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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失去了二十年的心“我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被人点了睡穴的指柔,在云掠空解开她的睡穴后才幽幽的醒转,可是她一醒来就觉得自已被人抱得快喘不过气,她呼吸困难地睁开双眼,寻找那个常在夜半把她当成抱枕的云掠空。
云掠空欣喜的吻着她的唇“醒了?”
大梦初醒的指柔愣愣的任他吻着,对于一向都睡得不太好的他居然会在大半夜有这么好的心情而大惑不解。她伸手推开他过于紧密的拥抱,却在他胸口摸到了一片汗湿,而他的样子也像是很疲累。
“发生了什么事?”她狐疑地看着他整齐的衣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掠空的脸上带着前所未见的开怀“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了?看你一脸都是汗。”她以袖擦着他脸上的汗水,两眼不经意地瞥见他衣衫敞开的胸膛上,有一只鲜明的掌印。
她惊声抽气,拭汗的手停在半空中“你受伤了?”
“四大侍郎的疾电在你睡着时来过。”云掠空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的眼底由满满的震惊转变成忧虑,而后他不愿见到的泪水纷纷积蓄在她的眼眶里。
指柔无法不去看他胸前的掌印,以前曾经搁放在她心底的恐惧顿时又被翻搅出来,那种就要失去他的恐惧感比往常更加茁壮更加采沉,让她好怕他会在她一个不注意之间,就这样撇下她独自离去。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受伤的吗?”指柔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衫质问,泪水不能克制地落在他的胸前“是你自己说过那是骗我的谎话,你怎么可以让你的谎言成真?”
云掠空老实的承认“有时候,我说谎也是会出岔子的。”那时他太急着把她从疾电的手中抢回来,忽略了自身的安危,才会挨了这么一个虽不严重,但是看起来不但非常碍眼,还会让她担惊受怕的掌印。
“痛不痛?”指柔汲着泪问,小心翼翼地轻触他的胸口帮他疗伤。
“如果我说痛你会不会生气?”云掠空顽皮的把她以前的话拿来反问她,等着看她是否会像上回他因她受伤时那样生气。
颗颗泪珠马上淌落她的面颊,指柔紧捂着脸庞,从指缝间逸出细细碎碎的抽泣声。
“你不生气,你很伤心。”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缓慢地说完了评论,再将她搂进怀里柔柔哄劝。
怀中这个拥有他半颗心的女人,有着最纯粹的性灵,在她的身上,他可以找到他缺乏的情感,像他不懂得伤心,她会代他伤心,他从不曾流过的泪,她会代他流出与她在一起,他可以从她的身上补齐他所缺乏的,当他觉得胸怀空虚时,他可以像这样拥紧她,不必再像以前必须借着靠近烈焰来烧毁他的虚空。
他抬起她的脸庞拭去她的泪珠,想起了他第一次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这张令他着迷的小脸。
“想不想游水?”他不动声色地将那条他珍藏着的手绢取来,兴高彩烈地挨在她身边问。
眼角还挂着泪的指柔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绪。
“现在?”她还在为他受的伤心痛,而他老兄却有那个心情去游水?
“对,现在。”云掠空忙碌地拢好她的长发,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等等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指柔没办法阻止他那摸不定的兴致,可是还是在被他抱出房外时想叫停他的脚步,依然对他身上疾电所造成的伤很不放心。
“疾电的功夫只有招式好看,却没一个实用的,他的花拳绣腿顶多也只能帮我印蚌难看的掌印而已。”云掠空在嘲笑疾电之余不忘提醒她“我真的没事,所以不准你继续想着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别想着我以外的人。”
“我又不是在想他,我是在担心你”指柔才想要辩驳,就看他将她带至宅院后头的溪畔,并且举高怀里的她。
经由月光的映照,溪面一片银白晶莹,晚风轻拂、扶柳掩映,照理说,她应该会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可是她不得不紧捉着这个看似随时都会将她扔下去的云掠空,因为她不只看清了眼前的美景,同时也看清这条溪莫约快有一个人高的深度。
她不安地紧环他的颈项“掠空,你想做什么?”把她抱得这么高他该不会是想把她扔下去陪他游水吧?
云掠空坏坏地朝她一笑,让指柔马上明白了他是真的想这么做,她赶紧在他跃入溪里之前捂住口鼻。
温暖的被窝和沁凉的溪水,这两者之间的温度是有点差距的。才刚下水指柔就猛打哆嗦,而云掠空一将她拉出水面换息,由他们两人头顶上倾泄而下的水流便纷纷流何在他们身上,飞溅起来的水花更使得她睁不开眼,只能紧紧捉着他不放。
云掠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在她不再因水温而频频打颤后,他就将她放在水浅的地方,自己离开她的身边在溪里愉快优游。
两手紧捉着岸边青草的指柔没好气地拨开额间湿淋的发,已经不想再对他这种我行我素的举动生闷气,因为她发现,看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她也能从他的快乐里找到她的快乐。
月映清波,照亮了湖面上的两道人影,令指柔百感丛生。
时移世易,当初她在岸上他在水中,两个人普经素不相识也无交集;而今,她与他同在一个天地里,她不再只站在岸上寻找他转眼就会消失不见的踪影,现在她只要朝他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他、捉着他的影子,远远近近的他都是她的,她不会再因距离而捉不着他那魅惑她的笑容,她也不必担心他是否想要她,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不去寻他,他也会回头来找她。
她微笑地看着他脸上的快乐“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是躲在水里头。”
“那次我是在潜水取石,没料到一浮上水面,就有个姑娘直直的盯着我看。”云掠空缓缓游近她的身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瞅着她。
“你那时又为何也盯着我看?”被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着,令指柔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我也说不上来。”当时一见到她,他什么也无法思考,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这双眼尽可能地掬取她的美。
她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才让你一直看?”
