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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
他知道她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餐桌上的三菜一汤还是热腾腾的,她特地回来做了饭,又离开。她能去哪里?
她的抗议,还是带着柔软,没有决绝,她放心不下他,却也受不了他的淡漠以对,只好奔波往返。没有例外的,他总让女人伤神。
他推开她的房门,里面都是她钟爱的水果甜香味,她喜欢泡在这样的芬芳里,她曾说——“像走在果园里一样。”
她像小蚂蚁,一点一滴的把这个空洞的家妆点成她的壳,新的印花窗帘;她亲手上漆的暖色调的墙;几天换一次的大束瓶花;不断增加数量的花茶杯盘;窗台上的小小盆景已构成一方迷你花园,偶有蜂蝶飞绕。
没有投注的心,不会让一个家改变。
她勇敢的走向他,他却不敢张开双臂。李杰生没有说错,他不爱的,连点情绪也不给,从前,他的恨比爱多,事过境迁,他以为他能爱了,却已无力可施。
叶萌,和他过去的女人大异其趣,一开始,他只想让这个不给他留情面的小女人一点教训,没想到,一厢情愿的同情使她的敌意消失得很快。她的开朗和柔情牵绊住她自己,而非那张半真半假的借据;她是个暖炉,一移开,他就感到了凉意,想再靠拢过去。
只是,他能爱她吗?
“薇安,薇安”舌尖上的名字,让他的心一紧。有多少年了?他以为,这个名字,终将被封藏,淡去,原来,还是有人刻意不忘,要他铭记一生。
“叶萌”他默念着,暖流熨贴过紧皱的心。他轻抚过有着躺痕的枕和床褥,叶萌的味道沾上了他的指尖,也沾上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一旦他说出口,叶萌不会拒绝;但是他更想给她的,是可以信赖一生的爱,而非短暂的相濡以沫。
“叶萌”他漾起了微笑。
或许,他可以试一试
“一、二、三、四少一个!”她数着服务台一排的人头数,组员确确实实少了一个,细察面孔,不用说,是最近溜班成性的刘得化。
“小林,刘得化呢?”她抓了一个组员问。
今天是公司的公益宣传活动日,参加健检及捐血的民众及公司客户在服务台前排长龙,每个组员忙得人仰马翻,捐血车上的服务人手也不足,她忙着维持秩序及分发捐血后的点心,两腿酸软得快站不住了,可恶的刘得化竟不见人影。
“主任,刚才还看到他,可能上洗手间了。”
她咕哝咒骂着,急忙又爬回捐血车上,安排等待的民众在捐血椅上躺好。她拢拢肩上汗湿的发,让冷气掠过颈项,她十分怕热,在三十四度的热天里待一下几乎就要窒息,尤其在睡眠不足的状态下,有如在地狱的热锅中。
“先生,请在那边空位先躺下。叶主任,安排一下!”小护士高喊,头都来不及抬,火眼金睛地寻找捐血民众手臂上的血管。
她忙堆起职业笑容,转头招呼着“先生,这边请赵——刚?”她的惊喜藏不住,笑得露出一口洁白贝齿,想拉住他,又觉不妥,满车都是人,正手足无措,他指着那张空躺椅,以陌生口吻道:“小姐,我自己来。”
她倚在他身边,看着他躺下。他盯着有满肚子话想说的女人,武装的陌生的面具快要被她的眼神融化。
她心思纷乱,想不出妥当的话说。他有好几天没和她正眼相对了,晚饭用完,他在她失望的眼光下回到卧房,不再踏出房门一步,她百思不解他的冷淡,是否为了想冷却他们逐渐加温的对待。
夜晚变得漫长,做饭有些无力,和客户谈话常脱稿演出,她想,她快完蛋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这么脆弱,她硬是在小眉两口子住处的客厅睡了三晚,没和赵刚说一声。到了第三天,她就快要吃下小眉给她的两颗安眠药了她每天睡不到三个钟头!
如果,这种煎熬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有的,她离医院的距离大概不远矣——每天顶着熊猫眼上班能活多久?
可恶的男人!没出息的她!这些怨怼在刚才相视的那一秒,全都散逸到不知去向,她真的就要完蛋了!
