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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的王姐讲话。
不过丹枫不是真的没理会他,她注意到他把他不吃的绿色花椰菜叉到她的盘子,她自然而然地把他的菜吃掉。而在她停止吃牛排,将刀叉平行摆在铁板上,表示吃完了时,他用手肘轻碰她一下,在她耳边问:“还吃不吃?"
“吃不下了。”她低声说。
他把她剩了将近一半的牛排叉到他盘子上,喃喃道:“浪费粮食。”
丹枫看向他,同时看到王姐似有深意的微笑,她顿时把她想讲的话吞回去,心虚地淡淡一笑,低头喝饮料。
希凡发表公司三周年庆感言,说些感谢大家,必须再接再厉之类的话。大家听得最人耳的是,今年上半年的业绩已经是去年全年的三倍,今年的年终奖金保证六个月以上,大家再加油;下半年的业绩如果一样好,年终奖金十二个月也不成问题。
大伙儿兴高采烈地热烈讨论,轮流发表最近售屋屡创佳绩的心得。这一餐吃了两个多钟头,大家才分头前往lover's
heart。希凡还在结帐时,丹枫就坐上阿明的车。
进了pub后,band还没开始演奏,她跟小许和阿明先打撞球。
这家以爵土乐为主的pub,二、三十个客人中,以年纪稍长的上班族居多,比较没有年轻人麇集场所的摇头丸问题。
过了一会儿,希凡和王姐还有其它人和他们的女朋友陆续来了,三个乐团成员也上台了,丹枫才人座,坐在小许和阿明之间。他们一伙人分两桌,丹枫与希凡并不同桌。
他们就坐在音箱旁,乐声过大,即使坐在隔壁,讲话得靠近对方才能听清楚。
阿明每次凑过头来跟丹枫讲话,她都觉得坐在隔壁桌她对面的希凡,双眼亮灼灼地监视着她。
她巧笑倩兮地跟阿明和小许讲话,也不时大方地对注视着她的希凡送上妩媚的微笑。他跟老情人亲吻,她不过是跟别的男人讲话而已。哼!
菲律宾歌手唱起快节奏的歌曲,几个老外相偕走人舞池。阿明拉她去跳舞,她拉小许一起去,反正大家可以各跳各的,不必一对一。
她在小许与阿明之间,放松肢体尽情地笑着、跳着、舞着,学生时代她是知名的舞后。她知道她有个忠实观众,因而有意卖弄,舞得很起劲。她跟别的男人跳舞,由他付帐,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开心得不得了。
希凡目不转睛地追随舞池里丹枫的身影,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穿旗袍跳舞。她的服装和具有南美风味的pub一点都不搭调,她却是舞池中最闪耀的女人。她的肢体柔软,细腰水蛇般的扭动,舞姿自然流畅,奔放却优美。
她一定知道她自己跳起舞来很好看,她是特地跳给他看的。蝴p窈窕有致的姣好身材本来就已经够诱人了,而今随着音乐的节奏扭摆,更加的妖魅惑众。今晚她虽然和他说不到几句话,却不时暗送秋波,娇笑盈盈,若有似无地释放出勾魂的魅力。现在又当着他的面同时和两个男人跳舞,她是故意要迷死他、故意要让他吃醋,故意要把他搞疯的;而他明知她的阴谋,却依然跳人她设下的陷阱。
是的,他吃醋!他快被她搞疯了1他被她迷得想不顾一切地做个山顶洞人,把他的女人拖进洞里,对别的男人宣示他对她的主权。一整天都无法单独和她谈话,遑论碰她,他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偏偏她还刻意撩拨他。
他明白她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近乎调情,是借机在逊他。她要他给她爱,他要的又是什么?现在他确定了,他不只想上床了解她,他还要占有她,她的身体、她的心灵、她的神魂,他贪心地全都要占有。
“希凡,你怎么不去跳?"王姐问。
“嗄?我?"他自嘲地笑笑。“我太老了!十年没跳过舞了。”
“丹枫说她二十七,你看她活力充沛,跳得多好!你也不过大她五岁。我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只是老板与职员那么单纯p巴?”
