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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八年,爲都督、荆州刺史。隆昌元年,爲侍中、抚军 将军,领兵置佐。延兴元年,转中军大将军,侍中如故。
子隆年二十一,而体过充壮,常使徐嗣伯合芦茹丸以服自 销损,犹无益。明帝辅政,谋害诸王,武帝诸子中子隆最以才 貌见惮,故与鄱阳王锵同夜先见杀。文集行于世。
建安王子真字云仙,武帝第九子也。永明七年,累迁郢州 刺史,加都督。隆昌元年,爲散骑常侍、护军将军。
延兴元年,明帝遣裴叔业就典签柯令孙杀之,子真走入床 下,令孙手牵出之,叩头乞爲奴赎死,不从,见害,年十九。 西阳王子明字云光,武帝第十子也。永明元年,封武昌王。 三年,失国玺,改封西阳。十年,爲会稽太守,督五郡军事。 子明风姿明净,士女观者,咸嗟叹之。建武元年,爲抚军 将军,领兵置佐。二年,诛萧谌,子明及弟子罕、子贞同谌谋 见害,年十七。
南海王子罕字云华,武帝第十一子也,颇有学。母乐容华 有宠,故武帝留心。
母尝寝疾,子罕昼夜祈祷。于时以竹爲灯缵照夜,此缵宿 昔枝叶大茂,母病亦愈,咸以爲孝感所致。主簿刘鬷及侍读贺 子乔爲之赋颂,当时以爲美谈。建武元年,位护军将军。二年, 见杀,年十七。
巴陵王子伦字云宗,武帝第十三子也。永明十年,爲北中 郎将、南琅邪彭城二郡太守。郁林即位,以南彭城禄力优厚, 夺子伦与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更以南兰陵代之。
延兴元年,明帝遣中书舍人茹法亮杀子伦,子伦时镇琅邪 城,有守兵,子伦英果,明帝恐不即罪,以问典签华伯茂。伯 茂曰:“公若遣兵取之,恐不即可办,若委伯茂,一小吏力耳。” 既而伯茂手自执鸩逼之,左右莫敢动者 。子伦正衣冠,出受 诏,谓法亮曰:“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昔高皇帝残灭刘氏; 今日之事,理数固然。”举酒谓法亮曰:“君是身家旧人,今 衔此命,当由事不获已。此酒差非劝酬之爵。”因仰之而死, 时年十六,法亮及左右皆流涕。
先是高帝、武帝爲诸王置典签帅,一方之事,悉以委之。 每至觐接,辄留心顾问,刺史行事之美恶,系于典签之口,莫 不折节推奉,恒虑弗及,于是威行州部,权重蕃君。武陵王晔 爲江州,性烈直不可忤,典签赵渥之曰:“今出都易刺史。” 及见武帝相诬,晔遂免还。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暂游东堂, 典签姜秀不许而止。还泣谓母曰:“儿欲移五步亦不得,与囚 何异。”秀后辄取子罕屐伞饮器等供其儿昏,武帝知之,鞭二 百,系尚方,然而擅命不改。邵陵王子贞尝求熊白,厨人答典 签不在,不敢与。西阳王子明欲送书参侍读鲍僎病,典签吴修 之不许,曰:“应谘行事。”乃止。言行举动,不得自专,征 衣求食,必须谘访。
永明中,巴东王子响杀行事刘寅等,武帝闻之,谓群臣曰: “子响遂反。”戴僧静大言曰:“诸王都自应反,岂唯巴东。” 武帝问其故,答曰:“天王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挺藕,一 杯浆,皆谘签帅,不在则竟日忍渴。诸州唯闻有签帅,不闻有 刺史。”
