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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请罪
司马渊不知道被他丢在后头的人儿,心思已经转了千百回,脚步凌乱地快步走到目的地,因为他的小晴回来了!
司马渊人都还没进到屋内,就大声地喊着:“小晴!”
当他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安稳地坐在桌子旁,吃着小茶点,喝着甘纯的春茶,悠闲的模样就像是她从没有离开过,两人只是暂时分离几个时辰而已。
水晴看到司马渊,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站起来,对司马渊行了宫礼后,哽咽地说:“王奴家”
“小晴不用说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马渊情不自禁地抱住水晴,将她用力地圈在自己的怀抱当中。
方才见到水晴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这一段时日,因为他而受了不少苦,看她的身形与脸庞,与之前略显单薄,就知道她的情形也没有比他好很多。虽然之前昏迷,但他该知道的事情一件也不少,也知道朝中某些人对于水晴的出身颇有微词,想藉着这一次的机会,顺理成章地将她从他的身边除去。
幸好,不知道是何人将水晴劫走,保住了她的命,即便在这期间,受到了一丝委屈,他也不会因此而嫌弃她。他只要她活得好好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即便是要付出王位的代价,他也不会皱根眉头。
“呜呜渊”水晴在熟悉的怀抱当中,因他温柔的安慰,忍不住地将这些天的委屈全化作泪水,一颗一颗地从眼眶当中落下,一下子就将司马渊的衣襟弄湿。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过去最单纯的美好,没有任何斗争,没有任何心计,他是她的男人,在适当的时机给予最有力的帮助;她是他的女人,在这讹与我诈的世界当中,是他心中最后一块纯净的园地。
司马渊坐在椅子上,让水晴坐在他的腿上,一只大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露出满足的笑容看着她哭得红通通的小脸说:“我的小晴别哭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是值得高兴才对。”
“嗯。”水晴破涕为笑,他说得没错,他们能够再次相聚,是值得高兴的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用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司马渊的俊脸,仔细地端详一会儿,问:“身体没事吧?”
“不是应该要对朕解释清楚,为何你要下毒?”司马渊一愣,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被那些御医们诊断,可能是从她的身上传来,虽然说当时众人的想法是如此,可他事后推敲,总觉得他的小晴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要取他的性命方法很多,不需要用这种连自己也会中毒的方式,而且这不就是摆明了对外人说,下毒的人就是她,这世上没有人会蠢到将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推。
“臣妾无话可说。”水晴敛着眼,低声忏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毒真的是下在她的身上,经由两人无数次的欢爱,让他一天一天加重毒性,虽然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但是让他中毒的人是她没错。
“无话可说?”司马渊沉下语调,面对一个毒害一国之王的人,理当论斩的状况之下,没想到他想给她一个机会有平反,她却不懂得珍惜。
“臣妾愿意接受惩罚,请王下令吧!”水晴倏然起身,跪在司马渊的面前,低着头准备接受着他的惩罚。
司马渊见到水晴认错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原本就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臣们,将罪名推到她的身上,没想到她一回来不是先澄清自己的清白,而是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是先想到别人,而把自己放在最后,这样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万一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爱着她、心疼她的人,那么她会受到多少的委屈,将多少的无奈都吞进肚子里?
沉默许久,司马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水晴从地上扶起,大手抚着粉嫩的脸颊,说:“小晴,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明有机会可以央求朕,或者找个理由推诿,将这件事情从你的身上推得一乾二净。为何不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反而一心求罚?”
“臣妾难辞其咎,王身上的毒,确实是因为臣妾而染上,不管如何辩解,都无法抹灭这事实。请王下令惩罚臣妾吧!”水晴又再一次跪下,其实这也不单单是她方才所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藉此消弭一些对他的歉疚。
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几乎都是司马渊一再地容忍,一再地包容,他为了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也打破了国家的体制,而这一次她失踪了多日,被不知名的人劫走,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一个女人成为残花败柳,也足够将一个忠贞的人民,变为一个叛国之人。
然而,司马渊却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她,即便他知道她的心里头早有了他人,他也不勉强她一定要清出个空间容纳他,只要求她能够在他的身边待着,陪伴他。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一个贞烈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会因此动容,可是,到如今她却依旧无法真正地将真心全都奉献出来。
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而且这一次,她已经不再值得他的疼爱,她的身被师父夺走、她的心被木易打碎,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还能配得上他的执爱,怎么还能有资格得到他的专宠?
