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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站在高台下,仰视高台,看着南指的旌旗,不屑的一歪嘴,啐道:“日他娘的!慕容恪这个狗贼!到死都不忘侵略我中华!真他娘的该变成大粽子!操!”
嘴里大义凛然的骂着,眼神却流露出极度的贪婪,他知道,眼前就是慕容恪的坐棺,又叫“将军座”陪葬的珍宝都在那里!
把弩箭放回背后的皮囊,猴子手脚并用的向高台顶端爬去,这高台不一般,远处还看不清,到了近处,猴子才发现,这高台通体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不!与其说是花纹,更像是一种连绵不断的符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条条符咒纹理之中,时而有一道微弱的电光流动
一步接一步,猴子渐渐登上高台,面面宽大的旌旗和坐棺呈现在眼前,此处距离穹顶的珍珠更近,光线足,看的更清晰。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猴子站在台顶,看着周围的旌旗和面前一丈立方的铜棺,说不出的不舒服,那些旌旗就很奇怪,猴子本以为旗上会画着慕容家的战兽、或者将军名号一类,却发现不是!那旗上污秽遍布,就好像洒了屎尿狗血一般,隐隐的,还能露出旗面的道道符咒。
铜棺也在眼前,这铜棺上下呈两种不同的颜色,下面是青绿色,年代久远的铜器都会这样,可上面却是一片乌黑,仿佛雷劈了似的。黑焦焦的铜棺上遍布裂痕,几个铜扣锁都脱落了,自己只要扳住一道裂痕一掰,估计这朽坏的铜棺就会四分五裂!
但猴子仍在犹豫,他觉得有死亡的威胁时刻在背后逼着自己!就好像有无数道目光紧紧的、偷偷的盯着自己!站在高台顶上,猴子猛然转过身,背对立棺,向四周张望,天哪!铁骑军阵之后,还有几个军阵,看高度,大概是一些步兵和弓弩兵,哦,和铁骑一起前后夹着高台的,还有一个轻骑方阵,慕容恪把一支兵种、装备齐全的军队搬到了地下!
难道这慕容恪的墓里全是兵器甲胄,除了穹顶看得到摸不到的珍珠外,没有任何金银珠宝?!
赔了!
沉浸恐惧和懊悔中,猴子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恍惚,高台下静静伫立的军阵仿佛都活了,一股摄人的煞气缓缓蒸腾,猴子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架在火海上烧烤一样!
心中一颤,猴子不禁后退一步“哐”后背靠在慕容恪的立棺上
就在接触的一刹那,森冷的寒意顺着猴子的尾闾直冲而上,猴子猛地一阵寒战,身上汗毛炸立,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吸走了
恐惧的本能让他奋起余力,向高台下跑去,高台下,居然有一条幽深的裂缝!猴子眼睛一亮,那或许就是生机!
身后传来“喀喇喀喇”金属断裂的声音,猴子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一人来高的立棺完全碎裂了,里面站起一个人,浑身华丽的重甲,手擎丈二长枪,森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同时间,整个墓室广场上上万的陪葬军队全都活了起来!上万狰狞的僵尸向猴子围去。
“啊!——”猴子狂吼一声,发泄心中的恐惧,向那条一丈来长,三尺宽的裂缝一跃而下!
“哐!”——“嘭!”猴子被一堆很硬的东西垫了一下,接着翻滚着摔在地上,浑身疼痛欲死。
猴子此时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一片乌黑之中金星缠绕,身体像撒了架子似的,一根指头都没有力气动,只能大口的喘气,这下面的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和磷火的呛鼻气味,猴子也没法挑挑拣拣了,趁自己还有呼吸的权利,只是贪婪的呼吸着。
一连窜的惊吓和奔逃,再加靠在立棺上的时候好像被吸走了什么,让猴子感觉越来越疲惫,他只想合上眼睛,就此睡去,再也不醒来。
随着猴子的呼吸渐渐微弱,他眼前的金星也逐渐散去,猴子坚韧的求生**让他坚持着一直没闭眼睛,此时,裂缝下地洞里的景象,才缓缓印入他的视野。
离自己头顶不远的地方,一尊巨大的铜棺材被粗大的铜锁链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穹顶就是自己刚刚跳下来的裂缝。
铜棺材缓缓的摇晃着,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魅力,让猴子的视线离不开它,脑子晕晕的不想醒来,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整个身体和灵魂仿佛都没有了重量、没有了痛苦,轻飘飘的在黑色的空间中旋转,旋转着被吸进无底的深渊
猴子的记忆嘎然而止,当然,李弼能够猜到之后的结局,猴子的灵魂和身体的生机都已经成为唤醒自己的钥匙,甚至成为自己的养料,这段记忆,不就是被自己吸进来的吗?