竟陵王子良尝问衆曰:“士大夫何意诣签帅 ?”参军范 云答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签帅便有倍本之价,不诣谓 何!”子良有愧色。
及明帝诛异己者,诸王见害,悉典签所杀,竟无一人相抗。 孔珪闻之流涕曰:“齐之衡阳、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 立签帅,故当不至于此。”
邵陵王子贞字云松,武帝第十四子也。建武二年见诛,年 十五。 临贺王子岳字云峤,武帝第十六子也。明帝诛武帝诸子, 唯子岳及弟六人在后,时呼爲“七王”朔望入朝,上还后宫, 辄叹息曰:“我及司徒诸儿子皆不长,高、武子孙日长大。” 永泰元年,上疾甚,绝而复苏,于是诛子岳等。
延兴、建武中,凡三诛诸王,每一行事,明帝辄先烧香, 呜咽涕泣,衆以此辄知其夜当杀戮也。子岳死时年十四。
西阳王子文字云儒,武帝第十七子也。永明七年,封蜀郡 王,建武中,改封西阳。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四。 衡阳王子峻字云嵩,武帝第十八子也。永明七年,封广汉 郡王,建武中改封。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四。
南康王子琳字云璋,武帝第十九子也。母荀昭华盛宠,后 宫才人位登采女者,依例旧赐玉凤凰,荀时始爲采女,得玉凤 凰投地曰:“我不能例受此。”武帝乃拜爲昭华。
子琳以母宠故最见爱。太尉王俭因请昏,武帝悦而许之。 群臣奉宝物名好尽直数百金,武帝爲之报答亦如此。及应封, 而好郡已尽,乃以宣城封之。既而以宣城属扬州,不欲爲王国, 改封南康公褚蓁爲巴东公,以南康爲王国封子琳。永泰元年见 杀,年十四。
湘东王子建字云立,武帝第二十一子也。母谢无宠,武帝 度爲尼。明帝即位,使还母子建。永泰元年见杀,年十三。
南郡王子夏字云广,武帝第二十三子也。上春秋高,子夏 最幼,宠爱过诸子。初,武帝梦金翅鸟下殿庭,搏食小龙无数, 乃飞上天。及明帝初,其梦方验。永泰元年,子夏诛,年七岁。
文惠太子四男:安皇后生废帝郁林王昭业,宫人许氏生废 帝海陵恭王昭文,陈氏生巴陵王昭秀,褚氏生桂阳王昭粲。
巴陵王昭秀字怀尚,太子第三子也。郁林即位,封临海郡 王。隆昌元年,爲都督、荆州刺史。延兴元年,征爲车骑将军。 明帝建武二年,改封巴陵王。永泰元年见杀,年十六。
桂阳王昭粲,太子第四子也。郁林立,封永嘉郡王。延兴 元年,出爲荆州刺史,加都督。建武二年,改封桂阳王。四年, 爲太常。永泰元年见杀,年八岁。
明帝十一男:敬皇后生废帝东昏侯宝卷、江夏王宝玄、鄱 阳王宝寅、和帝,殷贵嫔生巴陵隐王宝义、晋熙王宝嵩,袁贵 妃生庐陵王宝源,管淑妃生邵陵王宝修,许淑媛生桂阳王宝贞。 馀皆早夭。
巴陵隐王宝义字智勇,明帝长子也,本名明基。建武元年, 封晋安郡王。
宝义少有废疾,不堪出人间,止加除授,爲都督、扬州刺 史,仍以始安王遥光代之。转爲右将军,领兵置佐,镇石头。 二年,爲南徐州刺史,加都督。东昏即位,进征北将军、开府 仪同三司,给扶。永元元年,爲都督、扬州刺史。三年,进位 司徒。和帝西台建,以爲侍中、司空。
梁武平建邺,宣德太后令以宝义爲太尉、领司徒,诏云: “不言之化,形于自远。”时人皆云此实录也。 梁受禅,封谢沐公。寻封巴陵郡王,奉齐后。天监中薨。
