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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跑输给一个女人。
带着狰狞的表情,手拿着冰钻,像要杀个你死我活般,一下又一下用力戳刺着冰块的霍飞卿,只要一回想起下午那个让他生平第一次自觉耻辱的马尾小姐,就更卖力地将水槽裏的冰块当成泄忿的对象。
好心把她带回家,她落跑;好意去帮她解围,她还是落跑。让他最呕的是,每次要跑她都不事先知会他一声,甚至也不给个原因理由,莫名其妙地就先跑了再说,让他只能干瞪眼,认分地自行消化肚里已经堆成几座山的怨气。
包可恶的是,那小妮于竟然跑得比他快!
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怕音效始终缭绕在吧台边,各个坐在吧台边的酒客们,皆有默契地闭嘴收声,两手诚惶诚恐地捧着各自的酒杯,而愈想愈火大的霍飞卿,在最后重重一戳后,使劲地将冰钻插在冰块上,拿来一旁的抹布擦干了掌心,两手环着胸地瞪着布满整个水槽的碎冰。
“你在做什么?”跟其他酒客一样脸色青青白白的高居正,在听了一晚令人毛骨悚然的凿冰声后,终于打算来个自力救济。
“发泄。”他边说边又动手拿起冰钻,再接再厉地把体积稍大约冰块都给戳成更小的碎冰。
斑居正一掌搭在他的肩上制止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什么样?”随手将其中一颗冰块扔进口中消暑降温,霍飞卿又是含恨地将它咬嚼得咯咯作响。
“史蒂芬金小说里的杀人狂样。”也不想想他现在是做哪一行的,一整晚都用这种像是刚杀了人,想把冰块当成尸体分尸的恐怖模样来面对酒客,他是想把客人都吓跑不成?
满肠满肚不平衡都还没调整过来的霍飞卿,气闷地撇着嘴角,伸手拿过摆放在一旁的酒杯,仰首将它给一口喝尽。
手拿着点酒单的段树人,也看不下去地过来进谏“大情圣,你就快点恢复正常吧,再摆这种会让老板翻脸的臭样,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要做生意了。”
他皱着眉,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抬手抹了抹脸庞,努力摆出职业式的笑脸接过点酒单开始调酒。
斑居正小心翼翼地戳戳他“你是怎么搞的?”
“没事。”转眼间就调出几杯酒的霍飞卿,将酒一杯杯地端上吧台上的托盘打发他。
“不能透露一下?”实在是很好奇又很害怕的高居正,在把酒端走前又不死心地再次打探口风。
霍飞卿二话不说地拿起冰钻,用力地将它往木质的吧台上一戳。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在所有酒客的白眼都朝他射来时,高居正连忙在众怒之下闪人。
在高居正走后,拔起冰钻的霍飞卿,自四下打量他的眼光中,终于发现自己反常的德行吓坏了多少酒客。正当他想反省一下自己今晚的反常所为何来之时,不意却在转身之际,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尹书亚面对面撞个正著。
“哇!”嘴唇差点晚节不保的霍飞卿,边瞪着他那张死人脸,边用力拍抚着自己的胸膛“你吓人啊?”
“那是怎么回事?”表情难得风云变色的尹书亚,脸色难看地伸手指着酒客群。
他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这次尹书亚就提点得更加明确了,指尖直指向酒吧角落,那个趴睡在酒桌上的眼熟小女生。
霍飞卿错愕地愣着眼“什么时候”等了一晚都没等到她出现,那个小醉鬼是何时又偷溜进来暍醉的?
尹书亚两眼往旁一瞥,朝段树人弹弹指“快点去把那个状况处理掉。”
整问酒吧都客满了,那个不会喝酒的小表却占着桌位妨碍他们做生意。
被指派的段树人立即前去处理这个意外状况,但不过一会儿,他又满脸歉意地回到吧台,期期艾艾地开口。
“老板,她又叫不醒了”
“是谁又让她喝酒的?”当下尹书亚的目光温度,立即下降至让众人都结冻的冰点。
忙着闪避老板眼中所射出冷箭的高居正与段树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指向负责供酒的调酒员。
“呃”又被点到名的霍飞卿,只能讷讷地陪着笑。
在走回办公室前,尹书亚火大地下令“谁造的孽,就由谁就去解决!”
