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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牛一般沉稳和定力。在密雨潇潇云气朦朦的旷野草地间,徒然于牛背独坐是不合适的,自然会拔出别在腰间的短笛。一半是排遣内心的寂寞情愫,一半是抒发内心对春天的感怀。这笛声发出如银蛇在碧草间飞越,清脆流转。又经濡湿的绿色过滤净化,在远方听来却那么温软而明丽。
细雨。微云。碧草。牛背。短笛。那是一派青光中最为和谐的乐章。
五月间挖猪菜则是一种和融的感觉。
春日的午后,青光融融。孩童们斜背着柳条篮,一路蹦跳着融入旷野碧草间。在杂草怒长的田塍间,辨识各色野草是极其有趣味的活动。
大自然总是呈现给人各种美妙形态,光是野草竟那么丰富而多彩。
乡村田塍间最惹眼是青苕子,由于牲畜不吃,还弥散着一股怪怪的气味,孩子们很少碰它,因而总是长的那样的滴绿流翠,细蔓缭绕,蓬蓬勃勃,茂密澄碧的叶蔓间还骄矜地星洒着细碎的兰色花朵。还有一种的蓟草,绿叶边沿长满锯齿,稍不留神就会把手刺破。而那碎叶上蒙着一层鼠灰色绒毛的佛耳草,灰土土的颜色就让人联想到令人讨厌的老鼠,孩子们更不愿去碰它。还有那浆汁丰沛的苦浆草,白色的浆汁会从折断的嫩茎处细泉般流出,苦涩难闻,据说还有毒性。
猪最喜欢吃的是什么野豌豆、鸡眼草、碎米荠、马兰头、牛蒡菜,还有着奇怪名字的锅巴荠、老哇筋、牢豆子。
这些光怪陆离的花草世界总会诱发孩子们天真的想象力。有时根据野草的外形也发明很多稀奇古怪的名字,诸如那趴伏地表叶面像癞蛤蟆皮的自然被叫做蛤蟆呜子,还有形似老鼠的叫老鼠供子。
要从复杂的野草中挑选出家畜喜好吃的还真要费一番工夫,但孩子们在大人们手口相传中,早已熟悉各种野草的生长习性,总能在很短时间内铲满一篮猪草。
那么剩下来大片的时间空白,自然在田野间由种种游戏来打发了。最常见的是斗草的游戏。孩童们围坐在草地上,彼此例数手中的野草,叫错名字、叫不上以及品类不全的自然认输。而报酬是每人给赢家一把猪菜,尽管微薄可笑,但赢家免不了要有“笑从双脸生,今朝斗草赢”的喜悦。
傍晚回来时,那是一幅动人的画面。晚霞漫天,暮色渐起。绿色旷野,牧者骑在牛背哼着小曲,牛儿悠悠地往村落踱着,不时发出一声惬意的哞叫。孩子们则总是在水边把满篮猪菜洗得鲜艳澄碧,回来时,调皮的孩童们总把菜篮环连提携宛如雁阵,也总把笑声一直抛洒到天际。而天空不时掠过一两抹鸟儿急急归巢的暗影。
往事如天空微云飘浮,却是一幅幅恬美而虚幻的画面。但乡村田野真的让人能饱尝春天的馈赠,让人徜徉在和融的青光里。
看着这郊区的美景,竟钩出一幅幅往昔虚幻却亲切的画面。
而出自乡村的我竟也发出“一番春信入东郊”的惊叹,想来不也可笑!莫非久居城市不知不觉间灵魂变得如水泥一般的粗糙,心肠变得如钢筋一般的铁硬?!
或许人本来是和大地血脉相连的,我们断然不能割断这个血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