江夏王宝玄字智深,明帝第三子也。建武元年,封江夏郡 王。东昏即位,爲都督、南徐兖二州刺史。
宝玄娶尚书令徐孝嗣女爲妃,孝嗣被诛离绝,东昏送少姬 二人与之。宝玄恨望有异计。
明年,崔慧景举兵,还至广陵,遣使奉宝玄爲主,宝玄斩 其使,因是发将吏防城。
慧景将度江,宝玄密与相应,开门纳慧景,乘八扛舆,手 执绛麾幡,随慧景至都,百姓多往投集。慧景败,收得朝野投 宝玄及慧景军名,东昏令烧之,曰:“江夏尚尔,岂复可罪馀 人。”
宝玄逃奔,数日乃出,帝召入后堂,以步鄣裹之,令群小 数十人鸣鼓角驰绕其外,遣人谓曰:“汝近围我亦如此。”少 日乃杀之。
庐陵王宝源字智泉,明帝第五子也。建武元年封。和帝即 位,爲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中兴二年薨。
鄱阳王宝寅字智亮,明帝第六子也。建武初,封建安郡王。 东昏即位,爲都督、郢州刺史。永元三年,爲车骑将军、开府 仪同三司,镇石头。其秋,雍州刺史张欣泰等谋起事于新亭, 杀台内诸主帅。难作之日,前南谯太守王灵秀奔往石头,帅城 内将吏,去车脚,载宝寅向台城,百姓数千人皆空手随后。至 杜姥宅,日已欲暗,城门闭,城上人射之,衆弃宝寅走。
宝寅逃亡三日,戎服诣草市尉,尉驰以啓帝,帝迎入宫, 问之。宝寅涕泣称制不自由,帝笑,乃复爵位。宣德太后临朝, 改封宝寅鄱阳王。中兴二年,谋反奔魏。
邵陵王宝修字智宣,明帝第九子也。建武元年,封南平郡 王,二年改封。中兴二年谋反,宣德太后令赐死。
晋熙王宝嵩字智靖,明帝第十子也。中兴元年,和帝以爲 中书令。二年诛。 桂阳王宝贞,明帝第十一子也。中兴二年诛。
论曰:守器之重,邦家所冯,观文惠之在东储,固已有亏 令德,向令负荷斯集,犹当及于祸败,况先期夙陨,愆失已彰。 而武帝不以择贤,传之昏孽,推此而论,有冥数矣。子良物望 所集,失在儒雅,当断不断,以及于灾,非止自致丧亡,乃至 宗祀覆灭,哀哉!夫帝王子弟,生长尊贵,情僞之事,不经耳 目,虽卓尔天悟,自得怀抱,孤寡爲识,所陋犹多。齐氏诸王, 并幼践方岳,故辅以上佐,简自帝心,劳旧左右,用爲主帅, 州国府第,先令后行。饮食游居,动应闻啓,端拱守禄,遵承 法度,张弛之要,莫敢厝言。行事执其权,典签掣其肘,处地 虽重,行止莫由。威不在身,恩未接下,仓卒一朝,事难总集, 望其释位扶危,不可得矣。路温舒云:“秦有十失,其一尚存。” 斯宋氏之馀风,及在齐而弥弊 。宝玄亲兼一体,欣受家殃, 曾不知执柯所指,跗萼相从而败。以此而图万事,未知其髣佛 也。
<b>部分译文</b>
竟陵文宣王萧子良字云英,是齐武帝的第二个儿子。自幼聪敏。武帝在赣县任职的时候,与裴后关系不协调,派人用船送裴后回京城,已经上路了,萧子良当时年纪幼小,在厅堂前很不高兴。武帝对他说:“你怎么不读书?”萧子良说:“我娘在哪里?为什么还要读书!”武帝感到很奇异,便召裴后回到了县里。
他在宋朝做官任邵陵王友。当时宋朝国运衰落,诸王都很弱小,所以不废除这一官职。升明三年(479),担任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封为闻喜公。宋朝元嘉年间(424~453),凡事都责成县郡去办,孝武帝以后,征求急速,因为郡县迟缓,才开始派遣台使,从此公役经常搅扰。高帝即位,萧子良陈述了这一情况,请求消除它的积弊。
