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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帘珑,清风之中更显夜色寂寞。
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在窗边像似熊熊大火,火影骇人。
此际,人未眠,尚为某事心烦
“贝勒爷,这七日来,据属下对荣亲王府的观察,的确没有你所形容的女子在王府里为仆。”
“嗯!”他挑眉,一时之间无语。
她,不可能是他梦里人;但她,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只是,她到底是谁?
她和荣亲王府究竟有没有关系?荣艳说没有这个人,白云也说没有!他不以为白云会给他一个拟两可的答案。那么,她真的不是王府里的奴才哕!
若说她并非王府里的人,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种种的疑问盘踞在他的心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颊边上有紫斑。这京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虽不是难事,倒也需大费周张。就单拿他的身份来说,只怕寻人告示一张贴,冒充面来的人就会让他应付不暇了。所以,他不打算这么做。
“贝勒爷,不知你有何打算?”白云,是靖浇的左右手,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算是知交了。
“罢了,一个丑女而已,不必多费心思。若是她知道我是谁,不需要我找,她也会自动攀上来。”他相信没有人能放弃这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的,尤其是一个丑女,要找一个丈夫何其不易,她若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会拿他强占她身子的事做为要胁,逼他娶她。
当然,他不会任她予取予求。至多在道义上,赐她个陪寝身份,供她一生吃穿无虞。
“贝勒爷,那么还要继续监视荣亲王吗?”
“当然。”他奉命调查的事尚未了结,再加上荣艳下春葯逼迫他就范之事未了,他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你继续盯着他们,有事不必亲自跑一趟,传书即可。”
白云点头会意“那属下这就回荣亲王府。”
“下去吧!”挥挥手,靖浇背向着他,一袭潇洒自若的身影,背着光,不知是沉思,还是追忆
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官场上的确威风,而面貌俊逸的地,更不乏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连白云的两个妹妹都是他的侍寝,他的魅力可见一斑,这也是造成他个性狂傲的原因之一。
所以,当有人不将他尊贵的身份放在眼里时,他会如此惊异。毕竟,素来都是人们畏他、敬他,这种被忽略、责难的感受是第一次尝到。
是了,一定是这样,才会让他一再忆及那两个女人。一个与他有过露水姻缘,在情欲上让他极为满足、却面貌丑陋的女子;一个是有着坚毅性格、不畏强权的丑格格。两个女人只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容貌丑陋,可他却无法停止去想
难道近来他对女人的胃口改变了?他暗忖,但百思不得其解。
突地,远处传来的声响让他回过神来,屏息一听
“哥,你别拦我,让我去。”是白秀媚,他的侍妾之一。
“贝勒爷已经休息了。”白云的声音传来。靖浇知道白云并不赞成两个妹妹与他有牵连,但白秀媚和白如媚两个姐妹为他倾心,白云阻止不了,只能尽量减少他们碰面的机会。今夜,他会这么说,想必也是阻止白秀媚进门。
“我不相信,贝勒爷没这么早歇着的。哥;我好几天没见到贝勒爷了,你就让我进去吧!”白秀媚恳求道。
“你就不能学学如媚吗?姑娘家这么主动!”
“如媚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早准备好明日和贝勒爷一块儿用早膳呢!”
“什么?如媚她”她们就这么倒贴,不怕爹娘气得从坟墓里面爬出来?
“所以,你就让我见见他嘛!反正我们早巳是他的人了。”白秀媚拉着他的衣袖央求着。
白云看着妹妹对自己撒娇,却无动于衷。他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贝勒爷的不同,那不是他口里所吐出的无所谓。贝勒爷不知道当他说出要追查一个丑女时的认真态度和坚持,他怕那个结果会令两个妹妹心伤。
如今,他只能隔开妹妹和贝勒爷,让时间和距离拉长,将来受伤也才不会这么的严重。
“你到底知不知羞?别让我这个做哥哥的罚你。”
“哥,你为什么”
“够了,白云,你先回荣亲王府。”霍地,一道冷声插入,争执的两人马上认了出来。
“贝勒爷。”
靖浇使个眼色,白云点头离去,临行前还瞥了白秀媚一眼,只是眼底充满失望。
白秀媚才不管这么多,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攀上贝勒爷的手臂。“贝勒爷,奴家好想您啊!”“是吗?”他淡然道,鼻端窜进一股浓烈的香气,那是他闻惯了的胭脂香味,下意识地,他皱起眉。
“当然,您好些天没上我那儿了。”她一甩帕,香气又飘起。
他没来由地一恼,他怒道:“把帕子丢了。”
“啥,!”白秀媚未回神。
“要跟着我,就把帕子丢了。”语罢,他推开她往寝居走去。
“啊是是是。”白秀媚将手帕一甩,匆忙地跟上去。
今夜,贝勒爷要她作陪呢!不依他,怎行?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之间,匆匆两个月过去,时序由春末人夏。
今日,金澄澄的阳光穿透叶缝,点缀似地洒了下来,煞是好看迷人。
而就在人们恣意地享受这初夏煦日滋味的同时,一桩王府丑闻即将传开
“格格,该起床梳格格,你怎么了?”宝儿忙将水盆丢至一边,奔到格格床边扶格格坐起。
“宝儿,没事的,不过是有点想吐!”带着苍白的唇畔漾起了笑脸,却怎么也说服不了宝儿。
“想吐!是不是昨儿个夜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行,宝儿可得去找大夫来。”
“宝儿,不必了。”映晨阻止她,她不过是呕些酸水,又不是真吐,宝儿实在太大惊小敝了。
“这怎么可以呢!格格一向身子不好,不注意点怎行?你等等,宝儿去去就来。”宝儿说罢,便冲出去,心中忖着王爷交待要好好照顾格格,她得顺道去通知王爷。
映晨见阻止宝儿不成,只得由她去了。她自顾自地坐起来,不料,一阵昏眩袭向她的脑际,这黑暗来得极快,让她连下床都来不及,又倒回床上了。
稍晚,左大夫一脸惨白的踱出“晨曦阁。”
“左大夫,小女怎样了?”嘉亲王关切地问。
“这”这叫他怎么说呢?左大夫左右为难。
“小女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倒是说呀!”
