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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居然一个人溜进城堡!”汉斯忿怒的在帐棚中来回踱步。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丹恩苦着脸揉着自己的后脑,沙奇那一下还真打得不轻!
“不是你的错!那个小恶魔!等他回来我非”汉斯气得咬牙切齿,那个该死的小东西!他就是有本事让自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不要着急,我想他很快就回来了。”塔都面有忧色的劝着汉斯,其实自己的心中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沙奇那么单纯,如果遇上什么事
“不行!我要去找他!”汉斯大步向外走去。
“不行!”达利急急挡住汉斯。“太危险了!现在城堡中的守卫都已经回去了,如果有事不会这么安静的,他一定还没被发现,如此会害了他!”
“可是我不放心!万一沙奇出了什么事”
“坐下吧!年轻人,天使会没事的。”马婆婆凝视着火光,眼中有股抵不住的忧伤。
“他明天就会回来了,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汉斯望着马婆婆神伤的侧面,直觉的相信她的话。早先他急忙冲回营地,发觉沙奇偷偷进堡时,每个人都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有马婆婆,她一直凝视着火光,似乎自火光中看到什么似的,她的话轻易的安抚了每个人。
汉斯依言坐下,脑海中却不断响起马婆婆预言似的话语:“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罗连停下画笔,凝视着躺在他床上的人儿,睡梦中的她显得无比的安详而脆弱,使人有拥她入怀,替她挡去一切困难和危险的欲望!
雪白的床单和被子轻轻掩住她曲线玲珑的身体,只露出她圆润的肩,和修长的玉腿,玫瑰花瓣轻轻飘在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出奇的艳红,她是上帝的心血结晶吧!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成为战火中的供品。
刺在她背上的字如此清晰而残酷的勾勒出她的命运!或许她是太阳神之怒!因为得不到她而引起的怒火将她放逐人间,使她无奈的接受她的命运!
罗连凝视已画好的数张画,完美无缺的将她的各个角度表现在画布上:她微启的朱唇,长而翘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的阴影,圆润的肩,修长的腿,和她无瑕的肌肤和在曲线完美的背上留下几个鲜红龙飞凤舞的字体太阳神之怒!
他已画了一整晚了,眼前的这一张是全部的她,他从来不曾画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替宫廷中的妇人作画总是草划一、两个钟头便结束,他痛恨自己必须为那些虚假的人们作画!她们的心和她们的外表一样虚假!
但他似乎可以永远的凝视眼前的人儿,永远为她作画而不会感到厌倦。尽管她背上以鲜血刺成的字是那么的醒目却仍无损她的完美!反而更增添几许的神秘色彩,使她纯洁的身体染上一种血腥的气息!这是上帝的安排!她天使般的身躯上却有着恶魔的烙印!
罗连用血红的颜料,在画布上画出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后,天色已微晓,早晨的微风撩起了她的秀发,使她叹息着微笑!
她在作梦!罗连轻笑着坐在床畔,温柔的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他从来未曾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但眼前的小女人却撩动他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温柔!不论任何的代价也不能换取他对这个天使的爱!
爱?除了萝兰,他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爱的感觉,他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的感觉!但幸运之神总会公平的待他-次,让他找到生命中值得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拿起床头躺着的徽章,不必比较他也知道这和萝兰留给他的徽章是一模一样的!
她是萝兰的女儿!或许他在心中早已明白,所以无论如何不肯动手杀她,尽管他已满手血腥,但他永远不会伤害她!而且将以生命保护她!
第一声鸡鸣声惊动了罗连,他必须送她回去了,他轻叹一口气,温柔的扶起她,替她扎上绷带,然后抓起一件雪白的长袍,替她穿好,并将他昨晚替她选的项链为她戴上。
拥着她的感觉几乎使罗连放弃了送她回去的念头,可是他知道现在时机未到,他现在不能拥有她!等到时机成熟时,他会拥有她的!
饼去他没有能力掌握住春天,如今他可以!饼去他曾任命运操纵他一次,那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在心中默默立下这将会实现的誓言!
汉斯终于无法忍受的站起来,他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天已经亮了,而沙奇仍没有任何消息,他的耐心已用尽了!
