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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九十五、转机

    听了聂斐然的话,娼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她支着小下巴盯着聂斐然看,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半晌却一点儿都看不出那黑眸里是否有半丝虚假。难道这人真的是这么想的?还真是教人惊讶哪!“真的可以毁掉吗?没有关系吗?斐然哥哥不会觉得遗憾和心疼吗?毁灭的话也许会连你的家族和亲人一起毁掉哟——说不准连你自己都活不下去呢!”聂斐然微微勾起唇瓣,露出一丝类似于视死如归的笑容,从他了悟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在乎其他的了,包括最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包括心痛与绝望。现在的他居然觉得自己异常的平静,似乎除了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击溃他:“没有关系,只要娼儿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他无法给予她力量,无法做她的后盾,却可以做她的棋子,为她想做的事情献出性命,谁说这就不是幸福?!

    娼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忍不住仰头大笑出声,清脆动人的柔媚笑声顿时响彻云霄,连楼下那群已经失去理性只余欲望的人与兽都禁不住诱惑,擡起了头四下看着,想找出笑声的来源。

    她极少这样笑的,至少乱和孽就只见过一次,就那一次,还是在他们和盘托出只是看上她将她作为玩具戏弄了这么久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得无比魅惑清冷,就和今天一样。明明是不同的五官,连眼神都大不相同,却又教人深深地相信不管是十年前的路滕优,还是十年后魅惑世人的娼,她们就是一个人,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娼儿想做什么便去做”这话,他们俩也曾经说过,却终究是没有做到。一直以来尽管宠着她、惯着她、纵着她,他们心底却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与主人便是他们为自己下的定义。口上说爱,心里确实也是爱,这爱却始终都是有缺陷的,他们将自己定义为主人,那么凭什么不准许宠物叛变?!可笑的是他们自己当局者迷,竟是一点儿也没瞧出来!亏他们还自以为能看透人类心性,却看不出自己的萎靡不足!满心认为两人都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神,认为两人愿意同时属于一个女人,那便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恩赐,却一点都没看出来连上天她也不放在眼里!

    他们尚且没有将爱人摆在平等的位置,又凭什么气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想圈养她的同时,却连她生了翅膀这事实都无视掉了!

    乱和孽的眼神都是很很地闪了一下,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在哪里,两人不由地也随着娼的大笑声笑起来,三个人狂放不羁的笑声简直能够震破整个苍穹!下一秒,其他男人似乎也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有志一同的一起狂笑起来。也不知是笑世人,笑即将消失的一切,还是笑他们自己!

    娼笑弯了腰肢,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波光流转间秋水般的引人注目。她覆住自己的胸口,对着面前的男人们笑得灿若春花:“倒也不枉我折腾这么一场,现在谁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她给他们机会,真是希望他们不要让她失望呀——“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聂先生刚刚的那句话,娼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即使不能做娼儿的后盾,也能做娼儿的棋子与先锋!”孽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狂放浪荡,一双与娼极其相似的黑眸掠过满满当当的笑意。

    “只要主子不丢掉子幽,叫子幽做什么都可以,死也一样。”姜子幽深深地凝望着娼,少年苍白的脸颊微微染上一抹晕红。

    是的,死也一样!

    “我和他一样。”阎清墨有些腼腆,眼里却褪了最早的羞赧,宛若浴火重生的凤凰,丢掉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似乎一夕长大,蜕变成蝶。

    阎性尧挑起眉头:“啊,果然是我还债的日子到了么?看来不臣服也是不行的事情了呀!”这女人,居然一直强调当年,可事实上当年的事情她又在意多少?如果真心在意当年,又怎么会这样大喇喇地将一切念头说出来,丝毫不顾及他们在场?

    邵觉只是抿着薄唇看着娼,一直沈默,眼底却透露出浓浓的黑色。

    就像是都决定了什么一样。就连小不点儿般的聂腾优都冲到了娼的怀里,仰着小脸满眼渴望地看着她。

    娼笑得更加厉害了,眼前这一幕着实是教她觉得好玩儿!

    “啧,这一个个把话说的倒是华丽,还真是教我颇为奇怪哪!”她摸了摸怀里小朋友柔软的小脑袋,桃花眼四周流转了一圈:“听你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都不想放弃,似乎都想跟着我?要知道跟着我的话,可没有唯一这个词,我随时可能将你们丢掉,而你们也要永远活在嫉妒之中。可惜我还是个滥情之人,只有我要男人的份儿,却决不许你们碰任何女人一下。”娼笑得意味深长,话说的霸道,却又像是在骗人,因为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实在是太过魅惑妖娆,实在是教人难以拥有独立的意识,除了跟随她走,再也没有其他能力!

    “哼。”乱如同以往冷哼一声“你以为平常你就不是花心滥情之人了?”娼微笑以对:“那平常你们也不是专一的男人哪。”

    “这话也就你个没良心的能说出口,这十年来你哪次见过我们让别的女人上我们的床了?!”孽恨恨地啐了一声。

    “哦?”娼故作惊讶之色,眼底全是兴味十足的调侃“这么说的话倒是娼对不起二位了呢。”这次换孽冷哼:“你知道就好。”

    “啧,倒是不客气。”娼也不同他计较,反而推开了怀里的小东西,转而旋身至软榻上坐下,然后端起还余一半液体的高脚水晶杯子轻轻啜了一口,粉色的舌尖极具挑逗的舔去冰白唇瓣上的鲜艳血滴:“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要是不答应,还真是抱歉了。想让我之前的话成真只要做到一件事便成。倘若你们做得到,那这个世界就保存的了,你们也活得下来,也可以留在我的身边。”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乱代表了衆人问出口:“什么事?”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早已下了千般百般的决心,自己定然是要完成她的要求,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说来简单,可是又不是狠容易。”娼优雅地晃了晃那鲜艳欲滴的液体,冰白如莲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丝浅笑“我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丢了出去,你们只要帮我找到就好了。”

    一百九十六、决定结局的赌

    是的,她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她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做到,那么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倘若最后结果是做不到,那也不关她的事了。

    啧,难得总是在心情大好的时候做这种煞风景的决定哪!