“小晴,你明知朕”司马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水晴一脸坚定的表情打断,说:“王,请下令处罚臣妾吧!不然,臣妾永远都无法真正赎罪。”
司马渊对于水晴的坚持,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虽然,一方面觉得心疼,然而另一方面又觉得痛心,自己身为一国之王,为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纵使拥有权力却怎么也无力可救。
77。立后
靡竹看到水晴面前的食物几乎都没有减少,忍不住地劝说:“晴贵人多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你撤下去吧!”水晴摇摇头,放下筷子,面对整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虽然靡竹已经劝她多吃一些,她就是提不起任何食慾。
“晴贵人,你身子已经单薄许多,再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靡竹轻叹,在晴妃请罪被贬为晴贵人,从原本的德惠殿搬到了目前的楚絮殿,距离王的寝宫越来越远,就代表着她已经失宠。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地,但是晴贵人终日郁郁寡欢,食不下咽,夜晚也无法安眠,一个娇俏的美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不管她如何劝说,晴贵人就是无法放宽心,好好地对待自己。
水晴虽然知道自己带给她们许多麻烦,而且也浪费了一堆食物,可她总觉得肚子胀胀,即便是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的精致美食,也激不起她任何吃食的慾望。
“可是奴婢知道了。”靡竹还想要再劝,却马上被水晴制止,只好吞下话语,默默地差人来将东西撤下。
一会儿,训练有素的小宫女们很快地就将环境整理好,在这当中,水晴的眼神依旧是望着大门外头,似乎在等待些什么,又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平心而论,靡竹认为晴贵人并不像外界所说已经失去王宠,王虽然将她贬到此处,据那些姊姊们所说,王已经不再宠幸其他嫔妃,每日在晴贵人入睡后,悄悄地来到楚絮殿,面带愁容地看着晴贵人熟睡的容颜,几乎是待了一个时辰,才默默地离开。
靡竹虽然只是一个新进的小宫女,但她也知道像王这样痴情的男人不多见,毕竟在后宫当中,各种环肥燕瘦的女子都有,能够获得王的一次宠幸已是千恩万谢,遑论能够让王远离其他嫔妃,只愿看到伊人的笑颜。
“王上驾到!”通报的宣传一声又一声地传到楚絮殿。
“晴贵人!王上来了!我们得快点打扮打扮。”靡竹听到之后,慌张地想要将主子打扮一下,好让王上能够再一次注意到主子,没想到,贵人不急,急死婢女,水晴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等着迎接王。
在这后宫当中,没有一个嫔妃不是极力为争取王的眼光而加以妆容自己,只怕少了一点,就无法比得上其他女人,而让王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
可是,靡竹见到晴贵人一点都不在意,虽然说装扮过的她较为美艳动人,但是清淡素雅的打扮却多了一丝娇柔可人,不管是哪一种样态,都是世人眼光中的美人。
正当靡竹还想要劝说晴贵人打扮,只见王的身影越来越近,晴贵人却不为所动,到最后,她只好放弃,退到晴贵人的身边,迎接王的圣驾。
“臣妾叩见王。”水晴恭敬有礼地对着司马渊行礼。
“奴婢叩见王。”靡竹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司马渊冷眼地看着她们两人,许久,才开口道:“全部都下去,我有事情要单独跟晴贵人谈谈。”
“是。”一干人等很快地退出,瞬间,殿里已经净空,独留他们二人。
司马渊假装没有注意到水晴尚未平身,顾自地走到了垫内的主位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几口后,依然看到她维持行礼的姿势,想到她的拗性子,忍不住心中一股火冒了上来。
水晴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司马渊很为难,身为一个王,面对事情应该要保持中立客观的态度,只是他不忍水晴受到一丝委屈,想方设法地要替她脱罪,已经想好理由要将她从下毒的罪名当中除去,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亲身请罪,这让他的好意就像是被践踏在地上一般。
司马渊第一次对着她发怒,一个下令就是将她连贬几个阶级,并且搬离到宫中偏远的角落,而在那天之后,他也好多时日都没有来看她,这让后宫许多人都在传言,她得宠的日子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王最常宠幸的嫔妃则是甄妃——不,现在应该称为甄贵妃,就在水晴被贬的当日,甄妃的新册封让众人更是明白,王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不是令他神魂颠倒的花魁,而是南海国内最有势力的李家家族中,最有品德、名声的甄贵妃。
