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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雪砚,别绣了,你会把身体搞坏的,明天我凑银子请大夫来看你的痛好不好?”
“不用了,我咳!快好了,你别忘了,明天是最后送交的期限。”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嗯好吧!绣好了就早点睡。”一想到那五百两银子很快就要落入她的口袋,她作梦也会笑。
然而,隔天早上,余雪砚却病倒了,余雪墨为此快急疯了,找了好几个大夫,可是,他们一听到要赊帐,便像赶苍蝇似的推她出去,她只好沮丧的回家。
“唉!真是世态炎凉,满口的仁心仁术,可一提到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姊”余雪砚勉强撑起病重的身子,将一只粗糙的袋子交给她。
“这是什么?钱吗?”她万分期待的间。
“不是钱,是我绣的天堂,你快拿去牧庄吧!”
“你绣好了?”她双眼一亮,正想拿出来瞧瞧时,却再次被余雪砚阻止。
“姊,不要偷看,直接把绣品交给牧庄的人后就回来等消息。”他坚决的道。这次他为了绣出“天堂”这么抽象的主题,还特别跑去调查金遥的为人,这才知道金遥是个很风流的人,为了投其所好,一举夺魁,他绣了一幅非常煽情的绣品,却不敢让姊姊看。
“雪砚,你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自始至终都那么神秘,连我都不能看?”她不悦地瞪着他。她的好奇心向来很重,要她憋住不看,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姊,如果你想要那五百两的话就别看咳咳你快送过去吧!”身子的不适再加上连日来的疲惫,让他的眼窝深陷,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要不是看在他的身体虚弱,不能激动的份上,她必定跟他拗到底。
“好啦!我快去快回。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让我先预支一百两银子来用用?”她贼兮兮的打着如意算盘,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要找大夫来看看弟弟的病。“姊──”余雪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她向他眨了眨眼,然后便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牧庄”余雪墨抬头仰望着雄伟的金字匾额,喃喃的念道。嗯!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门面装饰得金碧辉煌,让她忍不住看傻了眼。
告知门房来意后,她就立刻将袋子交给他,并谨慎的叮咛道:“这个可是价值五百两银子,你不准弄丢了!”
门房打量了她一下,掏出庄主交给他的画像,吩咐他如果来交绣品的是画中人,就要请她入内,庄主要召见她。
嗯!这位姑娘是画中人没错,但她一身补了的粗布衣裳却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跟我喂!你做什么?”门房正想领着她进去,怎料她竟然对他“性骚扰”了起来,只见她一边摸着他的衣服,一边频频赞叹着,吓得他急忙跳开,生气的怒喝道。
“哇!连门房的衣服都这么好看,我想,你们的庄主一定更是穿金戴银,手腕戴的金饰、银饰绝对多到让他连抬起手来都有困难对不对?”她的美眸熠熠生辉,脑海中翻飞过一幕幕牧庄庄主贵气逼人的模样。
“土包子!”门房鄙视地睨了她一眼,拍拍她刚刚摸过的地方后,这才没好口气的说:“庄主有请,姑娘这边走。”
余雪墨瞠目结舌的问:“你们庄庄主要见我?”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门房非常不耐烦的环胸睇着她。
“要,当然要啦!这个还我。”她立刻一把将袋子给抢回来,细心的收好。
天啊!牧庄庄主要见她耶!嗯!她一定要露出很美、很甜的笑容,让牧庄庄主对她有好印象,再加上雪砚精湛出巧的绣功,那五百两银子就非他们莫属了!
随着门房的引领,触目所及的小桥流水、园林花卉今她看得目不转睛,四周如画的景致也教她再三的低回叹息,她心想,要是能在此地住上一天,她死也无憾!
“你在这里等着。”门房自始至终对她都没有好口气,眼睛也像是长在头顶上一样的看人。引领她到客房门口后,他立刻像要摆脱什么脏东西般的迅速离开。
“哦!”她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不计较门房恶劣的态度,她的笑容维持在最美的弧度,等着牧庄庄主前来。
她随意的四处观望,突然,她被回廊旁那建筑在荷花池塘中央的楼台亭榭给吸引住了,她心想,那挑高的两层楼阁可以望得多远呢?
