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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
梁朝建,爲散骑常侍,中书令。及上即位,封江安县子, 位领军将军。武帝尝于乐寿殿内宴,稷醉后言多怨辞形于色。 帝时亦酣,谓曰:“卿兄杀郡守,弟杀其君,袖提帝首,衣染 天血,如卿兄弟,有何名称。”稷曰:“臣乃无名称,至于陛 下不得言无勋。东昏暴虐,义师亦来伐之,岂在臣而已。”帝 埒其须曰:“张公可畏人。”中丞陆杲弹稷云:“领军张稷, 门无忠贞,官必险达,杀君害主,业以爲常。”武帝留中竟不 问。
累迁尚书左仆射。帝将幸稷宅,以盛暑留幸仆射省。旧临 幸供具,皆酬太官馔直。帝以稷清贫,手诏不受。宋时孝武帝 经造张永,至稷三世,并降万乘,论者荣之。
稷虽居朝右,每惭口实,乃名其子伊字怀尹,霍字希光, 畯字农人。同字不见,见字不同,以旌其志。既惧且恨,乃求 出,许之。出爲青冀二州刺史,不得志,常闭合读佛经。禁防 宽弛,僚吏颇致侵扰。州人徐道角等夜袭州城,乃害之。有司 奏削爵土。
稷性明烈,善与人交,历官无畜聚,奉禄皆颁之亲故,家 无馀财。爲吴兴太守,下车存问遗老,引其子孙置之右职,政 称宽恕。
初去郡就仆射征,道由吴,乡人候稷者满水陆。稷单装径 还都下,人莫之识,其率素如此。
稷长女楚媛适会稽孔氏,无子归宗,至逢稷见害,女以身 蔽刃,先父卒。
稷与族兄充、融、卷俱知名,时目云充、融、卷、稷爲四 张。卷字令远,少以和理着称,能清言,位都官尚书,天监初 卒。
稷子嵊。
嵊字四山。稷初爲剡令,至嵊亭生之,因名嵊,字四山。 少敦孝行,年三十馀,犹斑衣受稷杖,动至数百,收泪欢然。 方雅有志操,能清言,感家祸,终身蔬食布衣,手不执刀刃, 不听音乐。弟淮言气不伦,嵊垂泣训诱。
起家秘书郎,累迁镇南湘东王长史、寻阳太守。王暇日玄 言,因爲之筮,得节卦,谓嵊曰:“卿后当东入爲郡,恐不得 终其天年。”嵊曰:“贵得其所耳。”时伏挺在坐,曰:“君 王可畏人也。”
还爲太府卿,吴兴太守。侯景围建邺,遣弟伊率郡兵赴援。 城陷,御史中丞沈浚违难东归,嵊往见之,谓曰:“贼臣凭陵, 人臣效命之日,今欲收集兵刃,保据贵乡,虽复万死,诚亦无 恨。”浚固劝嵊举义。时邵陵王纶东奔至钱唐,闻之,遣前舍 人陆丘公板授嵊征东将军。嵊曰:“天子蒙尘,今日何情复受 荣号。”留板而已。
贼行台刘神茂攻破义兴,遣使说嵊,嵊斩其使,仍遣军破 神茂。侯景乃遣其中军侯子鉴助神茂击嵊。嵊军败,乃释戎服 坐于听事。贼临以刃终不屈,执以送景。景将舍之,嵊曰 : “速死爲幸。”乃杀之。子弟遇害者十馀人 。景欲存其一子嵊 曰:“吾一门已在鬼录,不就尔处求恩。”于是皆死。贼平, 元帝追赠侍中、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忠贞子。嵊弟睾 知名。 种字士苗,永从孙也。祖辩,宋大司农,广州刺史。父略, 太子中庶子,临海太守。
种少恬静,居处雅正,傍无造请。时人语曰:“宋称敷、 演,梁则卷、充,清虚学尚,种有其风。”仕梁爲中军宣城王 府主簿,时已四十馀。家贫,求爲始丰令。及武陵王纪爲益州 刺史,重选府僚,以种爲左西曹掾。种辞以母老,爲有司奏, 坐黜免。
侯景之乱,奉母东奔乡里。母卒,种时年五十,而毁瘠过 甚。又迫以凶荒未葬,服虽毕,居家饮食,恒若在丧。景平, 初司徒王僧辩以状奏,起爲中从事,并爲具葬礼,葬讫,种方 即吉。僧辩又以种年老无子,赐以妾及居处之具。陈武帝受禅, 爲太常卿。历位左户尚书,侍中,中书令,金紫光禄大夫。