“我再也无法等下去了!我要以汉斯伯爵的身份要求同进入城堡!”他坚决的说着,大步走出帐棚。没有人阻止他,甚至原谅他!
他一走出账棚便看到不远处有包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他走向前去,那是一方大丝被包着的包裹,他轻轻的打开它,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耀眼的金发,他不可置信的将那人翻过身来。
“是沙奇!”丹恩有他身后惊奇的大喊:“他怎么会?”
沙奇身上穿着男人的白色长袍,脖上还戴了一条紫绿色的华丽项链,金发散乱朱唇微启,正沉沉的睡着。
汉斯脸色阴暗,他一言不发的抱起沙奇往帐棚内走去。马婆婆及米雅仿佛早知道他会回来似的已等在帐棚内,汉斯一放下沙奇,便被她们两人赶出帐棚。他急躁的在帐棚外踱步,心思快速的飞转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心中却非常的忿怒!如果沙奇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将会上天下地把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他被下了迷葯,睡醒了就没事了。”米雅走出来向他们宣布。
“我要进去看他。”汉斯坚决的看着米雅。
她凝视汉斯,再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带领他走进帐棚。
沙奇已换回他原来的衣服,像平常一样沉沉的睡着,模样安详,他守在沙奇的床边,审视他的睡颜,看不出任何受到伤害的迹象,才安心的坐在床边等待,表情仍然阴郁。
米雅和马婆婆已悄悄退了出去,但马婆婆黯然的叹息声却在汉斯的耳畔,久久不曾散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汉斯摸着仍睡眼惺松的沙奇大声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沙奇摇着疼痛欲裂的头痛苦的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对你下葯?”
“是”昨夜的一点一滴逐渐回到沙奇的脑海中,藏宝库、有恶魔般微笑的英俊男人、侯爵?“喔!懊死的罗连格兰特!他竟敢对我下葯!”
“罗连格兰特”汉斯震惊的喊道:“你是说格兰特侯爵?”
“当然是他!那个该死的老魔!都是他做的好事!”沙奇摇着头苦恼的大喊。
“他对你做了什么事?”汉斯摇着沙奇无比紧张的叫着:“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沙奇摇摇头,反而不解的看着汉斯:“他会对我做什么事?”
对啊,他会对沙奇做什么事?罗连在宫中是有名的画家和调情圣手,据说他有过宫中半数之上的女人,沙奇是个男孩,他当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或许只是看上沙奇不同凡响的俊俏罢了,而罗连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说啊!他到底会对我做什么事?”沙奇好奇的追问,顿时忘了自己才该是问题的重心。“我怎么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迷昏你?”汉斯闪避地回答,他总是轻易的忘掉沙奇是个男孩的事实。
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回答,但沙奇自己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答案,只好沉默地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
汉斯无奈地跳过这个问题,揉揉他的金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一夜变色的。”
“呃这个”沙奇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不太自然的摸摸自己的金发“摩尼说这太”
“引人注目?”
沙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以前在西班牙上岸有一群水手想捉我,剪掉我的头发卖钱,所以”
“所以你就把头发染黑?”汉斯怜惜的再度揉揉沙奇的头发。
“嗯。”“那塞奇呢?他头发为什么”
“塞奇是为了和我完全一样所以才把金发染黑的。”沙奇有些黯然的说着,他十分想念他的孪生哥哥。“父亲希望敌人分不清我们谁是谁,而敌人早知道塞奇是金发的。”
汉斯轻柔的拥着沙奇,双生子之间那份连系是永远割不断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几乎感到有些嫉妒!这实在太荒谬!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这种想法,他和沙奇之间的连系是否也是割不断的?或者有一天沙奇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而那人是个女孩
“怎么啦?”沙奇不解的望着汉斯突然苦涩的脸。
“没什么只不过”汉斯苦笑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沙奇是个漂亮的男孩,有一天也会变成俊朗的男子,他当然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而自己这份不可告人的情愫会永远埋在心底深处,尽管他可能也无法找到可以替代沙奇的人
可能吗?
“汉斯?”沙奇的双眼已完全清醒,他打量着他:“你有心事?”
