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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承和艾晴同居满一个月。
慢慢地,习惯逐地养成、步调节奏协调。在同居生活上,他们算得上是没有败笔的一对。
尽管艾晴不断强调,生活不要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改变,但她究竟有没有改变呢?
我想,说没有,根本是谎言。
比方,她慢慢喝惯他泡的精致咖啡,再吞不下三合一咖啡。
比方他为她添购的化妆台上,她习惯放一个笔筒,里面插几只原子笔,好随时把头发抓成髻。渐渐地,贯承选了几只造型漂亮的发簪取代,好几次,艾晴临时找不到笔,顺手抓下发簪想写字时,才想起来,控制头发的东西不再是旧时笔。
比方他的衣柜里,多了几套名牌裤装,她渐渐放弃他眼中的“随便服饰”
她的生活因姜贯承的细心,变得优雅高尚。
当然,贯承的习惯也因为艾晴有了明显改变。
譬如:他上班时穿惯的西装衬衫已经很少去碰,他的穿著活泼轻松却又不失端正。
譬如,他习惯在睡前和一个多话女人讲个不停,从工作到生活,从朋友到八卦,他变得健谈不刻板。
譬如,他的冰箱里面多了各式各样的小甜点,慕斯、蛋糕、巧克力、布丁
讨厌甜食的贯承,开始学习让糖来放松紧绷情绪。
他们早上一起出门上班,无论工作再忙,他们宁可把工作带回家,也不让自己在办公室里待到超过八点。
他们经常在假期里一同出游,也许租些片子回来看,也许会连上几天假期,两人往邻近国家跑一趟。
不过,对外“萱草工作室”的同事只知道艾晴换了个房子,以为她让关袖压迫过头,决定反击,所以不放过任何-个可以休息的假期。
他们并不晓得,影响她的是一个男人、一段爱情。
而“和风”的同事听到的讯息是——贯承的表妹北上,暂住在他那里;姜贯承的家人则以为,他把房间分租给公司女同事。
套句艾晴的话,同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这一天是星期假日,艾晴说,她恋上贯承作菜的背影,硬赖著他一起上菜市场买菜。
圈住他的腰,乘苦向邻居妹妹借来的机车,他们准备上街,风从耳边呼呼吹过,他们说话的声音和寒风比赛。
“你要作什么菜?”
艾晴在他身后问,煞车声响起,她的身体贴上他的背。
贯承闪过一只从墙头跳下来的野猫,车速重新平稳。
“不知道,到市场看看,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我想吃家常菜,像洋姑四季豆、酸菜猪血那类。”
“光吃这些?你太小看我的厨艺。”
偏过头,他对车后座的艾晴说话,她暖暖的呼吸吐在他耳边,很容易让男人做脱轨演出。
“每次看你作菜,好像艺术家在挥毫,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她不仅爱吃他作的菜,更爱看他作菜。
同居一个月,她已经有满满的一本速描,里面的男主角是同一个人——画设计稿的姜贯承、看书的姜贯承、睡觉的姜贯承、作菜的姜贯承,其中以他作菜的背影最多。
总是她在他后面画著,看啊看,她发觉他的肩膀很宽,宽到可以负担起一个女人,支撑起一个家。
总是她在他身边洗菜,一叶叶翻开绿绿的青翠,一个不经意,看见他专注的神情,仿佛锅里那条鱼负载了他所有的深情。
“我妈妈是个道地的美食专家,每道菜她都是小心谨慎,深怕一个不小心,破坏精心杰作,她最大的成就就是每天把作品展现在我们面前,看我们是不是捧场臂众。”
“听起来像个贤妻良母,你的个性像母亲吧?”
贯承温柔体贴,是个少见的细心男人。
“不,我像我爸爸,性格比较温吞,我母亲很固执,认定了的事情,谁都没有转圆空间。
“我大姊像她,所以姊夫苦头吃下少。刚结婚那几年吵吵闹闹,差点儿弄到离婚,离婚前夕大姊发现自己怀孕,让他们的婚姻出现转机。”
“现在情况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过夫妻还是常吵架,一吵,我大姊就闹离家出定,两个人冷静几天后,姊夫会让女儿打电话找老婆回来。”
“他们夫妻性情很相像吗?”
