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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她醒了过来,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心里一阵惊慌。沈立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再也无法入睡,看着窗外满天的繁星闪动,忍不住伸手想摘下最闪亮的一颗,瞬间,只知道自己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
天色渐渐亮了,天空染出了一片蔚蓝。
思苹起身梳洗一番,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准备到楼下大厅checkout。
就在走出电梯,神智还停留在昨夜迷离梦境中时,她讶异地被一大丛粉红色的玫瑰花迎面拦截。
“啊——”玫瑰花办轻触到她的脸颊,那醉人的芳香迎面袭来。
思苹的心,悸动得几乎要停止了,她以为是沈立岩,然而这样的念头才闪过一
秒,就改变了。
“思苹,这花是要送你的。”翰勋难掩愉快的心情,笑脸盈盈地站在她面前。思苹放下了手中行李,接过玫瑰花,用巨大的花丛来掩饰失望的表情。
他一身昂贵的西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看来慎重地煞有其事,对身后的司机使了一个眼神,司机低头应诺了一声,马上走上前将思苹的行李接了过去。
“等一等”
司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抗议,一把拿过了她手中的公事包和地上的行李。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将行李带出门外,这就是翰勋强悍、毫**贴的作风,令她感到无奈。
翰勋说:“思苹,我来接你回去。”
“我看得出来。”思苹无奈的说,低头抚摸著那鲜艳欲滴的花瓣。
“我知道你和薇薇都喜欢粉红色,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和薇薇一样孩子气。”
翰勋牵动嘴角,看着思苹令人惊喜的秀丽脸庞,疑惑自己怎么舍得放开她呢?
“总经理,谢谢你来、谢谢你的花。”
“我说过,不要叫我总经理。”翰勋大声地纠正她。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还在生气,自从我在宴会上”
江翰勋打断了她的话,态度坦然的说:“没关系,是我太冲动了,我很后悔说了许多气话。幸好我父亲把你留下来了,他把你派到南部出差,或许就是要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放弃。这几天你不在办公室里面,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的脾气变得暴躁,在工作的时候骂了不少人——幸好你不在。”
她勉强地笑了笑,直言无讳地说:“你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没错!我的脾气是不好,只有你最了解我,只有你能够改变我、忍受我。思苹,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翰勋亲昵地上前握紧她的手。
“我们到别的地方说话好不好?”思苹挣脱他的手,担心地看看四周,不想让沈立岩看到她和翰勋在一起。
“好。”
翰勋带领著她,走到大厅上的沙发坐下。
他看着思苹,再次握紧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开来。
“思苹,宴会上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公开我们订婚的消息,是我不好。请你
不要怪我,我我是为了让我的母亲没有办法再反对我的决定,而且——我也担心,担心你会拒绝我。哈!结果下出所料,不是吗?我这个人一直就是太自作聪明了。”翰勋自嘲著。
思苹不禁替他感到难过,她能够体会翰勋的爱意,只是她的心并不在他身上,她始终无法勉强自己。
翰勋看她不说话,又说:“我的决定还是不变,我要给你和薇薇幸福,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温暖安定的家。思苹,相信我,绝对不要怀疑我的决心,我会给你时间,一直到你点头为止,只求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他几乎要跌下沙发,跪在地上恳求。他不能失去她,他爱她,在办公室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网里。
骄傲自大的他竟然这样求她,片刻,思苹的心被他的诚心软化了。被爱是幸福的,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她何德何能得到一个大企业家之于的青睐?她在犹豫什么?拒绝他,会被所有的人笑她-;放弃他,她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如果接受了他,起码能保证薇薇有舒适的未来。
她抱紧身上的玫瑰花,很想就这么沈浸在这奢侈的浪漫中,可是——一闭起眼,就想到了沈立岩。
她抬头说:“我得将一些事情处理完才能和你们走。可以吗?”
“我等你。和我一起回去,代表你将给我另一次的机会,是不是?”
