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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脂粉不施的江美霞,在为芊黛张罗订婚事宜时,也开始妆扮,注意衣着仪容。眼见她整日忙于外出,不再全心全意服侍丈夫:感觉被冷落的凌锦岚心中颇不是滋味。
眼见就要订婚了,芊黛还是一副小女儿娇态,没日没夜地腻着母亲,每晚都跟美霞一起睡——就算地想和美霞说些好话也没有机会。
真不晓得芊黛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凌锦岚暗忖。
索然无味的凌锦岚决定要到情妇舒娜那里去散散心——自从舒娜知道他要把家里的那个“黄脸婆”扶正时,跟他发飙大吵了一顿,迄今也已半个多月了,存心冷落她几天,让他晓得谁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凌锦岚乐观地决定,该是去看看舒娜的时候了,心底志忑不安的舒娜在看到主人回家时应该会喜出望外才是!
走进他买给舒娜的华厦单位时,凌锦岚马上感到不对劲——一大群木匠工役忙碌进出,敲敲打打。
“这是在做什么?”他扬声询问。
众人好奇地望一眼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又埋首工作不理睬他。
恼怒的凌锦岚又再次提高了声量询问一遍,这一次总算引起了一位状做工头的壮硕男子出面。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代志?”操台语口音,嚼着槟榔的男子间。
“你们在我的屋子里做什么?叫舒娜出来!”凌锦岚恼怒不悦道。
“你在说啥!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屋子了?”工头诧异道:“我们是屋主林先生请来装潢的,这哪是你的厝?”
没好声气的凌锦岚在双方各执一词的状况下差点演变成肢体冲突,若不是工人口中的屋主林先生及时赶来的话,他极可能吃了大亏。
费了大番功夫并请出仲介公司当人证,白纸黑字的产权证明当物证,凌锦岚弄懂了一件事,泼辣美艳的舒娜在和他争吵后的第二天,就把名下的房子贱价售给他人,远走高飞了!
姓林的新屋主好奇诡异地打量着凌锦岚,忍不住脱口损损这个傲慢绅士的锐气:“我本来有些怀疑,这间房子怎么卖得这么便宜,不晓得有什么不干净或不妥当.那位小姐才告诉我说,因为有一个老**对她纠缠不休,她才想卖掉房子出国避避风头的”
原本怒火中烧的凌锦岚气得脸色紫涨,差点没脑溢血。
一连数日,脾气暴躁的凌锦岚让家人望而生畏,能躲就躲免得遭殃。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由司机开始口耳相传,一家人都晓得他心情恶劣的原因。偏偏芊黛刷爆五张金卡的天文数字帐单,像雪片般寄来,更让凌锦风的怒气火上加油。
林林总总的消费项目令人眼花缭乱,略一估算芊黛的花费已突破千万,正朝第二个千万的关卡迈进。
心情不佳的凌锦岚将芊黛唤进书房数落了一顿,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话头稍重了些,只见芊黛羞红了双颊低头擒着眼泪。
目睹女儿受委屈,脸色苍白忍耐到极限的江美霞像病猫发威了。
“花费最多的不过是那几件珠宝,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我房里:既然你不高兴,我打电话叫店方来拿回去就是了,干嘛这样折磨女儿?”江美霞柔和的嗓音中微带温怒。
她的顶撞令凌锦岚一愣:“我只是说她几句罢了,你就生气?年纪轻轻,花起钱来这么挥霍,当家里有金山银山吗?”
怒火中烧的江美霞抛开了所有顾忌,说出了憋在心中的话:“你也不用心疼,在外头受了气就回家指桑骂槐,这些珠宝首饰大部份都是我选的,穿戴了出去也是妆点你们凌家的门面,没有藏腋给外人!”
芊黛轻拉母亲衣角,出言阻止:“妈别说了!”
心虚的凌锦岚怫然不悦:“美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眼眶泛红的江美霞心底一酸:“一、两千万的金屋怎么会减了三成价出售?”
凌锦岚恼羞成怒:“那不干你的事!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外头的事情得出你插手!”
脸色乍红乍白的江美霞张口欲言又吞忍下来,罢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情份仍然无法给予她平等互敬的地位她点了点头:“我错了怎么会奢望你终究会回心转意?你放心!那些东西我会退回去!”
