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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今守勤恐仓卒之言为人所发,遂反覆前议,移过于人。顷诏文彦博置劾,未分曲直是非,而遽欲罪用章、康伯,特赦守勤,此必有结附中人荧惑圣听者。望诏彦博鞠正具狱,苟用章之状果虚,守勤之罪果白,用章置重科,物论亦允。无容偏听一辞,以亏王道无党之义。”知谏院富弼亦言卢守勤、黄德和皆中官,怙势诬人,冀以自免,宜竟其狱。枢密院奏方用兵,狱不可遂。弼又言大臣附下罔上,狱不可不竟。时守勤子昭序方句当御药院,弼奏乞罢之。
始,延州民诣阙告急,帝召问,具得诸将败亡状。执政恶之,命边郡禁民擅赴阙者。富弼言:“此非陛下意,宰相恶上知四方有败耳。民有疾,不得诉之朝,则北走契丹、西走元昊矣。”
己卯,以直史馆吴遵路为天章阁待制、河东路计置粮草。遵路尝建议复民兵,于是并诏遵路籍河东乡丁为边备,仍下其法于诸路。
庚辰,诏参知政事同议边事,从晏殊请也。
癸未,诏中书别置厅与枢密院议边事。遂置厅于院南。
吏民上书者甚众,初不省。知谏院富弼言:“知制诰本中书属官,可选二人,置局中书,考其所言,可用用之。”宰相以付学士,弼言:“此宰相偷安,欲以天下是非尽付它人也。”
是月,诏权停贡举。
夏,四月,丙戌,省陕西沿边堡砦。
丁亥,以太常博士梁适为右正言,谏院供职。适初为审刑详议官,梓州妖人白彦欢者,依鬼神以诅杀人,狱具,以不伤谳。适曰:“杀人以刃,或可拒,而诅不可拒,是甚于刃也。”卒以死论。尝与知院事燕肃同上殿奏使臣何次公案。帝曰:“次公似是汉时人字。”适对曰:“盖宽饶、黄霸皆字次公。”帝悦,因问适家世,擢提点京东刑狱。既对,谓宰相曰:“梁适可留,候谏官有阙命之。”适因进居安谨治箴,改开封府推官,不半岁,卒践谏职。
以知谏院富弼为盐铁判官。
命大理寺丞、秘阁校理石延年往河东路同计置催促粮草。
明道中,延年尝建言:“天下不识战三十馀年,请选将练兵,为二边之备。”不报。及西边数警,始召见,命副吴遵路使河东,时方用延年之说,籍乡丁为兵故也。延年又言:“昔汉用西域之兵,破荡诸戎。去年授嘉勒斯赉节制,令助讨元昊,宜募愿使其国者护发其兵,如有功则加以王爵。又,回鹘在嘉勒斯赉西,亦可兼诱之,使掎角兴师以分贼势。”戊子,诏审官、三班院、吏部流内铨募愿使嘉勒斯赉者以名闻,始用延年议也。
庚寅,以盐铁副使蒋堂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先是发运上计,造大舟数十,载江湖物,入遣京师权贵。堂曰:“吾岂为此!岁入自可附驿奏也。”前后五年,未尝一至京师。
癸巳,诏:“诸戍边军,月遣内侍存问其家,病致医药,死为敛葬之。”
甲午,遣使籍陕西强壮军。
乙未,辽太后复遣使来贺乾元节。
庚子,重修祖宗王牒成。即而修玉牒所言:“请自今岁一贴修,十岁一编录,仍以其副留中。”奏可。
乙巳,录閤门祗候孟方三子官;以方战殁于延州,特恤之。
文彦博等劾河中府狱既得实,庞籍言:“黄德和退怯当诛;刘平等力战而殁,子孙宜赏恤。”韩琦亦言:“平以疲兵数千,敌贼十馀万众,昼夜力战,为德和所累,既被执,犹詈贼不已,忠勇不愧于古人。今坐诬言所惑,悯忠恤孤之典未下,边臣岂不解体乎!”丙午,腰斩德和于河中,仍枭首延州城下;王信坐诬告其主,亦杖杀。丁未,赠刘平为忠武军节度使兼侍中,石元孙为忠正军节度使兼太傅,仍赐平信陵坊第,录其子弟。
