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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捷又笑着说：“哭声也大了不少。”
缓缓站起来，陆湛深回头看着裴捷，疲惫到极点的面孔，凌乱的胡渣，沉重的黑眼圈，血红的眸子……
他嘶哑开口：“那她呢？”
“……”裴捷唇边的笑容一下僵滞了。
沉默好久。
因为，他也不知道。
产妇不仅因为大出血而昏迷，在生产过程中还受到严重的感染，生命体征一天比一天微弱……
裴捷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儿，他后来听程医生说，当时生产的环境是一间地下手术室，可想而知，那种地方根本就无法保证无菌的环境，也没有足够完善的医疗设备。
其实，如今的局面，已然是奇迹中的奇迹。
医生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至于别的，更多的，是需要她自己的意志力来支撑。
裴捷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发疼：“她会醒的，小晨曦都这么坚强活着，她也一定会醒的。”
“陆少……”
“裴捷，我要听实话，她清醒过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少？”
陆湛深坐回到床边，凝视着他这一生最疼爱的女人。
她带着呼吸机，她手臂上挂着点滴，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身旁的机器在跳动着，他可能真的以为……
裴捷又沉默了。
倘若只是普通的产后出血，她不至于昏迷那么久，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很大程度是因为她在生产过程中缺氧。
虽然情况真的很糟糕，但他不想在这时候，说任何让人沮丧的话。
“陆少……”
“算了，你出去吧，我想陪着她。”
他只想陪着她，守着她，静静地看着她。
除此之外，他哪里都不想去。
裴捷叹气，无奈转身。
病房门口，陆漫漫正巧走了进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早就已经哭肿了，而她的身后跟着夏穆承。
“大哥，晚晚她……”她哽咽得无法继续说下去。
作为一名曾经的妇产科医生，这本该是习以为常的场面，可是落到了自己的亲人身上，终究是难以承受的。
陆湛深冷冷看了眼夏穆承：“烂摊子不用收拾？”
“湛深，对不起。”夏穆承微微低了头。
这句话，他是替他的父亲说的。
如果他的父亲一开始就配合警方，一开始就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那么结果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
看着病床的乔晚晚，夏穆承心口堵得难受。
她还那么年轻，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眼吧。
她还有机会醒过来吗？
陆湛深直挺挺地站在夏穆承面前，语气很冷：“带她回去，这里不需要任何人，我不希望任何打扰到我太太休息。”
“大哥，我想陪着晚晚。”陆漫漫坚持不肯走。夏穆承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他的语气难得如此温和：“听话，先跟我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这里有医生，也有你大哥，她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