种沈深虚静,识量宏博,时以爲宰相之器。仆射徐陵尝抗 表让位于种,以爲宜居左执,其爲所推如此。卒,赠特进,諡 元子。 种仁恕寡欲,虽历显位,家产屡空,终日晏然,不以爲病。 太建初,女爲始兴王妃,以居处僻陋,特赐宅一区。又累赐无 锡、嘉兴县秩。尝于无锡见重囚在狱,天寒,呼囚暴日,遂失 之,帝大笑而不深责。有集十四卷。
种弟棱亦清静有识度,位司徒左长史,赠光禄大夫。
论曰:张裕有宋之初,早参霸政,出内所历,莫非清显, 诸子并荷崇构,克举家声,其美誉所归,岂徒然也。思曼立身 简素,殆人望乎。夫濯缨从事,理存无二,取信一主,义绝百 心。以永元之末,人忧涂炭,公乔重围之内,首创大谋,而旋 见猜嫌,又况异于斯也。然则士之行己,可无深议。四山赴蹈 之方,可谓矫其违矣。
<b>部分译文</b>
张裕
张裕字茂度,吴郡吴县人,名字与宋武帝的忌讳相同,所以以字来称呼。曾祖张澄,是晋朝的光禄大夫。祖父张彭祖,是广州刺史。父亲张敞,是侍御史、度支尚书、吴国内史。
张茂度做官担任宋武帝的太尉主簿、扬州中从事,逐步升为别驾。武帝西上讨伐刘毅,北出讨伐关中、洛阳,他都留守担任州中事务。后来出京担任都督、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绥靖百越,岭外得以安定。
元嘉元年(424),他做侍中、都督、益州刺史。文帝讨伐荆州刺史谢晦,诏令益州派兵袭击江陵。谢晦平定,西军才到达白帝。张茂度与谢晦平时很要好,议论的人怀疑他是故意出兵迟缓。弟弟张邵当时担任湘州刺史,起兵响应皇帝大驾。皇上因为张邵忠诚,所以没有对他加罪。逐渐调任太常,因为脚病调出京城任义兴太守。皇上从容地告诉他说:“不要老把西蜀的事挂在心里。”他回答道:“臣如果不是遇上陛下英明,墓上的树该有一把粗了。”
后来担任都官尚书,因为疾病做了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张茂度家内财产丰足,自动断绝人事来往,开始营建本县的华山为居住地。悠闲地游历山野湖泽,这样过了七年。元嘉十八年,任命为会稽太守。他一向很有做官的能力,职务内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死在官任上,谥号为恭子。
他的儿子叫张演,位居太子中舍人。张演的四个弟弟是张镜、张永、张辩、张岱,都很有名,当时称为张氏五龙。
张绪
张绪字思曼,是张岱哥哥的儿子。父亲张演,是宋朝的太子中舍人。张绪少年知名,清简寡欲,他的堂伯张敷和叔父张镜、堂叔张畅都认为他很高贵奇异。张镜把他比作乐广,张敷称“与我们是同一类人”张畅向孝武帝推荐,任用他做尚书仓部郎。都令史让他详细介绍一下郡县储米的情况,张绪肃然直视,对这些很不在意。宋明帝每次见到张绪,就赞叹他的清淡。
调转为太子中庶子、本州大中正,升为司徒左长史。吏部尚书袁粲告诉皇帝说:“臣看张绪有正始遗风,应该担任宫中职务。”又转为中庶子。后来做了侍中,调任吏部郎,参与掌管大选。元徽初年,东宫官员罢免,选曹打算让舍人王俭为格外记室。张绪认为王俭人才地位都很美,应该转为秘书丞。依从了他。张绪又调任侍中,曾经私下对客人说:“我一生不懂得惟诺应承。”有人把这话告诉给了袁粲、褚彦回,由此把他调出京城去做吴郡太守,而张绪起初并不知道。
升明二年(478)从祠部尚书转为齐高帝太傅长史。建元元年(479)担任中书令。张绪善于谈玄,很被人敬重并觉得惊异。仆射王俭曾说:“张绪在过江南渡的人物中没有能比的,在北方的士人中可以寻求。不知道汉代的陈仲弓、黄叔度是否能超过他?”