他专注的凝视沙奇,眼神带着哀伤,不可能的!他永远无法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
沙奇讶异的看着汉斯的眸子因哀伤而黯淡,心无助的拉紧变成一种奇异的疼痛,他为了什么事而忧伤?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沉默?
他看着沙奇无助的脸庞和焦急的神情。
他是在为自己而迷惑,他关心他。
这个想法使汉斯感到莫名的心安,至少目前他仍是在乎自己的,不管那是何种情感,这都足以使他暂时的满足!
暂时的!因为现在他的心痛很快的转变为另一种疼痛,急需要一些安抚!
在两人的凝视中,一层魔力的网轻巧的笼罩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沙奇发现自己迷失在汉斯深沉如大海的眼眸中!这种感觉似乎潜伏已久,又似乎极为崭新,这使他感到心慌、无助,他无法自魔力中脱身。
他看到沙奇眸中的变化,那迷惑使他看来是那么地脆弱,他不想他和他一样混乱,可是他身不由己!
这时门口的声音使他猛力推开沙奇站起来,而塔都及达利就在此时走了进来,即使他们发现汉斯及沙奇的表情有异,他们也聪明的没有点明出来。
达利轻轻揉揉沙奇的头发,同时探探他的额头。“感觉好一点了吗?”
“很好。”沙奇直盯着一旁僵直的汉斯,神情仍迷惑不已。
“沙奇?”塔都望着僵硬的汉斯和一脸茫然迷醉的沙奇,悄悄在心里叹口气,但仍用愉快的口吻试图冲淡僵硬的气氛:“伯爵夫人今晚邀你进堡去。”
沙奇迅速回过神来,双眼绽出神采。“真的?”
“你昨晚没见到她吗?”达利奇怪的问道。
“是没有,都是可恶的罗连害我的!”沙奇生气的说着,他非常生气自己居然会笨到去相信罗连那种英俊而邪恶的坏蛋!
“没关系,你今晚就可以看到她了,别忘了,你昨晚扮女孩,今晚可别变样。”塔都慈祥的拍拍沙奇的发提醒他。
“怎么啦?”汉斯注意到沙奇的神色不对“不高兴吗?”他走向沙奇,在心中默默感谢塔都和达利,至少他们使他恢复了自制!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如果她是我母亲,那么又为什么会是希尔伯爵的夫人?我见过她!她是我母亲没错!”
“沙奇!”他将沙奇脆弱的心灵拥进怀中。“或许她不是,你千万不要太过肯定!
已经十多年了,画像不准的。如果是,那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沙奇在汉斯怀中吸取他的力量,或许汉斯说得对!她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夜晚在期待中来临,一整天沙奇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汉斯紧紧的守着他,温柔的缓和他的情绪,现问在他们终于要面对伯爵夫人了!
带着众人的祝福,他们在卫士的带领下进入城堡,汉斯非常庆幸希尔伯爵本人不在。
他和希尔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曾在宫中见过数次面,希尔或许会轻易的认出他来!
晚餐在安静的气氛下进行,沙奇不时偷瞄主位上的夫人,她神情慈祥的看着他,使沙奇好几次热泪盈眶又强吞回腹中,汉斯的手在餐桌下和他紧紧的交握,提醒他仍有其他人在场。
饭后沙奇应伯爵夫人的要求表演了几首歌,竭尽所能的取悦了夫人和她的客人,沙奇注意到罗连一直没有出现,虽然他相信罗连对他并没有恶意,但他仍不希望罗连出现,否则他可能会揭穿自己的身份他是个男孩!
终于宾客全都离去后,只剩下夫人和沙奇、汉斯留在起居室中。
夫人微笑着凝视沙奇:“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沙奇,夫人。”
“莎琪,你几岁了?”
“快十七了,夫人。”
夫人招招手,沙奇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规矩的礼。
“莎琪,你愿意留下来陪伴我,当我的女儿吗?”夫人诚恳的牵着沙奇的手,温柔的问着。
沙奇眼中盈满泪水,再也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夫人,你是我的母亲吗?”
