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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走去。
咬了咬牙,他飞快地拦在门前。
“让开!”她叱道。
“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他一字一顿地说。星眸中闪着无比的坚决。
“我再说一次,让开。”
“不让,你再说一百次我也不会让。”
固执地僵持着,二人的眸中同时闪过一抹受伤的痛。怎会变成这样?他不明白,她亦不明白。
半晌,她低低柔柔地开口:“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以你的才貌、学识,这天下的女儿谁不喜欢你。”
“可那都不是你。”痛心地凝望着她,聂云歆激动地道:“此生此世我只认定一个你。”不管她是“凤凰”还是萧可羽,不管她的身份为何,他对她此情不渝。
手再一次颤抖地抚颊,她那双美丽的凤目染上了一层幽暗与不安。如果他见到了“真正”的她,他还会情深一片吗?还会用诗词一般唯美的语言来赞美她的容貌吗?
不,肯定不会的。
蓦地抬首,她飞快地道:“我不想再听这些,让我走!”
星眸流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悲哀,他固执地摇头,身躯一动不动。
凤目中闪烁着激动的火焰“凤凰”扬起了右腕,一圈圈盘绕在护臂上的软刃裂放出的寒冽之光,刺痛了他的眼。
“你是阻不住我的。”她低柔的声音含着威胁。也许杀了他,会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可是她下得了手吗?一遍遍地问自己,可是茫然的心却没有答案。
“我知道。”俊颜绽出一丝苦笑“可无论如何,我总得试试。”
“不要逼我!”抿了抿朱唇,她闪电般地接近他,银亮如雪的剑锋弹出,在他胸前的寸许处伸缩不定“你说你爱我,那我就看看你所谓的爱有多深,比起你的性命来又如何?”
星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在心底记下了她一颦一笑的模样。“那你就看吧!”极轻极浅地笑了笑,他蓦地将胸膛前压——
剑锋在刺破肌肤的那一刹收回,她修长的手抵上了他的胸口。凝睇着指间微微浸出的鲜血,她震惊到几乎无法思考,如果她的轻刃晚一瞬间收回——
“你这是干什么?”心中怒气上扬,她大吼道:“想证明你的爱有多疯狂吗?生命怎可以任你如此轻贱?”
她不是认真的,她只想吓吓他、迫他让开而已,不想被吓到的竟是她自己。身为“敛风堂”堂主的她,不是没有见过鲜血与死亡,可是她却从没有为谁如此忧心害怕过。
紧紧抓住她的手,他星眸晶亮“你错了,我是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所以我不会用生命去证明什么?”笑得傲然,他说:“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留住你,因为我知道今天若是让你走了,那么你一定会想办法永远避开我、不再见我的。”这是他无法忍受的,所以他宁愿用命去赌她的心。
她低低地叹息“你这是何苦?”蓦地挣脱了他的手,她并指如刀,击在他的脖颈上。
“你”天旋地转地,他身躯一软。
伸手扶住他,她凤目凝泪“你看得我很准。所以,我更不能不走——”
“忘了我吧!”哀伤的叹息如一阕“桂花梦”“一个黑道的女煞星,不值得你倾心。”
“不”狂呼着,他陷入昏迷中。
迷离中似有清凉的“雨点”滴落,那是泪吗?是“凤凰”之泪,还是爱情之泪?一无所知的他,只尝到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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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羽同学嘛!据她在学系的任教教授说,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至于她到哪去了,这我就不知道了。”凌霄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内,正因为送走了“瘟神”而高兴的老校长,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并在心中乞求,她最好永远别回学校了。
他们学校及他本人都不想惹会拿剑指人脖子的黑道人物。
“打扰了!”认识到自己问道于盲,聂云歆苦笑着出了校长室。
果不出他所料,萧可羽真的离开了。打从那一日被她一记手刀击晕后,他昏迷了两个多小时,可就这一点点的时间延误,他就再也寻不到心中的佳人了。
敛风堂的电脑他“闯入”过,名下的场子他也去问过,可就查不出半点与他们女堂主行踪有关的线索。
“可羽啊可羽,你可真够狠、够绝。”心中揪着说不出的痛,他茫然自语。他是毒蛇猛兽吗?她这样避他,不给他一点儿机会?
腰间的手机蓦地响起,看了看荧幕上的来电显示,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心。“爹地,你有事?”对着手机,他明知顾问。新换的手机号码,父亲都有本事弄到,看来父亲越来越厉害了。
“快给我滚回来!”聂天淞的咆哮直接在他耳畔响起“死小子,迷上了一个黑道女人,你就连爹地都不要了?”
“您知道‘凤凰’?”他微怔。
“你的事别想瞒过我。”聂天淞怒火冲天地吼“我本以为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可是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女人太过纵容你,导致你如此任性胡为。”
聂云歆面无表情地道:“‘那个女人’是您的妻子、我的母亲。”
沉默了半晌,电话那头再度传来聂天淞的声音“我们别再谈她了。”
“那么爹地想谈什么?”他轻松地说笑,可是眸底却含着掩不住的悲伤。
“你一向是个优秀的孩子,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聂天淞放软了态度“好好地待在爹地的别墅里,别再换地方了,爹地立即派人去接你回英国。至于那个叫‘凤凰’的女子,你还是尽快忘了吧!”
