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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丝竹,随着风雨飘进了鸾凤宫中。
和真握住拳头,独自抵抗胸口一阵强过一阵的痛。
够了!
真的够了!
她蓦然起身。
哐啷一声,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大,她坐着的金椅倒在了地上。
轰隆隆!像是应和般,黑幕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娘娘,出什么事了?”铃兰听到了动静,吓得急忙推门而入。
和真的脸色苍白,但她的眼神坚定,一字一字说得缓慢“铃兰,准备好笔墨和凤印,本宫要起草诏书。”
“娘娘?”铃兰惊讶道。
“不准多问。即刻去准备!”
皇后此时的严肃和冷硬吓坏了她,但她根本不敢多问一个字,只得退下准备。
“罪已诏!”和真挥舞着手中狼毫,一边写一边清声吟念“妾有罪!豆蔻入宫,虽随侍陛下左右,然嫉妒心常有之,妾亦无渊博学识,难以为陛下分担懈忧。妾有罪!合妃入官多年,妾竞不知其包藏祸心,终酿大祸,妾愧为六宫之首、皇后之责。
看清皇后写了什么,她大惊失色,脚一软,砰的一声结实摔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整张脸,失声大哭“皇后娘娘,您究竟是怎么了?您别吓铃兰呀!”
和真理也不理,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笔,在玉帛上写下字字心血,那狂飞的草书,斑斑泪印,样样显示了她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狂乱和激烈。
“娘娘!”铃兰抓住了她的左手,使劲摇晃。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抛下笔,那玉帛飘啊飘的,掉到了地上。
铃兰手指微颤地捡起那玉帛,含着眼泪,看至最好一行,不由自主念出声来。
“妾、有、罪!虽衔六宫之冠,然礼度疏废,七年间,未为陛下诞下龙嗣,德不称位,妾深愧,自请出宫守护祖宗皇陵,以表妾心娘娘!”她彻底怔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失去了亮度。
“铃兰,这就是我——和真,作为西苍国皇后的命运。”窗外的狂风卷起她的黑发,泪迹未干的脸上浮起仿佛看破一切的恬静淡笑。“不要为我而哭,这不是我的悲哀,而是我的解脱啊!”“娘娘。”她听不懂,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去荒僻的皇陵?
这不等于自求入冷宫?皇后娘娘究竟在想些什么?皇上的敬重和札遇,娘娘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为什么?
“你!”萨武刚负在身后的双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强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生怕一个抑制不住,就会冲到她面前,把她撕得粉碎。“这封诏书,当我没看见!”
既然不能掐碎她,他只能泄愤地撕碎她莫名其妙的。罪己诏”
嘶嘶嘶三两下,他就把玉帛撕成了碎片。
“以后不准再发生这样的事!”他从来没用过这么可怕的口气警告过她。
和真虽然全身发抖,但她还是勇敢地抬高了下巴。
“皇上撕了也没用,臣妾写了很多份,今早臣妾盖有凤印的诏文已经发出。臣妾本就是刹西族长,又为西苍国皇后,为西苍国守护皇陵,是臣妾的职责。
“况且臣妾离宫,皇上不是更能安然享受美人吗?”她咬咬唇。虽然多次对自己说过,不要说出这样的话,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尊严,但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不想要了,不想再要他如同履行夫妻责任般的敬重。
既然不爱她,就放过她吧。
“原来你是在怪我!”他感到不可置信。“你是在怪我昨日没有来陪你?”
国家大事,怎能马虎?难道他要放着羌澜国的使臣不管,特地过来陪她吗?
“你以前不是如此不懂事理的!”萨武刚用责怪的眼光看她,那眼光像刺,刺得她遍体鳞伤。
“是,臣妾不敢。不敢与皇上的江山社稷相提井论。”和真垂下眸,掩饰眼底的悲哀。
“那你为什么要写这些?”他指着地上的碎屑。
“这是臣妾认真思考过后所做的决定,皇上若真的尊重臣妻,就请‘恩准’臣妾。”他可知,她嘴中说着想要别离的话,心中也是痛如刀割?
若不是真的太爱,爱到看不得他与别的女人亲近,她怎会主动要求离开?
“恩准?”萨武刚浓眉一挑,口气满是嘲讽“你堂堂刹西旅长,坯需要我来恩准?”
诏书都巳直接发出,将他这一国之君、她和真丈夫的尊严置于何地?
“请皇上息怒。”她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
“息怒?一个皇后要离开皇帝,你说这个皇帝会不会发怒?”他何只想发怒,他连杀人的欲望都有了!
“臣妾不是要离开你。”离开他?那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就算对他已经失望疲惫,她还是无法相像完全与他决裂的世界。她只想找到一个离他不远的角落,在心底继续默默爱他。
“这还不算要离开吗?”他越说越气,真想知道她这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就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情堵了。“这‘罪己诏’上没有一句是真心话。你在打我的耳光吗?怪我不珍惜你?”
“没有。”和真猛地抬头。”臣妾绝对没有此意。”
“那你刚才说‘让我安然享受美人’又是什么意思?”他紧紧逼问。
她被逼得无奈,只能用凄然的眼光看着他。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朝她大吼,也是为了掩怖心底的慌乱和蓦然袭来的痛苦。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心底有一个很清晰的声青在告诉他。不能让她离开!她不能走!
“皇上”她凄切低喊“臣妾心意已决,不愿再做黄金笼里没有自自的鸟儿,您就放了我吧。”
给她一条生路,别让她像阿玛雅一样,毫无尊严地死去。
萨武刚的脸色降至冰点。“你觉得我束缚了你?这座皇宫对你来讲,只是个牢笼?”
“是的。”虽然早巳泪流满面、摇摇欲坠,她还是坚决地点头。
“你不愿再待在我的身边?”他吼叫出来。
“是。”她咬着牙,违背心意地承认。
“好!”他捏起她的下巴,双眼充满决绝和冷怒。“和真,你给我认命吧,就算这皇宫对你来说,是个巨大的坟墓,你也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这就是你的命!”
他太过愤怒。实际上,他连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走清楚明白,愤怒的情绪掌控了他向来理智精明的头脑。
她伤了他的自尊,他只想反击。
而心底更真实的,却是即将失去她的慌乱。那股慌乱拼命地抓挠着他心底的黑暗,让他想要用尽各种手段。只为了留下她,哪怕是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