戊申,延州金明县都监张异、庆州东路都巡检使万俟政、延州都监孟方、鄜延路指挥使高守忠、张达,以战殁并赠官。
出左藏、内藏库缗钱各十万,下陕西给军须。
辛亥,降鄜延钤辖卢守勤为湖北都监,安抚都监李康伯为均州都监,通判延州计用章除名、配雷州。然议者以守勤之责犹薄云。
发陕西近里诸州役兵筑延州金明栲栳寨。始议修复,帅臣拥兵不即进,转运使明镐止以百馀骑自从,分督将士,一月而城之。
以邈川首领嘉勒斯赉子栋戬为会州刺史。栋戬方九岁,其父为请之,随母乔氏居历精城,所部可六七万人,号令严明,人惮服之。
壬子,拣诸路牢城及强盗、恶贼配军,年未四十、壮健者隶禁军。
范仲淹未至永兴,癸丑,改为陕西都转运使,以刑部员外郎高若讷知永兴军。谏官梁适言:“仲淹前责饶州,若讷实为谏官,尝诋仲淹谋事疏阔;今俾共事,理实有嫌,宜易以近臣。”帝曰:“朕方任仲淹、若讷以疆事,安得以旧事为嫌!”寻留若讷判吏部流内铨。
五月,甲寅朔,诏:“前殿奏事毋过五班,馀对后殿,命太官赐食。”
乙卯,赠金明都监李士彬为宿州观察使,仍以其从兄士绍为金明城都监。又赠其子怀宝为右千牛卫将军,录其子怀义、怀矩并为左侍禁。
丁巳,复太常博士、知楚州孙沔为监察御史。沔坐言事贬黜,逾六年复召;寻迁右正言。
先是诏御辇院拣部下辇官年四十以下为禁军,辇官千馀人,携妻子遮宰相、枢密使喧诉。平章事张士逊方朝,马惊堕地。己未,御史中丞真州柳植等奏其事,请付有司治,诏枢密院推鞫以闻。时军兴,机务填委,士逊位首相无所补,谏官以为言。士逊不自安,七上章请老,又数面陈。壬戌,复拜太傅,进封邓国公,致仕,听朔望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月给宰臣俸三之一。士逊乞免朝朔望,从之。宰相得谢者自士逊始。
以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天雄军吕夷简行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以资政殿大学士、户部尚书李迪为彰信节度使,知天雄军。自元昊反,武事久驰,守将或为它名以避兵任。迪愿守边,诏不许,然甚壮其意,夷简自天雄复入相,即使迪代之。
甲子,元昊陷塞门寨,执寨主、内殿承制高延德,监押、左侍禁王继元死之。
壬申,诏:“诸路转运司体量部下诸州军有年老昏昧,贪浊逾违及非干勤者,具事以闻。”
癸酉,诏夏守赟、王守忠进屯鄜州。时大军驻河中逾三月矣。
甲戌,陕西都转运使范仲淹言:“闻边城多请五路入讨,臣恐未可轻举。太宗朝,以宿将精兵北伐西讨,艰难岁月,终未收复。况今承平岁久,中原无宿将精兵,一旦兴深入之谋,系难制之寇,臣以为国之安危未可知也。”
乙亥,元昊陷安远寨。
戊寅,罢陕西都部署夏守赟、都钤辖王守忠,并赴阙。守赟性庸怯,寡方略,不为士卒所附,自河中徒屯鄜州,未及行,亟罢归。徒泾原、秦凤路缘边经略安抚使夏竦为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缘边招讨使,知永兴军。
己卯,以起居舍人、知制诰韩琦为枢密直学士,陕西都转运使、天章阁待制范仲淹为龙图阁直学士,并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同管句都部署司事。初,仲淹与吕夷简有隙,及议加职,夷简请超迁之,帝以夷简为长者。既而仲淹入朝,帝谕仲淹使释前憾,仲淹顿首曰:“臣向所论盖国事,于夷简何憾也!”
