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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赐提举、编修官器币有差。

    二月,丙申,遣内侍赍奉宸库银三万两下陕西,博籴谷麦以济饥民。

    壬寅,知光化军韩纲,除名英州编管,兵马监押许士从,追三官舒州编管,坐弃城也。

    广西宜州蛮区希范作乱。希范,思恩人,狡黠,颇知书,尝举进士试礼部。景祐末,与其叔正辞应募从官军讨安化州叛蛮。既而希范击登闻鼓求录用,事下宜州,知州冯伸己言其妄,编管全州。正辞亦尝自言其功,不报。二人皆缺望。希范后辄遁归,与正辞率其族人及白崖山酋蒙趕、荔波洞蛮谋为乱,择日杀牛,建坛场,祭天神,推蒙趕为帝,正辞为奉天开动建国桂王,希范仲神武定国令公、桂州牧,以区丕绩为宰相,馀皆伪立名号,补署四十馀人。前月丙子,率众五百破环州,劫州印,焚其积聚,以环州为武成军。癸卯,事闻,诏转运钤辖司亟发兵捕击之。

    乙巳,以上清宫田园、邸店赐国子监。

    戊申,遣入内供奉官王昭明往宜州,召募勇敢人入洞捕击蛮贼。

    徙知虢州滕宗谅知岳州。时中丞王拱辰言其盗用公使钱,止削一官,所坐太轻,故再谪。

    庚戌,辽主如鱼儿泺。

    甲寅,罢陕西四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复置逐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从韩琦议也。

    以郑戬为永兴军都部署,兼知永兴军。初,命戬知永兴军,仍兼四路都部署,谏官欧阳修言:“戬虽名都部署,而诸路自各有将,又其大事不令专制,必禀朝廷。假如边将有大事,先禀于戬,又禀朝廷,朝廷议定下戬,戬始下于沿边,只此一端,自足败事。且大事戬既不专,小事又不由戬,则部署一职,虚名可废。若小事一一问戬,处分合宜,尚有迟缓之失,万一耳目不及,处置失宜,则为害不细。欲乞落其虚名,只令坐镇长安,抚民临政,以为关中之重,而使四路各责其将,则名体皆顺,处置合宜。”从之。

    丙辰,辽以参知政事杜防为南府宰相。防生子,辽主幸其第,赐其子名旺满努。

    丁巳,诏天章阁侍读曾公亮删定审官、三班院、流内铨条贯,从范仲淹请也。

    三月,乙丑,以殿中侍御史会稽王丝为荆湖南路体量安抚提举捉贼。

    丁卯,以天章阁侍讲杨安国为直龙图阁,崇政殿说书赵师民为天章阁侍讲,并赐三品服。帝以二人久侍经筵,行义淳质,因褒擢之。

    己巳,以职方员外郎、同判登闻鼓院张尧佐提点开封府诸县镇公事。谏官余靖言:“尧佐,修媛之世父,进用不宜太遽。顷者郭后之祸,起于杨、尚,不可不监。”帝曰:“朕岂以女谒进人,亦因臣僚论荐而后用。如物议不允,当更授以一郡。”帝虽有此言,尧佐竟不出。

    甲戌,命盐铁副使鱼周询、宫苑使周惟德往陕西,同都转运使程勘相度铸钱及修水洛城利害以闻。先是韩琦以修水洛城为不便,奏罢之,郑戬固请终役。琦还自陕西,戬罢西路都部署,改知永兴,又极言城水洛之便,役不可罢,命刘沪、董士廉督役如故。知渭州尹洙及泾原副都部署狄青相继论列,以为修城有害无利。议者纷纷不决,故遣周询等行视。戬初命泾原都监许迁将兵为修城之援,及戬罢统四路,洙亟召迁还,又檄沪、士廉罢役,且召沪、士廉。蕃部皆遮止沪、士廉等,请自备财力修城。沪、士廉亦以属户既集,官物无所付,又恐违蕃部意,别生它变,日增版趣役;洙再召之,不从,洙亟命瓦亭寨都监张忠往代,沪又不受。洙怒,命青领兵巡边,追沪、士廉,欲以违节度斩之。青械二人送德顺军狱,时周询等犹未至也。蕃部遂惊扰,争收积聚,杀吏民为乱,又诣周询等诉。周询等具奏,诏释沪、士廉,令卒城之。

