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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晨薇心里掀起一阵愠意“拜托!我好歹也是第一次来你家耶!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你居然两三下就下逐客令了?"
他并不是想赶她,而是屋里正窝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家伙,实在不方便招呼她。况且,这种事还是愈少人知道愈保险,谨慎为妙。
“你以为当哑巴就行啦?"她好伤心“我不管,你必须为你的不礼貌做一个解释。”
“无理取闹。”他讨厌任性的女人。
“你”他怎么能这样说她?
花颜儿不懂温胤宁为何要激惹得这仿佛是他熟识的姑娘七窍生烟,她善意地自我介绍“姑娘,呃,不对。”馥萱教过她的“小姐,你别与他一般见识了。我叫花颜儿,幸会。”
花颜儿?他的资料栏上只载录他仅有一个妹子,名字是温馥萱,那这名美丽得以倾国倾城的女子同他又是啥关系?
“你好,我叫褚晨薇,是胤宁报社的同事。”她也笑容可掬地介绍自己。
“颜儿,你先进屋里去吧,紫外线曝晒多了不好。”她的身分来历教人匪夷所思,不宜与太多人接触。
“紫外线?"花颜儿喃喃疑道。
“等会儿我再跟你解说,你先进去吧。”
“好吧!"她嘟唇地依顺道。继而,又边逗弄白兔边步履轻盈地踅回屋舍。
褚晨薇静观着他的柔声细语、平易近人的态度,嫉妒与揪心的双重感觉交织成网,牢蜜地裹缚住她!
“你凭什么剥夺我广结善缘的机会?"褚晨薇挑衅似地高昂下颚。
温胤宁不打算回答地撇撇嘴。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傲慢的男人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晨薇,我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和你瞎搅和,我相信你也很忙,你了解新闻工作是分秒必争的。”
没有多余的闲工夫?亏他还能说得出口!这种敷衍三岁小孩的话,简直是污辱她的智商,也刺伤了她的心。
“我究竟哪里惹你厌了?从我和你共事开始,你不是端着一张老k脸,就是讲些破坏人家心情的话!"她委屈地埋怨道。
“很抱歉,我就这样的一个人,要嘛你就宿命点,否则你可以向总编要求更换拍档。”他直截了当地说。
“温胤宁!你”褚晨薇的眼泪几欲沸腾“你是木头啊!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如果工作的时候,我将你看成女人,那我会认为你无法负担‘重责大任’。”
“沙猪!"她气极地口不择言。
“我想我们不需要浪费时间抬杠,不送了。”语毕,他掉头即欲离去。
他的冷漠是蓄意的,因他早巳察觉她心底对自己的情愫,既然他无心于那份情感,他何必让它有蔓延的机会呢?这样虽然残酷,但为了避免她伤得更深,他不得不狠下心肠。
瞪视着他冷硬的背影,鲜少流泪的她,竟不由自主地湿润的粉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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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突响的哀号,让正在吃午饭的四人全冲到安置杀手临时房间。
他们甫赶至,便看见杀手摔落床铺。
“你怎么样了?"温馥萱紧张兮兮地上前去挽扶他。
“我想喝水!"口干舌燥的他,艰难地发出沙嘎粗哑的声音。
“你先到床上躺好,我再倒给你喝。”
程叔伸手助一臂之力。
安顿好他,温馥萱又马不停蹄地到厨房倒了杯水进房来,并无微不至地喂他慢慢饮用。
一旁的温胤宁委实看不惯这种场面。
经由水的润泽之后,杀手纠挤的眉心才稍稍松弛。
“你觉得怎样?伤口还疼不疼?"温馥萱像个温柔可人的白衣天使,经声细语地关心道。
杀手心里恢复敏锐戒备地转眸审视这儿的每张脸孔。
“你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吗?"她指了指花颜儿。
温胤宁暗咒该死地翻翻白目!哪有人质会询问匪徒认不认得自己的?他这个天才妹子不知道是否也将她的读者“潜移默化”得这般“脱线”兼“天兵”?
“是你们救了我?"杀手低眼看了看身上沾染着血渍的纱布,不太置信地疑问道。
“严格来说,我和颜儿充其量只能算捡到你的命,而把你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大功臣应属这位。”温馥萱跑去搂了搂程叔的肩头。
“因为阎罗王嫌你血腥味太浓,怕脏了阴曹地府的空气!"温胤宁尖酸刻薄地讥刺道。“而你又正巧狗屎运,遇到个善心的天使。”
杀手斜睨着这个对他敌意甚深的昂藏男人。
“哥?!"温馥萱无法置信他曾几何时讲话变成这副损人德行?
“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既然你现在安然无恙地清醒,我们也没有义务继续照料你了!"温胤宁毫无转环余地针对他说道。
“依他此刻的身体我们若将他驱赶出门,那与拿把刀子捅死他有何分别?"温馥萱震慑于哥哥的寡情。
杀手注意起这个仗言捍卫自己的女人。心里翻涌起长久以来与其绝缘的感动情绪。
“难道你想把他这颗不定时炸弹留在身边,等他引爆之后才后悔莫及吗?"温胤宁气愤她不知所以然的执拗。
花颜儿忧虑他俩的冷战会再覆盖霜雪,她只好硬着头皮插话道:“所谓送佛送上天,洗澡也没只洗上半身的道理啊!我想再让他休养一段时日,也没什么关系吧!"她朝程叔猛使眼色。
“是呀!"程叔别无选择地开口了“胤宁,我们也别太不近人情了嘛!"
