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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贴近使她吓得直退数步,差点失足滑落水池,他及时出手拉住她的手。
“郡主,你想再次落水吗?”
“你怎么在这里?”戏蝶心神未定,以致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原振风将她拉离池边几步,大手扔拉着她。“我来好一会儿。”
要不是太后下帖要他参与今晚的宴会,他可是有千百个不愿意参加这种皇室聚会。但他没想到,今天的相亲对象竟是下午与他交手而落水的姑娘。
“原振风,你可真大胆,后宫禁止陌生男人进出,你敢大刺刺的进来,不怕我大叫非礼,唤侍卫来抓你。”这罪名谅他也担当不起。
“皇上今晚邀下官进宫赏月,应当不会对在下行动有所多阻,再说后宫佳丽那么多,要非礼我也不会选你。”说完,他还恶意地对她露齿一笑。
“你!”戏蝶气得涨红双颊“皇上、太后都在前厅,而你为人臣子,竟不告离席,难道不觉有违君臣之礼?”
“前厅那么热闹,郡主又为主角,应该奉陪客人到底才对,怎么也离开?”他不答反问。
“我有点醉,先行离席,不行吗?”戏蝶见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娇美的脸蛋瞬间酡红,她急忙甩脱他的手,却碍于力气小,怎么甩都甩不掉。“人家的手好痛,你快放开啦!”
原振风连忙放开她的柔荑“抱歉。”他瞧见地上摆着鲜花素果时,心头掠过淡淡的怜惜。
方才她对月亮所诉的话,一字不漏全都传入他的耳里。
对月亮说出对父母亲的思念,语中表露她身处宫内的孤寂。
一位看似好强的郡主,但内心的寂寞却令人心怜。
“一颗桃子给我,好吗?”他随手取走一颗桃子,不待主人允许便大大咬了一口。
“那是献给月娘的鲜果,你怎么——”
给月娘的?爱说谎的姑娘。
“那还你了。”他故意将啃剩一半的桃子递呈给她。
戏蝶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
“算了,你就吃完它吧。”真倒霉,怎么会遇到这无赖,她若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与他一样小气。
“那就先谢过郡主。”原振风两三口便把桃子吃完,对她续道:“太后趁花好月明佳节,今晚要为你择郡马,不知郡主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没有。”
“怎么会没有?太后今日请来的男子个个皆是人中龙,仪表不凡的好男人!”他心中暗加一句,好比就像我。
戏蝶双手抱胸,有意无意地打量他,柔软的语调却带着讽刺“不是獐头鼠目,就是舞刀弄剑的草野莽夫。看来看去,一个比一个更没品,岂入本郡主的眼。”
聪明人都知道她这番话全对着他。原振风的脸简直黑到快成一块炭,唇也抿得紧紧的,瞪了她好几眼。
难道他在她眼中真的那么一文不值吗?
好歹他也是京华传奇之一,论家世,他是江南首大茶户的独生子;论文品,他也考中当朝榜眼;论武艺,他更是名震全国的武状元,加上他相貌不差,不知有多少名媛淑女等着他的青睐。
她竟不知好歹,鄙夷他到底!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冷峻的脸庞露出奸笑,悠闲地念起“西湖烟花三月,春雨如酒,花如烟。”
戏蝶闻言杏眼瞠大。“你怎么晓得娘写的小册子里‘三月二十游湖记’那章节的内容?”她双手叉腰瞪着他。“哎呀!难怪我找不到它,小册子原来是被你偷走。”
原振风由怀中拿出一本比他巴掌稍大点的小册子。“你说的是不是这本?”他还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还给我。”她心急如焚地叫嚷。
他对她咧嘴一笑“书上又没写任何人的名字,况且它又是我捡到的,所以它就是我的。”不知怎么地,他就想逗逗她,看她生气动人的模样。
戏蝶气急败坏。“你你这无赖,快将小册子还给我啦!”
“不要。”
“你堂堂大男人竟欺侮弱女子,是君子所为吗?”
原振风瞅了她一眼,好笑地开口“依我所见,郡主口齿伶俐、会文会武,有哪点像弱女子?”
这下子换她气黑脸。
好歹她是太后外婆的掌上明珠,何时被人这般无礼过?
“我再说一次,将小册子还我。”她心情极度恶劣地手握成拳。
“我再回答你一次。”他将小册子收入怀里,清楚地道:“不还就是不还。”
这一刻,戏蝶再也顾不了此时身处宫里,手握成拳怒不可遏地出手,攻势猛烈直取他藏在怀里的小册子。
原振风左闪右躲地透过她的招式,不想与她交手。
就在她举起脚,对准他的大腿使劲一踢时,他快如雷电的闪过,她一时收不住力,整个人又往池水栽了过去。
“小心。”原振风正要伸手拉她一把,可是来不及了。
池内的水浅浅的,却让戏蝶狼狈不堪,一脸呆滞地站在水中。
见她站在水中动也不动,他忍不住伸出手。“没事吧?需要我拉你上来吗?”