    参知政事范仲淹言:“刘沪、董士廉元禀回路都部署节制往修水洛城,即非二人擅兴。况刘沪是沿边有名将佐,累有战功,国家且须爱惜,不可轻弃。董士廉是朝廷京官,亦与将佐一例枷勘,更未合事理。伏望圣慈特遣中使乘驿往彼,委鱼周询、周惟德取勘刘沪等所犯因依情罪闻奏,仍送邠州拘管,听候朝旨。”

    范仲淹等意欲复古劝学,数言兴学校,本行实,诏近臣议。于是宋祁、王拱辰、张方平、欧阳修等八人合奏曰:“教不本于学校,士不察于乡里,则不能核名实。有司束以声病,学者专于记诵,则不足尽人材。谨参考众说,择其便于今者,莫若使士皆土著而教之于学校,然后州县察其履行,学者自皆修饬矣。”乙亥,下诏令州县皆立学,本道使者选属部官为教授,三年而代;选于吏员不足,取于乡里宿学有道业者,三年无私谴,以名闻。士须在学习业三百日,乃听预秋赋;旧尝充赋者,百日而止。亲老无兼侍,取保任,听学于家。三场,先策,次论,次诗赋,通考为去取,而罢贴经墨义。又以旧制用词赋,声病偶切,立为考式,一字违忤,已在黜落,使博识之士,临文拘忌,俯就规检,美文善意,郁而不申。如白居易性习相近远赋,独孤绶放训象赋,皆当时试于礼部,对偶之外,自有意义可观。宜许仿唐体,使驰骋于其间。士子通经术,愿对大义者,试十道,以晓析意义为通,五通为中格;三史科取其明史意而文理可采者;明法科试断案,假立甲乙罪,合律令法意、文理优者为上等。

    庚辰,录唐郭子仪后。

    壬午,以国子监直讲石介直集贤院,兼国子监直讲。时韩琦乞召试介,诏特除之。

    甲申,免衡、道州、桂阳监民经猺贼劫掠者赋役一年。

    丙戌,丁度等上答迩英圣问一卷。帝指其中事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

    丁亥,辽以宣政殿学士杨佶参知政事。

    高丽贡于辽。

    诏权停贡举。

    先是辽人犯法,例须汉人禁勘,受枉者多,太弟重元请五京各置警巡使,从之。

    夏,四月,乙未,监察御史里行李京言:“近闻契丹筑二城于西北,南接代郡,西交元昊,广袤数百里,尽徙沿边生户及丰州,麟州被虏人口居之,使绝归汉之路。违先朝誓书,为贼声援,其畜计不浅。况国家前年方修河北沿边故满城、阴城,再盟之后,寻即罢役。请下河东安抚司诘其因依,或因贺乾元节使人还,责以信誓,使罢二城,以破未然之患。”从之。

    丙申,诏:“湖南民误为征猺军所杀者,赐帛存抚其家。”

    丁酉,以宜州蛮区希范叛,命京西转运案察使杜杞为广南西路转运案察使兼安抚使。

    戊戌,帝谓辅臣曰:“自昔小人多为朋党,亦有君子之党乎?”范仲淹对曰“臣在边时,见好战者自为党,而怯战者亦自为党,其在朝廷,邪正之党亦然,惟圣心所察耳。苟朋而为善,于国家何害也!”

    初,吕夷简罢相,夏竦授枢密使,复夺之,代以杜衍,同时进用富弼、韩琦、范仲淹在二府,欧阳修等为谏官,石介作庆历圣德诗,言进贤退奸之不易。奸,盖斥夏竦也,竦衔之。而仲淹等皆修素所厚善,修言事一意径行,略不以形迹嫌疑顾避。竦因与其党造为党论,目衍、仲淹及修为党人。修乃作朋党论上之,略曰:“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小人所好者利禄,所贪者财货。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于是为党论者恶修,摘语其情状,至使内侍蓝元震上疏言:“范仲淹、欧阳修、尹洙、余靖,前日蔡襄谓之四贤。斥去未几,复还京师。四人得时,遂引蔡襄以为同列。以国家爵禄为私惠,胶固朋党,递相提挈,不过三二年,布满要路,则误朝迷国,谁敢有言?”帝不信。