她说不出答案,脑海里一片混乱。“是、不是我不知道,翰勋,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我在门口等你。”他轻快地说,沉浸在她的轻声细语中,心想,至少她没有这么坚决的拒绝他了。这令他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只要她不拒绝,什么事情都可以再商量。
思苹来到了沈立岩惯例会到的餐厅,他每天一早就会来这里用早餐,顺便整理一些业务上的资料。
果然,思苹远远地看见了沈立岩的背影,他和随行的两位助理坐在餐厅的角落里,正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手提电脑,以电话和人低声交谈,两个助理则忙碌地埋头整理昨夜赶出来的资料。
她看着沈立岩一只手指点著电脑键盘,嘴里下停述说,小心翼翼地不去惊扰他,想等他说完话再上前和他道再见,顺便再谢谢他昨晚对她的细心照顾。
“爸!你放心,我很好,这里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付——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我知道——当然没有!美国的女人都让我应接不暇了,怎么还有时间应付这里的女人?不可能的!江董事长的女儿,嗯,还不错!听说他们下个月会去美国拜访你和妈——好了好了,我会的。爸,你们都不要担心,我有什么问题会随时和你联络。好,拜了!”
沈立岩放下电话,随行的助理马上微笑接口:“这一次亚洲的投资计划,老总裁是完全的信赖著你,可是对于你的终身大事,还是那么不放心。”
另一个助理应声说道:“我们都看得出来,总裁对江董事长的助理傅思苹小姐非常的特别。”两位助理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她不是江总经理的未婚妻吗?”另一个助理问。
“是啊!上一次的宴会大家都知道了,很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江总经理妹妹的条件比傅思苹好多了。”
“江董事长和夫人还热心想要促成,谁都看得出来。”
“老总裁和夫人最希望老板赶快结婚”
“江董事长夫人最热心了,她不知道对手可不少喔!”
沈立岩表情严肃的打断了两位助理的谈话。“好了!不要尽说这些闲话,我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昨天我要你们收集的资料都整理齐全了没有?”
“都好了!”两个助理又全神贯注在电脑萤幕上,沈立岩浑然不觉思苹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对他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思苹不是有意要窃听的,她但愿自己没有听见他说的任何话,可是一字一句却又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反覆播送。
她以为自己是小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小雯和沈立岩的关系已进展到要到美国探望他的家人,她竟完全不知情,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沈立岩的谈话,她还一无所知。
慢慢地转回身,悄悄地走开,被好友冷落的痛楚,令她感到全身冰冷。
她真-!她笑自己竟对沈立岩还存有妄想,她和沈立岩有的不过是旧日情怀,而一切早就过去了——
思苹走到柜台前,简短地写了一张小纸条,交代柜台的小姐送到沈立岩手里。
沈先生,江总经理来接我回台北,我先走了。我们回台北见,谢谢你的一切——思苹
服务人员打断了沈立岩的思绪,他接过纸条,看到上头既生疏又礼貌的留言后,陷入了一种不解的迷惑。他以为经过昨夜的长谈相处以后,他和思苹有著共同的默契,相知相爱的情感正慢慢地形成。但是看到那张纸条,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他快步地往大门口走,瞬间,脚步停了下来,在饭店门口的玻璃门后,他看见思苹手里拿著一大束玫瑰花,坐进了江翰勋的车里。他走出大门,上前追赶了几步,看到翰勋在车内大力拥抱著思苹,一脸兴奋的表情。
他目送著黑色的大轿车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上,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一直到紧握的手指弄痛了自己,才回过神来。
两个人在相遇后,又交错而过。他痛苦地蹙起眉,内心紧紧纠结在一起,思苹再一次从他眼前离开了,这种心痛的感受,他硬生生地又体会了一遍。他困难的吞咽著口水,想要平缓住狂乱的呼吸。
他到底怎么了?对思苹的爱意与日俱增,越来越难以控制,刚刚对父亲谈笑风生的话,全都是口是心非,他的心早就被心有所属的思苹撕成两半,从此,再也无法愈合。
思苹回到了台北,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原本的轨道。
江翰勋这一次不再急躁,决定将追求的速度放缓,只要能在办公室里看到思苹的身影,他就非常满足了。
江氏企业紧接而来要忙的,是在世贸展览中心展出的国际电脑展,这是江家为了挽救企业,所拓展的最新投资市场,但后续资金的筹措都还在沈立岩的决定中,未来的前景未卜,时时令江家胆战心惊。江家现今营运的阶段,只能够走一步是一步了。
江翰勋是参展工作的总负责人,思苹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的个人助理,为了帮助江家度过这个非常时期,思苹只好将离职的念头先摆在一旁。
沈立岩回到台北以后,和江董事长见了几次面,又开了好几次会议。
每一次在江氏企业的大楼里遇见思苹,他只能远远地打声招呼,就算想上前和思苹攀谈,也会被身边的许多人上前打断。