“小姐,你看来脸色不太好,捐太多血了吗?”他撩逗着问,笑意很浅,眼神很专注。
“我血红素不够,没资格捐。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问,怎么有空来这一趟?”她强自镇定,转了话题,笑着替他挽起袖管。一碰触他的褐肤,她手指似窜过电流,她比捐血的人还紧张。
“我答应了一个女人,不能食言。”
她浑身僵楞,视线不敢上移,盯着他健臂上浮凸的静脉,她张嘴张了半天,才生硬地挤出一句话“先生专程为了她来,难道是喜欢她?”
“是!我是喜欢她!”他毫不迟疑。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餐忘了吃,她竟天旋地转起来,她抓住他臂膀,稳住发软的双腿。
“先生确定吗?”她喉咙又干又热,声调异样。
他蓦地一笑“确定。她走了三天,我失眠了三天。”
手臂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缩紧扳住他的手指,让眼里的湿意散去。她想,她应该要晕倒,否则,这张想哭想笑的怪脸无法见人她现在才深深体悟,她有多喜欢这个可恶的男人。
“先生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该告诉她,不该让她神思不属。”她抬起头,与那双盈满柔情的眼交会。
“我现在正在告诉她。”他的掌抚上她消瘦的颊。她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她再不告而别,不履行家务,我就要她还债了。”
“你并不需要那笔钱。”她轻喃。
“但是我需要她。”他语气笃定有力,和他的眼神一样。
她想尖叫、想跳跃,还来不及做这些动作,背后一声尖喊吓得她魂飞魄散——“叶主任——你怎么把这位先生的手臂掐成这样?”
她低头一瞄,十指紧按处,一个个凌乱的指甲印布满他的手腕,他却一声不吭,恍若未觉,只管听她、看她。
她感到一阵心疼和难堪;而他,前所未有的,高声朗笑起来。
“倒数第四”她低低咕哝着,搔着头,看着手上的各组业绩比较表。“总比吊车尾好,这也要精神训话吗?”
她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再提心吊胆,她的心是满溢的,当思慕飘到男人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以往是和周公交战的冗长主管会议,现在可以整场精神奕奕到散会。
和心上人比起来,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更何况听刘世昌训话也少不了一根头发,只要拼命说“是是是”就得以全身而退。
她步伐踏实地跨进经理室,在沙发上热烈交谈的两个男人同时望向她,同时咧嘴而笑。
她错愕地呆站着,不明所以。
“叶萌,楞在那做什么?李先生不是你的客户吗?”刘世昌拔高粗厚的嗓子,显得极为亢奋。
“李先生——”她点头欠身,满头问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没关系,是我不请自来。”李杰生迎向她,两手插在口袋,兴致满满地看着她。他随时都散放着神采,很少愁容满面,接近久了精神还满能被振奋的,如果忽略他眸中偶一流露的掌控性和侵略性,他是个不错的谈话对象。
“李先生太客气了,您是我们的贵客,我们随时候教。叶萌,你来一下。”刘世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已部分填好的表格,背对着李杰生,交到她手上,闪着神秘的双瞳,窃语道:“真有你的,我以为赵刚是你的大鱼,没想到李先生才是大鲸鱼!这是他刚才送来的要保书,他决定再加买一张年保费高达百万的退休年金险,你拿去处理吧!”
她看着要保书上的阿拉伯数字,数了几遍确认是七位数后,狐疑又不解地望着李杰生“李先生,你确定你没填错?”
“哎呀,填错什么啊!李先生的工作和数字有关,他怎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的决定?快去快去!”刘世昌大力挥动熊掌,深怕老实手下一时头脑不清,劝诫起慷慨的客户,把到手的肥羊给放跑了。
她瞟了几眼李杰生,思忖了一下,遽然拉起他,快步离开经理室。
“叶萌,慢一点,别跌跤了。”他忍不住反揪住她的手,不让她闷头前进。
她回头,见楼梯间四下无人,凝重起面色道:“李杰生,保险不是随便买的,是要根据收入衡量负担能力所做的财务规画,你这样心血来潮,哪天付不起保费,不是白忙一场?”
他食指搓搓鼻梁,又摸摸下颚,靠近她道:“我是衡量我的能力啦!有什么不对吗?”
