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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了律动的速度,但同时也俯下脸,在她唇边轻吻,当作是安抚。
在他身体底下的沈似燃愈来愈能感受两人合为一体的美好。但是,她的心里却又感到一丝不安。她已交出了完整的自己,他会不会珍惜呢?会不会永远待在她身边呢?如果,他仍是不相信爱情,不认真看待爱情;如果,有天他腻了,远离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自那夜之后,两个月之间,两人又经历了无数回的欢爱。不过臧熏并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最近,沈似燃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面对阿姨做的西式早餐,沈似燃不仅毫无食欲,反而觉得有一股反胃的恶心感涌上心口。
她连忙冲进浴室里,对着马桶不停地干呕。然而,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胃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阿姨在外头敲着门。“似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似燃忙压抑住恶心的感觉,答道:“阿姨,我没事,我待会儿就出去吃早餐。”
阿姨隔着门板又大声说道:“如果你不舒服,放学后到医院来,阿姨帮你安排个医生,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喔,好啊!”待阿姨离去,沈似燃才靠在浴室的门板上,捂着狂跳的心口。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好慌,难道难道她怀孕了?
当这个念头闪进脑海时,她顿时觉得头在发晕,天旋地转的。
怀孕?她还是学生啊,怎么可以怀孕?那她未完成的学业该怎么办?万一,万一臧熏不要孩子怎么办?那她不就成了未婚妈妈?
一连串的问题与惊慌,在她脑中“轰”地炸开来。
沈似燃仍如往常一般到臧熏的公寓找他一起上学,但是却不见他的踪影。沈似燃当下决定今天也不去上学了。
她落寞地走出臧熏的家,心里感到好无助。他怎么可以不在家?在自己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里?她一个人要如何应付这棘手的问题呢?
走在街道上,心慌意乱的沈似燃泪水早已满眶,甚至开始滑落面颊。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将她的心都搅乱了;她渴望得到他的慰藉,渴望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可是,现在的他却不知身在何方。
极度的慌乱、无助之后,沈似燃渐渐平静下来,毕竟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光是哭泣也无济于事。她抹去颊上的泪水,开始冷静地思考。
首先,要先确定是否有怀孕,也许自己太多虑了也说不定。
因此,她来到了一家西葯房的店门前。呆看了西葯房的橱窗好一会儿,她才艰困地抬起脚步,往店里走去。
“小姐,需要什么吗?”一个妇人笑眯眯的,亲切地招呼着。
沈似燃吞咽了一下口水,为难地答道:“我我要买验验孕片。”一个高中生要买验孕片,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
果然,那个妇人听完她的话,嫌恶的嘴脸马上出现,她转身从架上抽出了验孕片,丢在桌上。
“一百五。”
沈似燃默默地掏出钱,交给那妇人,然后拿起验孕片,低着头离开那家店。走了几步之后,她回头,看见刚刚那个妇人以十分苛刻的嘴脸和左邻右舍的妈妈交头接耳,边以手指着她。
对于那个妇人前后相差甚多的态度,沈似燃的心泛起了一阵痛楚。这就是她日后要遭受的待遇吗?如果如果她以后挺个肚子,要承受的,就是这种异样的眼光和待遇吗?她有那个勇气承受吗?
测试的结果,沈似燃果真怀孕了。哭了一阵子之后,她便call机给臧熏。她需要他一起来分担这个苦果,一起思考往后的路。
一会儿之后,电话铃声响起。沈似燃连忙抓起话筒,心焦地低喊:“熏?是你吗?”
“是我。”臧熏慵懒的声音自彼端传来。
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沈似燃悬空的心安定了下来。她鼻头有些酸酸的,很想掉泪,为着这一整天无助的心情。
“你你晚上有没有空?可不可以来接我出去?我有事要告诉你,好不好?熏。”沈似燃紧紧地握着话筒,急声要求着。她好害怕他会拒绝。
臧熏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道:“九点,你家门口见。”说完,他便挂上电话。
沈似燃看着握在手中、已然断讯的话筒。尽管心中仍然忧虑,但至少自己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夜晚“sweet”pub员工休息室里,已向老板阿昌请了假的臧熏,穿上御寒的外套,走到了pub后门,骑上他的重型机车,往沈似燃家的方向狂飙而去。
臧熏的心思全然不在道路上头,他脑中想的,是沈似燃在电话中那泫然欲泣的语气。她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无助?
这股为着沈似燃而忧虑的心情,让臧熏感到不安起来。自己竟然会为她而担心?
懊死!有什么好担心?她有什么值得自己担心的?臧熏低声诅咒着。
这段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他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单纯,再也不是为了想摧毁她的天真清纯了,再也不是那样的单纯了。
他对她的关心,似乎已经太多了。他的心不禁有些慌乱,这不是他臧熏对女人会有的情绪呀!
难道他可以将被母亲遗弃时的痛苦感受全都忘记吗?有办法将流落街头、挨饿受冻那段日子在心底信誓旦旦说的再也不相信女人的话,全都忘却吗?臧熏苦恼地想着。
突然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砂石车没打方向灯便右转,骑在它后头、心不在焉的臧熏因煞车不及,被砂石车车尾扫到,连人带车翻倒在地上。
他就这样静静地侧倒在柏油路上,头颅旁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一个月后
沈似燃站在阿姨任职的医院前,阳光晒得她的头晕沉沉。她的视线落在医院招牌上所写的“妇产科”三个字上,怔怔地,心里隐隐的疼痛似乎又涌了上来。
一个月了,她彻底失去臧熏的消息,已经一个月了。她不知道这些日子里,臧熏究竟去哪里了?他消失得彻底,完全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就连pub的老板阿昌都不知道,只交给她一把机车钥匙和臧熏的宝贝重型机车,说是有人看见这辆车被扔在路旁,依车号查到了登记人阿昌,要阿昌去领回。
如果连阿昌都不知道臧熏的去向,那她还能去找谁问?阿昌还向她抱怨,自臧熏消失后,店里的生意明显地冷清多了,他还反过来问她臧熏去哪里了呢!
到臧熏的住处,楼下的房东说很久没看到臧熏了,他已经决定要将那间房子租出去,要她把臧熏的东西收拾一下。她还记得自己是怎样一边落着泪、一边收拾着他的东西。
这一个月来,她夜夜哭泣、夜夜被心痛啃噬,而现在,麻木得只剩下一些淡淡的泪水及微微的心痛。她已忘了他吗?不!并没有,她甚至思念他到快要发狂!
她不懂他彻底消失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想始乱终弃吗?因为对她腻了吗?她真的差劲到他宁愿放弃原有的生活,只为躲开她?
原本还期盼他会出现,一起解决问题,但眼看小生命一天天长大,她必须有所决定。当阿姨沉着一张脸建议她拿掉时,她心里百般不舍,甚至有着想生下孩子、独自抚养的念头,可是,自己毕竟也是个孩子,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挺着一个肚子、带着一个孩子,对她而言都是负担。别人口中的蜚短流长,自己能承受得了吗?若以后想找对象嫁人,带着一个孩子,别人又会怎么想她?
可是,孩子是那么样的无辜。她好不舍、好不舍,这是她和臧熏的孩子呀!
沈似燃垂下眼,泪水爬满脸,举步艰难地走进医院。和阿姨约定的时间到了。
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在心里不舍地低喃:别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