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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喜欢荷,这种深深的喜欢似乎来自遥远的童年。童年家乡的荷塘至今还时时铺展在梦中,每每醒来时眼前还是一派荷开的盛景;记忆中的荷香也会在孤寂中从久远的童年飘来,那一刻,仿佛时空并不曾存在,童年所有与荷有关的碎片又聚拢来,鲜活在脑海中。童年对荷的喜爱并不曾受任何人的影响,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爱莲说,只是在懵懂中对荷充满爱意,那是幼小心灵对美的一种直觉,当然也有孩子对一切身外事物的好奇。无拘无束的童年岁月中,自己曾把多少日子交给荷塘?那荷塘中的一件件往事,为何至今还能清晰忆起?记忆啊,真是很神奇,总会让自己记住生命中最温馨的画面,让它们来抚慰今天行走在冷寞成人社会中的自己。
五月的童年天空,记忆中总是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下,家乡的荷塘远看已一片碧绿。虽然五月的荷还睡在软软的淤泥里,打着呵欠,不肯睁眼,但围在荷塘周围的芦苇早已轻舞于初夏风中了。芦苇虽说长出的时间并不长,但那柔柔嫩嫩的叶子已舒展开来,连在一起,给荷塘铺开一道绿色的屏障。这时候,风暖暖地吹起来,如小狗的尾巴一样拂着我们的脸,我们小小的心被它弄得痒痒的,忍不住一天天扑在风中,在野外寻找乐趣。
荷塘那时成了我们每天必去的地方,那样的季节,那样的天气,荷马上就会钻出来。等待了一个冬天,又等待了一个春天,终于到了荷发芽的日子,我们怎么会错过?一次次失望后,总会在某个清晨或黄昏,一声惊喜的“哎”如炸雷一样响在我们耳畔——那是第一个发现荷的孩子的惊呼。我们马上被这声音聚拢,围看荷塘新的一年中的第一枚荷叶,确切地说,那只是一个芽,叶片完全卷在一起,如一只梭子,可能梭子的下一半还埋在淤泥中,泥土的颜色,不见一丝碧,还是只丑小鸭呢!对于刚长出的荷叶的样子,我们并不在意,只是打量着它的粗细,猜测着这荷叶下面的藕是胖还是瘦,它值不值得我们动手挖上一阵。
家乡的荷本是挖草炭挖出的古莲子滋生,并没有肥硕的藕供人采摘,也就无人对它们用心,任它们自生自灭。而荷呢,在这种自由的放任中很快漫延了偌大一个池塘,一年年艳着人们的眼。虽说荷塘中的藕大人不在意,但我们这些小孩子还是会在夏初荷刚刚发芽时来挖的,除了可以偶尔获得几节藕,更重要的是在这挖藕过程中的期盼与喜悦。
第一枚芽之后,或许一天,或许两天,荷塘中就会入眼都是荷芽了。家乡的荷塘中,那些很细的荷芽是挖不出稍稍肥嫩些的藕的,我们看到细细弱弱的芽,都会放过去,只拣那种看起来相当粗壮的下手。当然,这荷芽还得生长在近岸浅水处,最好是岸边没水的淤泥中。以我们当时的个子,水深的地方是不敢去的,毕竟天气还没到可以下水洗澡的温度,况且水深了也就不好挖了,自己的胳膊长度是有限的。我们顺着芽,小心地一把把向外掏着淤泥,不能碰折了荷芽,那样就失去了目标。挖藕时的心情总是快乐而充满希望的,小手挖着泥,心中盘算着长在泥中的藕的样子,干起来格外有劲。记忆中的藕总是生得很深,可能因为小时候的胳膊太短吧,常常是挖到手臂再也伸不下去时,还是摸不到想象中的藕,这时如果同去的伙伴中有个子大一些的,往往会央求人家帮忙,同时尽力描述那想象中的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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