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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了两个绑得严实的男子。正是日间的公子和小童。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后院翻找?可曾见一少年带走了一个女子,去往何处了?”振镛并不关心他们的来意,只希望能得到一点线索,找回璇玑。
“你们绑错好人了!绑错了!”小童大叫。
“在下姓许,东疆怀丰人氏,寻我失踪的爱妾已有数月。日间正巧见她被这刀疤男子掳到此地,夜里便想法救她出去。刚才厅中大乱,我主仆两人就想”
“趁乱把人给救了!我说许公子,你可见他们往何处去了?”呈香急问。
“我刚进后院,就只看见有两大两小四个黑影往东面去了。”许公子边由人松了绑边答。
“追!”振镛转身要走。
“哎,我说你这老鸨,抢的民女可不少呀!懊当何罪?”呈香经过春四姨身边,就踹了一脚。这死肥婆!踹一脚解解气也好,敢叫我们东宫的人做、做这种事!哼!
“没有没有,民妇哪敢?今日只绑了你们找的那个姑娘!”春四姨真是欲哭无泪。
焰心?!
众人一惊,这么说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许公子身上。
“你说璇玑是你的爱妾?”振镛只觉胸中又痛又烫,挥手让侍卫去追人,恨声问道。
“她并不叫璇玑,她的名字是伶俜,李伶俜。李富的妹妹,北疆黄城人氏。”许公子亦不甘示弱。
“北疆黄城?正是小姐自萧离手中逃脱的地方!她正是得了李姓夫妇的帮助,才躲过了萧离的毒手!没错,她就是我们家的小姐!”呈香喜道,可是叫他们找着了。好会跑的小姐!可要是小姐不会跑,只怕早死在了萧离手中。萧离为报璇玑小姐当年刺伤他父亲的仇,在得知小姐身份之后,就趁乱将小姐掳出了东宫,要交到他父亲手中。幸好殿下杀了这背主弃义的小人。
“胡说!伶俜明明是我的妾室!她是李富之妹!”许公子心中不免有点慌乱。伶俜所表现出的种种也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能有的。
“伶俜?你知道你口口声声叫的‘伶俜’是什么意思吗?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振镛冷笑,心中却无比难受。伶俜,你竟自名伶俜!你真当自己是孤身一人,弃我不顾了吗?璇玑,你竟这样狠心对我!
“璇玑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姐妹她只有我!她只有我!”许公子面色惨白。
“我家小姐是盛都人氏。你没发现你所说的‘伶俜’口音不同与她的‘哥哥’李富吗?”呈香一路寻来,寻见了萧离得知小姐逃走,寻到黄城,自驿站的仆役口中得知她跟一对年轻夫妇去东疆了。到了东疆的驿站,辗转得知她被入拐卖,逃脱后去向不明。一路寻来,自是无比艰辛。却也由衷佩服小姐,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世道里,还能极力保护自己,真是难得!
“不管怎样,到时你见了我们伶夫人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璇玑了!”小童气道“现在绑着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松绑!”振镛拂袖而去。他不必在此同他们罗嗦,一找到璇玑他就带她回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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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找,竟又是一个月。
一月之后,东国山谷中的一处庄园。
“璇玑,你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男子兴冲冲地走到窗下。
窗内的素衣女子抬起头来,春山锁怨,美目含愁,竟是惊人的美。
“璇玑,我找到了幽罗法华大相经!”男子递人窗中。
璇玑没有接“逸王殿下,你不必如此。璇玑不值得殿下如此费心,殿下还是将璇玑送回中平吧。”
“璇玑,我待你还不够好吗?哪里不够,你说,我会改!”逸王郁震贤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殿下”又是一个苦情人啊“殿下心中所爱并非璇玑,应是秦妃娘娘吧。璇玑只是有几分像她而已,并不是秦姿。”
“秦姿、秦姿”他喊着这个名字,竟痴了。
璇玑低下头去,依旧看她的佛经。
她在这座庄园住了近一个月,逸王待她的确很好,锦衣玉食自不必说,连她爱看佛经的小小癖好也设法满足。然而,这里也并非久留之地,她不愿与逸王纠缠。可是,这座庄园名叫野鹤山庄,是逸王痛失所爱,退位避居之地,建在孤岛上,黑沼湖没有庄人带路根本进苯采,自然也出不去。
璇玑心中叹息。看到逸王对她百般讨好,又想到当年振镛也曾这样费心哄她高兴,一时心中惆怅不已,险些落下泪来。
振镛
隔着一扇窗,两个人各自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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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驻马山头,华丽骑装在微寒的山风中猎猎翻动,
背后的弓箭衬得他更是英姿飒爽。忽然,他抿嘴一笑,扬鞭策马,飞奔而下。
只惊得随从惊呼无数。
“殿下!”