以知同州庞籍为陕西都转运使。籍尝上言:“连年灾异,天久不雨,臣窃谓凡乘舆所用,宫中所费,宜取先朝为则。今宿师西鄙,力战重伤,方获功赏,而内官、医官、药官,无功时享丰赐,故天下指目,谓之三官。愿少裁损,专厉战功,寇不足平也。”
以国子监直讲林瑀、王洙并为天章阁侍讲。
景祐末,灾异数起,帝深自贬损。瑀言灾异皆有常数,不足忧。又依周易推演五行阴阳之变,为书上之。帝喜,欲迁其官。参知政事程琳以为不可,止赐章服。帝每读瑀书,有不解者,辄令御药院批问。瑀由御药院进谄谀之词,缘饰以阴阳,帝大好之。于是天章阁侍讲阙,端明殿学士李淑等荐洙,事在中书未行;一旦内批用瑀,执政皆怒瑀。吕夷简欲探帝意坚否,乃曰:“瑀,上所用;洙,臣下所荐。不容并进,二人惟上所择。”乃以洙、瑀名进。帝问洙何如,夷简言洙博学明经,帝曰:“吾已用瑀矣,若何?”夷简请并用二人,帝许之。既而右正言梁适劾瑀以内降除职,请治其罪。帝令以适章示之,卒不罪瑀。
壬午,斩辇官曹荣、陈吉于都市,从者皆配远恶州军牢城,卒拣辇官为禁军如初诏。
六月,权佥署泾原、秦凤经略安抚判官尹洙数上疏论兵,其一请鬻爵为土兵葺营及所给物费。下三司使郑戬等参议以闻,戬等言:“卖官之令,已出权宜,然行之浸久。今更为烦细,箕敛民财,书揭徼塞,使西戎有轻中国之心。”洙议遂寝。
丙戌,诏:“自今假日御崇政殿视事如前殿。”
丁亥,以宣徽南院使夏守赟同知枢密院事。侍御史赵及、右正言梁适,皆言守赟经略西事无功,不可复处枢府,逾七旬乃罢。
甲午,以鄜延副都部署开封任福为环庆副都部署兼知庆州。福上言:“庆州去蕃族不远,愿勒兵境上,按亭堡,谨斥候,因经略所过山川道路,以为缓急攻守之备。”帝善之,听便宜从事。
乙未,南京言鸿庆宫神御殿火。侍御史方偕引汉罢原庙故事,请勿复修。诏:“罢修神御殿,即旧基葺斋殿,每醮则设三圣位而祠之,瘗旧象于宫侧。”
甲辰,诏:“陕西、河北、河东、京东、西等路,量州县户口,籍民为乡弓手、强壮以备盗贼。”河北、河东强壮,自咸平以来有之,承平岁久,州县不复阅习,多亡其数。于是诏二路选补增广其数,并及诸路焉。
辛亥,复权武成军节度判官欧阳修以馆阁校勘。始,范仲淹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辟修掌书记,修为亲为辞,且曰:“今豪杰之士,往往已蒙收择,尚虑山林草莽有挺特知义慷慨之士,未得出门下也,宜少思焉!”
时西边日警,二府、三司虽假不休务。翰林学士丁度言:“苻坚以百万师寇晋,谢安命驾出游以安人心。请休务如故,无使外国窥朝廷浅深。”壬子,诏:“自今遇旬假,听休务如旧。”帝尝遣使问御戎之策,度奏曰:“今士气伤沮,若复穷追巢穴,馈粮千里,轻人命以快一朝之意,非计之得也。莫若谨亭障,远斥候,控扼要害,为制御之全策。”因条上其策,名曰备边要览。
是月,辽射柳祈雨。
秋,七月,癸亥,鄜延钤辖张亢上疏言:“旧制,诸路部署、钤辖、都监,各不过三两员。今每路多至十四五员,少亦不减十员,权均势敌,不相统制,凡有议论,互执不同。请约故事,别创使名,每路军马事止三两员领之。”
又曰:“昨延州之败,盖由诸将自守,不相为援。请令边城预定其法,凡贼入寇,某处为声援,某城寨相近出敢死士,某处设都、同巡检,则各扼其要害。又令邻路将取某救应,仍须暗以旗帜为号。昨刘平救延州,前锋军马陷贼寨者四指挥,平竟不知。又,赵瑜领军马间道先进,而赵振与王逵等趋寨门,至高头,平报贼张青盖驻山东,振麾兵掩袭,乃其子瑜也。臣在山外策应,未尝用本指挥旗号,自以五行支干别为引旗。若甲子日,本军相遇,则先者张青旗,后者以绯旗应之,此是干相生也。其干相克,支相生,支干相生相克亦如之。盖兵马出入,则百步之外不能相认,若不预立号,必误军期。”
又曰:“兵官务要张皇边事。刘平之败,正由贪功轻进。镇戎军最近贼境,每探马至,不问贼之多少,部署、钤辖、知军、都监皆出,至边壕,则贼已去矣。盖权均势埒,不肯相下,若其不出,则恐得怯懦之罪。又,比来诸班诸军有授诸司使、副至侍禁、殿直者,亦有白身试武艺而得官者;而诸路弓箭手,生长边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贼,乃无进擢之路,何以激劝边民!”