    娼笑意盈盈地看向楼下,三个被绑住的女人已经被松了开,分别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匍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狠痛苦,眼睛里却透出了欢愉——理性与自制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兽欲。

    “只要找到,你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乱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好像是要从外表看到她的本质似的“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不会改变?”

    “嗯我考虑看看。”她十分坏心的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素手轻拨飘逸的黑发“如果心情好的话,或许会。”啧,这些男人是不是都忘了曾经怎么对她了?怎么刚刚才醒悟就立刻又问出这样不靠谱的话呢?!

    乱的眸色立刻沈了些许:“心情好的话会考虑回到我们身边?”他硬是要个答案,娼也就不吝啬的笑了:“只是可能,我可不敢肯定,就算现在答应了你又能怎样?乱不会也相信承诺吧?!”那可就好笑了啊,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还这般天真,教人怎么能不笑。

    “那么,如果我们找到了你的心,回来献给你,是不是还有个可能——”孽紧紧地盯着娼的脸,薄唇慢慢地翕动着“谁先找回来,你就属于谁?至于其他慢了一步的人,是不是可以永远排除掉?”

    “啊——孽,你贪心了哟!”娼被这番话笑到不行,桃花眼里流光溢彩“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趣,那我也不妨给个甜枣,就这样定了,谁先找回来,我就留谁在身边。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有个前提的。”她抿着冰白的唇笑开,眼底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既然我额外给了这样的奖赏,那么别以为这是凭空的好事儿,天上掉馅饼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接住,接住了,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吞下去。”桃花眼一转,精灵般的光芒开始跳跃“我也不知道这颗心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所以既然想要奖赏,就要和我比一比,看是谁先找到。如果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先找到,那么之前的话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我允诺的专一也就有可能出现;反之——如果是我先找到,呵那么,到时候不仅是这个肮脏的世界,就连你们,也要跟着一起毁灭。如何?”她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哩!到时候让他们干干脆脆的死,总比绝绝望望的活要好得多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句,非常慢,却是把每一个字都钉进了男人们的心底。

    其实狠简单,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比赛。比的是心跳,比的是本事,比的是运气。

    她是认真了的,他们明白。

    他们也是认真的,娼也明白,只不过她并不在意便是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像孽和乱两人那样活个几千年不老不死,她没这个兴趣一直待着不动,偶尔才出去一下,无聊的日子一点都不适合她,她热爱刺激,热爱享乐,更热爱欲望。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能够勾起她血液里不安分的因子,她就能拿命来玩儿。

    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活着的。

    “所以,这是个赌注吗?”聂斐然静静地凝视着她,轻轻地问,墨黑如玉的瞳孔里映得全是她的身影,带着深情,带着无奈,却又带着卑微与期待。

    “你可以这样理解。”娼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嗯不给你们点提示也不好,至少我是知道要往哪个方向找的,但是——乱、孽,不许开外挂哦!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用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的话,那么咱们全盘赌注就都作废,一切回到最初,你们和这个世界就要一起毁灭。懂?”乱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们还不至于下作到这个程度!”

    “那就好。”娼挑挑秀丽的眉峰,桃花眼一转,看向楼下,对着那片狼藉淫靡的画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支起手肘托住自己的小脸“去找这十年来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好了,总归是在他们某个人的身上的,至于具体是谁我也不记得了,那颗心可是随意游走的。”孽拧起飞扬入鬓的剑眉:“你这女人,十年来招惹过多少男人,谁数得清!”只要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就有种想要杀人的欲望!尽管心里默许了她可以寻欢作乐,但是——要他和那些男人一一见面?!他不动手杀了他们才怪!

    娼耸肩,对他愤怒的表情不以为然:“啊,忘记说了,你们要是想杀了那些男人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啦,但是要小心哝,那颗心可是非常脆弱的,它依附过谁,就把谁当做宿主,到时候万一某个男人被杀了,那颗心可能也会消失的。”

    “娼儿!”孽眯起眼,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好招呼招呼她欠揍的小屁股!

    “叫我做什么?”娼挑眉“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吧?你可以杀嘛,我又没说不让。只不过后果我不保证罢了,而且——如果那颗心消失了,就当是赌注失败,到时候就算你们比我先找到,也、不、算。”说完她便捂唇娇笑出声,清清脆脆的笑声顿时响彻云霄,带着无边无际的快意与开怀,即使孽被气得火冒三丈,却也仍然忍不住痴迷于她绝美的笑,只要她开心了,让她戏耍一下又有何不可?!

    “一言为定。”黑眸陡然变得无比坚定,聂斐然说完这四个字,随后便转身离开,包厢门口的守卫分出一个领他下楼去了。

    姜子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握起拳头:“我也可以参加吗?”

    “当然,只要有兴趣,谁都可以。”娼笑吟吟地给了个大范围,参赛者无限制,有兴趣即可。

    于是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也跑了出去。

    阎家兄弟与邵觉没有说话,一个个走得狠镇定,唯有眼睛出卖了他们真实的想法:时间不多,要快!

    随后的孽和乱也毫不示弱的离开,整个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娼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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