希凡的耳根发热,不知该怎么回答。
“默认了?"王姐观察着他的表情逼问。
希凡不置可否地赧然喝一口酒。
“你跟她很‘速配’,别让这么活泼可爱,工作能力又很强的好女人溜走。”
"她”希凡舔了舔唇。王姐一直是他的良师益友,他可以对她坦白,他也需要别人的意见。他曾经错过一次,不想再犯错。“我有点担心我养不起她。她喜欢吃大餐,喜欢到这种地方消费。”他还没说她去大卖场,总是买一整车的东西。
“她独立又能干,是个理财专家,哪需要你养?"王姐瞪他一眼。
一语惊醒梦中人!希凡哑然失笑。他一直以男人必须养家的传统角度在思考,忘了她是个三年便能累积三百多万的小盎婆。他何须杞人忧天?应该庆幸他刚好爱上一个理财专家。
“我本来想鼓励你追她,可是看你们刚才吃牛排交换食物的样子,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有相当交情了。我因此才想通,她为什么肯大材小用,为庭庭代班一个月。”
“她她要考金融证照,暂时不想找工作,我请她来打工,她上班有空时可以看书。”虽然在跟王姐讲话,希凡的目光落在舞动中的丹枫身上居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一个穿著旗袍的女人,能舞得那样灵活优雅,又带着狂野的气息。
“那是借口,你不懂吗?女孩子比较矜持,她总不好意思说,她是为了要接近你,才暂时窝在我们这个小鲍司。”
真的吗?希凡心口发热。
王姐继续说:“我注意到我每次跟她提到你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发亮。我很肯定她对你有意思。希凡,你年纪不小了,可别再蹉跎,丹枫是个很好的对象。”
“我承认我喜欢她,跟她满有缘的。可是,她好象爱玩又爱享受。”
“她上班的时候卖力工作,会利用时间认真念书,有学历又有实力,闲暇时happy一下,有什么不对?如果大家赚了钱都存起来,不做适度的消费,那台湾的经济如何能繁荣?我倒觉得她活得很精采。就拿她跳舞来说,她有本钱秀,也敢秀,不在乎别人的注视。这样一个自信、漂亮、勇敢,又很容易相处的女人,你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老实说,我已经买下一间银拍屋准备住进去,丹枫在帮我diy做装潢。”
王姐绽开笑容。“她既然肯帮你装潢银拍屋,你怎么能说她爱享受?真的爱享受的女人会要求你在信义区为她买一间全新的豪华公寓,或暗示你她喜欢珠宝、钻表。丹枫向你要过什么吗?"
珍珠奶茶算不算?"没有。”他说。冷气也许可以算。
“那你就没必要担心你养不起她。希凡,你一向对自己太苛刻。你已经摆脱过去穷困的环境,可是你下意识仍觉得钱不够多,拼命想多赚一些。你想抱着一堆钱做孤独老人吗?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你必须跳脱依兰-弃你嫁给有钱人的阴影,勇敢地迎接你的幸福。”
原本仍略有疑虑的希凡豁然开朗,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忧太可笑,认识丹枫的第一天,他不是亲眼看到她打算吃个包子打发一天吗?他怎么可能养不起她?她偶尔想大快朵颐或到pub放松一下,也不为过呀!平常她下班后乖乖地待在没有冷气的旧家念书,等他接她去新家做diy,毫无怨言。她要的不是豪华公寓、不是珠宝钻表,是他的爱。她勇敢地追求爱,他却像只缩头乌龟,趑起迟疑不太敢行动。
丹枫适度地让他知道她爱他,她每晚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他想要她一点也不难,但是他不能只是撷取,必须相对地付出爱。她光明磊落地把她的习性全摊给他看,没有伪装没有矫饰,他还在犹豫什么?
