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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杰不耐的道:“钟大人有所不知。蔡百户并非北京人士,只是租了间屋子方便出入。故家中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仆而已。”
那倒是简单了些。
蔡百户租的宅子不大,独门小院,胜在是清静方便。
雷杰引路道:“大人,尸体是在卧室发现的。现挪到厅里。已经换了衣衫安置在棺材里。”
忤作验过尸体,确认小刀正是凶器,凶手恨极了蔡百户,将他戳得千疮百孔。
再看卧室的床上,血迹斑斑,的确是第一现场。卧室的桌上,杯盘狼藉。
这般一来,基本可确认甄氏就是凶手。
问题在于,甄氏是被谁害死的?
钟兆阳散漫的逛遍了每间屋子。在西厢房逗留了会儿,走至院中。院里种着棵枣树,角落有口井。他慢慢走至井边,脚下微滑。沈捕头扶住他道:“大人小心。”
瞧着足下一片薄冰,钟兆阳略有所思。
“是谁发现的尸体?”
蔡家的老仆战战棘棘的跪下道:“大人。家中前日来了个妇人寻老爷。说她大儿子离家出走,小儿子死了。自己孤苦无依,要投告大人。大人怜惜她,便同意了。谁知道——”他抹了下眼睛,“昨天早晨我进屋时……蔡大人已经……大人,我家大人死得冤啊!”
钟兆阳摇头:“你没说实话。”
老仆惶道:“句句属实!”
指着两间厢房,钟兆问:“昨夜厢房有客,床单都没收整齐。住的是谁?”
老仆嘴唇蠕动,目光微散,瞧到雷杰,求助般的看了他一眼。
“钟大人。”雷杰皱眉问,“您在怀疑什么?”
钟兆阳微笑道:“雷大人。你我都知甄氏是被人淹死后扔到湖中。那她死在何处?被谁害死?”他指着井边一片片厚实的薄冰。“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她是在此处被害。但凭那看门的老人,没这般大的力气做得悄无声息不惊动邻里。所以昨夜此处必定还有他人。”
雷杰扯了扯嘴角:“是么?”
钟兆阳问那老仆:“蔡大人身边总有两个亲兵吧?是谁?”
老仆双股微战:“亲,亲兵——”
“他们昨夜可在?”
“钟大人。”雷杰神情森冷的道,“您怀疑是亲兵发现甄氏杀了蔡百户,所以杀了她为蔡百户报仇?”
钟兆阳不置可否:“还请死者的两位亲兵出来问个话吧。”
“不必了。”雷杰一口否决。“甄氏杀了蔡百户,既然伏罪,此案我军部不再追究。至于杀了甄氏的人——若真是亲兵所为,本千户查证自会军法处治。不需大人费心。”
钟兆阳沉默了片刻,颔首道:“本官明白,军部有军部的规矩。只是本官有一点不解,他们为何在此处杀了人,抛尸到外城的桑园里?”
自然是为了勒索练白棠。若不是姓钟的突然出现,桑园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手中了。就算皇帝来了,他也不怕。
可惜、可惜!
雷杰不动声色的道:“杀人抛尸,不是很正常的行为么?”
“不。抛尸应至人迹稀少之处。桑园——”钟兆阳笑了笑。“这是嫁祸。”
雷杰挑眉道:“那就怪了。练公子和谁家结了仇?”
钟兆阳低头轻笑:“本官定会好好问询练公子。”
他离开宅子前,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看门的老头。
沈捕头胸闷至极:“大人?这案子就这么了结啦?不捉拿凶手归案啦?”
钟兆阳坐上轿子,淡声道:“军部的人犯了事儿,自有军法处置。顺天府管不了军部的刑罚。不过——”他眉头紧皱。“我总觉得此案另有隐情。”
“怎么说?”
“甄氏的行为,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