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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茫然。
欧阳澧墨听出她的敷衍,不悦地沉下脸,却又察觉到她脸上明显的慌乱,便放柔了黑眸,心里掠过从未有过的温柔怜惜情绪,想起十五年前,初来乍到的她为保护他而坠落山崖,现在她再次独自一人来到这世界,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深邃而幽黑的双眸深深的注视她,如同十五年前一样,只是手掌变得更有力、更宽厚了,变得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安慰道:“别怕,我在!”
依然惜言如金,却奇异的让陆菡如再次忘记身处异境的恐惧不安,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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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忽然一阵凉风吹来,陆菡如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还湿着呢,而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已多了一件银色的披风。
欧阳澧墨忙一手抱起她,如箭矢般穿过树林,提气疾奔前往居所。
一进门,才见到丫鬟,他立刻迫切地命令她们烧热水、煮姜汤。
陆菡如一时失神,他抱起她时,她惊讶得来不及开口阻止,当感觉到脚踏实地了,她忙满脸通红的迅速挣脱欧阳澧墨的怀抱,这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不像大哥那样让她心安,反而让她心脏不规则的乱跳不已。
直到两个丫鬟扶着神思恍惚的她进房内,在看到热气腾腾的浴桶后,她才回过神,客气的请丫鬟出去,她还是不习惯有奴婢伺候。
陆菡如脱下湿贴在身上的衣服,坐进冒着热气的浴桶,心神不由得沉浸在纷乱思绪中,直到水渐凉,她才醒觉,忙起身擦干,拿起丫鬟准备的干净衣服。
曾经穿过唐装,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陆菡如已能熟练的穿戴起来。
已换上一身干爽银白色长袍的欧阳澧墨,俊伟颀长的身躯背着门站着,在听见推门的声音时迅速转过身。
陆菡如看着这张有点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心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奇异的再次消散,她浅笑柔声道:“小表,我饿了。”她已经接受再次掉进古代的事实,首要解决的是民生问题。
欧阳澧墨再次被她身穿唐装脱俗清雅的丰姿震慑住,他紧紧的凝视着她,呼吸顿止。
师父说得对,她是来自异世界的,所以十五年漫长的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秀美无比的娇容不曾改变,那特殊的天然风韵依然如昔。
现在他长大了,与她再没有年龄的距离,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爱她了。
是的,爱她、想她,成了他十五年的全部,漫长的十五年,一年年、一天天,一分分,他对她的眷恋已经凝聚成他灵魂的全部。现在,她一如往昔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他的生命从此有了意义
“小表,你看完了没,能看出一顿美食给我吗?”陆菡如在他炽热的眼神注视下,脸颊烫如火烧,为了掩饰那份不自在,她故作不耐的叫嚷。
欧阳澧墨在她的叫嚷声中回过神,如同十五年前,他伸出左手紧握住她温软柔滑的手,牵着她穿过曲折的回廊往前走。
陆菡如脸红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欧阳澧墨却更紧的握住她,紧得她手掌有些发痛,她只得心如小鹿乱撞的任他握着,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他幼时握她手的模样。
一路上,正清扫落叶的老仆人和修剪花草的四名娇俏婢女,以及手中搬着重物的年轻力壮家仆,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嘴巴愣愣地张大,活像见到天开了似的。
他们惊讶地看着向来冷漠无情、不苟言笑的少主左手紧握着那女人的手,莫非今天的太阳真是打从西边出来?
欧阳澧墨依然摆着一张千年冰脸,无视下人的注视,紧握着陆菡如的纤手穿过高高的拱门,进入“伉园”里面早摆好了一桌佳肴美味。
陆菡如眼睛一亮,不禁吞了吞口水。
欧阳澧墨拉她坐下,陆菡如忙对眼前的菜肴展开扫荡,吃得不亦乐乎。
欧阳澧墨坐在旁边不时帮她夹菜,脸上透着喜悦满足,别于以往的冰冷无情。
陆菡如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仰起脸奇道:“小表,这是你家吗?和上次我住的地方不同,这里不是扬州?”
“哼,不准叫我小表。”他沉下脸,半晌才勉强答道:“这里是竟陵的瀚鹰堡。”面对失而复得的她,欧阳澧墨再没有往日的惜言如金。
陆菡如上下左右仔细打量面前已大一号的人,确实不能再以小表称呼了,她困惑的微蹙起秀眉,暗忖: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吧,她只不过离开五个月,这里居然不客气的过了十五年十五年!
倏地,陆菡如想起一件事,她怔怔的注视欧阳澧墨,疑惑的问:“既已过了十五年,而你认识我时才六岁,怎么会还记得我呢?”小孩子的记忆力没那么强吧?
