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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红绡见机不可失,马上抓住弯刀跃下马背,离段逸轩远远的。
“好毒辣的女人!没想到你竟无情到要毁掉自己的辛褔,啧!”他摇摇头似惋惜她个性上的缺失,暧昧不明的话语猖狂吐出。
袁红绡的脸色为此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她与他的生命以前不曾有过交集,往后更不会有,他居然不时口出秽言,好似他俩早已不清不白。
“段大侠请自重。”杨朝翔闪到袁红绡身前护着她,他的说词虽有礼,态度却是强硬的,他不许有人在他面前污蔑师妹。
“自重!”段逸轩嗤之以鼻,仿佛杨朝翔说了个笑话。
原本正与傅雷钧及饶书安打斗的袁刀门弟子眼角瞄到杨朝翔与段逸轩剑拔弩张的情势,慢慢的退出战局,赶到杨朝翔身后壮大声势,一道保护袁红绡。
段逸轩见袁刀门的人防他甚严,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如果他现在便想带走袁红绡,就算有上百人保护着她,他一样能带走她,邪恶得魅惑人心的黑眸停留于炫目的娇容上。今日姑且放她走,下回她就不能轻易脱身了。
“凡是我想要的,没有一样得不到手,若我真的无法得到的话,我情愿亲手摧毁也不让旁人得到。”黑眸紧锁杏眼,撂下他强烈且张狂的占有欲。
袁红绡忽地浑身发寒,心知肚明段逸轩的话是针对她而来,为了不显出她的怯懦,勇敢的抬高下巴迎挸。
段逸轩微颔首,不知是赞赏她大无畏的勇气还是接受了她无言的挑衅。
“走!”他朝仍酣战的傅雷钧与绕书安喊道,他们不恋战的与他一道撤退,一影迅捷如光般,瞬时离开热闹喧腾的山林间。
留下来的人除了袁刀门的人,皆是一头雾水,想不透为何他们三人会突然离去,落荒而逃吗?好像不是,毕竟占下风的人不是他们。
段逸轩走后,袁刀门的人把目光全集中在袁红绡身上,脸上的担忧表露无遗袁红绡的美貌已为她带来天大的痳烦,能躲得过吗?忧虑的话悉数吞下肚,为的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众人有志一同的担起保护她的责任,不让段逸轩有机可乘。
段逸轩一行三人离开山林后,并非净挑些羊肠小径行走,夜宿荒野,而是大摇大摆地现身繁华热闹的街市,住进雅致舒适的客栈。
月满星盈、夏虫悠吟,他们好不惬意、自在地坐在包下的院落中,石桌上除了美食外更有琼浆玉液为伴。
暗雷钧嗿嗿有声的品尝美酒,白天的打斗耗去他不少精力,全靠今晚补回来,大啖着美味的佳肴。
段逸轩如君临天下,半敞的衣襟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斜躺在躺椅上,黑眸若有所思,骨节分明的手指则把玩着精致小巧的珍珠耳环,脑际自动浮现一张傲然的美颜,他想象着当她臣服他膝下后,会有何种风貌?是依然美得耀眼,还是丧失了原有的个性,和其它女人一样?他拭日以待。
“大哥,我不懂你为何不在今日带走袁红绡?”雷傅钧真是想不透,明明他在初见袁红绡的那一瞬间双眸就写满了企圌心,既然想得到她,心动何不马上行动?若白日掳来袁红绡,现下早在舒服的床榻上共赴巫山,享鱼水之欢了,何需恍若欲求不满的把玩着手中的珍珠耳环。
“今日不带她走,不过是想让她先有心理准备,我很想知道,她会如何防范我带走她。”他乐见她反抗,降服一个向来被男人捧上天且高傲的女人是项大挑战,他极有估必能狠狠的把她自云端上揪下来,让她跌得粉身碎骨。阴邪的黑眸布上一抹残酷,跃跃欲试要亲手摘下众人所恋慕的花中之王。
对袁红绡往后的命运,饶书安大发慈悲心地同情她。高傲的女人所自恃的便是傲气,当她的骄傲被人狠狠践踏后,恐怕会一蹶不振甚至了无生趣。为即将消失的灵魂,他献上无限的同情。
暗雷钧则不然,他向来不喜爱太聪明的女人,是以袁红绡不列人他同情的范围。他反而是以男人的心态去同情毛登端。唉!可怜的毛登端不仅失去武功,连末婚妻都守不住,注定一生要接受旁人恶意的讪笑。
“有关她的话题到此为止,她并非今日讨论的重点,楼宇凡才是。”随意收起珍珠耳环,段逸轩换个话题,他向来不认为女人有什么值得好说的。
楼宇凡野心勃勃,自当上武林盟主后,便痴心妄想一统江湖,他以为他是谁!