肮内火山灰顿时又增加足足一公吨的霍飞卿,气拧着眉、火瞪着眼,再次依循往例地走出吧台,大步大步地来到小醉鬼的桌边将她给拎起,直接拖向后头的休弦。
“你可不可以下要每次来都喝醉呀?”重重将她扔到沙发上后,他气结地擦腰对她大吼。“嗯”醉眠在沙发上的迦蓝,呻吟地翻了个身,在找到更好睡的姿势后,又继续沉沉地睡着。
霍飞卿忿忿地直瞪睡得又香又甜的她。
又醉,又睡,根据过往模式,接下来就是他将她给带回家,在她睡醒后再让她落跑一次,也再让他郁闷一回搞什么?他们之间居然连模式都有了,而他却还是不知道他每天背回家的女人是谁!
“起来!”他坐上沙发用力提起她的衣领,想将这个次次都找他麻烦,但却从来不给他一个解释的女人摇醒。
“喂,老板说今天提早下班!”这时,段树人忽地自外头探进头来。
他愣了愣“为什么?”
段树人两手一摊“客人都被你吓跑了。”刚刚他以—副复仇使者模样将客人拎进休弦后,呵把那一票素来崇拜他的女客都吓白了脸,而其他酒客则是觉得,今晚的气氛实在是太不对,所以打算改日再来。
“老板还说,那个后果就由你继续负责。”高高兴兴下班的高居正,在走进休弦里拿起背包准备回家时,不忘代尹书亚把话带到。
又由他负责?
他已经不想挣扎了
当场放弃再与这个小醉鬼对抗的霍飞卿,垂下两肩,疲惫地以指梳着发,在他将脸埋在掌心里思考了许久后,他忽地抬起头来,再次将还躺在沙发上的小醉鬼给扛上肩头。
直至下班返家,也再次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又扔王他的床上放妥后,霍飞卿满腹迷思地坐在床边,直瞪着那个又变成睡美人的马尾小姐。
这是种很诡异的情况。
都已经把她带回家睡第三次了,他们却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无法解决的无奈感始终充盈著脑海,但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霍飞卿,认分地拍拍睡熟的她,充满弹性且细致的肌肤触感,立即自他的掌心下传来,他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会儿,又再看了看她那一身过于暴露的衣着一眼,接着,他深吸了口气,小心地拉来棉被将她给盖得结结实实,免得又再露出半片会引发无限遐想的青光。
一双看来价值不菲的名牌高跟鞋,静静地搁在不远处的角落,他走至墙边将它们拎来,坐在绵软蓬松的床上瞪着它们。
莫名其妙的笑音,怱地自他的嘴边逸出。
他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抚著额际“哈,哈哈”白雪公主里的百变后母、身怀绝技的飞毛腿灰姑娘、一杯就搞定的睡美人怎么他听过的童话故事,都变种发生到他的身上来了?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七个小矮人,或是几只等著他这个王子送进屠龙场的酷斯拉?如果说,灰姑娘的玻璃鞋其实是双运动鞋,那么眼前的睡美人,在被陌生人亲吻之后,会不会变回一只青蛙?
笑意犹存在他的唇角,他瞥了瞥睡美人酣然甜睡的侧脸,目光直直落在那张诱人犯罪的红唇上,探出的大聿,轻轻压在她身侧的床面上,他动作极为缓慢地俯低了身子,感觉她浅浅的气息都吹拂至他的脸庞上,眼看他的唇愈来愈近、愈来愈低,即将在下一秒内就亲吻上她
“你、被、捕、了。”他眯细了眼,一宇—句地在距离她的唇零点五公分处轻吐。
连连被她给跑了三次后,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有第四次出现!
开什么玩笑!哪有烂好人是像他这样当的?就在今日今晚的此时此地,他,霍飞卿,郑重地以他的牙医师执照起誓,在明早的朝阳升起时,不管眼前的百变女郎是什么身分,也不管这夜夜坠人酒乡的酒鬼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她都休想再落跑一次给他看!