    己亥,帝以上封者言河东刍粮不继,数请废麟州,命右正言欧阳修往河东与转运使议之。初,河东转运使张奎于晋州铸铁钱,而民多盗铸,又,晋州矾岁课益亏,并下修计度之。

    庚子,以度支判官李绚为京西转运案察使。时范雍知河南,王举正知许州,任中师知陈州,任布知河阳,并二府旧臣,绚皆以不才奏之。居半岁,召入,修起居注。绚,邛州人。

    己酉,监修国史章得象上新修国朝会要。

    壬子,判国子监王拱辰等言:“首善当自京师。今国子监制度狭小,不足以容学者,请以锡庆院为太学,葺讲殿,备临幸,以潞王宫为锡庆院。”从之。

    始,狄青械刘沪、董士廉送德顺军狱,寻有诏释二人,令往水洛城讫役,须勘到罪状,别听旨。丙辰,谏官欧阳修言:“自西事以来,擢用边将,能立功效者殊少。惟范仲淹筑大顺城,种世衡筑青涧城,刘沪筑水路城;沪尤为艰勤,功不在二人下。今若曲加轻沮,则武臣无复为朝廷作事。且沪若不在水洛,恐它人不能绥抚,苟别致生事,则蕃部更难招辑,望圣意断而行之。”余靖亦言:“乞早降指挥谕鱼周询,如所筑新城实利,即应留沪等专守此城,招抚蕃部,仍以此意诫敕狄青、尹洙,今后行事不可如此仓卒。朝廷若以沪与青等既有私隙,不欲令在一路,则宁移青等,不可移沪,以失新附之心。”

    命集贤校理历城张掞往江、淮、两浙路转运司体问利害事。

    是月,辽南院大王果实,奏党项等部叛降夏国。未几,西南面招讨都监罗汉努等,奏山西部族节度使吉里以五部叛入西夏,乞南北府兵援送实威塞州户。诏:“富者遣行,馀留屯田天德军。”

    五月,壬戌朔,枢密副使韩琦、参知政事范仲淹并对于崇政殿,陈攻守之策,数刻乃罢。

    辽都监罗汉努,奏所发部兵与党项战不利,元昊遣兵助叛党,招讨使萧普达、四捷军祥衮张佛怒殁于阵。

    先是郑戬奏修水洛城,乞令韩琦不预商量,琦言:“臣任西边,在泾原、秦凤两路,于水洛城事,比它人知之甚详。”遂陈所见利害凡十三条,诏答刂与鱼周询、郑戬等。而周询及戬已先具奏修城之利,且言:“水洛城惟女墙未完,弃之诚可惜,宜遂令讫役。”乃诏戬等卒城之。丁卯,遣内殿崇班陈惟信往泾原路催修水洛城。

    戊辰,辽征诸道兵会西南边以讨元昊。

    己巳,徙知庆州孙沔知渭州,知渭州尹洙知庆州,用欧阳修议也。

    庚午,录系囚。

    壬申,幸国子监,谒至圣文宣王。有司言旧仪止肃揖,帝特再拜。赐直讲、大理评事孙复五品服。遂幸昭烈武成王庙;又幸玉津园,观种稻,宴从臣。寻召复为迩英阁祗候说书,杨安国言其讲说多异先儒,乃罢之。

    癸酉,抚州上金谿县所得生金山,重三百二十四两,帝令藏于龙图阁瑞物库。

    乙亥,卫尉寺丞丘浚,降饶州军事推官、监邵武军酒税。浚坐作诗讪谤,执政欲重诛之,帝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古有郇模哭市,其斯人之徒欤!”乃薄其罪。

    丁丑,欧阳修言:“臣亲至河外,相度移、废麟州,其城壁坚完,地形高峻,乃是天设之险。移、废二说,未见其可。乞减寨卒以纾民力,委土豪以资捍御。”

    戊寅,诏募人纳粟振淮南饥。

    丙戌,元昊始称臣,自号夏国主,复遣尹与则、杨守素来议事。

    己丑,省河南府颍阳、寿安、偃师、缑氏、河青五县并为镇,又析王层县隶河南府,始用范仲淹议也。

    鄜延经略司言西贼寇青涧城,宣武副都头刘岳等与战,败之。诏功等一迁两资,次迁一资。

    六月,辛卯朔,辅臣列奏,答手诏所问五条。韩琦、范仲淹又奏陕西、河北画一利害事,陕西八事,河北五事。已而仲淹又奏:“西贼议和,变诈难信,愿早罢臣参知政事,知边上一郡,带安抚之名,足以照管边事,乞更不带招讨、部署职任。”