楼宇凡真以为当上武林盟主便可号令天下,殊不知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不过是表面上顺服,私底下蠢蠢欲动,巴不得拉楼宇凡下马取而代之。本来这全不关他的事,错就锗在楼宇凡犯了他,三番两次让手下找他的人麻烦,害他难得想当好人,却因楼宇凡的破坏而前功尽弃。此番来到名门正派聚集之处便是要让名门正派掀起轩然大波,最好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所有人互相残杀,给他个教训,看他往后还敢不敢与笑阎王硬碰硬。
“据我所知,楼宇凡与他的妻子感情并不好,他心底对旧情人一直念念不忘。”饶书安说出探子所探得的消息。
“旧情人?你是说风伟豪的妻子林念奴?”傅雷钓搜寻着记忆,想起那段鲜为人知的旧情。
饶书安颔首,那是折剑山庄与御鹰山庄共有的秘密,不筲对外泄漏过,他们自是由特殊管道探知。
“动摇沅扬尘等唹动摇了楼宇凡的根基,派人去暗示沅扬尘,好让她看清楼宇凡的真面日。”楼宇凡之所以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一半的原因归功于沅扬尘的娘家铁拳山庄,没有铁拳山庄的支持,楼宇凡如同失去了右臂,届时楼宇凡还嚣张得起来吗?光是应付内忧与外患就足以让他心力交瘁,哪敢再把歪脑筋动到段家堡上。
“好!”饶书安记下段逸轩的吩咐。
“然后再派人到华山派掌门身边数落楼宇凡的不是,鼓动岳掌门率领群众讨伐楼宇凡。”段逸轩语态平稳的说着将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两的计划,性感的薄唇略扬着没有感情的笑容。其计谋阴狠如催命阎王,而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似无害的笑容,教人见了寒毛竖起,如赴地狱般恐惧、六神无主,于是笑阎王这封号不胫而走。
在江湖上,正道人士欲除之而后快者除了易幻生外便是让人闻之丧胆的笑阎王。武林传言:得罪易幻生尚可活命,若得罪笑阎王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所以对笑阎王的欢意与咒骂皆是放在心褢,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大放厥词,生怕被笑阎王的耳目听到,隔日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自楼宇凡当上武林盟主,他满身的自信让正道人士惭渐忘却心底的恐惧,认为毋需惧怕小小一个笑阎王,笑阎王也是人,照样刀子抹向颈子会一命呜呼,怕什么!大伙儿的胆子愈来愈大,敢与笑阎王正面冲突,于是大张旗帜,擂鼓吶喊要生擒笑阎王。
然而段逸轩并不在意,不怕死的尽管来吧!他恭候大驾。
“是!”华山派岳掌门随便褒奖两句便可把他捧上天去,让他晕陶陶地忘了自个儿的姓名,饶书安不觉得这个任务有困难之处。
“崆峒派掌门与华山派掌门素来不合,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段逸轩再指出崆峒派。或许他的计谋是狠毐了些,可是若非掌门人操守不正,又岂会轻易听于旁人谗言,如此不肖掌门、不肖门派不如毁了,免得在江湖中多生事端。
其余门派虽末被段逸轩点名,然他准算了有些门派含在御鹰山庄、铁拳山庄、华山派与崆峒派大乱之际自动跳入他所怖下的局,再不然便是被两大山庄与两大门派扯人纷争,如此不用他派人煽风点火便可达到预期的效果,何乐而不为?
