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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略有些尴尬。
后来却是施瑛开口邀他一起去玩,结果耿健同意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去了歌厅。结果小宗又忽然发飙;途中就跑掉了。
歌厅的大包厢里,年轻活泼的几个自然是在抢话筒,耿健只好和施瑛他们说话闲聊。远远望去,尚雪却是坐在角落里不唱歌。他想起两人过去一起在“wings”酒吧唱卡拉ok的情形,只觉得一切恍然如梦。
自然赵飞他们也曾过来邀尚雪唱,却被她以病罢好要休养给推掉了。她就坐在角落里,含笑看着同伴们说说唱唱。
最后反倒是耿健被施瑛他们硬是赶鸭子上架,拿起话筒站了起来。
他的噪音很悦耳,浑厚而带着特有的磁性,唱起流行歌曲来绰绰有余。在光线暗淡的歌厅包厢里,他的侧脸沐浴在晕黄的灯光下,竟有些迷离恍惚的味道。
尚雪托着腮,远远地望着他,觉得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也是这么恍惚迷离。
过得平庸无奇的一天。
大家唱得尽兴,又在歌厅里叫了快餐来吃,玩到傍晚才散。
觉得不太自在的耿健终于解脱了,长舒了一口气。因为顺路,便担起了送尚雪回家的重任。
出租车只开到路口,两个人下来步行进巷子。
因为之前在人多时也一直没有讲话,这时再刻意找话来说的话显得太做作。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坐车过来,也一路无话地走过小巷。
短短的一小截路,一会子就走到了头,两幢楼房都出现在眼前了。她要往这头,他则是要走那头了。
已经是傍晚了,夏末的晚风习习吹过,小巷里竟飘着淡淡的花草香气。
在路口停下脚步,两人的目光无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又赶紧不自在地别开头去。
终于还是尚雪开口道别:“那,我走这边,回去了。”
耿健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轻轻地翕动嘴唇:“是啊,小心点,我也走那边回去了”
见尚雪背过身提步要走,他又从齿缝里硬生生蹦出几个字来:“哪,晚上楼道暗,上楼时小心点啊。”
尚雪转回身,欲言又止,终于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耿大哥你也是啊。”
她瞧着耿健,愣了一会儿,忽地没头没脑地说:“嗯,四周的空气好香,不知道是什么花啊。”
耿健也怔怔地接话:“是啊,挺香的呢。”
尚雪定定神,笑了“我知道了!应该是洗澡花吧。”
“呃?”耿健呆呆的。
“是我们芜湖的土话啦。”尚雪为他的样子笑了起来“我们那里俗称这种花叫洗澡花。”
“因为是夏天傍晚时候开花,这个时间大家一般在洗澡,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俗名。”她很认真尽责地替他解惑“对,没错,应该是这种花。香气是淡淡的,很清芬,也不甜腻原来这种花在北部也开得很好嘛。”
灰暗的暮色中,她的眼睛异乎寻常的请亮璀璨。
耿健望着她,并不是太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附和:“哦,是这样啊。”
她微微地点头,然后看似爽朗地绽开笑颜,结束了谈话:“嗯,是的。那我走了。耿大哥再见。”
“哦,再见。”见她告辞,耿健也只得出声告别。
看着她往回走了几步,耿健的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伫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仿佛是感知到了身后的那道视线,尚雪回过头来,有些意外,便问:“怎么了?耿大哥,还有事吗?”
“不没事。”回答得有些结巴,耿健相信自己的老脸也有些红了“我也回去了。”
“好!晚安!”尚雪眯起眼,快快乐乐地冲他挥手。接着又一蹦一跳地往自己家方向走。
呆了一会,耿健清醒过来,也极慢地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
真是有点呆呆
他在心底自嘲。过去她成天绕着他打转时,他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不舍。可是现在
“唉”他叹了口气。
因为准备接她出院,特地安排好了工作,把玲玲也送去母亲那,却——连话都没好好说上几句。
抱怨之后他还是认命地向家里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尚雪去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这一惊可委实非同小可,耿健飞速转身,一个箭步冲向发声处,生怕是尚雪遇到了歹徒。只是冲到近前一看,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不知是被什么绊到了,尚雪一脚踏了个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耿健松了口气,温言问道:“怎么样?没摔到哪里吧?”
尚雪嘟着嘴,嚷道:“怎么会没事?我的膝盖摔得好痛!”