“殿下小心!”
少年马技精湛地在一队疲惫沮丧的人马面前停下“列位可是刚从野鹤山庄无功而返?”
他看着领头的锦衣青年,深感有趣。
“放肆!”呈香大怒。难道东国都是些放肆之徒吗?
竟敢如此对待中平的储君!
振镛拦住。此子仪表非凡,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公子,如何知道在下等人从野鹤山庄折返?”
少年大笑,竟有几分娇俏。
“公子怕是异乡人吧?”否则在此地方圆数十里,他,不,她东国惊澜的大名谁人不知?“公子有所不知,这条山道,只通向野鹤山庄!野鹤山庄并非是轻易进得的地方,看诸位的神情,我猜你们是没办成什么事了!”
“公子真是好眼力。”振镛目中精光一闪,是东国皇族?”
“公子的眼力也不差呀!”她笑笑。反正附近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她从不在此掩饰身份。
“可否请公子帮忙找一个人?”振镛心知除非有东国皇族出面,不然是进步了这野鹤山庄了。
“哦?”她感兴趣地一笑“什么人?”
“一个女子,盛都口音,十五岁,貌美,叫璇玑。”他尽量答得详细。
她心中一动,仔细打量这青年:斯文儒雅,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似春风般扑朔迷离,温和平静之中暗藏凛冽决绝,让人想起冬夜的星空,清澈的湖泊。听说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一个女子,必是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你找璇玑?”那不是她给哥哥的礼物吗?“你是她什么人?”
“夫婿。”他答得肯定。
“我若说‘不’呢?”她笑笑。她想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这个璇玑。
“我若以此为凭,许你一件事呢?”振镛掏出一块玉佩。只听随从惊呼之声此起彼伏“公子不可!”
“公子万万不可啊,公子!”
她看着玉佩上的字,面色一变。他简直疯了!
然后她相信她也已经疯狂,手中的玉佩烫着她的心。
如何能不心动?中平储君信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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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来庄中仆役,顺利进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见她的哥哥,而是直奔客房,果然见璇玑在窗下低头看书!
她垂下眼来,听说哥哥虽然喜欢她,却还是没有宠幸地,可见她也不过如此。那么她把礼物要回去,也没什么要紧吧?
正要上前,心思一转,那人是如此在意这女子,连太子东宫的信物盘龙血玉都舍得献出!可见她若要只怕这璇玑是留不得的。她若在庄内杀了她,叫人私下处理了,哥哥那里只说是中平储君带走了,他那里只说是早就逃走了,天下之大,他再也寻不回她,多好!
她立时张弓搭箭,却听人在身后大喝:“岚儿你干什么!”
一箭却已射出,斜斜钉入璇玑头边的窗户上,只惊起璇玑的一个抬头,竟无半分惊讶之色。
她懊恼,回头道:“哥哥何必多事!她家里来人了,要带她回去。我不如就此杀了她,叫哥哥你长痛不如短痛!”也好为我除了一个劲敌。
“岚儿你说什么疯话!怎能如此草菅人命!亏你还是堂堂东国长公主,赫赫有名的东国惊澜!”郁震贤上前柔声问璇玑“可有受伤?我叫大夫来看看。”
璇玑摇头。她心中犹在惊讶,是什么人要来带她走呢?
“哥哥莫要糊涂!”郁震岚追上来“她不是秦姿!秦姐姐若是地下有知,见你这样宠爱别的女人还不知会怎样伤心呢!”
郁震贤痛苦地拥紧璇玑,固执地说道:“住口!秦姿没有死,她没有死!她就在这里,她就是秦姿!”