“不尽然,姊夫的脾气好多了,而男人多少有些无聊的大男人心理,希望妻子在外人面前为他将就。”
“所以我说的没错,相爱容易相处难,结婚是一条让大家都回不了头的不归路。”
“我不认为和你相处哪里困难,虽说我们的生活或多或少为彼此做一些调整,但这种调整对我而言,好幸福。”
他的声音是陶醉?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隐约猜得出他嘴角笑意。
和她一起,他说幸福
“我的调整才大呢!以前我才不面对面和人讲这么多话,只对著电话说。”她特意打哈哈。
“还习惯吗?”他问。
习惯他要她习惯什么?习惯让人哄著宠著?习惯有个宽宽的肩膀能靠著贴着,习惯有个男人随时在胸怀前清场,随时准备容纳她的所有挫折和委屈?
不!和他一起不需要习惯,只需要享受。
她的回答是搁在他腰间的双臂缩了缩,贴在他背部的脸满足地深吸口气。呵是享受啊!
他听到她的答案了,微笑在嘴角边边扩散,喜欢她、爱她,是件好容易的事情。
“明天,我们去挑一部机车。”
“为什么,我们都有车啊!”“我喜欢你抱著我感觉。”
松开左手,他的大手压在她的手背上方,这是一双能干的手,拿起画笔,转眼就能架构美丽,她美丽了人类,也美丽了他的人生。
“傻瓜。”
她拔下发簪,让风在发间玩游戏,扬高的发、扬高的心。
“爱情都带点傻气。艾晴,你对我有爱情了吗?”
“林黛玉有没有嫁给贾宝玉?”
“你的意思是没有?”
“她是不是差点儿嫁给他?”她抛给他另一个疑问。
“你的意思是差点儿爱上我?”
他迫切想了解,他们缺的是哪“一点”
“不管有没有嫁,林黛玉很爱很爱贾宝玉,毋庸置疑。”她说。
“你是说,你爱我毋庸置疑?”
她不回答,算是默认。
贯承的心飙高,飞上她的发梢,在空气间飘扬、漂亮。
生命将近三十,认识一个让人舒服、让人想依赖、不想离开的男人,艾晴但愿两人就此继续。
如果这种感觉就叫爱情,那么她爱他。没错!
“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考虑,是否和你爱的男人共度一生。”
“婚姻需要很多勇气。”
“那么就开始累积吧!努力累积、拼命累积如果勇气不够,把我的一并拿去用。”
“用你的叠积木精神?”
“没错,加油、加油、加油!”
风在飞,吹得人心荡漾,他们的爱情开始、他们的爱情持续
maymaymay
菜市场里人山人海。他们没有拜拜习惯,不晓得农历十五家家户户要拜拜,他牵住她的手,牢牢的,下放,深伯拥挤人潮冲散他们俩。
“先生、太太,买活虾啦!半斤一百五,一斤两百五就好啦!俗卖大俗卖!”
卖虾太太扯开嗓门喊。
“喜欢吃虾吗?我做三杯虾给你吃。”他在她耳边问。
“我比较喜欢吃凤梨虾球。”
“好!就做凤梨虾球,老板,买一斤,”
小贩一面秤,一面和他们搭讪——
“太太好命哦,老公会煮东西给你吃,哪像我们家的男人,回到家就像死人一样,只会看电视吃饭,下做家事也不管小孩。你眼光好,会挑老公也会挑我们这摊买虾子。”
艾晴笑得开心,生意人真有一套。
她凑到贯承耳朵旁边,说:“关袖和她好像。”
付了钱,他拉她走到人比较少的角落。
“关袖和她哪里像?”
“说话的神态,我模仿她,你看看——林夫人,你真是有眼光,这袭秋装是我们这次在纽约服装赛中的得奖作品,总产量全世界不到五十套。您对衣服的赏识和挑老公都是慧眼独具、品味一流。你说,她们像不像?”
“后天到公司问问她,她母亲是不是在市场卖菜。不过,我倒有个特殊想法。”
“说说看。”
“也许我们该介绍关袖和方劲认识。”
“没问题,不过前提是,方劲要长得比钞票有吸引力才行。”
“关袖比钞票美丽吗?这也是方劲的择偶标准之一。”
他们相视大笑。上帝偷懒,在两个人身上安装了同一个系统性格。
“要不要再杀进去?如果不想的话,我们到超市去买。”
贯承用手帕抹掉她额间汗水,艾晴不得不再三向自己强调,他是个体贴男人。
“当然要杀进去,不然怎会挖得到宝。”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小贩的错认,老公、老公虽然她不喜欢婚姻,但是有个像他的老公,很不错。
“你要抓住我的手,不要分散。”
冲锋陷阵前,他回过头仔细叮咛她。
“如果如果我没抓住呢?”