皇帝驾临庄严寺听僧达道人讲维摩经,因为坐得太远听不到张绪说话,皇上不便让张绪移动,便让僧达道人迁移地点,以便接近他。当时皇帝想任用张绪为右仆射,问王俭的意见。王俭说:“张绪少年时候就有美好的声望,确是很好的人选。南方士人向来很少担任这一职务。”褚彦回说:“王俭的少年时代可能记不起来了,江东任用的陆玩、顾和,都是南方人。”王俭说:“晋朝政治衰落,不可作为楷模。”先前张绪的几个儿子都是轻侠,中间的儿子张充少年时又不拘小节,王俭又一次进言,便放下了。
后来成立了国学,让张绪担任太常卿,兼国子祭酒;让王延之代替张绪为中书令。何点赞叹说:“晋朝以子敬、季延担任此职,现在以王延之、张绪担当,可以说是清雅官职。以后接替的人,实在是不容易。”张绪长于周易,语言精辟,道理深奥,一时间被奉为宗法。他常常说:“何平叔不懂易中的七个问题。”
武帝即位,转任吏部尚书,祭酒职务依旧。永明二年(484),兼任南郡王师,加官给事中。三年,转为太子詹事,王师、给事中职务依旧。张绪每次朝见,武帝目送着他,对王俭说:“张绪因为地位尊崇我,我因为道德珍视张绪。”调任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王师职依旧,配给亲信二十人。又兼任中正。长沙王萧晃嘱托选用吴郡人闻人邕为州议曹,张绪因为他资格不当,坚持不答应。萧晃写信给张绪坚持请求,张绪严肃地对萧晃的送信人说:“这是我身家所在的州乡,殿下怎能强逼?”才算罢了。
张绪谈吐风流,听的人都忘记了饥饿和疲劳,见到的人态度肃然如同置身于宗庙。即使终日和他住在一起,也无法测度他。刘悛任职于益州,给武帝献了几棵蜀地的柳树,枝条很长,形状像是丝缕。当时旧宫芳林苑刚刚建成,武帝把它们种在太昌灵和殿前,常常玩赏嗟叹,说:“这些杨柳风流可爱,很像张绪当年的样子。”他就是如此地受到赏爱。王俭担任尚书令、丹阳尹,当时各位令史前来拜访,有一个令史善于俯仰,举止美观。王俭对他十分欣赏和惊异,问他说:“曾经和谁共过事?”回答说:“十多岁时在张令门下。”王俭一直目送着他。当时尹丞殷存至在座,说:“这是康成的弟子。”
永明七年(489),竟陵王萧子良兼任国子祭酒,武帝给王晏下诏说:“我想让司徒辞去祭酒把它授给张绪,众人的议论以为怎样?”萧子良终于没有上任,以张绪兼任国子祭酒。
张绪口不言利,有财物就分散掉。端坐清谈,有时一整天也不吃饭。仆人们见张绪饿了,就为他备饭,然而他自己却没有要求过。
死了以后,没有房宅殡殓,他遗嘱“丧事不设柳謔做棺饰,只用芦葭。丧车拉着灵柩,灵柩上放上一杯水和香火,不设祭品”堂弟张融很尊敬张绪,侍奉他像亲兄长一样。抱着酒在张绪的灵前酌饮痛哭说:“阿兄风流忽然终止。”追赠为散骑常侍、特进、光禄大夫,谥号简子。
张率
张率字士简,性格宽厚文雅。十二岁能写文章,常常每天规定写诗一篇,有时几天不作,就加以追补,逐渐进而写作赋颂,到了十六岁,过去的作品已有两千余首。有个叫虞讷的见了以后加以诋毁,于是张率有一天把它们全部烧毁,重新作了一首诗拿给他看,托名是沈约所作。虞讷于是句句称赞,无字不佳。张率说:“这是我的作品。”虞讷惭愧地退走了。
当时陆少玄家里有他父亲的书一万多卷,张率与陆少玄要好,于是互通书籍,全部读完了他家的书。
齐朝建武三年(496),举为秀才,任命为太子舍人,和同郡的陆翺、陆厥幼年的时候互相亲昵友好。曾经同车到左卫将军沈约那里去,遇到任窻也在那里。沈对任说:“这两位少年是后进秀才,都是南国的金子,您可以认识一下。”由此与任窻成了朋友。