就这样,两人又是僵持不下的局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司马渊依旧是最后的输家,面对一个如此固执的女人,明明就可以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她,可偏他又不忍看到她皱着眉,愁容满面的模样,一个心软又让她达到目的,唉他这辈子就真的栽在她的手上。
“起来吧!”司马渊淡淡地说,他原本以为这些天的冷落,会让她开始着急地想办法向他低头,可是没想到她骨头却硬得很,要不是今日在朝堂当中,某些臣子开始建言,国不可以一日无后,强烈地请求他必须为了南海国的未来留下子嗣,并且提出最适当的人选——甄贵妃。
在司马渊的心中,他最瞩意也最想要立为后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偏偏她的出身,让这件事情已经够棘手,这段时日她的失踪,已经将这个机会摧毁殆尽。
毕竟,一国之母的身份低下,还可以用品行、贤淑来弥补,可是一个出身于妓院,又有可能被玷污过的一个女人,若是这样的女子都可以立为后,南海国将成为万俟大陆的笑柄。
身为一国之主,面对如此的舆论压力,他也不得不审慎考虑,南海国好不容易成为万俟大陆重要的国家,在各国当中拥有一席之地,享有一定的权力,万一有任何错误的决定让南海国成为众矢之的,不仅国内的民心动摇,其他各国也会看轻南海,那么,国家的未来会变得如何,绝对无法不是他所能预料,也非他所能承担。
78。押宝
“你一定要这么逼朕吗?”司马渊看着水晴疏远而有礼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后,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臣妾惶恐,一国之母必须有容有德,臣子们是为了国家的未来着想,才会请王尽快立后,国不可一日无主,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水晴不卑不亢地跪下,立后这件事情,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一个尚未有正妃的太子储君尚未成为定数,但是,当他一即位之后,开始就有许多想要巩固、新建势力正努力地将自己的女儿、侄甥女往后宫送,为了就是博得龙颜,获得宠爱,进而提拔自己的亲友,若幸运地成为下一任南海国国王,未来的前途则不可限量。
每一个朝代,后宫乱政并非是这些女人们所愿,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爱;有的为恨;而她则是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能说,在这深宫当中,没有一个女人是活得快乐,活得自在。
“你!”司马渊不怒反笑,哈哈大笑三声过后,眯着利眸看着这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子说:“好!甚好!朕知道爱妃的意思,也会遵照爱妃的意愿,只希望爱妃未来不会做出令朕感到失望的举动!”
司马渊面对外界的压力,他可以承受,可是却不能够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仗着他的宠爱,做出违逆他的行为,一再容忍的下场,只是让他这一国天子的威信被践踏在脚下,这一次,他不会再默许她的举动,既然她如此希望,他也不会令她失望。
从这天开始,南海国一连十日,举国同庆,国王司马渊册封甄妃为南海国王后,更重要的是她在前些日子产下龙子,母凭子贵,让她在这一次的立后大典上,成为南海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先产子,后立后的的特例。
全国上下都为了此事津津乐道,但是,就在南海国境内不论皇宫、民间都热闹腾腾的当下,只有一个地方是特殊的例外——水晴所在的楚絮殿。
一年前,水晴为了立后之事,失去司马渊对她的宠爱,这一年当中,司马渊流连忘返其他嫔妃的住处,唯独就只有她的地方,不仅一次都没踏入,连司马渊赏圆花游园的路线,都会避开她的住处。
此时的水晴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特例,司马渊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一昧地避开她,躲开她,照理而言,一个不受帝王宠爱的嫔妃,在后宫当中,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但是,她却过得滋润,并没有一丝委屈。
原因只能归咎于,有一次,某个不长眼的柔嫔,当时受到了司马渊极度的宠爱,误以为自己已经成为司马渊的第一顺位,居然大辣辣地来到了楚絮殿,一个劈头就是给水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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