以罕见的冷静理智说完这句话,江美霞不待询问丈夫同意,迳自开门走出书房,轻轻阖拢门房的声音似千斤重担压在凌锦岚心头。
距离凌锦岚宴请亲友,准备正式迎娶美霞的吉日只剩三天而已,凌宅内的冷战气氛依然僵持不下。
自从芊黛回家后,三番两次造访凌宅的连辰终于得偿心愿——在凌父的眼光压力之下,芊黛点头应允和连辰出外“走走”
惊喜交集的连辰,眼中除了芊黛一人,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事物,更遑论身后那双妒火燃烧的炽焰黑眸。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芊黛和连辰早被凌碧鸾寸寸凌迟了!
芊黛温驯地跟随在连展身畔,心底满腔话语想说却又不敢造次的连辰,只有默默地为她打开车门,细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再默默开车。
寂然无声的空间中,芊黛的肢体语言是恬然而轻松的,偶尔从车窗外飞掠而过的灯光,轻映在细致的脸庞上强调出光影分明的立体感:脸上的表情几乎像是在微笑。
她的愉悦是有原因的,一想到刚复自负的父亲得放下身段去安抚从未发过这么大脾气的母亲时,芊黛就藏不住笑意。
也该是母亲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芊黛阖眼冥想。
轿车沿着滨海公路蜿蜒前进,平稳流畅的车速从容转过每个弯道,令人感觉到舒适与安全感;由驾车方式观察个性,无疑地贴切贺连辰稳健持重的行事风格。
初春的东北海岸依然冷清萧枫,据拢饕辍的夜色中,海水的潮味清晰可辨,浪涛拍击机石发出低沉怒吼,有种与世隔离的孤寂。
虽然如此,还是有些寻幽觅静的人迹,适应了黑暗环境后极目而望,稍远处亦停放着两辆轿车。即使再冷再黑,也挡不住情侣们卿卿我我的热情——
他常带女朋友来这里吗?——芊黛在心里猜疑。
贺连辰望着低垂揍首的伊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口。浓密似小扇子的睫毛微微眨动,芊黛眼波流动生辉,慧黠娇媚又神秘莫测,若即若离的态度总让他志忑心慌,难以捉摸——捏得重时,怕她碎了:握得轻时,怕她飞掉“在想些什么?”心跳加速的连辰只有轻声询问。
微微侧首斜娣的芊黛轻快回答:“想你是不是常带女朋友来海边听夜涛!”
感染到她的愉悦情绪,深怀内疚的连辰终于放松了心情,几乎是受宠若惊了:“我是不是闻到了一点点醋意?如果是的话,我会是世界上最得意忘形的准新郎。”
“真是呆子!”芊黛晒然轻笑:“舍弃了可助你平步青云的未婚妻选择一个毫无助益的寄生虫。贺连辰,你并不如外界传扬的聪明谨慎。”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飘饮。”他轻柔回答。
芊黛抬头凝视着连辰反问道:“你又了解我多少?你又怎么能笃定我是你的那飘水?这般劳师动众,临阵毁婚值得吗?”
“值得与否我不敢肯定。”他坦然地回答这个们心自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我只是确定,如果我无法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眼睁睁地让你我错身而过,却不努力争取的话我将会永远抱憾在心。”
“就算明知道我表里不一狡诈藏奸也不后悔?”芊黛似笑非笑地揪着他道。
“不!那只能说是你有着古灵精怪的小聪明。”他只觉得芊黛的小奸小诈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方法,令人可疼、可爱。
君怜无是非,这未尝不是情感蒙蔽了理智的缘故?
“凭着自我主观去塑造美化的情样,终究会令你大失所望——我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人。”她轻声警告。
连辰笑了,温柔的语气中隐藏着执着信念:“没用的,芊黛。不管你再说些什么,也摆脱不掉我的,只要仍有一线希望,我就绝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说服你接纳我的感情,做我的妻子!”
只要芊黛卸下心防,相信他的心意,他知道她终会回应他所付出的情感。
“傻子!”芊黛的语气明显地软化,而目光却炯炯有神。
浪涛拍击海岸的声响似一首夜曲,悠扬而规律地催人入神。
是呀!连辰由衷同意,它的确是个陷入爱河的傻瓜,和一般人毫无分别。
“如此盲目而自信——”芊黛别有深意地低语:“我是不是能期望你的执着与迷恋能禁得起考验?”
柔情满胞的连辰丝毫不加考虑:“你要我发誓吗?”
“算了吧!”芊黛嫣然一笑:“山盟海誓转头空!我只要你记得:将来在恩情淡薄,由爱转憎的时候,还能够想起你曾对我倾心奉献的承诺!”
他只是怜惜地望着她:“我真希望能早点走入你的生命里。”那样或许可以减轻她因庶出身份,而受人忽视的不安全感。
明了他弦外之音的芊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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