初,亢请乘驿入对,诏令手疏上之,其后多施用者。
乙丑,遣同修起居注祥符郭稹等使辽,告以用兵西边。议者谓元昊潜结辽人,恐益为边患,故特遣稹等谕意。辽主厚礼之,与同出观猎,延稹射,一发中走兔,众皆愕视。辽主遗以所乘马及它物甚厚。
己巳,降鄜延副都部署赵振为白州团练使,知绛州。
元昊自正月攻围塞门寨,振代范雍守延州,有兵七千八百馀人,按甲不动。寨中兵方千人,屡告急。五月初,振始遣百馀人赴之,寨遂陷。都转运使庞籍劾奏振畏懦,故坐贬。
庚午,御延和殿,阅诸军习战阵。
丁丑,辽主如秋山。
八月,乙酉,以太常丞田况为陕西经略安抚司判官,试校书郎胡瑗为经略安抚司句当公事。况从夏竦,瑗从范仲淹所辟也。
乙未,以史馆修撰富弼为辽主正旦使。
戊戌,罢天下寺观用金箔饰佛像。
癸卯,遣屯田员外郎刘涣使邈川,谕嘉勒斯赉出兵助讨西贼。嘉勒斯赉召酋豪大犒,约尽力无负,然终不能有功也。
戊申,同知枢密院事夏守赟罢为天平节度使、判澶州。守赟以子随卒,引疾求罢,从之。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杜衍同知枢密院事。
己酉,徙知广州段少连为龙图阁学士,知泾州。
广州多蜑、猺,杂四方游手,喜乘乱为寇夺。上元然灯,有报蕃市火者,少连方燕客,作优戏,士女聚观以万计,其僚请罢燕,少连曰:“救火不有官乎?”作乐如故。须臾,火息,民不丧一簪,众服其持重。范仲淹经略西边,荐少连才堪将帅,故有是命。未至而少连卒。
庚戌,以范仲淹兼知延州,徙知延州张存知泽州。初,存自陕西都转运使徙延州,迁延不即行,既至,乃云素不知兵,且以亲年八十求内徙。仲淹因自请代存,从之,先是诏分边兵,部署领万人,钤辖领五千人,都监三千人,有寇则官卑者先出。仲淹曰:“不量贼众寡而出战,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乃分州兵为六将,将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贼众寡,使更出御贼,贼不敢犯,即而诸路皆取法焉。夏人相戒曰:“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盖指雍云。
辛亥,诏范仲淹、葛怀敏领兵驱逐塞门等砦蕃骑出境,仍募已前弓箭手,给地居之。
壬子,以益州草泽伊缜为试校书郎。缜数上疏言事,丁度、杨偕荐其才,召试学士院而命之。
延州都监灵武周美言于范仲淹曰:“贼新得志,其势必复来。金明当边冲,我之蔽也,今不亟完,将遂失之。”仲淹因嘱美复城如故。数日,贼数万薄金明,阵于延州城北,美领众三千力战。会暮,援兵不至,乃徙军山北,多设疑兵;贼望见,以为救至,即引去。时诸将多不利,美十馀战,平族帐二百,焚其帐二十,复故城堡甚众。
参知政事李若谷,以耳疾累章辞位,九月,戊午,罢为资政殿大学士、吏部侍郎、提举会灵观事。宫观置提举自若谷始。
以知枢密院事宋绶为兵部尚书,起复翰林学士晁宗悫为右谏议大夫,并参知政事。
以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郑戬为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戬在三司才半岁,复转运使考课格,分别殿最;又句校三司出入,得羡钱四百万缗。
己未,以知制诰叶清臣为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事。中书进拟三司使,清臣不在选,帝特用之。清臣始奏编前后诏敕,使吏不能欺,簿帐之丛冗者,一切删去。内东门御厨,皆内侍领之,凡所呼索,有司不敢问,乃为合同以检其出入。