除了这生命中的最后一段之外,猴子被李弼吸收的灵魂中还有很多其他的记忆,比如儿时吃不饱穿不暖的苦难,再比如师父残酷的训练,又或第一次盗墓时被吓得尿裤子等等,但这些并非李弼关心的。
被吸收的记忆不会一直存在,它们只会沉没在意识海的下层,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渐渐遗忘,李弼也无法看到这些记忆的全部,只能看到他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比如,李弼想要知道猴子是哪里人,就可以调出猴子童年的记忆,但是至于猴子第一次逛窑子的情景只要李弼心里没有产生这个“好奇”猴子的记忆就会沉睡,不会自动浮现。
从猴子最后的记忆里,李弼知道了他最需要知道的东西——时间、地点以及我是谁!
时间是大唐盛世,天宝三年,九月二十九或者九月三十。
地点是大唐河北道营州府,土护真河以南,白狼水以北,辽西丘陵之间。
我是谁这个不确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一具僵尸!不但如此,自己的头上,似乎还有上万个同类在徘徊
李弼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发现自己的脑子或者说灵魂中隐藏着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知识,这些知识和自己吞噬的猴子的灵魂一样,只有在必须用到的时候才会出现,否则就静静的沉睡,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
还有身份,李弼明白了,上面那一层应该是一个叫慕容恪的家伙的墓,这个“慕容恪”似乎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很有权势的人,很凶残的人,带着鲜卑军队,杀了无数中原百姓,他就葬在自己的头顶,并且和上万陪葬的士卒一同变成了僵尸。那么埋在他下面的自己,是谁呢?
一个拥有偌大权势的人,建造坟墓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两层墓**之间,不足一丈的土层,真是怪异了。而且,自己的墓**似乎比慕容恪那个更加神秘,巨大的铜棺,铜棺内壁无数的苻文,四周的龙骨,还有铜棺周围的四象雕塑,李弼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有关的知识立即腾现在他的意识里。
这些是镇压僵尸用的?!
难道当年埋葬自己的人认定了自己一定会变成僵尸?
李弼心中微微有火,但很快摇摇头,不愿再去想,反正已经活过来了,而且,距离自己被埋的时间至少有三、四百年以上,因为自己一定在慕容恪之前被埋葬,而慕容恪死在三百多年前,那么那些认为自己会变成僵尸的人只要没有自己这么好运,一定已经化成灰了,倒也不必再追究。
石室的角落里,一团乌黑的东西吸引了李弼的注意,周围不断闪动的淡绿色磷火映衬出它的存在,李弼眼睛一亮,走过去,伸手拾起。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布料,微弱的荧光中,李弼看不清它的颜色,只能用手指感受它的不凡。这布料有如小羊羔皮似的柔软,又像丝绸般顺滑,手指捏弄下,隐隐的又十分柔韧,以李弼可以掰断铜刺、打飞棺盖的力量,居然扯不断它,仿佛有无限的延展性,而且,这团布料上面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在李弼轻轻一抖后,全都簌簌滑落,最光华的镜面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滑腻。
在李弼捻住两点,轻轻抖动后,所有灰尘全数滑落,整块“布料”平平坠下,俨然是一件贴身的衣物。
李弼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貌似还光着身子呢
在荧光下审视自己的躯体,这行为让李弼微微有点不舒服,脑海中闪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汇——“自恋”不过他很快就甩掉了这无聊的想法,身体的状况让他很满意,在那种看起来很恶心的血膜中裹了不知道多少年,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任何的污秽,皮肤苍白细腻,各处的肌肉充满了力量,只有双脚沾上了些尘土。
穿上!不然裸奔的僵尸实在没有震慑力!
手忙脚乱的穿上这奇特的衣服,唔很合身,就好像定做的一样,而且很舒服,整件衣服就好像变成了自己的皮肤。
“咚!”身后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在死一样寂静的墓室中十分突兀。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金属与石板的摩擦声同时在背后响起。
李弼霍然转身。
“镗!~”一记怪响,好像用刀子剁钢板的声音,李弼感觉头顶像是被柳条抽了一下,微微有些麻痒,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只手持刀盾的怪物,面孔干瘪有如骷髅,眼睛里基本就是烂肉,根本没有瞳孔,嘴部完全萎缩了,干黄的牙齿暴露在外,它正举刀发呆,那刀整条刀刃全卷了起来,就好像刚刚砍过钢板似的。
“僵尸?”李弼猛然见到一个同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就这么和眼前的僵尸大眼瞪烂眼的呆住,这么一耽误功夫,那刀盾僵尸回过神儿来,举起卷刃大刀再次兜头砍下!
刀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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