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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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登山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而这种欲望伴随着春日的转暖，大地的催绿而变得越来越急切。已经是暮春时节，寻着一个悠闲的下午，赶上天公作美，邀上两位同事，带上个把女友，甚至再拖几个小孩，一路朝县城不远的小山游去。很是一种风景，很是一种特别。

    山不在高，有心则行；水不在深，有泉便灵。五岳太散，黄山太虚。不用乘车，不必游船。没有任何做作，不必太多准备。就带上一颗自在释然的心与大自然就可以如此亲密的接触。正是孔夫子也为之欣然的那种境界：“暮春三月，春天的衣服已经穿在身上，约上五六个成人，六七个小孩，在水旁边洗洗手，在舞台上吹吹风，然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

    没有几个人说得出如此登山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一般人认为不过是放松一下胫骨，锻炼一下皮囊。我不敢完全否认。但我觉得如果这成为了登山的唯一目的，似乎太过于肤浅。起码这不是我的理由。在我的印象里，山是一个充满的神秘色彩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想起住在老家的时候，每当坐在窗前的那张特制的写字台上，我都会有意无意的远眺一下远方的山梁。那里一年四季的模样都会不一样，甚至白天和晚上的感觉也会不同。此时若想起儿时父亲给我讲的那一些丛林深处红毛野人的故事，和狼外婆的传说，加上电视当中那些神仙眷侣的情节，我会对眼前的“山神”感到一种由衷的敬畏。直到渐渐长大，有过和母亲一道打柴收草或着采蕨拾蘑的经历，便觉得大山原来还有一份如此忠实的厚重和如此清新的自然。渐渐的，我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敬畏和自然的感觉。尤其是在朗诵到诸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般的诗句时，更觉得有一种心灵洗礼后的感觉。所以，我竟是如此的喜欢着山林，把登山的那条路径完全当作通往已经久违的那一个属于自我的心灵世界的必经之地。

    选择登山的路径很重要。我不喜欢探险式的攀爬，却对“曲径通幽”情有独衷。从一户农舍的屋后沿一条两尺来宽的小道绕过一片树林，然后九曲徘徊着终于到达山顶。期间，和朋友有说有笑，觉得累了可以找一块青石不用拂拭便一屁股坐下讲个故事，来段传说。偶尔，一阵清风拂过，感觉不亦爽快！

    到达山顶后，不同的人们会有不同的活动。男人有大气者，难免首先要来一个登高远眺。迎风而立，昂首挺胸。壮怀激烈之余，不免诗情澎湃，意气风发。抒发一下“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尽管是一缕小山，也大有欲先做个“土霸王”将所见之物统统揽为己有的气势。但也有仅限于四处观望而无所感叹者，这些人的目光似乎永远也离不开身边的几个同伴。就算是发现有好风景也必定叫人一同欣赏。这类数女性最多。关于女人和男人的区别，体现在登山上，还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男人登山就是为了登山，而女人即使是已经爬得气喘吁吁，却总忘不了关注旁边的花花草草，更有勤快着，他们可以暂时的脱离大队去采拾一些她们认为的“宝贝”——蘑菇或者蕨菜。我不知道这里需要多大的学问才可以解释。但就我目前的判断，大概男人心里的世界通常会比女人要大吧。

    下山其实很有学问。看着西下的太阳，让人感觉一种老者的从容。不像我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有些性急和毛糙，体现在脚步上就会有些轻佻。登山的时候，我们可以“举重若轻”但其实，人生中更为难得的境界偏偏是“举轻若重”

    这让我我想到了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登山一事见人生，人生何其像登山！

    在太阳下山之前，我回到了“久违”的宿舍。经历一番跋涉之后，突然感觉到由我某种欲望带来的跌宕起伏是如此的剧烈。在这份剧烈即将消失之前，权作备忘，是为登山小记一篇。

    4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