以都官员外郎普州景泰为左藏库使、知宁州。泰尝通判庆州,言“元昊包藏祸心,一旦有警,何以应敌!”三疏不报。已而元昊果反,泰复上边臣要略二十卷,平戎策十五篇,于是有荐泰知兵者,召对称旨,遂换武秩云。
辛酉,降知杭州、天章阁待制司马池知虢州。池性朴易,剸剧非所长,转运使江钧、张从革劾池决事不当及稽留德音,坐是左迁。始,转运使既奏池,会吏有盗官银器系州狱,自陈为钧掌私厨,出所费过半;又,越州通判载私物盗税,乃从革之姻遣人私请。或谓池可举劾以报仇,池曰:“吾不为也。”人称其长者。
癸亥,知绛州赵振降责潭州安置,坐观望逗挠,致陷塞门也。
诏:“自今都部署司及诸路部署司,应有寨栅申报贼寇入界,不以多少远近,并须画时救应。”
乙丑,诏:“河北、河东路强壮、陕西、京东、西路新置弓手,皆以二十五人为团,置押官;四团为都,置正副都头各一人;五都为指挥,置指挥使;各以阶级伏事,年二十系籍,六十免,取家人或它户代之,听私置弓弩。每岁十月后、正月前,分番上州教阅,半月即遣归农。或遇非时句集守城及捕盗,日给粮二升。以籍上兵部,按举不如法者。”
丙寅,夏人寇三川寨,镇戎军西路都巡检杨保吉死之。明日,泾原路都监刘继宗、李纬、王秉等分兵出战,皆失利。泾州驻泊都监开封王珪将三千骑来援,自瓦亭寨至师子堡,贼围之数重,珪奋击,贼披靡,杀贼将二人,获首级甚多。贼遂留军纵掠,凡三日,官军战殁者五千馀人。
戊辰,以知枢密院事晏殊为检校太傅、充枢密使,同知枢密院事王贻永、刑部侍郎杜衍、右谏议大夫郑戬并为枢密副使。
庚午,以佥署定国节度判官事种世衡为内殿承制、知青涧城。世衡在青涧,开营田二千顷,募商贾,贷以本钱,使通货得利,城遂富实。间出行部族,慰劳酋长,或解与所服带。尝会客饮,有得羌事来告者,即予饮器,由是属羌皆乐为用。无定河悉部钞边,率属羌讨击,前后斩首数百。
壬申,环庆副都部署任福等攻夏白豹城,克之。军还,贼遣百骑袭其后,守神林北路都巡检开封范全设伏崖险,贼半渡,邀击之,斩首四百级,生获七十馀人。
壬午,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琦以三川寨诸将败书闻,且言:“刘继宗、李纬等仓卒出战,遂致退衄,望特免推鞫,但量其罪轻重等第削官,或更移降差遣,责其后效。王珪以孤军血战,身被重创,尚求益兵出斗,虽失亡数多,望贷其罪。”从之。
冬,十月,癸未朔,辽主驻中会川。
以御侍清河郡君张氏为才人。张氏,河南人。父尧封。擢进士第,补石州推官,未行,卒京师。挠封母,钱氏女也。张时八岁,与姊妹三人由钱氏入宫,浸长,得幸于帝。性巧慧,能探测人主意。帝以其良家子,待遇异诸嫔。
戊子,诏:“自今内降指挥与臣僚迁官及差遣者,并令中书、枢密院具条执奏以闻。”帝性宽仁,宗戚近幸有求内降者,或不能违故也。
甲午,赐泾原驻泊都监王珪名马二匹,黄金三十两,裹创绢百匹。复下诏暴其功以厉诸将,勒金字处置牌赐之,使得专杀。
乙未,端明殿学士李淑等上所定铜符、木契、传言牌,下有司制之。
丙申,以环庆部署兼知庆州任福为龙神卫西厢都指挥使,赏白豹城之功也。寻命兼鄜延路副都部署。
庚子,出内藏绢一百万,下三司助边费。
初,鸿庆宫灾,集贤校理晋陵胡宿请修火祀,以阏伯配祭大火。礼官议因兴王之地,商丘之旧,作为坛兆,笾豆、牲币视中祠,岁以三、九月择日留司长吏奉祀,诏从之。
十一月,丙辰,以御撰风角集占赐陕西诸路部署司。
赠延州塞门寨主高延德、权兵马监押王继元官,并录其子。故延州西路同巡检张圭三子亦皆授官。
甲子,女真侵辽边界,辽发黄龙府铁骊军拒之。
丙寅,徙知河中府、枢密直学士长沙狄棐知郑州。有中贵人过河中,言将授棐于上前。棐答以它语,退,谓所亲曰:“吾湘潭一寒士,今官侍从,可以老而自污邪!”
