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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是李荠不好,又不代表她也不好,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东方幽的语气中净是袒护之意。
为了将资料搜集齐全,东方幽还特地走一趟台湾,藉机到恺绮经营的绮丽花坊走了一趟,在简短的交谈后,立刻一改原本轻蔑看不起的态度。
子曜剑眉微扬,星眸瞬间更加深邃,他玩味地看着东方幽,语意嘲讽的道:“看来你挺同情她这个深宫怨妇,还是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子曜,我可没惹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东方幽不悦的站了起来,一副想走人了。
“别走,再陪我聊聊。”子曜收起犀利的言词,态度也软化了下来,脸上一闪而逝的无奈与伤痛,让人觉得他好孤单。
东方幽好奇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子曜,我还是那句老话,放手吧!像莫祖儿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做什么?难道你还奢望有一天她会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为你洗手做羹汤?天啊!子曜,你还是别作梦了!”
说到最后,东方幽难免又一肚子气,打从他在无意中发现子曜和祖儿的婚姻有问题时,他就开始规劝子曜,其结果想当然耳就像是石头投入大海“咚”地一声有去无回。有时候他还真受不了子曜,他的固执简直可以媲美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仅他三番两次的劝子曜,就连另一个好伙伴欧阳拓也也是一逮到机会就加入劝说的行列,怎知两人几乎说破了嘴,就是无法教子曜看破,真够呕的。
子曜回以东方幽一抹无奈的笑。他和拓也的好意他哪会不懂,他又何尝不想跟祖儿离婚,只是每当他一开了头,家中两老就立刻将话题拉开,并将当年受惠于莫家的事情再一次说给他听,耳提面命的一再叮嘱他,除非是祖儿自己提出,否则他们不希望再听到他提起这件事,逼得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知道身为任家人是不轻言离婚的吗?”子曜语气平静得像是个旁观者。
“拜托,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没想到你的思想居然这么八股!”东方幽懊恼的啐道,真想将子曜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些什么老掉牙的东西。“再跟你说下去,我可能会吐血而亡。”
“我的家庭医生医术不错,我倒不介意与你一起分享这份资源。”子曜苦中作乐的说道。
“谢啦!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没事居然咒他生病,真是讨厌!东方幽气得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又走了回来,态度十分无奈地大声抱怨着“我怎么会交上你这种朋友,顽固!不知变通!”
子曜讪笑着说:“有我这个朋友有什么不好?对朋友鞠躬尽瘁,你和拓也不也是有着和我一样的弱点,咱们三个人才会交心而成为莫逆之交。”
“天啊!我现在才知道你不只是八股,简直是”东方幽气得想不到好的形容词来说他。
子曜和欧阳拓也最喜欢逗东方幽了,因为他的国文造诣是三个人之中最差的。
趣味的看着东方幽,子曜反问“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想不到好词儿?”
“任子曜!”东方幽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子曜笑了笑,好心的提醒他“是自恋。我们三个人都拥有比别人还强烈的自恋狂,不是吗?”
又输他一回,每次都这样,真讨厌!东方幽一脸没辙的看着他,心里暗暗诅咒着。
“好了,陪我去喝一杯。”子曜提议。
“现在?大白天的?”东方幽疑惑地反问。
子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东方幽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不断。“我看你不只八股、自恋,还外带无可救药的颓废,钞票不赚,一大早要我陪你喝酒、堕落,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认识你这个朋友”
“别唠叨了,有我这个朋友有什么不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别人可是想求都求不到呢!”子曜不等他把话说完,自皮夹中拿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揽上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往咖啡馆大门走去。
“是喔,看来我还得谢主隆恩、感谢上苍的垂怜,让我认识你。”东方幽嫌恶的冷嗤一声。他又不是同性恋,他英不英俊吧他屁事。
突然,耳边一阵燥热,惊觉子曜越来越亲密的将脸倚靠在他脖子上,东方幽像被蜜蜂螫着了似地陡然跳开,大力推开他,试图摆脱他那暧昧的举动。“放开我!我不想被看成同志。”
但闻子曜狂肆的笑声响起,而一向腼覥的东方幽早已受不了地抛下他夺门而出。
香港新界
星光灿烂、月光迷蒙的夜晚,本应是浪漫多情,但子曜和祖儿的家中一如往常,没有一件事是跟温馨浪漫扯上关系的,只有满室的空寂和冷清。
和东方幽、欧阳拓也结束会议后,子曜回到家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点女佣早已下班。
当然啦,他是不敢奢望祖儿会乖乖的待在家里,为他端来一杯开水或是温柔的帮疲惫的他按摩一下肩膀。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的关系,打从新婚之夜祖儿开诚布公的告诉子曜,与他结婚是出于无奈,也是为了摆脱家人的束缚,原本喜气洋洋的新婚之夜随即降到了冰点。为了不让双方父母担心,一向孝顺的子曜就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度过了属于人生一大乐事的洞房花烛夜。
婚后,祖儿不改习性的照常玩乐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来,子曜在忍无可忍下,为了顾及年迈双亲需要宁静的生活,以及不想让他们看出他和祖儿的貌合神离,他首次拗起性子不顾他们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搬出任宅,另外在离公司不到半个小时路程的新界买了栋小洋房。
“任子曜!你给我下来!”祖儿进门后毫无气质的踢掉高跟鞋,醉意甚浓的扯开喉咙大叫。
忙了一天,疲惫的子曜早已上床睡觉,朦胧中,他听到一向以“闲妻凉母”自居的妻子的鬼喊鬼叫声,当然啦,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因为此事三天两头必定上演一次。
而她,好像乐此不疲,心想反正他们也只是应乎两家的利益需求才结婚,任家想要报恩,而莫家独生女也到了适婚年龄,需要一个丈夫,算是各取所需。
总而言之,只要老一辈的人没答应,他们两人谁都没有权利为这桩婚姻画下休止符。
子曜并没有因为祖儿的喊叫声而起床,反而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直接将头盖起来,以免再受荼毒。
祖儿似乎不甘心自己被冷落,脚步蹒跚的走上楼梯,在子曜的房门上大力拍打着。“任子曜!你这个缩头乌龟,你给我起床开门!”
