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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如血，边角之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腥臭难闻。
秦暮走到一旁的尸堆，从中拽起一个残缺人形。
扔到自己帐前，手上妖气涌动，利用八极拳手法，点在残缺人形的大穴之上，激发他体内剩余不多的花粉药力。
“呼——！”
一阵猛烈的喘气响起，程光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说说吧。”
秦暮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掰成两半，递给程光。
程光费力的用残缺不全的嘴巴咬住馒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这是他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吃馒头！
随着秦暮话语响起，程光眼中开始泛起回忆神色……
“我叫程光，来自一个小山村里面最普通的娃儿。
被选中成为旅祸的那天，那种兴奋感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经历了第一次须弥世界，并成为一名十方天级。
正当我踌躇满志时接到了传音，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传承，我信心百倍的来到了这里。
但我不知道的是，这是噩梦的开始。
仅仅一天的时间，我便遭到了妖怪的捕捉，人类的身体素质在妖怪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万幸的是与我同行的旅祸中有三位九灵‘大人物’，因此我才得以生存了下来。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从黄兵眼中看到对他们的敬畏。
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女生，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连村子里面的翠花都没有她美丽。
他们打我，骂我，把脏活累活全部交给我，虽然很苦很累，但我没有抱怨，甚至认为这样能够帮助团队。
我也是有作用的吧？
这让我感到一丝开心。
可是唯一让我感到不适的是，粮食的不足和行动的残忍。
所有东西都交给‘大人物’来分配，所有事情都由‘大人物’来安排。
我每天都忍受着饥饿，看着‘大人物’们浪费粮食。
你们吃不完的东西能不能不要倒掉？
我可以继续吃。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了。
黄兵也经常和我抱怨其他队友。
李公子飞扬跋扈，江公子阴险狡诈，薛姑娘水性杨花。
我心里都知道，可是却不知如何宽慰他。
在妖山中埋伏几日后，江公子要求我和黄兵一起去矿山。
想要借此挑起暴动，可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但当我吸入黄兵手上扬起的花粉时，我感觉一切都变了。
心跳开始加速，眼中的一切好像抽离了一般。
我变得兴奋，变得想要杀掉一切，想要吃掉一切。
可是还没等我完成这样的举动，我的眼中就只剩黑暗。
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馒头了。
真的……
好好吃。”
秦暮望着残阳，默默地听着程光的诉说，腮帮鼓动，里面是还未来得及吞下的馒头。
程光的声音越来越轻，秦暮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连死后，他的嘴角都泛着一丝满足。
可能是因为吃到了馒头？
死亡，对这个农村少年来说是种解脱。
秦暮尊重他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才选择出手帮他西去。
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准则。
望着没入须弥印记中的光芒，秦暮眼神波澜不惊。
可程光安详的面容，却让他产生了一丝离奇的愤怒。
为程光口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更为这些人漠视生命的态度。
半晌，他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草，这该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