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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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不可说的墙。没有了婉转，一切都变成直线条。

    谈到当年，他略显羞涩，原来他亦贪恋那女孩的清纯明净。我愕然。突然明白，当时的女孩只看到了对方的美好，对自己却是那么地不自知。年少相遇原来只是上天安排的错位机缘。上天只是想让我们在遗失中痛苦成长。若当时能够自知并且让对方知道，并让这机缘延长，那现在已经拥有简单平淡的富足和快乐。和自己喜欢的男生，而不必见到后来的风雨和雨后的绚丽彩虹。

    只是往事不可追。但错过也是缘。自知可以获得简单的美好，不知亦会拥有另一种境界，可以得见另一片繁茂的林地。

    人要踏上怎样的路没有人可以知晓，懵懂地向前走。每一步似都与前一步相连，事实上却又毫无关系。过去，现在，将来。

    他还在絮絮叨叨，未能丈量自己与当年的女孩已有的距离，他不知道那已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山川。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因了他的不主动，经过了怎样的阅历才得以蜕变出今天的光华，才能做到淡然若水。他不知道她已不是一个他能驾驭的寻常女子。

    而他，是要和一个可以照料他的日常琐事生活起居的女子结婚生子平淡度日。

    他仍旧絮叨着过去的同学和老师，而我少时的记忆里却只有他的影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地封闭和固执。

    他的平淡生活已是我不能碰触的禁地。他不经伤害。他只能停在我经过的路口观望。我已布满沧桑，走过繁华，不再留恋平淡。

    雨中的记忆。漆黑明亮的眼眸。回到学校里，见面亦只是带着些许惊慌的眼神避开。也都在回避着早恋这敏感的字眼。于是，记下一本本的日记，满是雨的明亮与泥泞。

    初中毕业，他以高分考上师范。我虽已竭尽全力，仍未能与他同步。上了高中，多少有些怅惘。虽几经周折，依旧是高考落榜。

    待业，无休止地更换工作。饭店，旅馆，服装店，也做过代课老师，在报社打杂多是因为我的执拗的性格而做不下去。就象常年记日记的习惯，不可改。

    虽然后来的文字已与当年无关，无关风月，无关爱恋。

    文字成了我最好的伙伴。它是魔方，可以任意组合，不断地变换。它是暖，是光。不在乎它是否变成铅字，只是想记录，然后遗忘。文学是私人的东西，与他人无关。

    那些诡异的文字无意间被编辑看到，于是可以坐在堆满书籍的办公室里静静地读书写文字。

    二十一岁，生活就这样稳定下来。

    和自己的读者做同事多少有些尴尬，想像力和灵感突然消失不见。与同事相交应有一颗敞开的心，而我却总要把自己包裹起来。羞于挖掘出内心的阴暗。伪装又太劳神，于是放弃。

    辞掉来之不易的稳定工作，自由撰稿。经济上从不固定，但喜欢自由二字。内心坦然。

    其间曾经和几个男人交往，包括那位编辑。不爱，只是因为寂寞。需要填补空白。渐渐明白了世事沧桑。

    他毕业。分配回家乡，当了老师。平凡平淡。有了寻常男人安稳的惰性。于是知道我已不再是少年。他已不再是我梦萤魂牵，欲望喷张渴望探索的那片神秘丛林。

    心结打开。可以坦然遗忘。今昔不同，往事如烟。

    雨终于停下来，阳光由惨白变的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