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想像与雪砚同在雕栏旁边欣赏着美景──雪砚以这样美丽的景致为主题,专注地刺起绣来,而她则一边吃着精致的点心,一边拿着斧头砍柴这样的画面令她惊出一身冷汗,穷困惯了,就连在幻想时也不忘要做粗活儿。
“咦?”怎么会有幽远缥缈、如诉如泣的萧声呢?如此低沉动人,像有魔力一样牵动着她的心弦。
好熟悉的萧声喔!记得她爹还在世的时候最爱吹萧了,他会边吹萧边吟诗作对地讨娘欢心。
在她心中,这抑扬顿挫的缕缕萧音,是回想起爹和娘最主要的记忆,只有在那时,她和雪砚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必烦忧生计,而爹的深情不悔和娘的嘛心爱恋,就连神仙也欣羡不已。
她不禁双眼濡湿,心情十分激动,情不自禁的循着萧声而去。她有种奇特的感觉,爹和娘就在这庄院的某一处,他们没死!
她害怕爹娘不见了,于是跑得又快又急,就在找到吹萧之人时,她整个人也狼狈的跌在亭台的台阶上,前方鹅黄色的纱帐层层叠叠地交错着,被风吹起时,她看到了那吹萧之人的背影。
“爹──”那高瘦而挺拔的身影像极了她慈蔼的爹,余雪墨忍不住殷切的低喊着。她好想、好想他喔!她想告诉他,她这几年活得好辛苦、好辛苦,她被困厄的生活环境压得快崩溃了。
悠悠的萧曲因她这一声呼唤而停歇。
余雪墨踉跄地爬起来,颠颠倒倒地拾阶而上,她怯怯地站在那人身后,哽咽的再喊了一声“爹!”
“爹?”金遥双着浓眉,徐徐的转过身来。
竟然有人喊他爹?什么时候自己的多情竟然“开花结果”了?
余雪墨怀着一颗紧张期待的心等着那人转过身,没想到看到的不是她爹,而是那日在街上想拿银子要她出卖自己的尊严的臭男人!
“不是爹”她万分失望的喃喃自语,凝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忍不住的溃堤。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啊!罢才的萧声只是一场梦,她和雪砚的苦日子还在。
“你来了。”金遥旋转着手上的玉萧,兴致盎然地瞅着她。对女人的泪水,他早就免疫了。
她抬起哀怨的眸子,忽然上前抡起粉拳捶打他,哭喊着“你不是爹、你不是爹,你为什么要吹萧?讨厌、讨厌死了!”
金遥微蹙起眉。女人一看见他,莫不是像蜂儿黏着花蜜般死缠着不放,娇滴滴的宛若无骨的蒐丝花,很少有人会像她一样,一再的对他撒泼,更遑论是打他。
他一手以玉萧格开她的攻击,另一手则抓住她的拳头轻轻一扭,立刻让她痛得叫出来。
“放手,好痛!”
“那你还打不打?”他的眼底虽然带着笑意,却很冷、很深沉,轻柔的语气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余雪墨不甘心的睨了他一眼,然后妥协的摇摇头。
“我吹萧碍着你了吗?”他松开她的手,走到光滑的石桌旁,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萧声没碍着我,我气的是吹萧之人!哼!你也配吹萧吗?”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鼻音浓重的嗤声道,泼悍的神情又回到她脸上,一扫方才的脆弱。“为何不配?”他懒懒地问,坐下来看着她。
他看过各样的美人哭泣,可从没看过乞丐女子哭泣时会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他发觉她是他见过的姑娘中哭得最难看的一位。
“只有像我爹那样高风亮节、对情爱专一的人才有资格!”
“你爹?”他记得她说过她爹娘已经不在了。
“我爹他”她倏地噤口不语。她干嘛要跟这个无耻的男人说那么多?“你为什么会往这里?”
“我”他正想告诉她,他便是此次活动的主办人,但她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算了、算了,我没空跟你说这么多,我要走了。”她转身欲离开,并刻意摸了摸袖内的袋子还在不在。
被她这么一抢白,金遥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她真是个十分有趣的姑娘。
“姑娘,你要上哪?”他明知故问。
她回眸一笑,骄傲的说:“我要去赚我的五百两银子,请你别挡住我的财路,多谢、多谢!”扮了一个很丑很丑的鬼脸吓他后,这才高兴的离去。
金遥快如闪电般地移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财路”
他十分好奇像她这样的姑娘,心中所想的天堂是什么模样?大概是富丽堂皇的豪宅与永远吃不完的珍馐美食,最重要是漫天飞舞的银票。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伸出了手“我想看看你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