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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5月,巫溪县下堡乡特大滑坡引起四川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省委书记杨汝黛亲自到到现场查实灾情。当天,我们刚下村回乡,正在吃晚饭,天还没有黑,只听得一声巨响,漫天尘土飞扬,连眼睛都睁不开。灾情就是命令,我们全体乡干部迅速集中到当时的区公所(现下堡镇政府)与区里的干部一起召开紧急会议,如何抢险救灾?
天黑了,电话线打断了,照明线也被打断,一片黢黑,滑坡地带的泥石还在继续哗哗啦啦地滚动。区里派人绕过险区到西宁中学与县上取得联系。由于滑坡前通过地质灾害的专家到现场划定险区,忽略了一个年轻人的意见:滑坡体从海拔1000多米的地带突然垮下来,对岸海拔400多米的地带(距河床垂直高差100多米)应该列为险区。由于这年轻人嘴上无毛,说话没人听。结果滑坡地带一个社200多人口全部紧急搬迁,但对岸海拔400多米的王家屋场5户人和驻扎在这个屋场的30几个修筑西宁电站大坝的民工却没有撤离。
从王家屋场死亡线上逃出来的部分灾民喊爹叫娘、呼儿叫女的哭喊声,叫人撕心裂肺。干部和邻近的群众在灾民的引领下打着手电筒,奋不顾身地在倒塌的房屋废墟中抢救还在呻吟的受难者,有的掩埋得太深,内外呼应地喊着喊着,就失去了联系,外面的亲人声音越喊越大,越喊越凄惨,里面的受难者声音越喊越小,小到没有声音了——
一个白鹿区姓胡的民工一只脚被一块巨石和几块无法搬动小石块卡住,我和几个人一起弄了一个多小时,怎么也取不出来。县上的领导指示抢险的人员撤离险区,担心对岸还有危岩体垮下来。我们正准备撤离时,只见那人妈天娘地的喊叫,那可怜的眼神望着我,我怎么离去呢?于是我急中生智,将自己钥匙链子上有个裁纸小刀拿出来将那人穿的深帮子运动鞋的后跟割破,然后把脚取出来,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我亲自背着他,后面还有几个人帮扶,大家一起把他送到医院,鲜血从他脚上流出来,人已昏迷过去。好在伤势不重,后来听说他完全恢复了健康,我忙别的去了,也没到医院里去看过他,他也从来没打听过谁是他的救命恩人。
抢险救灾根本就把个人安危放在一边去了,那时候不感觉害怕,哪有什么活人怕死人啊!人的行为完全是一种精神支配。前面就是死人,你不知道的时候,还不是就无所谓地走过去了,当你知道后,恐怕你确实有点胆怯。英雄与懦夫就在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