“这王爷唉!这让我怎么说呢?”左大夫又是一叹,急煞王爷。
“你快说啊!我家格格到底要紧不?”宝儿亦催促道。
“唉!好吧!格格是有喜了。”
“什么?”嘉亲王一脸难以置信。
“是不是诊错了?”宝儿也急嚷。
“老天也希望是诊错了,可.事实上,格格的确有孕了。”左大夫斩钉截铁地回道,这事儿若传出去,格格的闺誉可就
“怎么可能?”嘉亲王不相信,转头拉住宝儿就问:“宝儿,格格可有和其他男子相交?”
“没没呀!格格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那回去救王爷时,曾到过恭亲王府、荣亲王府之外。”宝儿据实回答。
“恭亲王、荣亲王!”嘉亲王喃语。荣亲王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荣艳格格。恭亲王倒有四个儿子,个个被皇上攉拔为贝勒。
他旋即想起在涂龙寨时,晨儿和靖浇贝勒如同陌生人的对话,以及晨儿的相貌平凡,甚而可以说是因为紫斑而显丑陋,靖浇贝勒不可能会和晨儿有肌肤之亲。
然而,嘉亲王因为与女儿久未见面,并不知道映晨脸上的紫斑早因一场鱼水之欢而褪尽,换上一副与平常姑娘无异的绝尘脸蛋。
那日,晨儿也只是轻描淡写他们相识的过程,并没有特殊之处,应该不会是他。那么,又会是谁呢?
也罢,眼下也得等晨儿醒了再说。先打发大夫要紧,他暗忖。
“左大夫,今儿个这事,事关小女清誉。可否请你保密?”
“王爷放心,老夫不会说出去的。”左大夫承诺着。
“那就好、那就好。宝儿,带左大夫到库房领取银两。”
“是。左大夫请跟我来。”宝儿抑下惊讶的心情,领着左大夫离开。
留下嘉亲王为女儿的未来伤神。
当映晨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且在嘉亲王的追问之下,将那日被靖浇玷污之事全盘托出。
“真是他?”嘉亲王震惊莫名。想到靖浇贝勒那一身倨傲,不免头疼。要他依着嘉亲王的权势迫他负责,着实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肯出面。可这样一采,晨儿、嘉亲王府的颜面何存?
可若是不让他对晨儿有个交待,那肚里的孩子又当如何?他辗转难安。
“阿玛,都是晨儿不好,污了大清格格之名,还让阿玛蒙羞”映晨泪眼婆娑。
“说这什么话!若不是为了阿玛,你也不会唉!莫怪乎你脸上的紫斑消失了,阿玛早该猜出来的。”
晨儿脸上的紫斑是因为胎毒导致。昔日她的师父便曾告诉过他,只要破了身,紫斑便会消失。他是太大意了,才会忽略了这个重大讯息。若他能早一步得知,说不得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事已至此,惟有尽快想办法补救了。
忖度半晌,嘉亲王决定向“他”开口。
“阿玛,您是什么意思?”敏感的映晨察觉到阿玛话中有话,难道阿玛打算打掉孩子?
不,她不能!
尽管这是个错误!她也不能这么做。这是“唯一”属于她的亲骨肉,她不能由着阿玛作主打掉他!
狂卷而来的这道信念急急袭向她,她这才惊觉,即便是他对自己冷傲、无情,她亦是无法忘了他。
这是多么酸楚的滋味呀!她却甘之如饴的享受着
“晨儿,阿玛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什什么意思?”
“阿玛决定请皇上作主。”嘉亲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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