萧子良重道义、好古雅,本郡人朱百年有极高的德行,很早就死去,萧子良便赐给他的妻子米一百斛,免去一个人的赋税,供给她柴草。郡门下有虞翻的旧床,虞翻罢任回家,便把床给他送了回去。后来萧子良在西邸建了一座古斋,收集了许多古人的器具衣服布置在里边。夏禹庙里有很多人在祈祷,萧子良说:“大禹同情罪犯表彰仁人,饮食简单提倡节约,服玩果品,就足以表达诚意了。”让人们每年只献一些竹帘竹席为止。
当时有个山阴人孔平,到萧子良那里告他嫂子买米欠钱不还。萧子良慨叹说:“从前高文通与寡妇嫂子打田地官司,内容和这不同。”便赐给米钱以偿还孔平。
建元二年(480),穆妃去世,他辞了官,仍然担任丹阳尹,打开私人粮仓救济所属县中的贫苦人。在这以前太妃在七月去世,萧子良在八月得到了消息。在举行一周年的祭礼时,怀疑应该等待南郡王。尚书王俭提出建议,认为“礼有伦理次序,义不徒然虚设。如果远处的就不等待,近处的必须等候,这样礼数上既相违背,内心里也无可取。如果怀疑兄弟居住在一起,吉凶混杂,那么从远处回来的儿子,自然应该另外设立门庭,直到丧事办完,灵宴和祭奠,要依靠在家的人,两次周年时都进行哀悼。庶子在家,也不等待嫡子。何况太子妃是王室的正式体现,中军将军居于嫡长子的重要地位,在天朝又掌握大权,由他处理更加不应再有怀疑。我认为应该不去等待,中军在两周年祭祀后穿上朝服的时候,闻喜公只需要致哀,不接受吊慰。等到闻喜公改除丧服,兄弟也应该相聚在一起交流感情,不接待宾客”皇上依从了他的建议。
武帝即位,封他为竟陵郡王、南徐州刺史,加任都督。永明二年(484),担任护军将军,兼司徒。四年,晋升为车骑将军。萧子良少年就有清雅的好尚,礼遇贤才,喜爱文士,他处于很高的地位,而向往宾客,天下有才学的人都聚集到了他这里。他善于做一些很出众的事情,夏天客人到了,他就为他们摆出瓜果和饮料,标举文教。士子的文章以及朝贵的作品,都找到让他们抄写下来。
当时皇上刚刚开始处理政务,水灾旱灾不断发生,萧子良秘密上奏,请求免除拖欠的租子。又建议放宽刑罚,停息徭役,减轻赋税。并且陈述“钱币的铸造年代久远,一般都已经残缺,江东的大钱,连十分之一也不存在了,公家所接受的钱,必须轮廓完整,于是买本一千,要加子七百,无处可以求告,棍打警告相继而来。寻找完整的来使用,也不多算,往复进行贸易,一定不会有积聚,只会让小民们常常遭受困苦。而且钱和布伴随使用,作为制度非常长久,有时听说长官要让缴纳税钱,前进就违背了旧的规定,后退则会有人投机取巧”
永明五年,他担任了司徒,配给仪仗二十人,侍中职务依旧。移居到鸡笼山的西邸,聚集学士抄录五经和百家著作,依照皇览的体例编成了四部要略一千卷。招请名僧,讲论佛法,创造经呗新声,佛教风气的兴盛,在江东前所未有。
武帝喜欢射野鸡,萧子良上书劝谏。在这以前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曾经上书劝谏不要射野鸡,武帝因此而停止了,时间久了,邯郸超终于被杀死。永明末年,皇上将要重新去射野鸡,萧子良重又劝谏,前后所提的意见,皇上虽然没有完全采纳,他却深受宠爱。
他又和文惠太子共同喜欢佛教,非常友爱。萧子良敬信尤其虔诚,多次在家园中营办斋戒,大批会集朝臣和众僧,甚至于送饭倒水,有时亲自去干,世人颇以为有失宰相的体统。他劝人为善,从不厌倦,由此终于有了很大的名声。
永明八年,配给他三望车。九年,京城发大水,吴兴特别严重,萧子良开仓救济贫苦有病不能维持的人,在府第的北面设立官舍收养他们,供给衣服和药品。十年,兼尚书令、扬州刺史,本官依旧。不久解除了尚书令,任命为中书监。