“都叫你小心了,还这么粗心”耿健喃喃地念叨,人已经俯下身子来察看她的伤势“我看看。”
怔怔地瞧着他情切关心地贴近自己来看伤势,尚雪的脸微微一热,心潮起伏。
“呀,是伤了!”耿健微皱了眉“膝盖这里破了块皮”
“嗯,我想也是那么痛”尚雪点头附和。只是,还没来得及抱怨更多,已觉身子一轻,竟是被耿健拦腰抱了起来。
“啊?”尚雪略有些慌乱。
他从容解释:“你伤成这样怎么上楼?还是我抱你上去好了。”一双手臂已不容质疑地将她娇小的身躯揽进怀中。
尚雪在他怀中转回头,定定地望着他,即使是暮色已深的时刻,他温柔的神情还是那么清晰。
突如其来的,那句闷在心中很久的言语终于冲破阻隔进发出来:“耿大哥温柔会让人会错意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好吗?!”
她脸上的神情苍白凄楚,身躯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眼眸中已经有泪雾悄然凝结。
耿健心头一颤,情知自己已经伤害她太深,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缄默不语,抱起她大步流星向楼道口走去。
暮色中,一丛丛的洗澡花还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可是此时看来,只是平增悲伤。
“对不起”细碎低暗的语声几不可闻,伴着温热的呼吸响起在耳畔。
有沁凉的水滴落在少女的脸颊上,她纳闷地望望密封的楼道顶。
良久,她才醒悟——
那是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个男子的愧疚与歉意——
******——
十点已经过了,来到楼下小巷乘凉的人们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明明知道女儿太迟睡觉不好,耿健还是提不起劲起身,只好继续垂头丧气地坐在花圃的台阶上,无意识地绕着手中的荧光棒。
玲玲趴在他的身旁,不依地撒娇说:“爸爸闷”她把自己手中的绿色荧光棒做成了手镯带起来,又伸手去拿爸爸手上的,忽然偏起头问“上次爸爸不是说去找尚雪阿姨来我们家吗?有她在玲玲就不会闷了啊!”她拽着耿健的裤腿,想是恨不得马上就把黎尚雪变出来才好。
耿健无奈地笑笑,目光情不自禁投向花圃旁边泥地里的一丛洗澡花,想起尚雪上次的话语,心中沮丧。
明明不是什么名贵花卉,可是在哪里也可以开得很盛这种花,和尚雪不是很相似吗?
那充满了旺盛的、蓬勃的生命力的女孩即使如此,她还是因自己而受伤
他自沉思中醒来,看向女儿,唇角扯开了淡淡的笑容“我们养只狗好了”
玲玲神情古怪地看着爸爸。
他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那样,就算是我工作不在的时候,你也有个伴取名叫旺财或是球球,可能会很好玩”
“好土的名字!”突兀插入的女声毫不客气地给予了直接的打击“耿大哥像个老头子似的。”
耿健一阵吃惊,这才发现尚雪一手叉着腰,又好气又好笑地站在花圃旁边。
“呀!”玲玲倒是毫不认生,扑上去抢她右手里的甜筒,一边向嘴里塞,一边还不忘记含含糊糊地打招呼“尚雪阿姨好。”
她这么一来,手中揪着的荧光棒就落到了地上。耿健刚刚矮身想捡起来,就看到尚雪也同时俯下身子去捡。
“砰!”两个人的头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一起。
耿健很是尴尬,赶紧放了手,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尚雪把这浅绿色的美丽的小棒拈在手中,蹲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隔半天才说道:“很漂亮!”
“啊?”耿健瞧着她被荧光染了色的侧靥,怔怔出神。绿色的光晕中,她的眼睛清亮犹如星辰,璀璨夺目。
“像耿大哥的声音”她仰起脸,绽开了笑颜“温暖的,宽厚的,包容的”
“可能有的时候不太起眼,但是真的是我最为喜欢的一种色彩。”
少女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地回荡,微凉的夜风中飘来阵阵清芬的花草香气,为这夏夜平添了几分恍惚迷离的幻境色彩。
耿健的心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一直以为,我喜欢你,可是你喜欢的不是我”她淡淡摇首,阻止了他想发话的冲动,脸上的笑容恬静柔和“所以,我才一直不肯正视宁可接受你模棱两可的态度,自欺,也欺人。”
“但是,谁叫你走了又出现”尚雪睁大了眼睛,唇角是慧黠的笑意“施瑛姐说了,我在医院时你去我家找过我又到医院接我我本来明明是打算放过你的啊。”
“一天到晚想着你,满脑子都是烦恼,这种心情没办法平静下去我喜欢你啊!”她侧过脸,靥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星空下向他表白。
“就算你心里还有别人,我还是要追求你!”
耿健怔怔地看着少女清丽的笑靥,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
眸光一转,尚雪笑得狡黠又甜蜜“虽然你的个性像个老头子,又土”
“不过,要养狗的话,养我好吗?”她的笑容甜美。
夏夜的沁凉晚风中飘来清新的草木香气,月色氤氲如梦。耿健深吸一口气,但觉自己正陷入一个美梦之中。而,他亦不愿醒来。
好啊,好啊让我们做梦一辈子,恋爱一辈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