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普通话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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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什么，我怎么说在这新长征的路上且听前进的后人与前进的法律一道，大喝一声：“将军，不能这——样——做！”

    站在灯光照耀，音乐伴奏的舞台上，正在全神贯注、激情四溢的用那一腔异口同声的普通话集体朗诵的人正是我和我的同事们。我从没有想到过因为自己的这口普通话居然还可以走上舞台！

    普通话，这门通用而又艺术的语言，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我工作和生活当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连我也一时说不出来了。但我仍然清晰的记得隐藏在这个符号世界里的属于我生命中的那些点滴故事。

    一 永远的山村女老师

    在我生命中第一次正式与这门语言的接触，得从我的一位启蒙老师说起，那是一位年轻而且非常漂亮的女老师。在80年代末的湖南农村小学，当时正敢上一批年轻的中师毕业生走上讲台。我的老师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在我的印象里，老师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声音很美，尤其是她说的那口纯正的普通话，和当时我们乡下父母说的语言完全不同，显得格外的动听和吸引人。每当上课的时候，老师都会用当时我们认为最好听的这种话跟我们交流，而且鼓励我们用这种话和他们讲。也许是天生的语言细胞还算合格，也许是老师的教学有方，我很快的度过了那个“啊、噢、哦”的时代，见到陌生的文字也逐渐能通过查字典认识了。还模糊的记得我人生中的第一张成绩单：语文80多，数学60多分。尽管回家遭到母亲的一顿训斥，但通知书上，我的老师还是给我以充分的肯定了，因为当时我才5岁，没上过幼儿园。但后来，母亲认为我年纪还小了些，成绩也不突出，所以就作了主张把我留了一级。从此，我再没有听过那位女老师的课，不久她也从我们学校调了出去。但我至今仍然会时常的记起她，也许是因为她那口美丽的普通话，也许是因为她的年轻和漂亮。

    二 我以为城里人都是说“洋话”

    15岁之前，我是一个纯粹的没有进过城的土孩子。在课堂上学的那些普通话，回家以及在回家的路上是完全用不着的，所以我一直认为学这个玩意儿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自己以后进城方面点，因为我觉得只有城里人才说这种“洋话”但直到一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认识错了。当时我们村里有位老人家的几个儿子都在城里生活，逢年过节的，经常回来。算辈分，我得叫他们叔叔了。当时村人一般认为能够进城的人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人，而在幼小的心灵世界里，我当然也是仰视着他们的。我觉的他们应该都会说普通话。但有一次当我用普通话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笑了，却仍然用家乡话跟我说了两句。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当时之所以笑的含义。原来在他们的城里也是说“土话”的，只是属于另一种方言。

    三 嘴是这样练出来的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太多的机会能用普通话和别人交流，除了一些偶尔碰到的陌生人问路之类的。当我进入县城读高中后，最开始几天和自己的同学是用普通话交流的，但几天之后，发现他们都用当地的方言说笑，只有我还在用这种“书面语”和他们说话，渐渐的觉得有些距离感，也就逼着我尝试着暗地里学他们的方言。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普通话的练习。按道理说，高中时候课堂上是普通话交流的场所，但是我的那些语文老师都是些年届5旬的爷爷辈了，除了故事还好听之外，他们的普通话还真不如我们当时的学生。所以如果要练嘴的话，也就完全只能靠自己了。我最喜欢在早自习的时候，拿着语文书毫无顾忌的放声大读了，尤其是对韩柳欧苏的文章和唐诗、宋词之类的。至今对苏轼的咏赤壁怀古还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尤其是背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之时，不免摇头晃脑一番，大有自比周瑜之感。

    四 第一次上讲台我就是“优秀”

    或许是从小我受到了良好的启蒙缘故，或许是一直以来我对普通话有一种由衷的喜爱的缘故，也或许是长期以来我对语文的执着与热爱的缘故，我的普通话还算流利。进入大学后，学校搞师范生基本技能竞赛，一走上讲台，我竟然得了班上第一名，同学们一致推选我为代表到系里参加比赛，虽然结果只拿了二等奖，但它也给了莫大的鼓励，毕竟还是承认了自己的“优秀”吧。从此我对普通话更加有了一种接近于专业的认识，尤其是经过一番系统的音训之后，我的吐词表达显得更加的标准，在普通话过级的时候，我成为了我们寝室兄弟门的义务辅导员。也正因为基本功扎实的缘故，大四面临就业的时候，我相对轻松了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名重点中学的老师。

    五 学生是我最好的老师

    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语言方面的天才，也绝对不敢声称自己在专业有过人之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用勤奋从山村一步步走出来的孩子。现在，每当上课的时候，已经是轮到我跟自己的学生用普通话交流的时候了。在学生的眼里，也许我正和当年的启蒙老师一样，年轻而且有一口比较流利的普通话，但不同的是我的普通话将不再是一种权威，不再需要仰视。这是一种时代的进步！每当心情激动的时候，我还会有咬词不准的时候；每当看到陌生字词的时候，我也会对它的读音猜错。这个时候，学生通常会大胆的提醒我，而且帮我迅速的纠正。然后，呵呵一笑。这些渐渐的成为了我现在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为了我的另一种习惯。我跟他们说，在课程方面，我暂时是你们的老师，在其他方面你们随时可以成为我的老师！

    就在这次参赛之前，学生笑着跟我说：老师，好好练，可别丢了我们的脸哦。我也狡猾的回答道：谢谢你们对老师的“栽培”了！当然是一笑而过，毕竟我的专业不是语言学。

    但在我内心中，普通话已经不仅仅是一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