有过指腹为婚这件事,当时你忙着在迎春楼寻花问柳,对这件事,自然没什么印象。"自信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慌,他主动走到裁云身旁,厚实的大掌将她小小的手儿包住,暖暖的热意传进她掌中,及时化解她内心的榜徨与不安。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母亲何时背着我和傅家缔结这样的婚事,我怎么从没听她说过?"韩百竹脸上两块松颊肉抖得可凶,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这就要怪你了,要不是你冷落了母亲,她怎会到后来寄托于青灯古佛,也不会一个人独自在佛堂,那些蛮子给强行掳走"所有往事历历在目,说得韩百竹满脸通红,和刚刚的颐指气使,可说是天差地别。
"那件事和这件事哪能混为一谈,你要知道,要是你真娶了傅裁云,可是会给丰念山庄带来祸害啊!"他担心会因裁云关系而成众矢之的,若让朝廷知道他私藏国玺,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哈哈,什么样的祸害我没见过,叫他们尽管放马过来,我韩飞彤照单全收。"事情的严重性迫在眉睫,可他还笑得豪迈狂野,搂着裁云纤腰兀作轻松。"对了,那平等书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非得要保留那么一份,至少得给我过目吧!"
"飞彤啊r"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韩百竹气得全身发抖,还走到两人中间,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现在还有心情谈这个吗?"裁云望着他,难以理解他的乐天知命从何而来。
"是的,现在是不必要谈,此时此刻,我只想着,要怎么亲吻我的小娘子。"他捧起脸,在对毫无预警下,当场吻了她。
她的甘美再次融于他的口中,青天白日之下,当着韩百竹与众奴仆面前,甚至在韩家高堂之上,他依然贪恋着那张嘴的甜嫩,油嫩嫩的樱桃小唇,吻起来特别醇美,不禁令他口齿留香,永烙脑海。
"现在你乖乖跟我到书房来,咱们得好好来谈谈,怎么来订定平等书的内容。"他几乎把大厅里的人全当成了空气,连韩百竹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搭理。
"可是这"裁云多少得把未来公公放在眼里。
"过来吧!"他拉着她,视若无睹地将她硬是拉走。
韩百竹气得捶胸顿足,一看到满屋子的红灯喜幛,他不禁摇头叹息,拿飞彤半点辄也没有。
在看了裁云在宣纸上,林林总总列出十来条男女平等的守则,基本上,飞彤是没提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看过一条就点一次头,发现是自己先入为主观念太重,才会以为是不平等条约。当时以为裁云会列出什么男卑女尊的条目,届时必定有伤男人尊严,如今照这上头一看,并没他想像那样严重。
"男人负责张罗食物,女人负责烹煮男人不得花天酒地,女人必须恪守妇德男人必须保卫家园,女人理当整理家园"他一边念,一边看着裁云,发现她两手不自觉地扭绞丝帕,一副心不在焉样子"我并不想在快要成亲前,老是看你一张郁郁寡欢的脸。"
裁云懒懒地抬起眼看他,不清楚他是忘了,还是真糊涂,一人堆的事接踵而来,怎能还有心情谈婚论嫁。
"如果我说要延缓婚期,甚至于取消,你会怎么办?"一想到事情皮破馅露,还被父亲给出卖,她的心情什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会竭尽韩家军所有的力量,正面迎向那老蛮贼"他怎会看不出裁云的顾忌。
他-眼就看穿她的顾忌,只要裁云一直将国玺放在身边,危机将永远不得解除。
"韩家军不过才十二个人,可对方是整个军队,你怎么敌得过他?"以十二人力拼上百人马,无疑是以卵击石。
"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这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若说你们韩家军是十二头猛虎,能敌得过上百只的猴群吗?"她不但急哭了,甚至于急慌了。
他赫然发现,平时坚强沉稳的裁云,这会儿,竟然害怕他会遭受到危险而急得落泪,这是第一次,有女人为他哭呢!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心,突然间,一种甜涩交加的奇妙滋味,滑过他的心间,他实在看不惯女人是为了他而哭,保护她是天经地义,需要搞得这样阴阳怪气的吗?
"女人家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掉泪,你在平等书上也说过,男人就是要做到保卫家园,要是我连这点也做不到,凭什么娶你呢?"要他偏安一隅,他宁可杀他个出去,搞得他一阵痛快。
"你也尝试过他的厉害了,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不必要跟他硬碰硬。"若能不动刀动枪,那才是上上之策,然而,对于习惯以武力来论输赢的飞彤,是不可能静得下心来靠脑袋瓜的。
"为什么我们还要这样被动呢?要不是我们在神农庙发现他们的诡计,也许我们今天就真的栽在他的手里。"韩飞彤不能理解,女人家做事何来那么多顾忌,对与错,是与非,一拍两散,太多犹豫,根本做不了大事。
"问题是国玺在我手上,是该想个权宜之计,看如何才能化解这场浩劫,才是要领。"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就是将国玺交给朝廷,这种糜糜小柄,本来就不该延长它的祚命,该亡就让它亡,你父亲不该尽此愚忠,而你也不该尽此愚孝。"他忍不住朝她咆哮出声,女人家眼界过窄,国家社稷大事,不该如此处之。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裁云扪心想了想,从头到尾,她就不该答应父亲,害得自己自找罪受,也害得家破人亡,说来说去,还不郡是后主给利用。
"你说得对,这该亡的国家就该让它灭亡,好,在杜可嫣与庞盖还没开始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时,我们尽速将国玺送交朝廷,也能断了九殇公要得到他的念头。"
"你终于想通了,不过你放心好了,那对徇男女我早叫啸虎及董知谅他们,将他们看守得紧紧的,不会让他们有做坏事的机会,至于将国玺送走一事"成亲之日眼看就要到来,可这事又是刻不容缓,他想了想,说道:"我会请镖局来押送,不会影响到我们大婚之日。"
"不行,这事是由我而起,我得要亲自走这一趟,以示负责。"哪有托人的道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什么你要上京一趟?"
"我希望能够将国玺亲自交到皇上手中,并且在他面前替父亲伸冤,说明这一切全是因为受到后主的唆使,不是刻意要与朝廷为敌的。"若能得到朝廷谅解,一来可以让父亲免于受到杀身之祸,二来,也能在朝廷的庇护下,躲过九殇公的穷追不舍。
"你知道这一来一往,要耗费多少时日吗?"
"可是为了要表明傅家的立场,此趟是有其必要性。"她坚守立场。
"要是我不让你去呢?"
"那那就取消婚姻。"
此话一出,当场让韩飞彤两眼圆瞠,直勾勾地瞪着裁云。
他怎能体会得出,傅家的声望远远超过她自己的幸福,只要她能让皇上知道,傅家绝对有归顺之心,那么,一家人重新团聚的日子,才有希望。
懊死的,他没事点通她这一点做什么,使得她临时改弦易辙,而且非要做到不可,要是她坚持己见非去不可的话,一路上危险是必然的,不仅如此,还还误到自己的良辰吉日。
看来,这几天,他得要好好严加监视他的小爱妻,直到大婚结束为止。
由于与飞彤提出的意见产生龃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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