“好。”他答得极快,心里却在想:不换地方才怪!他才不会回英国的。
“别再玩花样了。”知道儿子心性的聂天淞不放心地叮咛“对了,最近还有没有奇怪的人找你的麻烦?”挂断电话前,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他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那就好!”聂天淞放心地挂断。
这号码又得换了。将手机收起,他依旧面无表情,可心情却低迷到了极点。风流好色的父亲、善妒却又不甘被摆脱的母亲。他的父母是一对天敌,互相厌恶,却又不得不在一起。
这是富贵人家常见的现状。身为儿子的他无法断定谁是谁非。打小他就学会无视他们的争吵,不去探求他们的所做所为,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分别在他们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毕竟他们还是爱他的,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所以说,他这些年来过的日子基本上是幸福快乐的。可是萧可羽的离开,却把他打出生以来的好运气、好心情一并带走了。
因此,当他看到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出现的萨风时,并没有感到意外。大不了比现在更糟嘛!他已经没有心情在乎了。
锐利的眼眸紧盯着那张万人迷的俊脸,萨风开始纳闷,打从五年前他从照片中第一次见到这个“宿敌”时,他就没见到他失去笑颜过。可是现在他不但不笑了,而且还摆出一张苦瓜脸,真是怪哉!
“怎么没见到那贴身保护你、与你形影不离的女堂主。”萨风出言试探,极尽冷嘲热讽。
“别怕,她不在。”聂云歆出言回敬。
“不在?”萨风挑眉“你不是被她甩了吧!”
“闭嘴!被刺到痛处的他大怒。
“我猜对了!”萨风冷笑一声“我真奇怪!没有了‘敛风堂’护你,又没有了保镖,你怎么还有胆子留在凌霄?”
“因为我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星眸中无畏无惧。
眸底有怒也有激赏,萨风蓦地举手扣住聂云歆的颈项,脸上杀气迸射,骇人之极。
唇边牵着淡淡的冷笑,聂云歆既不动、也不反抗“这次你打算亲自动手了?”他神态从容地问。
“没错!”萨风语气阴沉而危险“那些蠢材办事不利,太叫我生气了。”手指渐渐地用力收紧,萨风问:“你说等明天凌霄的师生发现你被绳索吊起,挂在校中柳林中的尸体时,他们会怎么样?”
丝毫不关注越来越紧促的呼吸,聂云歆依旧微笑“他们会说:‘凤凰’女绝踪敛迹,富家子凌霄殉情,且看二十一世纪之痴情人。说不定还会被各家报社争相刊登,到时他们一定会感谢你这幕后的凶手兼造谣者。”
“你真猜中了我的心思。”萨风确实打算这么造谣。
“我不只会猜,我还可以告诉你,今天你杀不了我。”俊颜渐白,可是聂云歆笑得却自信十足。
视线一凛,萨风阴森森地道:“是吗?”手指施力,他正打算“下杀手”给那小子看看。手机却在这关头响起,奇异的铃声代表“筹日组”发生了重大危机,必须他亲自去决断。
恼恨地收手,萨风抓过手机“什么事!”
无视他声音中所蕴含的怒气,手机一头的属下带着哭音“老大,大事不好了。‘筹日组’一连三批‘私货’在一个时辰内,全被‘天娄门’捷足先登了。”
“什么?”萨风气得将手机甩到地上。那几批货价值不菲,竟然就这样便宜了“天娄门”他不活活心疼死也得怄死。不过,奇怪的是“天娄门”怎么知道“筹日组”到货的时间及藏货的地点呢?如果不是“筹日组”内部有人泄露,那么一定是——
鹰矢般的视线刷地扫向那个侥幸逃得性命后,非但不快手快脚地远离“危险之源”反而留下看好戏的人。
“你做了什么好事?”萨风咬牙切齿地质问。
耸了耸肩,聂云歆笑道:“我只不过是从你的电脑里‘拿’了点资料,又把它传到你的对头那里去罢了。”
果然是他,想要杀人的欲望再一次在萨风的心中高涨。
“先别急着生气。”聂云歆悠闲地把玩着十指“我要是你的话,一定会尽快赶回‘筹日组’,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萨风眯起厉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云歆摇头叹气“方才你为什么不等属下报告完了再砸那部手机呢!”他的“杰作”可不只这一件。
“你说明白些。”铁青着脸,萨风开口。
“我也曾随手将你‘筹日组’的犯罪证据捡了些送到香港警署去了。”算算时间,那些警察也该上门跟“筹日组”的人打招呼了。
“你、你、你”萨风气得说不出话来。火速转身,他以平生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狂飙而去“这次算你小子狠,咱们走着瞧。”
可怜的人。聂云歆望着萨风的背影摇头叹气,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想必是水深火热的,但他决不会同情萨风的,因为一切都是萨风自找的。
想想他也算是报了萨风几次三番追杀他的仇了,可是,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一想到萧可羽的离去,他的心就开始下雨而且会越下越大。
没精打采的转身,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
凌霄校园随着他的离去而无声。
幽幽然,一抹纤影现身。低低垂着的凤目,如夜的玄衣,乍现的她如御风的仙子,空灵而孤清。
是她、绝然离开的她、他要寻觅的她!
风中蓦地传来了一个歌声:
梦里寻梦的你呀!怎知道我的爱依然在!我的情从不曾离开。
是否痴便蒙蔽了你的眼?不然你为何看不见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