暗雷钧与铙书安有志一同的颌首,他们会记得通知崆峒派掌门有关华山派掌门的野心。
“接下来就擦亮我们的眼,好好看这出戏。”段逸轩仰头饮下今夜的第一杯酒,算是提前庆祝他所策划的戏码如期上演。
暗雷钧与饶书安随后跟着饮尽杯中物与他一道庆祝,这出戏的主角甚多,如何全身而退端看各人的智能。
自段逸轩放话要得到袁红绡后,所有袁刀门的弟子不顾楼宇凡号令所有人全力缉捕段逸轩的命今,急着护袁红绡安全回袁刀门。
杨朝翔心中的不安日益增添,笑阎王的心思过于阴沉,他对他的认识不深,只晓得其人行事阴狠,凡是得罪过他的人皆不会有好下场,况且他又狂妄的当所有人的面对袁红绡毛手毛脚,仿佛袁红绡已属他所有,杨朝翔很怕袁红绡会在转眼间被笑阎王带走,笑阎王想要她的眼神十分霸道,同样身为男人的杨朝翔不会不懂,袁红绡若落人笑阎王的手中,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但是最教他气结的是,袁红绡过于固执,硬是表现得像没事发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或许我该请易幻生出面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为了不让袁红绡被笑阎王染指,杨朝翔唯有摆出身为师兄的权威提出下下策。
“没必要,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袁红绡正颜拒绝。她一向认为自己的命该自己守护,没有人能守着另一个人一辈子。
“为何你就是不肯表现出女子的娇弱?那会要了你的命吗?”杨朝翔因她的冥顽不灵而恼得双手揪发。
“是不会要我的命,但会让我践踏自尊。”她淡然道。
“自尊!自尊!你再不改改你的脾气,终有一天你会被你的自尊害死。”杨朝翔气得朝她大吼说重话。
袁红绡耸耸肩,无所谓它的个性是否真会害死自己。
“那男人笑阎王不会放弃的,你到底懂不懂?他不是个能让你玩弄于股掌问的男人,你可曾仔细想过,被他带走后会有何下场?”杨朝翔在室内来回走动,不断的思考该如何让她明暸事情的严重性。
“你何时见到我玩弄男人来着?”她从未对男人招手,是男人们见到她便自动靠拢过来。
“别对我说这些,你到底有没有把笑阎王的放话当真?”他快被她给气死了,亏他那么疼她,她居然不体恤他为了她,一颗心倍受煎熬,若非为了它的名节着想,他会把她绑在身边以防万一。
“就是当真才会说要自我保护。哼!尽管外人说我如何聪颖灵敏,我的一生仍是跳脱不出被男人掌控,先是爹自作主张将我许配给毛登端,后又冒出个男人声称要把我据为己有,我比翠袖还不如哪!”起码翠袖懂得去争取她的幸褔,而她呢?不是认命嫁给毛登端便是成为笑阎王的女人,然而这两个男人皆不是她所想要的。如果真要她选择,她宁可嫁给毛登端也不想与笑阎王有所牵连,那男人没有心!
“师父原意是想让你过得更好,哪知一切全乱了套,他是无心的。”毛登端的确不是好对象,他无法昧着良心凈说毛登端的好话。
“我知道。”她无法苛责父亲,他老人家心里也不好过,所以她没让父亲为难,不再对父亲提起想与毛登端解除婚约一事。
“还有你与翠袖是不同的,上天既然善待翠袖,没理由弃你于不顾!”
她对杨朝翔淡然一笑,不以为老天爷舍不得背弃她。前头是黑暗的断崖等着她,后头又有冰寒探幽的大洋候着她,而她却只能择其一,她能绝处逢生吗?可能性并不大。
“好好休息,明儿个一大早我们还得赶路。”很多事需要由她自己想清楚,只要地想通,其它皆好办,否则任凭他如何舌灿莲花仍是动摇不了她的决心。
袁红绡点点头,送杨朝翔出房门,她是该好好的想想。
她端坐铜镜前,拔下插于发上的珠花,打散如乌木般黑的秀发,水袖顺势滑落,透过铜镜,袁红绡发现本该无一物的白皙双腕竟各自戴着一只白玉环,怔忡了好半晌,低头伸腕瞠眼直视,这不是她的!何时被戴上的?怎会毫无所觉?
突地,段逸轩邪魅的脸孔浮上心头,是他!不会有错!绝对是他乘机为她戴上的,但是什么时候?他的用意为何?是想藉此宣示他的所有吗?
愈看愈是碍眼,袁红绡的脸色益发难肴,抿着唇用力的想拔下白玉环,可是费尽力气白玉环仍安稳的套在她手腕上,徒然折腾得雪白的手腕又红又肿。颓然叹口气,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想象段逸轩的所有物,镇日戴着他“赏赐”的饰品。
忽然望见腰际的弯刀,她灵机一动,抽出弯刀对准白玉环拿捏好力道,眼儿不眨的砍下,结果白玉环没砍断,弯刀遭白玉环反弹,反弹的劲力颇大,差点让她拿不稳弯刀而飞出。这不是普通的白玉环,或许是奇石制成,不然不会如此坚硬。
油尽灯枯,室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透过照射到室内的月光,隐约中可瞧见袁红绡动都不动地呆坐在铜镜前。
曾经她发下豪语,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拥有她。而此刻两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环在黑暗中现光芒,似他慑人心魄的黑眸闪耀着嘲笑。
看来今夜她是无法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