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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衍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微微垂下眼睑，开口说道：“老师，恐怕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还没有修炼到家，做不到忘却仇恨，看着那些人逍遥自在。”
宁阁老摇了摇头：“人各有志，即便我是你的老师，也不能要求你活成我的模样，只是非衍，将那些人都杀光，将往昔的仇报了，你就真的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了吗？”
楚非衍抬起眼眸，唇角带出一丝笑意：“老师，等到将那些人都杀光，我的时日也就到了，到了黄泉地狱，一口孟婆汤下去，便忘却前尘，也就无所谓满不满足了。”
“你……”宁阁老将手中的扇子扔过去，气闷的说道，“我出去这几个月也算淘换到不少好玩意儿，这柄扇子就送给你做礼物吧。”
不忍心责备、无能力劝说，宁阁老索性不再说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
楚非衍接过扇子打开，扇面上画的是一副山水美人图，山石嶙峋，飞瀑流泻，留白处一抹红衣身影蹁跹，看上去颇有些意境悠远，不过瞧着却不像是出自大师手笔：“老师……”
他话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闷笑声，抬头看去，才发觉名臣一副憋笑憋得极为辛苦的模样。
宁阁老已经站了起来，抬手捋着胡须，面上带着浅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路上风餐露宿极为辛苦，我就先回去了，非衍，你好生的调养身体，过段日子无尘就会到京都，到时候让他好好的帮你调养一下。”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再如何诊治也不会有起色，楚非衍却没有拒绝宁阁老的好意：“好，名臣，让人好生的送老师回去。”
“是，主子。”名臣走到门口，忽然转头道，“主子，您怎么不瞧瞧扇子的另一面呢？”
说完快步随着宁阁老离开。
楚非衍将扇子翻转，面色微微一僵。
折扇的另一面竟然是一副童子采莲图！
圆润饱满的胖小子，藕节一般的小手臂紧抱着胖胖的鲤鱼和莲花，笑嘻嘻的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机灵劲儿！
楚非衍动作自然的将折扇合起来，起身放到博古架的一个格子里，然后拿过书简一层层的压在了最底下。
相府门口，名臣送宁阁老上马车。
“名臣小子，我听闻荣王府又闹腾了？”
“是，荣王府送来的是一名庶子和一个冒牌的嫡女。”想到顶替沈凝华身份的苏姚，名臣微微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微妙。
“冒牌的嫡女？”
“是啊，传来消息说，两者容貌简直真假难辨。”名臣想到宁阁老送给主子的那柄折扇，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老爷子，偷偷告诉您个消息，那个冒牌的嫡女还扬言想要抱主子的腿……还说倾慕已久……”
宁阁老眼神猛地一眯，胡子随着抖了抖：“什么冒牌不冒牌的，说话怎可如此难听，现在的京都可以说是水深火热，那小姑娘说不定是被迫前来的，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看上非衍，这眼光好啊，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