丁卯,以鄜延部署司指使狄青为泾州都监。青每临敌,被发,面铜具,出入贼中,皆披靡,无敢当者。尹洙为经略判官,与青谈兵,善之,荐于副使韩琦、范仲淹曰:“此良将才也。”二人一见奇之,待遇甚厚。仲淹以左氏春秋授之曰:“将不知古今,匹夫勇耳。”青折节读书,悉通秦、汉以来将帅兵术,由是益知名。
乙亥,赠镇戎军西路都巡检使杨保吉为深州防御使。
丙子,以河东都转运使杨偕为枢密直学士,知并州。有中官预军事,素横,前帅优遇之,偕至,一绳以法,军政肃然。
是月,浙东军士鄂邻等杀巡检使张怀信,聚兵剽劫湖南、福建、广南诸州县,逃入海。怀信,内臣,性苟虐,邻等积怨忿,遂作乱。
十二月,癸未,出内藏库绢一百万助籴军储。
丙戌,诏司农寺以常平钱百万缗助三司给军费。自景祐末,不许移用常平,至是以兵食不足,始降是诏。
辛卯,辽以所得女真户置肃州。
辽诏:“诸犯法者不得为官吏,诸职官非婚祭不得沉酣废事,有治民安边之略者,悉具以闻。”
甲午,建神御库于宗正寺西,藏祖宗时神御法物于其中,从直秘阁赵希言、判太常寺宋祁请也。
乙未,徙知随州王德用知曹州。德用道过许州,梅询谓德用曰:“道辅害公者,今死矣。”德用曰“孔中丞以其职言,岂害德用者?朝廷亡一忠臣,可惜也!”
晁宗悫等至永兴议边事,夏竦等合奏:“今兵与将尚未习练,但当持重自保,俟其侵轶,则乘便掩杀,大军盖未可轻举。”及刘承宗等败,帝复以手诏问师期,竦等乃画攻守二策,遣副使韩琦、判官尹洙驰驿至京师,求决于帝。己亥,入对崇政殿。先有诏,琦迁礼部郎中,洙加集贤校理。琦言:“臣以大计,不俟召赴阙;若侥幸进秩,将不容于清议。”辞不拜。
癸卯,兵部尚书、参知政事宋绶卒。帝临奠,辍二日朝,赠司徒兼侍中,谥宣献。
乙巳,诏鄜延、泾原两路,取正月上旬同进兵入讨西贼。帝与两府大臣共议,始用韩琦等所画攻策也。枢密副使杜衍独以为非万全计,争论久之,不听。大臣有欲以沮军罪衍者,遂求罢,亦不听。始,晃宗悫即军中问攻守策,众欲大举,经略判官田京曰:“驱不习之师,撄锐锋,深入贼地,争一旦之胜,此兵家所忌,师出必败。”或有议讲和者,京又曰:“贼兵未尝挫,安肯和也!”
丁未,诏开封府、京东、西、河东路括驴五万以备西讨。
戊申,以通判河中府皮仲容知商州兼提点采铜铸铁钱事。仲容尝建议铸大钱,一当十,既下两制及三司议其事,谓可权行以助边费,故有是命。
初,韩琦安抚陕西,尝言陕西产铁甚广,可铸钱兼用。于是叶清臣从仲容议,铸当十钱。翰林学士承旨丁度曰:“禁旅戍边,月给百钱,得大钱裁十,不可畸用。旧钱不出,新钱愈轻,则粮刍增价。复有湖山绝处,凶魁啸聚,炉冶日滋,居则铸钱,急则为盗,民间铜铅之器悉为大钱,何以禁止乎!”
是岁,仍诏商人入刍粟陕西并边,愿受东南盐者,加数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