文惠太子去世,武帝到东宫检查,见到太子的服饰仪仗,很多都超过规定标准,皇上大怒,因为萧子良和太子要好,不曾向上奏明,让皇帝知道,因而皇上对他非常不满,大加斥责。
武帝生了病,诏令萧子良带着侍卫到延寿殿侍奉服药。萧子良奏请让和尚在殿门前诵经,武帝因此在梦中见到了祥瑞花。萧子良按照佛经宣示旨意,让御府中做成铜花,插在御床的四角。他日夜守在殿内,太孙每隔一天进去参见一次。武帝病情突然加重,内外都很恐慌,百官都已经改变了服装,人们议论怀疑要立萧子良,不一会又苏醒过来,问太孙在哪里,于是召东宫的卫士都随着进宫,遗诏让萧子良辅政,明帝知尚书事。萧子良平时仁厚,对政治事务不感兴趣,便推荐明帝,诏书说:“事情不论大小,都要跟萧鸾商量。”这正是萧子良的愿望。太孙自从少年时候起,就养在萧子良的妃子袁氏那里,很受到慈爱,他在前些时候,曾经很害怕不能被立为继承人,从此深深地忌恨萧子良。武帝死后迁出了太极殿,萧子良住在中书省,皇帝让虎贲中郎将潘敞的二百武士,屯驻在太极殿西阶下面。穿上丧服以后,诸王都出去了,萧子良请求在棺材前停留,没有允许。
萧子良被晋升职位为太傅,增加仪仗为三十人,本官依旧,解除侍中职务。隆昌元年(494),加给他特殊的礼制,可以带剑穿履上殿,入朝不用趋步,赞拜不用报名,进而都督南徐州。这年他病情很重,对身边的人说:“门外应该有异常情况。”派人去看,见淮河中的游鱼无数,都浮出水面向着城门。不久去世,年龄三十五岁。
皇帝经常担心萧子良有异志,等他死后,非常高兴。诏令供给东园的秘密丧葬器具,穿用最高级的衮冕服装,在东府建立丧位,大鸿胪持节监护,太官早晨晚上呈送祭品。又诏令追赠他为假黄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宰,兼大将军、扬州牧,绿绶带,具备九服锡命之礼,使持节、中书监、王的职位依旧。供给他九旒鸾辂、黄屋左纛、鍂车京车、前后部羽葆、乐队,挽歌二部,勇士仪仗一百人,葬礼依照晋朝安平王的先例。起初,豫章王萧嶷葬在金牛山,文惠太子葬在夹石。萧子良送到现场,望着祖硎山悲伤地感叹说:“北面瞻看我的叔叔,前面望着我的兄长,死后如果还有知觉的话,请把我埋葬在这里。”等他死后,便在这里埋葬了他。
他所著的内外诗文数十卷,虽然没有文采,却有很多劝戒。萧子良死了以后,旧时的朋友都来吊丧,陆惠晓在府门遇到了袁彖,问他说:“近来事件纷纭,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融被杀,魏准破胆。路上人们议论纷纷,又说竟陵王未能安享天年,有这事吗?”回答说:“齐朝微弱,已经几年了,臂膀和柱石大臣都完了,命运所余下的,只是风流名士罢了。如果不立好君主,就无法镇守和安定四海。王融虽然是为自身打算,实际上是安定国家,遗憾的是他不能果断处理事情,以至到了这种地步。道路上的谈论,自然是虚说,但是苍生正遭受涂炭,正应当侧耳细听。”
建武年间(494~498),旧时的官员范云上表建议为萧子良立碑,事情没有成功。
鱼复侯萧子响字云音,是武帝的第四个儿子。豫章王萧嶷没有儿子,抚养了萧子响。后来萧嶷又有了儿子,上表留他为嫡子。武帝即位,他担任南彭城、临淮二郡太守。
萧子响勇气力量过人,开弓有四斛的力量,多次于园池当中贴着马背在竹树下面奔驰,而身体毫无损伤。过继给萧嶷以后,车服与诸王不同,每当入朝则十分愤怒,拳打车壁,武帝知道后,让他的车服与皇子相同。