意味深长的一句问话,她想听他回答。
回眸,未语先笑,说实在的,她喜欢他的笑容,真的很喜欢。
“那么我会抓住你。”
像证实自己的话般,他扣上她的手,十指交握。
掌心的温度传到她掌心,大大的手包裹住小小的她,第一次,她觉得被个男人照顾的感觉很棒。
“那我们走吧!”
回握他的手,艾晴想告诉他,她也会抓住他,不放!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他们买鱼、买菜,买水果和零食,扣掉交握的两只手,剩下的两只提满食材。
“回家好吗?”
“我还想逛逛?”
难得来一次传统市场,感受她不太热悉的热闹,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家庭主妇为一个家庭的辛劳,她发觉维持一个家庭、照顾儿女丈夫,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手上的东西很多。”他心疼她提重。
“不然,我们把东西放在车子上,再回来逛。”
“我不知道你那么喜欢逛传统市场。”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妈妈们和小贩讨价还价的样子,很有趣?”
“你喜欢讨价还价?”
“我喜欢看她们把生活过得精采盎然。”
“说不过你,我们先把菜拿回去摆好,再回来逛。”
于是他们回摩托车边,把东西摆好后,三度闯入人潮。
艾晴捧了一杯柳澄汁,牵住他的手,慢慢走、慢慢看,从衣服摊、水果摊到卖棉被的摊位,每摊要去绕一绕。
“你看,两只手表一百五。”艾晴把贯承拖到摊位前面“老板,每一支都是吗?”
“前面那一排都通是。”
她偏头,看住贬承说:“我送你一个礼物,说!你喜欢哪个图样?史努比还是kitty?”
“那是小女生在戴的。”
“不管,人家送你礼物,你要诚心诚意收下。”
“我戴卡通表出门,会被笑。”
“笑你什么?笑你可爱还是童心末泯?”
言谈中,艾晴选了款式相同,图案一只是蓝色小叮当,另一只是粉红小叮铃的对表。
“他们会笑我装可爱。”
就算反对,他也是淡淡的,没有强烈情势。
“我们来做做试验!看看有没有人笑你装可爱,”
拉过他的手,她硬把小叮当手表挂在他腕间,再把小叮铃挂在自己手上,交握的两手多了一份可爱。
反对归反对,贯承还是乖乖付钱,看看手上的“情人表”他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知道菜市场有这么多便宜东西卖。下次我还要来咦?你看那边,五条内裤卖一百块。”
说著,艾晴发现宝藏,又要往前冲。
贯承及时把她拉回来“先说好,你买你的内裤,不能说要分我穿。”
“我哪那么残忍!再怎么样,至少会买男用内裤给你,怎会强迫你穿女用内裤。”
拉住他,挑挑拣拣,她选两条性感内裤和一条男生的四角裤给他,上面还印有爬墙的蜘蛛人。
“可不可爱?”
看着他的愁眉,艾晴笑得很开心。她喜欢看他为自己将就,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为了确定男人的真心,一再探试。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穿这种裤子出门。”
“根据医学报导说,男人不应该穿紧身内裤,那会影响精虫活动力,造成不孕症,你应该试试这种四角裤,才不会有绝后阴影。”
“等你打算帮我生小孩,再来管我的精虫活动力。”
“不穿?”她停下脚步,瞄他一眼。
“不穿,”他回望他,没有妥协可能。
“想清楚,真的不穿?”
艾晴口气里多了几分威胁;假设女人置身在恋爱当中,都无法占住优势,往后的日子里,女人只会剩下晚景凄凉。
“想清楚了,不穿。”
“你欺侮我的苦心,没看到我辛辛苦苦在万头钻动中帮你抢到这件内裤,找还很骄傲的拿xl,告诉人家你很强,你居然说不要穿。”
他的罪行是千夫所指、罪大恶极。
“艾晴”他皱眉。
“你在生气了?你要和我吵架?太好了,我早说过相爱容易相处难,婚姻是一种最不符合人性的制度,都是你坚持要同居,不然我们现在还是能隔著电话,期盼每一天的谈心,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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