子曜知道祖儿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将他吵醒不可,于是干脆下床打开房门,口气烦躁不耐的吼着“莫大小姐,请你行行好,要发酒疯请回自己房里,你不睡觉,我可困得很。”
祖儿打了个酒嗝,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不屑又挑衅的朝他叫嚣道:“任子曜,你知不知道你很孬种,你的老婆都跟别人上了床了,你还忍得住,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第一次有男人不受她美色的影响,将她视如敝屣,这口怨气她可是从新婚那一天就憋到现在,也不想想她也是因为诚实才会将实情告诉他,否则她大可不管他咧!
子曜唇不露齿地冷哼一声。“想要离婚了吗?除了这件事,其余免谈。”
天知道,他有多想摆脱这道婚姻枷锁,无奈的是他做不到,因为他不想伤他父母的心,不想违逆父母想报恩的愿望,所以他只能忍,只能克制自己,强迫自己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是那么的满意你,我纵使想离婚,他们也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祖儿说的是自己的父母。
“那我就爱莫能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在你放荡的同时,我希望你能为我任氏家族想一想,别做得太难堪了。”对祖儿的放荡他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他们是不可能为彼此双方留下后代了。
“其实我也不想当任太太了,我已经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他答应我,只要我一离婚,他就会跟我结婚。”祖儿懊恼地爬着头发。
子曜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她想签字离婚就能了事,这件事关乎两家的生意和交情,她已是骑虎难下作不得主。
“喔,很好啊!不过请你先提出,我乐得立刻签给你。”第一次看到祖儿这么想投入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他也很想帮她,只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不要把责任推给我,这次想离婚的又不只我一个人。”祖儿指责着他。
“没错,问题是我的压力比你大,你的如果能摆平,那么我的就不是问题,我随时做好签字的动作等你。”子曜纵有再好的修养,面对祖儿的无理取闹,也难安之若素。
“算了,反正有你没你我都一样。”她叹了口气,好像要不要离婚已经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就去睡吧。”子曜打了个呵欠。
“我需要钱。”她顿了一下,终于说出她找他的重点了。
“多少?阿幽前几天不是才将钱汇到你户头。”祖儿的开销越来越大,一个月一百万港币的零用,一般人家一年的收入或许都还没这么多。
“早花完了,这次我需要五百万。”她狮子大开口。
“做什么用?”子曜看了看她,一脸的阴冷凝肃。
祖儿不高兴的噘高了嘴。她也只不过会花钱了点,不过钱赚了不就是要花,至于谁花不都一样,谁教他们任、莫两家到了他们两人这一代,是注定要绝后了。
她高声地嘟囔着“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到底给是不给?大不了我回去跟爹地要!”她口中的爹地是子曜的父亲,她只要开得了口,他没有一次不给她的,谁教他要欠他们莫家人情,而她又是任家唯一的媳妇儿。
“好、好,你别再去找他们俩的麻烦,我明天要阿幽汇到你户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子曜不想为了金钱再跟她扯个没完,更不想让她藉机打扰他父母。花钱消灾,他也早就认栽了。
“谢啦!”祖儿得到了想要的,便也懒得再和他抬杠,嘴角扬着满意的笑容,摇摇摆摆地走回自己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子曜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近乎于轻蔑冷绝的笑容。
对这桩婚姻他是越来越心寒了,只因要祖儿乖乖待在家里洗手做羹汤,是痴人说梦话,是妄想。
或许他该再回家一趟和父亲好好的谈一谈。最后一次吧!
至少这一次不只他一个人受不了想离婚,就连祖儿自己也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