永明六年(488),有关部门上奏萧子响应该回归本位,于是封为巴东郡王。七年,担任都督、荆州刺史。直阁将军董蛮粗壮有力,萧子响邀请他一路同行。董蛮说:“殿下癫狂如雷,怎么敢跟随您呢?”萧子响笑着说:“您敢说出这样的话,也又是一个奇癫。”皇上听到后很不高兴,说:“人名叫蛮,又怎么能够蕴藉!”于是给他改名为仲舒。对他说:“今天的仲舒,与从前的仲舒相比怎么样?”回答说:“从前的仲舒,出自私人家中,今天的仲舒,降自天帝,由此说来,胜过从前的很远了。”皇上非常称赞。
萧子响少年时就好武,左右带刀的武士六十人,都有胆力才干,他多次在内斋杀牛设酒,和他们相聚取乐。他让人私做了锦袍绛袄,打算赏给蛮人交换器杖。长史刘寅等联名秘密上奏,皇上下令仔细检查,刘寅等人很恐惧,想隐瞒起来。萧子响听说台使来到,却不见诏书,于是便召来刘寅和司马席恭穆、咨议参军江胒、殷昙粲、中兵参军周彦、典签吴修之、王贤宗、魏景深等一齐进来,在琴台下把他们全部斩首。皇上听说非常恼怒,派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中书舍人茹法亮率领羽林三千人搜捕那小子。诏令说“萧子响如果束手投降,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胡谐之等人到了江津,在燕尾洲筑城。萧子响穿着白色衣服登上城头,频频地派遣信使和他们互相通话,说:“天下哪有儿子反叛的,本身并不作贼,只是有些粗疏罢了。现在我便单独乘船还朝,何必筑城被捉呢?”尹略独自回答说:“谁和你这个反叛父亲的人一块说话!”萧子响听了只是流泪。又送了牛几十头,酒二百斤,果馔三十车,尹略都给扔进了江水中。萧子响的胆力之士王冲天极其愤怒,便率领党徒渡过沙洲攻破城垒杀死了尹略,而胡谐之、茹法亮单独乘船逃掉了。
皇上又派丹阳尹萧顺之领兵继续讨伐,萧子响当天就率领着白衣随从三十人,乘着舴艋小舟从中流开往京城。起初,萧顺之即将出发,文惠太子一向忌妒萧子响,秘密地安排他们不许萧子响回京,让他们进行完善处理。萧子响在见了萧顺之以后,打算自己申明情况,萧顺之不允许,就在射堂将他缢死。经有关部门奏请,断绝了萧子响的属籍,赐他为蛸氏。
萧子响秘密地写了好几张信函,藏在妃子王氏的裙腰中,详细地进行申辩,说:“轻舟还朝而不得,此中苦痛很深,只请加以哀怜,不要让史书上写下齐朝有反叛父亲的儿子,父亲有害死儿子的名声。”等萧顺之回来,皇上心里非常责怪和生气。一百天的时候在华林为萧子响作斋,皇上亲自行香,对各个朝士皱着眉头。等看见了萧顺之,呜咽了好长时间,左右的人无不流泪。后来有一天出景阳山,看见有一只猿猴跳跃悲鸣,他问后面的官员:“这个猿猴是什么意思?”回答说:“猿猴的孩子前日堕崖而死,它的母亲找它找不见,所以这样。”皇上因而想起了萧子响,感叹了很久,悲不自胜。萧顺之惭愧惧怕,生了病,于是忧郁而死。这时豫章王萧嶷上表说:“已故的平民蛸子响在事业上没有建树,沦落无为,一时泄愤,陷入凶德,身死草野,未作血祭。只是伏罪受戮,迷途知返,回顾以往,令人伤心。在下希望陛下大发慈悲,让他归葬祖坟,这样不仅能让他的骸骨得到恩惠,而且也使天下人士归向仁德。”皇上没有批准,把他贬为鱼腹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