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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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从市区的河东搬到河西已经五年多了。这五年里我亲眼目睹了窗外的变化。这变化让我有一种说不出色滋味。

    刚搬来那年，窗外是一片碧绿的菜地。菜地附近是菜农一栋栋漂亮的楼房。菜地里一年四季绿油油的。即使冬天，大棚中的菜也给人一片绿色的希望。那时，我还经常将锅洗好，再跑到菜地里买新鲜的蔬菜。几棵雨伞般的大香樟树耸立在几口用来浇水的水池边，是菜农们个歇息纳凉的好出处。菜地中央，有两口鱼塘。清悠悠的水，能看见小鱼嬉喜。一到春天，池塘中蛙声一片。夜深人静时还能听见青蛙“扑扑”跳进水中的声音和鸡鸣狗吠声。池塘边一年四季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都有人撑一把太阳伞垂钓。尤其以老人居多，钓一天才10元钱，无论你钓了多少鱼，当然只能是小鱼。甚至有月光的晚上也有人全心全意地做“姜太公”不到一年时间，就有人不停的到窗外的菜地里察看。据说是要征地了。投资商刚看完地，一夜之间菜地里全是大棚，不管是种了菜的地方还是没有种菜的地方。菜农家本来就漂亮的房子四周墙上和地面都贴上了瓷砖，连猪圈的墙上、地面也都贴了漂亮的瓷砖。据说，这样做菜农是为了征收时多得点赔偿。也难怪菜农们，祖祖辈辈耕种的地方，一声喊，城市占领农村，说没就没了。面对未来的日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只好顾及眼前，能多得点就多得点。过了不久，轰轰隆隆地开来了许多推土机，一天时间就将那些碧绿的菜残酷的推掉了，只剩下几棵香樟树孤零零地立在一片黄土中。菜农的房子也同时被征后拆了。据说好点的房子征收时得了100多万。于是，两口鱼塘里的水再也不是那样清澈，但钓鱼的人依旧有增无减。有推土机响的时候，再也听不见蛙声了。即使能听到，也是稀稀落落的，甚至还带点凄凉。推土机走了后两年时间里，不见有人来开发。偶尔有城里退休的老人在那开发种点菜。其余的土任凭风吹雨淋，任凭杂草疯长。每到冬天，因为没有了房屋和树木的遮挡，窗外的北风刮得呜呜地吼，在南方听起来挺吓人的。又过了两年，离窗外不到1000米处，一条宽广的马路建成了。那是一条全市一流的马路。马路中间全是栽的名贵的银杏树，两边种的是香樟和一些我说不出名的花草，甚是美丽。两边的路灯将夜晚装点得如同白昼。新路尚未建成时就又有人来圈地。圈地时，就将两口鱼塘也圈进去了。于是鱼塘一夜之间水被抽干了。鱼塘里鱼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全被附近的菜农抓了，听说还有人抓了好几只鳖，卖给城里人卖了个好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见垂钓的风景，再也没有听见鸡鸣狗吠声了，更没有听见热闹的蛙声了。唯有川流不息的车从窗外掠过，唯有一天24小时呛人的汽油味，随着北风刮进窗来，当然偶尔也有朴实的泥土味。

    如今我家的窗外，往日的风景不再。那块令人怀念的菜地，依旧是杂草丛生，那口尚未填平但没有水的鱼塘里还留下深深的推土机碾过的辙印，给这个日益发展的城市留下了一道不和谐的风景。至今，我不知道我家的窗外将来会出现一道什么样的风景，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出现。

    2005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