    元昊遣使乞援于准布,准布执其使以闻于辽,且乞以兵助战,许之。甲午,辽主驻永安山,以将伐元昊来告。

    丙申,辽命翰林都林牙萧罕嘉努、耶律庶成编集上世以来事迹。

    癸卯,改知渭州孙沔复知庆州,知庆州尹洙知晋州。始,朝廷欲卒城水洛,故令洙与沔易任,沔以病辞,乃别徙洙。于是渭州阙守,诏委狄青。谏官余靖言:“泾原山川广宽,道路平易,边臣制御不住,可以直图关中。如此形势,安得轻授于人!假如贼人图守镇戎,狄青既是部署,岂得不出救援?青出之后,何人守城?贼若以一二万人与青相拒,劫从间道领众直趋渭州,又使何人守备?以臣观之,渭州必须别得能臣与狄青分职句当,方免朝廷深忧。”又言:“青武人粗暴,不可兼知渭州。”章三上。诏徙青权并代部署。

    丙午,高丽贡于辽。

    丁未,辽录囚。

    开宝寺灵宝塔灾。谏官余靖言:“塔为天火所烧,五行之占,本是灾变,乞更不营造。”时盛暑,面奏,靖素不修饰,帝入内云:“被一汗臭汉熏杀,喷唾在吾面上。”其优容谏臣如此。

    庚戌,以天章阁待制王素知渭州。

    壬子,以参知政事范仲淹为陕西、河东路宣抚使。始,仲淹放逐数年,陕西用兵,帝以仲淹士望所属,拔用护边。及召还执政,中外想望其功业,仲淹亦感激眷遇,以天下为己任,遂与富弼日夜谋虑,兴致太平。然规模阔大,论者以为难行。及案察使出,多所举劾,人心不自安。任子之恩薄,磨勘之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浸盛,而朋党之论滋不可解。然仲淹、弼守所议弗变。

    先是石介奏记于弼,责以行伊、周之事,夏竦欲因是倾弼等,乃使女奴阴习介书,久之,习成,遂改伊、周曰伊、霍,而伪作介为弼撰废立诏草,飞语上闻。帝虽不信,而仲淹、弼始恐惧,不敢自安于朝,皆请出按西北边,未许;适有边奏,仲淹固请行,乃使宣抚陕西、河东。

    枢密副使富弼言:“朝廷以契丹发兵会元昊讨岱尔族,路出河东境外,疑是变诈。它时虽欲背盟自逞,必寇河北,第以河东为掎角之地而已。伏乞陛下更令范仲淹且相度河东,未宜调发。”时仲淹疑辽败盟,欲大发兵为备;杜衍谓辽必不来,兵不可妄出。仲淹争议帝前,诋衍,语甚切。仲淹尝以父行事衍,衍初不为恨,既退,仲淹犹力争。韩琦曰:“若尔,则琦当请行,不须朝廷一人一骑。”仲淹怒,再求对,首奏琦语。然兵卒不发,仲淹亦不以为忤为。

    先是仲淹受命主西事,弼主北事。弼条上河北守御十二策,且言:“臣奉使契丹日,于河北往回十馀次,询于沿边土豪并内地故老,博采参较,得之甚详,以至稽求载籍,质证时务,用是裒聚撰述,以副陛下委任之意。伏望陛下令两府会议,可者速行之,其不可者更相致语而是正之。”

    秋,七月,戊寅,封宗室德文东平郡王,允让汝南郡王,允弼北海郡王,允良华原郡王,从蔼颍国公,从煦安国公,宗说祁国公,宗保建安郡公,宗达恩平郡公,宗望清源郡公。帝始用富弼议,次第封拜宗室,以德文属尊且贤,方汉东平王苍故事,封东平,仍诏德文等十人并列本班之上,少前。

    甲申,夷人寇三江砦,淯井监官兵击走之。

    丙戌,诏:“诸路转运使、副、提点刑狱,察所部知州、军、知县、县令有治状者,以名闻,议旌擢之。或不如所举,令御史台劾奏,并坐上收书不实之罪。”从范仲淹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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