翰勋和江家的事业占据了思苹全部的时间和精神,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时间。
他即将离开台湾了,在离开的前几天,他和江氏企业将做最后一次的研讨会议。
晚上九点多,思苹走出展览馆。她刚刚才和工读生们一起收拾完贵重的展览物品,江翰勋和客户出去应酬,独留她一个人负责善后的主持工作,清点完货单以后,看看天色,心想薇薇一定早就睡了。多亏了隔壁的邻居妈妈替她看顾薇薇,她这几天才能够专心工作,没有后顾之忧。
她全身酸痛地走下阶梯,额际两边的神经隐隐抽痛著,正分神想着明天的业务会报时,一不小心迎面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啊——对不起!”她赶忙低头捡拾散落的文件。
对方替她捡拾后,一只手紧紧覆盖在她的手上,她惊讶的抬头。
“我来接你回去。”沈立岩送给她一个令人窒息的微笑。
思苹讶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小雯告诉我的。这几天我和江董事长讨论投资的事情,小雯代替你的工作,一直都陪在我和江董事长的身边。她今晚打电话给我,我们聊到了你,她说今天是展览会的最后一天,你会留在这里一直到结束。”沈立岩解释道。
“你等我很久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久。”他看着她回答。
“嗯——你不应该来的,小雯知道会很不高兴。你心里应该明白,小雯很喜欢你。”
“这我知道。”他简短的回答。
她又说:“那么你也知道,江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他们也都很喜欢你。”不知怎地,她心里莫名地痛苦,是嫉妒吧!明明知道小雯也喜欢沈立岩,他们是如此的相配,心里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的!思苹,不要管别人!回到台北以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独处,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沈立岩拉住她的手臂,猛然将她拉进怀里,情绪激动地说:“思苹,自从你坐上江翰勋的车子离开后,我就不断地想你,想你想得就快要发狂了!”
“你”思苹毫无防备他会失去平日沈稳的自制力。
她强忍住澎湃的心潮,抬头说道:“立岩,不!沈先生,你不是就要离开台湾了吗?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这些话?”
“因为我要告诉你我的感受,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我们都不要再假装了!”
沈立岩俯下身子直视著她,让她毫无逃脱的机会。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说我要假装什么?假装你会为我留下,假装你爱我,假装我们会”
沈立岩打断了她的话,用唇堵上她丰润的嘴,两人在展览场前拥住彼此。城市吹来的凉风让她全身起了寒意,她只想紧紧留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他终于放开她,低声对她说:“我是爱你,我早就该说这句话了。”
思苹迷乱地挣脱出他厚实的胸膛,努力地让自己恢复神智。
“不要!沈先生,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没有办法再承受,请你请你让我平静地生活,请你——”她语声哽咽,展览场堡读的大学生们一阵吵杂地从他们后面走来,思苹退后了几步,让行人从他们之间穿越而过,让冲动的热情逐渐缓和下来。
和他只相隔几步的距离,思苹内心万般挣扎,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走向前,不要投入他的怀里!
“思苹,我爱你。”他又清楚地说了一遍。纠葛许久的情感,在这一句话里全都得到了解脱。
相爱的空气在四周浓烈得化不开,那道气流像一股热风袭向思苹的心底,可是心里的顾忌像根尖针,戳破了所有的期盼和信赖,她胸口的暖流快速地四下流窜消逝。
“不!我不相信爱情,我不相信永远,当人们说爱你的时候,他们随时都可以收回”
“不是的!思苹,我知道你在害怕,你害怕我会破坏你的婚约,你害怕接受我的感情,对不对?不错!爱情——谁都不能保证永远,但是你不能因为如此,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愿接受,我现在只相信我的直觉,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也一样!其他的——连上帝也无法预知结果!”
“对!我就是害怕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看不到上帝,我甚至不相信它的存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拥有的只有那一份没有保证的承诺和无法预知结果
的爱情。你也说过,婚姻不过是一场赌注,所以——我和江总经理的婚约破不破坏都无所谓,反正只是另一场赌注。我只确定一件事情——除了血缘至亲的感情无法分割以外。我什么都不相信,薇薇是我唯一的爱,她是我的女儿,只有她不会离开我!我不敢妄想得不到的幸福。”她激动地说,莹莹泪水终于从她的脸颊滑下。
“沈立岩,我退出,我不想成为竞争者,我配不上你,小雯才适合你。我习惯一个人了,我没有办法仰赖别人的感情生活。放了我吧!让我回到原来平静的生活,你不应该出现的。”
她眉宇坚定,以一种倔强的保护色来隐藏自卑的心理。沈立岩这时候才看清楚,从小飘零的身世使她对于情感缺乏安全感,她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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