“我记得,记了十五年,也等了十五年。”他深邃的双眸深深地凝视陆菡如。
“等我?”一个六岁大的小表等她十五年,怎么回事?有何阴谋?陆菡如眩惑而迷惘的略带戒备看着他。
“师父说,-我有缘。”欧阳澧墨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停在陆菡如脸上“我已知-是从异世界来的,我等-、寻-十五年,-终于来了。”
“师父?”他居然知道她不属于这时代,想来他师父真是个高人吧?难怪刚才小表救起她时没有太多的诧异。这么说来,也许他师父知道回现代的方法,有机会定要问问他。
“是的,我师父看到我胸前的玉佩,便预测到它会给我带来奇缘。”
“玉佩?”陆菡如依然茫然的望着他。
欧阳澧墨从衣领掏出一块以红线穿起的米黄色玉佩,陆菡如惊讶地发现这玉佩与自己手中先前在云南买的玉镯色质相似,自从戴上这玉镯,无论用多大劲也拿不下来,就算擦上肥皂润滑也没用,而她非常喜欢这玉镯,最后也由它去了。
拿过欧阳澧墨的玉佩和自己的手镯仔细审视比较,陆菡如隐隐感觉到是这玉镯带她穿越时空,来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
“那它该可以带我回到现代吧?”陆菡如紧盯着玉佩,不自觉的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不许!”欧阳澧墨急忙抢过她手中的玉佩,脸色因惊惧不安而急速苍白“不许-离开!”
陆菡如奇怪他莫名的紧张“什么嘛,只是借用一下这玉佩,小气鬼。”她不满的噘起嘴。
“我等-寻-十五年,绝不许-再离开!”欧阳澧墨阴着脸大喝。
“寻我等我干什么?”她有欠他钱吗?顿时,她恍然大悟地惊叫:“啊!我知道了,小气鬼,只不过是一枝珠花罢了,你也想要回去?太差劲了!”
欧阳澧墨极力克制的深吸口气,平抚狂涌上来的怒气,可是额头的青筋还是隐隐跳动着,他低沉沙哑的道:“不是珠花!”
“那你等我干什么?”猜不中,只得直接找他要答案。
“我想-,所以等。”他忽地柔声道,静静的凝睇她,眼底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情潭。
“想我?”陆菡如呆愣愣地看着他,不解他的话意。
“嗯,我想再见到。”
“见我?”她喃喃的道。
“是,想见-,更想留下。”欧阳澧墨声音低低的,带着强烈的情感。
“留我?你也知道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把玉佩借给我吧。”陆菡如积极游说他借出玉佩,让她得以离开这陌生的时代。
“-有我!”他倏地把她的双手合握在他的手里,乌黑深邃的眼眸固执热切的直视着她。
陆菡如从他眸底读出很多很多东西,她的心被撼动了,被一种崭新的、难言的甜蜜给征服。
“你?”她心脏再次不规则的乱跳起来。
“我等-十五年了,-留下,与我共度一生好吗?”
听着这深情的话,陆菡如不禁为之动容,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的俊脸,却忽然想起一事“啊!你是想报恩吧?因为我以前救过你,所以才想留下我,可你刚才也救过我,一命还一命,我们扯平了,你我互不相欠,你不必勉强的。”说到这里,陆菡如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和失落。
“不!不是这个原因。”欧阳澧墨急切地用力握住她的手表明心迹“从第一次见-,从-怀中爬起来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心里便只有-一人,如果不是师父说-还活着,我想我早化成一缕魂魄在天地间寻。小的时候我不懂,只想和-在一起永不分开,可十五年的时间积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爱-,一生只想和-在一起!”
听着这深情缠绵的话,陆菡如心中震撼不已,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澧墨,整个人呆住。
一时间,两人默默伫立,痴痴的对视着。
倏地,欧阳澧墨用力拉陆菡如入怀,眼眸深邃的望进她乌亮的双眸,似要捕捉住她的灵魂,迅速地,他俯下头,灼热的嘴唇压在她润湿的唇上,不断辗转吸吮,似要吸吮出他缠绵多年的思念和深入灵魂的爱恋。
陆菡如吃惊的用力推他,但在他强壮结实的胳膊箍制下却徒劳无功,欲呼出声却被他的温舌乘机滑入口中,一阵晕眩、迷乱和心慌疯狂的席卷她,渐渐地,她失去反抗的意识,灵魂如同脱离肉体,轻飘飘的浮在缥缈的幻境,紧紧的贴着面前的男人,双手死命的攀住他,像溺水者攀住救命浮木似的。
良久,两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欧阳澧墨紧紧的搂着软倒在怀里的她,他的声音嘶哑,迫切的求道:“如儿,为我留下吧,好吗?”
陆菡如垂下头,脸上泛出玫瑰般的红晕。他居然吻了她,她的初吻竟是被一个一千三百年前的古代男人夺走的,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可是她喜欢这销魂蚀骨的热吻,喜欢眼前的男人对她倾注深情的热吻,让喜悦激情游走全身的热吻,这热吻唤醒她灵魂深处的情愫。
天哪,她喜欢上眼前这无悔等她十五年的男人了,但她能为他留在这陌生的古代、舍弃自幼熟悉的一切生活和最疼爱她的大哥吗?陆菡如思及此,不禁心慌意乱起来
见她垂首无语,欧阳澧墨圈得她更紧,焦急迫切地唤道:“如儿?”
陆菡如忙抬起头,看到欧阳澧墨那朗若流星的双眸盛满了紧张、期盼和热情。她的胸臆涨起酸涩的柔情,羞涩的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欧阳澧墨激动的一把搂她入怀,拥得很紧很紧,全身震颤不已,他在她的耳边嘶哑的低声道:“谢谢-,如儿。”
陆菡如的眼眶蓦然潮湿,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与他紧紧相拥。
陆菡如心里默默的对远在一千三百年后的大哥道歉:别了,大哥!对不起,现在我心里最舍不得的是眼前这个对她情深一片、无怨无悔,用灵魂不断呼唤一千三百年前的她的男人,他唤醒了她的爱情,她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