“沙奇!”汉斯出声阻止,但己来不及,夫人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沙奇,但似乎并不觉得冒犯。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孩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夫人温柔的望着沙奇含泪的眼。
“我的母亲长得和夫人非常相像,她叫萝兰萨克斯山顿。”沙奇用法文说出母亲的名字,又想到夫人可能不懂国法文,连忙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夫人震惊得睁大眼睛,用法文问沙奇:“你说你母亲用是萝兰萨克斯顿?有何证据?”
沙奇拿出父亲交给他的徽章,夫人亦自身上取出一明模一样的徽章,含泪欢快的看着沙奇。
“你真的是母亲!”沙奇哭着扑倒在夫人的怀中,牢牢的抱住她。
“不!莎琪,我是你的阿姨派翠西亚萨克斯顿。”
沙奇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阿姨?”
“我是萝兰的姐姐,自从萝兰失踪后,我就来到英格兰,希望能够找到她,可是一直没有她和你们的消息。后来我病倒,幸亏是罗连侯爵救了我,介绍我和希尔认识,我才嫁给他的。”派翠西亚流着泪抱着沙奇僵硬的身子。“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姨!”沙奇亦悲亦喜的拥住派翠西亚,压抑着心中的泪水,展露出甜美的笑容。
“莎琪,别伤心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派翠西亚用手捐拭去沙奇脸上的泪水,慈祥的吻吻他的额头。“你肯留下来吗?”
沙奇摇摇头,走回汉斯的身边,紧紧的握住汉斯的手向派翠西亚行礼。“不,夫人,我们必须去找我的母亲。”
夫人凝视了他好一会才忧伤的点点头。“去吧!别忘了,我会守候并祝福你的。”
夫人伤感的流下泪来。“萝兰如果知道有你这样美丽的女儿,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沙奇几乎忍不住要再度投入她的怀抱中,但有汉斯的支持,使他坚强起来,他们一起退出城堡,走向吉普赛人的营地。汉斯一直紧紧的牵着沙奇,慢慢的走着,等待着他崩溃的泪水,沙奇一个踉跄,跌进汉斯的拥抱中,汉斯拥抱着他颤抖的肩,心痛的搂紧他。
“不是不是母亲”沙奇再也忍不住的破碎低语,无法控制的泪水沾湿了汉斯的衣服。“我以为”
“别哭了!天使”汉斯受不了看他如此的失望,他轻摇着他颤抖的身躯,直到他平静下来。“我们会找到她的!”
沙奇脸埋在他的胸膛中缓缓的点头,哽咽的声音渐渐停止,然后不好意思的望进汉斯的眼睛里“我不是爱哭鬼!”他哽咽的说着。
“我相信你不是。”汉斯严肃的回答,然后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发,两人相视而笑。
“回去吧!他们一定很着急了!”
“嗯!”两人缓缓的步行回到营地中。
“嗨!汉斯。”同样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营地,史帝夫依然懒散的倚在大树干上。
“南十字星!”沙奇仿佛见到亲人似的冲向营地中雪白的骏马“南十字星”亦同样亲密的摩拳沙奇的脸。
“这次又是什么事把你从赌桌上拉出来的?”汉斯打趣的问,但史帝夫眼睛直盯着和“南十字星”在一起的沙奇。
“先告诉我,那个绝世美女是谁?”
“是你要找的人。”丹恩出现,代替汉斯回答。
“什么?”史帝夫呛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沙奇走进帐棚。“他是个男孩?”
“正是!”汉斯不太高兴的回答。“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同样的事,公爵要你们回去。”史帝春没好气的回答,这家伙怎么回事?好像被捕鼠器夹到似!
“知道什么事吗?”汉斯终于放慢语气,如果他再不能好好控制一下自己,那么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不过他要你和那个‘男孩’马上出发,最好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史帝夫看出汉斯的心绪,略带警告的口吻说着。
“我知道了。”他叹口气。
“史帝夫把‘暴风雨’和‘闪电’带来了,我马上去准备一下。”丹恩走进营地。
“去告诉沙奇吧!”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大早就走!”沙奇的声音自帐棚中冒了出来。
“偷听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小表,”史帝夫忍不住想逗这个小东西。
“我不需要‘偷听’,我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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