见他不知醒悟,她咬咬牙,握拳半晌,毅然低嗓道:“你想追求我,也不是用这种方法,这张保单超出你的薪资负荷能力,勉强买下去,我不会感动的。”
她想不出她有何特殊吸引力令他不惜血本,撒重金追求。她从不向赵刚要求非实际需求的私人帮助,就是不想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即使李杰生心甘情愿,也要在能力范围内,今天这种手笔,她就是觉得不舒坦,一丝喜悦也无。
“叶萌,我的薪资不代表我的个人财产,我也不需靠这张保险保障我的后半生生活,我只是想藉买这张保单合法转移部分财产避税而已。坦白说,我可以向其它公司购买这个保单,可是我选择了安诚,不讳言,我是想以顺水人情追求你,这和买花或名牌包送你没什么两样,就是讨你欢心而已,你不用太敏感。”他对她的了解一点一滴在建立当中,她的反应颇出他意料之外,以她的行事道德来行销保险,她的业绩肯定不会太光彩。
她容颜稍缓,仍不太苟同。“你年纪轻轻,避什么税?”一个公司新人,年纪不到三十,负担这么庞大的费用,说完全不吃力是假的。
“叶萌,我原本并不想说的,省得你以为我想靠父荫夺得你的青睐,我名下有些财产,是祖父过世前转移给我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李学谦是我父亲,只有你,没把我放眼里。”他逗趣道,紧盯她的表情变化。
她略有惊异,但一闪即逝,闷着小脸不说话。沉思片刻后,把要保书塞还他“你让别家公司做吧,我不接。”
他睁大眼。这个女人是哪根筋不对,把钱财往外推!“叶萌,我没得罪你吧?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真那么讨厌我?”他抬起她下颚,研究般打量她。
她面露为难,闪着一排长睫,冲口而出“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很对不起。”
他好半天接不了腔,他全没心理准备会被她以简单有力的三言两语拒绝。他倒不会下不了台,而是慢慢有了新发现,赵刚会喜欢上条件不算优等的她是可以被理解的,她的坦言及行事守分界的特质并不多见,而这么斩钉截铁的宣示,可见心有所属,他的直觉并没有错。
“是赵刚吧?”他不再拐弯抹角,也不想这么快初尝败绩。
她低头不置可否,但神色已透出腼腆。
“你们到什么地步了?”他俯视她,试着柔声问。
她桂圆核般的黑眸晃了晃,困惑之心起。“你不该问,这很私人”
他无可厚非的耸肩,轻松的佯笑“对不起,我急了点,并不是想探人隐私,只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希望而已,我可不愿意造成你们的困扰。”
她理解的点头“你是个好朋友,和你相处很愉快,只不过”
“只不过你先认识赵刚?”他接口道,很快又出现了惯有的调皮的笑。“哎,怎么现在谈恋爱还讲究先来后到吗?我以为我的魅力会让你不顾一切呢!”
她骇笑“你看错了,我其实没那么浪漫,我很实际的。”如果不是长时期近距离相处,她也不见得会喜欢上赵刚,细火慢炖的感情是比较适合她的。
“你!被了解他吗?”他托着下巴问,平静的面容别有意涵。“你知不知道,他胸膛那道五公分的疤痕,是怎么样来的?”
他没忽略她眉眼间的惊疑,她根本没见过不着衣物时的赵刚,赵刚还没全然接纳她吗?这个可能性使他得意起来,赵刚不可能走出魔咒,一辈子都不能。
她歪着头,搜寻记忆中的影像。第一次见到赵刚,他是半luo的没错,但多数时间他都趴着,后来因误会导致的一片混乱,她也不可能有闲情猛瞧他的luo胸,她的确是没有印象。
疤痕?难道年少轻狂时的他混迹过黑道?他的健躯和沉静内敛的气息的确不太相符,但不能就断定是好勇斗狠的副产品
她注意力挪回他脸上,疑惑渐深,甚至有着防备的味道。“赵刚是你的上司,你对他好像——有敌意,为什么?”
他前额一挑,再次对她别具一格的反应逗得仰头纵笑。“我怎么会对他有敌意呢?我只是关心你。再怎么说,他都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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