“殿下,我不是秦姿。你知道的,我是璇玑。”璇玑却在这时开口了。
“送她走吧,让她到中平去!”郁震岚坚决地说。她赌了!就拿璇玑换盘龙血玉!她就不信堂堂东国精澜会比不过小小的璇玑!
“殿下,让我回中平去吧。你会遇到你真正的秦姿的。”璇玑心里明白能请得动东国长公主做说客的,怕也只有振镛了吧。
“秦姿,秦姿”他仰天长啸,无限悲戚,让人不由想起秋天失侣孤雁的凄厉啼声。
璇玑很感动他的痴情,可是她爱的毕竟不是他,她也不是秦姿。
“请你带我走吧,长公主殿下。”
不知道她死了,振镛会不会也这样伤心?她心里难过,不由落下泪来。
“璇玑!”
刚出庄门,就听见湖对岸熟悉的喊声。这个声音她在梦里听过多少回,如何忘得了?如何忘得了?
璇玑泪眼模糊。
一到湖边,就被振镛抱住。他抱得紧紧的,似要将她嵌入骨中,融入血里。
“璇玑!璇玑!璇玑!”
“振镛!”璇玑泪如雨下。颈后微凉,竟是振镛落泪了。
振镛!
“璇玑,我们回家!”振镛一把将她抱上马,上马就要走。
“等等!”郁震岚喝道。
“给你!”
郁震岚接住他抛过来的玉佩,望着他们迅速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郁震岚!
入夜,驿馆。
烛光下,振镛与璇玑相对无语。就这样重逢了像梦一样,多少次在梦里有过这样的时刻,现在也是梦吗?
“振镛”璇玑含泪。不是不想他啊!她是爱他的。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无法忍耐他抱别的女子。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横亘着山一样的血海深仇!
“璇玑你瘦了!”振镛怜惜地抚着她的脸。
“你也瘦了”璇玑的泪又落下来。
“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不要再离开我了,璇玑!不许你再离开我,永远都不许你离开我!”
“我也不想啊,可是萧大哥呢?”她想起萧离,萧大哥可还好?
振镛冷下脸。萧离临死前抓住他的剑,哀求他放过璇玑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萧离!璇玑竟还叫她萧大哥!
“他拐带内命妇,已是死罪!”
“他死了?”璇玑惊呼。一时哀痛,脑中浮现他冒死带她逃出京城的情景。是她的错!
“怎么?你舍不得?”振镛见她神情哀戚,不由醋意大发,怒火中烧“是我杀的。他论罪当斩!念在他过去也曾尽心守卫东宫,我赏他一个全尸!”
“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是我”
“他承认拐带你出宫,怎是你连累”.
“是我!是我要他带我走的!”他到死都在护着她,她如何能让他来背负罪名!
“什么?璇玑,是你”想不到他一心以为璇玑被萧离绑走,生死未卜,心急如焚,冒雨寻她,高烧不退犹要出城;为了寻她,他抛下政事不管不顾,屡受政敌参奏,数次被父皇责骂,终不改心志;一路寻来,几次累到险些摔下马来,沿途所遇风波更不在少数;为救她回来,他连太子信物都舍得!这一片心意,竟换得她的背叛!
“你竟与他私奔!你”振镛眼中血红一片,几乎要滴出血来!
“不是!不是这”“你是我的妻子!你只属于我!”振镛几乎是喊了出来。
“我不是!”璇玑心慌意乱,她怎么能是他的妻子!她怎么对得起她父皇!她下意识地反驳,竟激起振镛的血性。
“你是,你是我的妻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你只会是我的妻子!你只属于我!属于我!”振镛一把抱起她。
“振镛!你要干什么!”
“让你永远不会再离开我!”屏风后丢出一件雪白的上衣。
“振镛!不要!”璇玑惊呼“不要让我恨你!
振镛”
“恨我的话,就留在我身边折磨我一生一世!”
衣衫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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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她怎样?”振镛心急如焚。璇玑竟在早晨的时候,流着泪陷入昏迷!
老太医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太子、太子也太不知节制了!
“到底璇玑怎样了?你快说话!”振镛心慌意乱,她昨夜还说过要恨他一辈子的,他等着她来恨他,来折磨他,无论怎样都好,但求她快快醒过来!