“你也是这样吗?”云掠空的脸上释出了开怀的笑容,很高兴知道在当时心动的人不只他一个。
“嗯。”指柔偏着头沉思“我也解释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她至今都还记得胸中的那份悸动,她一直都记得,这个让她昼思夜念的男子。
“但我现在知道我们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云掠空看着她颈间的风玉在月下莹莹闪亮,不禁衷心感谢她的身上有着这块玉。
“为什么?”
他游至她面前,伸手将她困在怀里“因为你我拥有风云两块玉。”
“这有关吗?”指柔伸手为他撩开贴在颊边的发丝,直想着他为什么突然在乎起这两块玉。她记得以前他根本就不把这两块玉当一回事,还说这两块玉在他的眼底一文不值。
牢牢记着梦境的云掠空谨慎地颔首“有。”
“那时候我还没有风玉。”她却推翻他的话,不怎么相信。
“不管那时你有没有风玉,就已注定是你了。”能够这样拥着她,他更加确信梦境里战尧修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愈来愈看不懂他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什么注定?”
“注定你就是我今生在寻找的那个人。”
庞大的喜悦急窜至她的脑海里,她有一刻回不过神来,为他的话、他的快乐而有些张惶和喜不自胜。
“你要找的人是我?”指柔颤颤地扶握着他的肩头,急于要他将她这颗被他忽然拉至云端的心,得到一句落实的肯定。
他捧起她的秀颊,在月下心满意足地看着她“是你。”
“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之后呢?你要拿我怎么办?”指柔没被喜悦冲昏头,紧张地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记得你的手绢吗?”云掠空漾满笑意地将她遗失许久的手绢拎至她的面前。
指柔不解地看他将那方手绢摊开了来,庄重仔细地覆上她的头顶。
“掠空?”她对他的举动纳闷不已。
“我想拿你这么办。”仿若新郎倌为新娘揭盖头般,云掠空缓慢地揭开她覆面的手绢对她微笑“我要娶你过门,此时、此地。”
溪畔花朵绽放的香气幽幽地包围着他们,盈盈的满足感和喜悦渗进她的心底最深处,她接下他的手绢,明媚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你是真心的吗?”她不要这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也不要又是他的戏弄,她要他确实的心意。
“因为你,我的这里不会是铁石。”他用一种轻忽迷惑的语调来蛊惑她,眸底写满了诚切“我的心不是铁石造的,这里有一颗你要的真心。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有爱有恨的男人,我贪婪的想要你的全部。我虽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但我把我仅有的自己给你,我的一切都只属于你。”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指柔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执起她的手,喃声低吐衷心“你愿不愿把你的心交给我,让我完整?”
指柔听着他魅惑的话语,又苦又甜的滋味在她的心头回绕着。苦的,是她知道他这个自私的男人要从嘴里吐出这番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令她为难得肯放下身段的他感到不忍;甜的,是他那番话赤裸裸的真心其实他并不知道,只要他的一点甜言蜜语,就足以让她毫无保留的把心献给他,因为唯有他能够完整,她也才能够完整。
她逸出浅浅的笑故意逗着他“娶我过门,就只是为了让你的心更完整?”
“不,我只是想要独占你而已。”到头来,云掠空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倘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强迫我了?”她状似为难地抚着小巧的下巴,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
云掠空忍不住拢紧剑眉,开始担心他过去是不是做过太多强迫她的事了。万一她对他说一声不呢?他是否真该像以往那样不予理会,只要强迫她点头答应就成了?可是,他并不想在这当头对她强制的命令,他想听的,是她心底真正的答案,他想要的,是她的愿意允诺。
看到他如此烦恼的模样,指柔觉得她之前被他欺负的份这会儿全都讨回来了。
只要能够与他朝朝暮暮相守,她愿忘掉过往不再追认前尘,她可以照他所说的不在乎其它的人,不理会他以外的细碎点滴,只把他放在心头细细珍藏。在他这双浓情的眼眸底下,她发现她什么都办得到〔么都能给,只因他的心中有她。能让这个自私的男人深爱着,她还有什么好求呢?
“我给。”她以一记轻柔的物来解除他的烦恼“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是你说过我可以拥有你,那么,你又何尝不能拥有我?”
“你不后悔?”云掠空的眉心瞬时舒展了,他喜出望外地将她环紧,生怕她会反悔。
指柔栖靠在他的头间,在他的耳际柔柔低喃“只要你答应不放开我,我不会后悔。”
他转首找到她的唇,以吻封缄“不放开,我绝不会放开。”
月儿升至天顶,温柔的光芒穿透浓密的柳荫,洒落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指柔喘息地环紧他的颈项,感觉他深深侵入她的体内,不留缝隙地与她贴近,让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颗心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