梁朝天监年间(502~519),担任司徒谢紻的属官,在文德待诏省值勤,诏令让他抄录乙部书,又让他撰写古代妇女的故事。让擅长书法的琅笽人王琛、吴郡人范怀约等抄写给后宫。张率请假东归,谈论者认为他是傲世,张率很害怕,于是写了一篇待诏赋上奏,很受赞赏。皇上手诏答复说:“司马相如精细而不敏捷,枚皋迅捷而不精美,卿可以说是在金马门兼具了二人的优长。”又曾经参加皇上的宴会作诗,武帝单独赐张率一首诗说:“东南有才子,故能服官政,余虽惭古昔,得人今为盛。”张率奏诗往返六首。后来武帝在玉衡殿召见他,对他说:“卿在东南很有声望,朕很早就听说。您说宰相应该是谁,不从天上掉下来,不从地下冒出来,卿是名家奇才,如果又肯留心礼法律令,便是这种人选。秘书丞是天下最清雅的官,东南有名望的世族还没有人担任过,今天把它授给您,为卿立定名誉。”很快就任命他做了秘书丞,掌管集书诏策。
天监四年的一天,在华光殿禊饮,这天河南国献了一匹赤龙驹,能伏拜,善跳舞,诏令张率和到溉、周兴嗣作赋,武帝以张率和周兴嗣的作品为优秀。
这一年,张率因为父亲去世而离职。他父亲在世时的艺妓有几十人,其中善唱的一个非常漂亮,同乡的仪曹郎顾王光之前来求婚,歌女不同意,于是出家为尼。她曾因为斋醮在张率的家里相会,顾王光之便写匿名信说她与张率奸淫。南司把这事报告了皇帝,武帝爱惜他的才能,压下了这件事,但是仍然引起了当时的议论。服丧期满,很长时间没有任职。
天监七年(508),任命为中权建安王记室参军,不久在寿光省值勤,负责修丙、丁部书抄。逐步调任晋安王宣惠咨议参军。张率在府中十年,恩情礼遇很宽厚。后来做扬州别驾。张率虽然历任多种职务,却不曾留心簿籍。到了做别驾时有事上奏,武帝看了奏章提出问题,他都不能对答,只是说:“情况都在奏章中。”武帝很不高兴。后来又做了黄门侍郎。出京担任新安太守,遭到了生母的丧事而去世。
张率酷爱喝酒,不爱管事,对于家务尤其不在意。在新安他曾经派家僮载米三千石回家,等运到家便损耗了一大半。张率询问原因,回答说:“雀鼠损耗。”张率笑着说:“好雄壮的雀鼠!”终于也没再追问。他从幼年写文章,七略和艺文志所载的诗赋,今天遗失原文的,都进行了补作。他所著的文衡十五卷、文集四十卷流行在世间。
张稷
张稷字公乔,幼年时就有孝顺的品德。他的生母刘氏不受宠爱,得了疾病。当时张稷十一岁,侍养母亲衣不解带,每当病重时,则一连几夜不睡。母亲去世以后,他哀伤过人,拄着拐杖才能起来。见了年辈相同的幼童,就哽咽流泪,州里的人们称他是淳孝。
长兄张玮善于弹筝,张稷因为母亲刘氏曾经先会这一艺术,所以听见张玮弹奏清调,便觉得悲伤欲绝,于是便终身不再听它。
他性格随便,开朗聪悟而有才略,起家为官先任著作佐郎,没有上任。父亲张永和嫡母丘氏相继去世,六年中建房住在墓旁。齐朝永明年间(483~493),担任豫章王萧嶷的主簿,和彭城的刘绘都受到礼待,不曾被呼叫名字,常常被称呼为刘四、张五。因为家贫,请求做剡县令,平时不问政务,常常进行小山漫游。正遇上山贼唐宇之作乱,张稷率领部下保全了县境。
生母刘氏先是假葬在琅笽黄山,建武年间(494~498)改行葬礼,别人资助的物品堆积很多。当时虽然没有拒绝,事后又随着归还了他们。从幼年到成年,几十年中,常年设着刘氏的神座。外出相告,回来面见,如同侍奉活人。
历任给事中黄门侍郎、新兴、永宁二郡太守。郡名犯了私人的忌讳,所以改永宁为长宁。永元末年,担任侍中,守卫宫城。梁武帝的军队开到,兼卫尉江淹出逃,张稷兼卫尉卿,为王莹的副官,都督城内诸军事。当时东昏侯荒淫暴虐,北徐州刺史王国珍来找张稷进行谋划,于是便派直阁张齐行刺于含德殿。张稷于是召右仆射王亮等人列坐在殿前西面的大钟下面,商议派国子博士范云、中书舍人裴长穆等人,出使前往石头城见武帝,以张稷为侍中、左卫将军,改任大司马左司马。