他对王姐点头。“谢谢你的指点,我会努力追她。”
“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去诱拐她呀!我跟你打包票,阿明和小许在她眼里只是小朋友,她心里有的是你。”
希凡挺起背脊,拉拉衬衫、摸摸领带,才预备站起来,音乐已经停了,丹枫他们走回座位。就在丹枫即将走经希凡的桌前,乐声又响起,是一首轻柔的抒情歌。
有几对男女携手步人舞池。
希凡及时拦住丹枫。“我请你跳舞。”他凝视着她,眼中有不容许她说不的坚决。
“我连跳了三首曲子,好累哟!我要休息一下。”她给他软钉子碰,明眸中闪漾顽皮的光彩。
他倾身在她耳边说:“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
在她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轻搂她的腰,掳着她走几步到舞池中央,然后拥着她跳慢四步。
歌手以磁性又浑厚的嗓音唱出michaelbeton的歌:“whenamanlovesawoman,can’tkeep
hismindonnothingelse"
“你搂得我太紧了,他们都在看。”丹枫羞涩地说。
“让他们看。”希凡既然心意已决就豁出去了,把她搂得更紧。他们的上半身几乎相贴。
舞池的灯光变得很暗,丹枫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
“你的目的达到了。”他的脸贴上她脸颊。
“什么目的?"她的双腿虚软无力,必须把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他。他预备在他的员工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了?那代表什么?他要玩真的了?
“你整晚都在卖弄风骚,不就是为了要逼我嫉妒吗?"
“卖弄风骚?"她气他说得那么难听,想要抬头看着他的脸骂他,可是他似乎料到她会有什么反应,他的唇伺机刷过她唇瓣,害她的心陡然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嫉妒、我嫉妒、我嫉妒。”他每说一声,唇就重重地印一下她的唇,像是在惩罚她。
她无声地笑。“你知道这首歌在说什么吗?"
“你翻译给我听。”
“当二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他的心里放不下别的,只有她。”
“是的。”
她莞尔。他在借机告白吗?"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爱到入骨,他愿意献出他所有的一切。”
“我愿意。”他毫不迟疑。
丹枫的芳心为之荡漾不已。“为了得到她的爱,他愿意为她花尽最后一分钱。”
“我愿意。”他坚定地说。
“即使她要他睡在雨中,他也毫无怨言。”
“即使她在他脸上打一百个喷嚏,他也毫无怨言。”
她轻笑,继续翻译。“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我完全了解他的感受。因为,baby,我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的。”他的唇覆上她的唇,他温热的舌采进她口中。他尝起来有酒的味道,诱使她的舌与他交缠嬉戏。
这个吻希凡浅尝即止,不敢再深入,怕澎湃的激情会泛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中断他们的吻,一手不老实地溜下她的脊椎骨,压迫她的身体贴紧他,让她明白她使得他多么亢奋。她总是有令他瞬间激情勃发的魔力。
他紧抱着她不动,重重的呼吸。“baby,我们明天去买床吧!"
“我们的床上会有别的女人的阴影吗?"丹枫的心在颤抖。
“不会,已经蒸发了。我们的床上会有别的男人的回忆吗?"
“不会,已经消灭了。你愿意陪我回澳洲一趟,让我爸妈看看我在跟谁交往吗?"
乐声停了,灯光亮起。他们两个人稍微分开一点,但仍站在舞池中。
他定定看着她。“我愿意在你们教堂的圣坛前,对你说我愿意。”
丹枫激动得热泪盈眶。“我要的只是你的爱,不是婚姻。”
“我曾经失去我所爱的女人,因此对爱情失去信心。你让我重新找到爱,我要用千万缕情丝,织成婚姻的网,将你牢牢缠住,那样我才不会患得患失,乱吃和你接近的每一男人的乌龙醋。”
“柯先生,你确定吗?那是终生的允诺。”她含泪问。
“叶小姐,我想我的心在买下银拍屋那一刻就确定了。不,或许是你湿淋淋地上我的车时,我的心就已沦陷;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晚上,我表面上好心要你到我家过夜,或许潜意识已邪恶地想拐骗你留在我身边。可是,被爱情伤害过的阴影,使我的脑子顽抗到现在,才被你激出终生允诺的勇气。”
“我想我在代你汇钱给全球公司时,付出的不只是我所有的财产,还有我所有的感情。”她流下眼泪。
他吮吸她的泪。“性感的大只小姐,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来情话绵绵。”
她又流下新泪。“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再吻我一下,让我确定我不是在作梦。”
希凡二话不说就衔住她的唇。
识趣的灯光又转暗了,pub里响起“endlesslove"的乐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