“小姐流落在外多时,身子骨本来就虚,民间的生活并不合适她,这样她的身子本就该好好调理。如今太子您小姐是承雨露过多,虚脱了,悉心调养些时日就好。”老太医说得艰难。这本就是份艰难的差事,跟着太子东奔西跑,没好好歇过一天!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小姐,又出了这等难以启齿的事,真是!
“当真?”好在是小毛病!
“小姐体虚,殿下日后须多多体恤小姐呀,万不可勉强。下官这就去开方抓药。”
“去吧。”振镛握住璇玑的手,轻吻“从今往后,我会怜惜你,爱护你,照顾你一生一世。原谅我昨夜的鲁莽,但是我不后悔!即使你会恨我,我也决不后悔!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多少年了吗?快三年了!三年前,你就已是我的妻子!你快醒来吧,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璇玑依然昏睡。
她听不见这些,振镛也不奢望她一醒来就会原谅他。振镛独自回味着他所得到的快乐,希望她后来也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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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璇玑并没有很快醒来,已经昏迷数日了,振镛只得担忧地在驿站住下来。
没过几天,呈香出门,结果慌张地跑回来,报告说:“殿下,那天那个许公子他来要人了!”
“什么许公子?”振镛握着璇玑的手,心不在焉。
“就是说璇玑小姐是他爱妾的那个许公子!”呈香本不怕他,但刚才在街上他死缠不休,竟尾随他跟到驿站,告诉他这是太子行宫,他也不理会,只叫唤着:天子也要讲理!如今正在门外吵闹着要人呢!从没见过这等大胆的刁民!“正在门口闹着呢!”
“是他?告诉他,此地没有他要找的人,叫他回去。”
“殿下还是叫他看看小姐吧,让他这样闹,对殿下的清誉也不太好,别人还以为咱们强抢民女呢!”呈香别的还不在乎,就怕有心人利用了这个。
“不必,孤出去见他。”振镛轻轻放下璇玑的手,掖好被子,起身出去“看着小姐。”他吩咐守在房外的侍女。
他并没有注意到璇玑的眼皮恰恰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轻轻一跳。门外,许公子不但带着小童及众家奴,更带来了李富夫妻。见振镛出来,便上前急问:“伶俜呢?你把伶俜藏到哪去了?”
“此地并没有公子要找的人,公子请回吧。”振镛淡淡道。他并不想追究他,他也是个寻找心爱女子无果的可怜人。
“胡说!有人看见你带着伶俜到了这里!明明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把伶俜还给我!”许公子愤恨自己势单立薄,不然一定能冲进去把心爱的女子救出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不会吧?这也太不像话了!”
“哪能这样强抢民妇呢!不是仗势欺人吗?”
“孤带回的,只是孤的爱妃,并不是你的伶俜。你快
走吧,若再纠缠不休,就不要怪孤要治你的罪了。”振镛容忍。
“哼!不要以为你是当朝太子就可以强抢民妇!若不将伶俜交出来,我就上京告御状!圣上必会还我伶俜!”
“好大的胆子!”
“冲冠一怒为红颜呀!”
“不知是怎样一个绝代佳人呢!”
人群议论纷纷。
“小姐!小姐你小心呀!”
众人惊讶地望向门内,果见一名苍白但绝对是风华绝代的女子踉跄出来。
“伶俜!”许公子喜出望外“伶俜!”
“伶俜妹子!”李富夫妻也激动得要冲上前去。
“你、你醒了?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身子虚,快回去!”振镛要扶她人内,却被她避开。
振镛面上痛楚之色一闪而过。
许公子见她却是欣喜若狂“伶俜,我们回家!”