“我的新衣服”见到身上这件手工精致、价值不菲的衣裳泡了水,她眼眶迅速转红。“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又没与你结仇,为何要害我连落两次水?”她万般委屈地说着。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加上天生娇嫩的声调,很容易让人勾起同情心,特别是男人。
“我”原振风呐呐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做得太过分。
“哈啾!”戏蝶打了个秀气的喷嚏。
这时,有数人朝他们走来。
“表姑姑,你人在不在这里?”冀儿洪亮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郡主,在下失礼的地方,在此向你赔不是。”
原振风话一说完,慎重抱拳致歉后,又飞身离开,留下还泡在水中的戏蝶。
“喂,你别走呀!”
哈啾、哈啾
接连不断的喷嚏声飘荡于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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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的深夜。
戏蝶挽起长发,穿好夜行黑衣,以黑纱半遮鼻口,拿出藏在床底暗格的长剑,正要打开房门时——
“郡主,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妙妙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出现在门口。
“妙妙,你想吓死我。”戏蝶呼口气拍拍胸口,被神出鬼没的妙妙吓到,将她拉进房低声交代“我要出去处理私事,你今晚就睡在我房里好了。”
“您不是着了凉,左肩的伤口也还没好吗?凝雪公主交代过,您这段期间最好别‘夜飞出门’。”没想到公主昨日才谆谆告诫过,她今日就不安分。
戏蝶摸摸受伤的肩,轻拍伤处保证“伤口都结痂了,应该好得差不多是。你放心,在卯时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该死的原振风,拿走娘留给她的小册子,还害她连落水两次,更是令她因此高烧不退,只能猛喝苦不堪言的药汁。
新仇旧恨算一算,这份大仇若不报,她凤戏蝶这三个字就让他倒着写!
妙妙拿她没辙,只好取出小瓷瓶。“您忘了喝变声药水。”
她喝了一小口。“谢了,我走了。”她这时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郡主,小心点喔。”
戏蝶点点头后,身轻如燕地跃上屋檐,悄悄地离开。
而妙妙躺在戏蝶温暖的大床,裹起被子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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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风在京城里的落脚处是原家开设在京里的品芳斋茶行。
戏蝶健步如飞地踏过上百户屋瓦,一个俐落跃身偷偷地潜入茶行的后院。
“天哪!他到底睡在哪里?”戏蝶苦恼地扫视三处占地不小的院落。
当她跃身跳到另个屋脊,踏出一步后,早有裂纹的瓦片承不住重量,她整个人就这么地掉落屋子里。
她站起身拍拍双手的尘土。
“真衰!”原来他家还设有陷阱。
正当她要打开门时,身后突然冒出鬼魅般的声音
“踏坏别人的屋瓦,这样就想走!”
房里暗处突然出现一点星火,点亮灯油。
糟糕,让人发现了!
她连忙跑出屋子,来到晒茶的院子时,一抹人影正好闪到她眼前。
这人是原振风。
“要偷东西可到古董行、首饰行,来茶行有什么东西好偷的?还踏破我家的屋瓦,坏了我看书的乐趣。”
戏蝶不想与他多谈,正想跃上屋顶时,一脚却被他握住,硬将她拉下来。
“你!”
“别想离开。”
两人于是手脚相对,急速、俐落的攻击对方,论力道,原振风仗于先天优势高过她许多;论灵活度,戏蝶则是略胜一筹,以致打起来不分上下。
她跃上屋檐,原振风紧追而至。她不得不拔出剑,转身朝他攻击过去,而原振风也亮出大刀,从容对峙。
刀剑相交的那一瞬间,激起的火花及似凤似龙的啼吼,让两人不由得各退一步。
原振风黑眸阴鸷地眯起,是上次那名偷儿?“你手持凤飞剑,又会九转剑法,难不成你师父是神偷夜风。”
“无可奉告。”
“近日京城各大药铺不翼而飞的珍贵药材,是你所为吗?””无可奉告。”
“你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
连三句“无可奉告”令原振风怒不可抑地扬起手上大刀,以横扫千军的方式朝她袭击。
戏蝶也不是省油的灯,运起内力,舞出一招招精巧绝妙的剑法,化去他猛烈的攻击。
晕黄的明月下,两位武功造诣甚高的人,在屋顶上较劲武艺。在淡淡的月光下,不论是强而有劲的挥刀,或是精妙的舞剑,这场战况激烈的打斗,成为夜空下最美的画面。
这时,一道刀气笔直划过戏蝶受伤的左肩,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
她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心头慌张地按住伤口退了数步,就在同时,原振风见机不可失,又朝她挥出一刀,她为了躲避退后一步,谁知却踩了空,整个人跌落地面昏了过去。
原振风跳下屋顶,脚尖轻踢昏倒在地的偷儿。
“嘿嘿,这下子看你往哪跑。”
他蹲下身,掀去她面上的黑纱后,瞧见她的脸,不敢相信揉揉眼,再定神一看。
这偷儿是凤戏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