梁朝建立,他做散骑常侍、中书令。皇上即位后,封为江安县子,位居领军将军。武帝曾在乐寿殿内设宴,张稷在酒醉后话多,怨忿流露在外。武帝当时也喝得很多,对他说:“你的哥哥杀死郡守,弟弟杀死君王,袖中提着皇帝的头颅,衣服染有天子的鲜血,像卿家兄弟,叫什么名号?”张稷说:“臣本是无有名号,至于陛下,则不能说臣无有功勋。东昏暴虐,您的义师也来讨伐,难道只有臣下而已?”武帝捋着胡须说:“张公实在可畏!”中丞陆杲弹劾张稷说:“领军张稷,门风无有忠贞,做官必求显达,杀君害主,成为常事。”武帝把奏表留在宫中,终不过问。
后来逐步改任尚书左仆射。武帝将要到张稷住宅中去,因为正在盛暑,留在了仆射省。旧时迎待皇上的用物,都交给宫官作为饭资。武帝因为张稷清贫,手写诏令不予接受。宋朝时孝武帝曾经路过而到了张永家,到张稷已经三代,都有天子降临,论者很以为荣耀。
张稷虽然官居朝廷高位,却常常因成为话柄而惭愧,于是便把他的儿子取名伊字怀尹,霍字希光,。。字农人。同字不见,见字不同,以标明他的志向。他既怕且恨,便请求出京任职,朝廷准许了。调出担任青、冀二州刺史,很不得志,常常关上阁门读佛经。防备松弛,官吏们常受到侵扰。本州人徐道角等人夜里袭击州城,于是将他杀害。有关方面奏请削去了他的封爵和封地。
张稷性情明捷刚烈,善于与人结交,历来做官都没有积蓄,薪水都送给了亲友,家中没有多余的钱财。做吴兴太守时,刚到任就去访问遗老,任用他们的子孙担任高级职务,政治以宽恕而被称道。
起初离开郡里而接受做仆射的征召,路经吴地,乡里等候张稷的人布满水中和陆地。张稷装束简单地直接回到都城,人们都不认识他,他就是这样地朴素而率直。
张稷的长女张楚媛嫁给了会稽孔氏,没生子女,返归本家。在遇到张稷被害的时候,女儿见刀砍来,以身体遮挡,先于父亲而死。
张嵊
张嵊字四山。他的父亲张稷起初去做剡县令,走到嵊亭,生了他,于是就取名叫嵊,字四山。他少年的时候就很有孝行,三十岁时,还穿着彩衣受张稷的杖打,常常多到几百下,收了眼泪仍然是欢喜的样子。他方正文雅而有志向和操守,能够清谈。感于家庭的灾祸,终身都是吃蔬菜,穿布衣,手里不拿刀,不听音乐。他的弟弟张淮言谈气质不合常规,张嵊就流着眼泪对他进行教训诱导。
他最初官任秘书郎,逐步升迁为镇南湘东王长史、寻阳太守。湘东王闲暇的时候谈玄,于是为他占卜,得到的是节卦,便对张嵊说:“你以后会东入为郡中长官,但恐怕不能终其天年。”张嵊说:“贵在得到适当的地位罢了。”当时伏挺在座,说:“君王令人可畏!”
回来后担任太尉卿、吴兴太守。侯景围困建邺,他派弟弟张伊率领郡中的兵士前往增援。城被攻陷,御史中丞沈浚逃难东归故乡,张嵊前往见他,对他说:“贼臣侵逼,是人臣效命的时候,现在我打算收集兵器,在贵乡坚守,即使是万死,也决无悔恨。”沈浚坚决劝张嵊举义。当时邵陵王萧纶东奔到了钱塘,听到消息后,派遣前舍人陆丘公任命张嵊为征东将军。张嵊说:“天子遇到危难,今天有什么情绪再接受这光荣称号?”只把命令留下而已。
贼军的行台刘神茂攻破义兴,派遣使者游说张嵊,张嵊杀死了他们的使者,仍然派军队进攻刘神茂。侯景派遣他的中军侯子鉴帮助刘神茂攻张嵊。张嵊的军队失败,他脱去军服坐在厅堂当中。贼兵到来用刀逼着他,他终不屈服,被抓住送给侯景。侯景将要把他释放,张嵊说:“赶快杀死是我的幸运。”于是杀死了他。子弟遇害的有十多人。侯景想保留他的一个儿子,张嵊说:“我全家已经写入了鬼的名单,不在你处求恩典。”于是全都死掉。贼平以后,元帝追赠他为侍中、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忠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