而璇玑却盈盈下拜“小女子事出无奈,这才谎称自己是黄城人氏,名为伶俜。半年前承蒙李大哥李大嫂收留,并收为义妹,小女子心中感激万分。”
“你都说你是伶俜了,那就随我回去吧。”许公子要上前拉她,被侍卫拦下。
“公子,请你听我说完。后来投身许家为奴,但也是做了丫环,并不是公子所说的妾室。这一点大哥大嫂可以作证。况且,小女子本就没有签下卖身契,也就算不得你家的人,小女子感激公子当日收留之恩,但小女子是不会随公子走的。小女子所爱并非公子,小女子的身份也决不许小女子做人的妾室,不然当日也不必逃出许家了。”
“哇,逃出来的!”人群又议论开了。
“伶俜,是她逼你这样说的吗?一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许公子伤心欲绝。
“公子错了,这并不关他的事。小女子的确不叫伶俜,请公子忘了小女子吧。”璇玑别转头,见许公子这样终究于心不忍“请公子善待你的夫人,好好过日子!”
“伶俜!”许公子惨叫,竟落下泪来,看着她转身要走,忍不住要冲上去。
“许公子,她本就是孤的女人,你就趁早断了这念头,快回去!”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伶俜,只要你回来,我只要你回来啊!我什么都不在乎!”许公子竟落下泪来,
“伶俜,你不能这样绝情!”
“妹子!”
璇玑回头,是李富的妻子,她眼中含泪“好好过日子,多保重身子!”
璇玑含泪,回身下拜“璇玑不会忘记大哥大嫂对璇玑的心意。他日璇玑必定报答大哥大嫂的恩情!璇玑就此拜别!”
说完毅然走入馆内。
“璇玑!”振镛追进馆内。
侍卫迅速关上大门。
人群散去,独留许公子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走吧,忘了她吧!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玩玩就要回天上去的。你就忘了吧!”李富叹息。这么痴情的人如何就辜负了自己妻室的一片心呢?莫非都是命?
“如何能忘?叫我如何能忘啊!”wwwnetwwwnet
“璇玑!”振镛追上她“你好些了吗?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璇玑停下,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心中百味杂陈。
“璇玑,可是哪里不适?”振镛见她神色不对,一边担忧地问她一边招来太医。
璇玑终于又在他怀中陷入黑暗,徒留振镛惊惶失措,忧惧不已。
任是每日里汤药补剂不断,任是太医日夜守在房外候诊,璇玑依然在昏迷与清醒中交错着度过每一天。
常常都是昏睡数日才能醒来,醒来不到一天,又人事不省。
璇玑的病终于浮出水面。
这并不像是普通的体虚。
振镛决定赶回盛都,只有靠常如意来想办法了!
常如意被急诏回京,到东宫为璇玑看诊。
他看着这昏睡的女子,觉得奇怪。自他第一次为她出诊以来,他从没见过她醒时的模样,但不知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样美丽动人?
“常夫子?”振镛疑惑他为何发呆,却不看诊。
他回过神来,面有愧色地抓起璇玑的手,不一会儿,
他面色微异,再次把脉。
“怎么了?”振镛心知不妙,更加惊慌忧虑。
“她这样多久了?”常如意皱眉。情况不妙啊!
“在东疆就已如此,算来有一个多月了!她到底怎样了?”
“殿下与她可有过”常如意惋惜。
“是。孤与她已有夫妻之实。”振镛答“这与她的病有关联吗?”
“她已有身孕。”常如意看他难掩欣喜之色,实在不忍告诉他接下来的噩耗。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璇玑,你可听见?我们有孩子了”振镛欣喜若狂。
“你别高兴得太早,殿下,臣还没把话说完。”
“怎么?”
“璇玑小姐向来体弱多病,身子骨虚,这时候有了身孕对她可不是好事。”
“为何?”
“她现在不能有这个孩子,不然就会被这个孩子所拖累,落下病谤。而这个孩子即使现在留下来,也很可能会在中途小产。小产对璇玑小姐的伤害是很可怕的,她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怎、怎会这样?”
“另外,她现在如果不留这个孩子,也将加重她的病情。殿下,要怎么办呢?还请您决断。”常如意庆幸自己不是这左右为难的太子殿下。
“就不能既保住孩子又保住璇玑?”
“不能。”常如意说得平静。
“我就不信天下没人能救他们母予!”
“殿下!”常如意也动怒了“殿下虽贵为储君,然而这事却是您不能的!我常如意别的不敢说,但在岐黄之术上,若说当今天下我是第二,决不会有人敢称天下第一!念在殿下挂念小姐的病情,臣不多说,却望殿下心中有数!”
“那就想办法保住大人吧”振镛掩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