拿定主意的霍飞卿,无视于眼前美色的诱惑,倨傲地转开了头颅,一手拎着那双被她遗落的高跟鞋,翻身下床后,再弯下身子拿走方才替她脱掉的运动鞋,决定在将它们都藏起来后,等一下就将他家的家门和窗户全都锁死。
他就不信,这个又占了他的床睡死的童话姑娘,下次能学孙悟空逃出他家的五指山铁牢。
***
审判的清晨终于来到,等了她一晚没睡的霍飞卿,在床上的人儿身躯开始在被单下翻动时,先是去外头拿来了拷问用品,而后跷着长腿,端坐在床畔的椅上,等着这个令他呕得吃不好也睡不下的囚犯醒过来。
“唔”模糊不清的成串呻吟,断断续续地自被单下传来,原本蜷缩在被单裏的修长四肢,也纷纷冒出来沐浴在洒落的朝阳下。
霍飞卿扳扳两掌,伸手直接替她拉掉被单,省得她又要在里头挣扎个老半天才愿意坐起来。但,就在被单一被抽走后,双眼仍是闭着的她,不但没有移动半分,反而只伸长了一只手不断在四下摸摸摸摸个不停。
“找这个吗?”拎着被单的他,懒洋洋地在她的额上敲了敲。
一张超近距离、特大号的臭脸,忽地出现在她刚睁开的睡眼前。
“哇!”方睡醒的迦蓝深深倒抽口气,惊叫了一声后,想也不想地就先对他甩出一掌。
躲避不及的他静默了半晌,而后,默默地抬手掩上自己的脸颊。
很痛,真的是非常的给它痛。
脸上留下了清楚明显五爪印的霍飞卿,怒抖着眉峰,在她开始又摆着懵懂未知的无辜脸,四下急忙张望时,忿忿地将巨灵掌一掌拍印在她的头顶上,使劲地将频频乱转的脑袋转正至原位,并且做好了防御姿势,在她又将下一记巴掌拍上他的另外一边脸颊前,举臂格挡住她的攻击。
元神还没归定位的迦蓝,此时此刻,正跳站在床上,与床下的他双双保持着类似黄飞鸿的招牌姿势。
静谧的空气中,沉默在偷偷溜进室内的阳光里,再悄悄地滑行而过,
两个都暂时被黄家大侠上身的人之中,站在床下,处于备战地势较低处的霍飞卿,赶在对手又朝他摆出另外一个请拳姿势时,忙不迭地先行亮出了中场暂停的手势,恭谨地对她奉上一杯刚出炉的新鲜咖啡。
“女侠且慢,请您先把它喝下去。”与一个神智不清的弱质女流动手,不是他的风格,更不是好汉所屑为之。
“喔。”她也很配合,当下忘了之前是在与他僵持对峙些什么,呆愣愣地接过咖啡后,便光着脚丫子坐在床上,吹了老半天才慢吞吞地将它给喝个精光。
充满质疑的目光,缓缓滑过犹是睡意罩顶的小脸“醒了吗?”
“嗯”她抱著暍空的马克杯,开始对他摇头晃脑。
“这是几只?”一回生、二回热,充满临床经验的霍飞卿,不慌不忙地在她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头。
在接到了他的疑问句后,迦蓝顿时缩起上下眼睑,在眯眼瞄准了半天后,吐出个与他的期待完全不符的答案。
“五只。”怎么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张脸?
冷冷低哼再次自他的鼻腔噌出,心中甚是笃定她的元神根本就还没归位的霍飞卿,动作迅速地抽走她怀中的空杯,再递过一杯倒得满满的咖啡给她。
“灌下去!”
三十分钟过后。
“几只?”等得不耐烦的地主大爷,站在床边再次在她面前伸出三根手指头摇晃。
“三只。”彻底清醒的迦蓝,张大了杏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着眼前的陌生人。
他甚感安慰地点点头,转身在后头椅子坐下。很好,终于清醒了。
反覆眨了眨眼眸的迦蓝,在全然清醒后,不确定的眼眸先是朝一旁瞟了瞟,见老神在在坐在椅内暍咖啡的陌生人没什么反应,接着她再环首看了四下一眼,想起了这个房间就是她前两次酒醒后的地点。
不好又是这种清醒模式
心中大感不妙的迦蓝,只瞥了腕间的手表一眼,随即拉开被单跳下床,光着脚直冲向房门。
门把扭转震动的声音,阵阵泛在充满咖啡香的室内。
“为什么这个门打不开?”急出一头大汗的迦蓝,在怎么也扭不开门把后,心急地回头问向后头的陌生人。
悠哉坐在椅内的霍飞卿没有回头,只是举高一手,朝她摇了摇手中的钥匙。
急如锅上蚁的她挑高了一眉“你想做什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醒来后,她被囚禁了?
他马上将钥匙往自个儿的口袋一放,倾身向前拍了拍她刚才睡过的床,示意她若是想出去,最好是先坐回原位来。
般不清楚他在玩什么花样的迦蓝,半信半疑地睨着他,依照指示地坐回原处与他面对面。当她就定位后,霍飞卿立即将双臂摆在膝上,交握着十指,对她摆出了一副恳谈的姿势。
“我叫霍飞卿,年三十一,无前科,正职是牙医,目前在月光酒吧里兼差当酒保,同时也是连着三晚将你扛回来的人。”
她讷讷地应了应“噢。”告诉她这些干嘛?
“现在,我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请教你。”他刻意笑得很温和,仿佛全都忘记了刚才那记巴掌的存在。
“什么问题?”迦蓝边数著他脸上的手指印有几根,边小心翼翼地分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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