温胤宁为得不到支持的的声音而气恼“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
“哥,我们不是刻意要与你唱反调,而是我们没办法同你一般绝情!"温馥萱未敢正视他的说。
“我也是为大家着想啊!你们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呢?"温胤宁满腔不悦地吼道。
事件主角蓦然幽幽地说话了“既然有人嫌我碍眼,那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强留,省得让你们为难。”
“你有自知之明是最好也不过了!"温胤宁冷冷地说。
杀手才稍微有动作,伤口便剧痛得教他险些咬断舌根!他虚软地又瘫回床上。
“喂!你千万别乱动,你的伤处还未完全愈合,若是再恶化,那岂不枉费了我们一个晚上的努力?"温馥萱担心地探看他的伤口。看着他苍弱的脸色,她除了怜悯之外,竟还多添了一丝心疼?
她不假掩饰的关怀,让杀手心中又是阵温情的悸动。难道她一点都不忌讳他肮脏的身分?
“谢谢。这点伤我还挺得住。”他冷毅的脸部线条浮现柔软的纹路。
“但是也禁不住不知爱惜的折腾啊!"温馥萱将粉橙色被单重新覆盖在他身上。“我既然选择了救你,就有责任把你照顾到痊愈为止,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那你选择逆忤我这个相依为命的哥哥,良心就能无负无愧地过得去吗?温胤宁心底颇不是滋味地暗忖。
“可是,似乎有人非常不欢迎我。”杀手的眼光飘向正生闷气的温胤宁。
“别理他,你仅管安心养伤就好了。”温馥萱无视于他存在地说。
别理他?!她根本是在向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挑衅!
“馥萱,你”“胤宁,你们都正在气头上,说话难免伤人,我看你先出去好了。”程叔严肃且具命令性地说道。他实在不愿意见原本相互依持的兄妹,因为一个陌生人撕破脸。
“程叔,她压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也许他太纵容她了。
“胤宁,我相信馥萱也不想这样,你就忍一忍,别和她计较了。”花颜儿劝说道。
温胤宁一时半刻气不过“好,既然她要这样糟蹋我的关心那我也懒得再管她那么多,免得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撂下忿语,他慨然地夺门而出。
花颜儿和程叔皆不放心地尾随跟去。
房内的温馥萱亦觉愧疚地神色黯悒了。
“对不起,害得你和哥哥闹僵了。”他未料自己会引发这场冲突。
“算了,亲人哪有永远的仇,我相信他会谅解我的。”温馥萱悔恨起自己欠妥的态度。
“你叫做馥”
“我叫温馥萱,你可直接喊我馥萱。”她接口道。“你哩?"
“我?"他犹豫着。
“我总不能一直喂啊喂的叫你吧?"她莞尔地说。
“可是”他仍犹豫不决。
温馥萱忽地若有领悟“瞧我糊涂的!我想你不方便留名,是吧?"毕竟是个杀手嘛!岂有四处泄底之理?
沉吟半晌,某股无名力量驱使他打破杀手明哲保身的原则。“我姓段,单名默。”
“段默?"她咀嚼这个名字“不瞒你说,有点像古时侠士的名字。”她浅笑。
“为什么?"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东西为什么?"她不解。
“像我这种双手沾满血腥,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你为什么要搭救?而且不惜与亲人翻脸?"他的浓眉微微拉拢。
“你也想说我是个善良过度的烂好人吗?"
“我怎么会这样想!"他扯唇一哂“我只是不懂你的做法为何会违背常理?"
“你认为自己不值得被救?"
“你别岔开主题。”他洞析地说。
遭识破的温馥萱这会儿才真正审视起自己的心态,她始终都知道自己并非纯粹不忍心,却也不愿细究其余的因素。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男人,她竟更添一份茫然的心绪。
“你神游太虚够了吗?"段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还没回答我。”
“这似乎不是顶重要的,不是吗?"她欲塞过关。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他仍固执。
“你刚醒,不宜说太多话,多静养才好得快。”她拿起玻璃杯“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语毕,她匆匆地离开房间。
段默睇着门扉的方向,她的逃避令他陷入无解的迷思里。
执行组织委派的任务,他鲜少捅出纰漏,每每总能圆满交差。谁知道这次却祸不单行,不单行动失败,更让自己被预先埋伏的警方袭击中伤!也许真的是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但,老天爷却教温馥萱救了自己,她是不是上天赐予他的一次机会呢?
与组织取得联系是当务之急,但腹间隐隐作痛的伤却提醒着他目前自己的困难处境。他也急欲调查出究竟是什么人走漏消息,提供警方情报?否则以组织严密的运作及自己谨慎小心的行迹,焉有败露之理?
但,看情形一切都必须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